第七章
這男人……
可惡,敢情她不說話也不行啊!
深吸了口氣,壓抑滿腹怒火的水若彤語帶平靜的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這是她一直百思不解的事。
當初留宿時,他們留下的資料明明是白玉嵐,而他竟然找得到她,真是神通廣大。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我有個當偵探的弟弟,而你偏偏又是我的員工,你說,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他溫柔的大手再次撫上她因微怒而略帶嫣紅的粉頰,喃喃低語:「就算沒有風陽,我還是會不計任何代價找出你。」
這是真的,因為她該死的佔據了他的心,一張麗顏揪得他揮之不去,想忘也忘不了;他懷念那一夜,懷念她忘我的申吟聲,懷念兩人之間的一切一切。
他幽深迷濛的眼在憶起那一夜的種種時緊緊盯着她。
「若彤……」
低沉帶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水若彤這才發覺兩人之間已沒有距離可言。
她愣住了。
風毅微笑着,伸出手溫柔地撥弄她的頭髮,發現她的頭髮就像絲綢一樣滑順,令他愛不釋手。
「我……」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舉動再次令她錯愕。
他好魁梧,高大得令她幾乎無法逃開,她的心不由得一陣慌亂。
食指輕輕壓上她的紅唇,眼裏有着濃濃的慾望,他啞聲道:「什麼都別說,只要點頭。」
她知道如果自己點頭,就會成為他rou體上的俘虜,她該答應嗎?
心頭猶如小鹿亂撞般,她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輕輕地吹拂在自己的額頭上;漸漸的,風毅的唇吻上她的前額,她很自然的閉上雙眼,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只是恣意的享受那溫熱的安全感。
久違的唇瓣一一貼上她的太陽穴、眉心、鼻子、臉頰,她心中竄起一股燥熱,嘴裏不經意逸出一聲嬌呼。
她純真的反應讓風毅情不自禁,慾望燃燒得更熾。
他將她緊緊摟進懷中,唇瓣急切的貼上她的櫻唇,靈活的舌尖溫柔的探進她的小口,輕輕攪動她的舌,與之糾纏。
水若彤震驚不已。明明前一刻是那麼霸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他,下一刻卻是如此溫柔、深情得令她不知所措。
他……好複雜,複雜得讓她迷亂。
「答應我,好嗎?」他再次詢問。
迷亂中,水若彤依言輕點螓首。
「若彤……」有了她的允諾,他的手開始恣意撫摸她的嬌軀,大膽的游移,貪戀着她每一寸柔嫩。
他的熱情、他的急切,令水若彤為之慌亂。
因為她發現自己心裏也是熱情澎湃,和眼前的男人一樣渴望着rou體的接觸。
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不能再放縱自己,否則她會很快迷失自我,她必須阻止自己的沉淪。
「風先生,請別這樣!」
她伸出手想推開他,但似乎一點用處都沒有,他仍然緊抱着她,一點鬆手的意思也沒有。
「叫我毅。」血液不斷流竄、沸騰,進入忘我的慾望世界的風毅,不以為意的糾正着。
水若彤使盡全力嘶叫一聲:「風毅!」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猛然推開他。
「怎麼了?」他的表情顯得有點茫然。
「我們不應該這樣……」她一臉羞澀的低語。
霎時,風毅感到一盆冷水無情地兜頭淋下,硬生生的澆熄他焚身的慾火;慾望得不到紓解的他,眼中迅速掠過慍怒的火苗,快得幾乎讓人看不見。
他高傲的男性自尊正隱隱作祟。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失去自制力,也是第一次被女人開口拒絕他的求歡,這令他不悅極了。
「我懂了……」他勾起一抹嘲笑,冷言道:「你喜歡在房裏做,是吧?」
「你!」他那嘲諷的語氣令她瑟縮了下。
「抑或者你喜歡玩走錯房間的遊戲?」
他冷嘲熱諷的言語,無情的狠狠刺傷了她。
握緊雙拳,水若彤氣急敗壞的往前走,只差一步就貼近他的臉,「女人不是男人可以任意玩弄的對象,而我更是你玩不起的!」
她忿忿地說完,隨即不假思索的旋身離開辦公室,留下風毅一人,他不禁自我嘲諷的冷笑。
沒錯,一向對女人嗤之以鼻的他,的確頭一遭栽在一介女流手中,而且還是個對他不屑且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
這是報應嗎?
【第五章】
短針在十一,長針在十二,晚上十一點整。
天啊!她睡不着。
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的水若彤,腦子裏不斷思索着自己的反常現象。
她是個極度重視睡眠品質的愛美女人,也深信早早入睡的確有助於膚質呈現最佳狀態的理論;她那白裏透紅的水嫩肌膚,就是這麼保養出來的。
望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十二點多了,為什麼她會一點睡意也沒有呢?更絕的是,一整晚下來,她腦中全是那個自大傢伙的影子,纏得她心煩意亂極了,唉!
誰能告訴她一個能夠如願入眠的好方法?
着實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會輕易地被一位近乎陌生的男人搞得失魂落魄,為什麼她對他的侵犯絲毫不討厭,反而有種期待?
如果今天她沒有拒絕他的求愛,那他們……
臉一紅,她不敢再想像下去。
倏地,她想起下班前風毅對自己撂下的話——
「若彤,希望你不會笨到拿朋友的工作來賭,我期待你的答覆。」
多麼自大又自負的一句話啊!
但他就是一臉自信的丟下這句話后,像陣輕風似的瀟洒的離開了。
沒辦法,這就是有錢人的作風。
叩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拉回水若彤的思緒。
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她開口道:「進來!」
「睡不着?」
進來的是白玉嵐,她手裏端了杯白色液體,往水若彤的床沿坐下,並將杯子遞給她。「把這杯鮮奶喝了吧!可以幫助睡眠。」
聞言,水若彤一臉敬謝不敏的蹙起秀眉,推拒道:「謝啦,你知道我從不喝鮮奶的。」躺在床上的她將雙手交叉,枕在腦後。
她怕極鮮奶入喉時那種滑溜濃稠的感覺,噁心死了!
「這麼營養的東西你卻嗤之以鼻。」將鮮奶一口飲盡,白玉嵐隨手將杯子擱在一旁的桌子上,問道:「要不要談一談?」
「談什麼?」
「談你今天的反常啊!」
啊?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是不會很明顯啦,不過我知道你只要有心事,就會睡不着覺。」
「嗯,玉嵐說得沒錯!」
這時,門口傳來一道女聲。
「美子!?」自床上躍起的水若彤訝異道:「你還沒睡?」
該不會連她也發現自己的反常了吧?
一臉睡意的蘇美子點頭道:「之前口渴起來喝杯水,經過你房間時就發現你房裏的燈還亮着,以為你可能是在看書,也就不以為意的回房間睡;可是上床后我想來想去總覺得你今天太反常了,所以和周公抗戰了一會兒,終於戰勝的我決定過來看看,沒想到卻讓玉嵐給捷足先登了。」
一股暖意自心底迅速蔓延,水若彤深感窩心。
沒想到她們是這麼關心她,她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憶起初出社會成為新鮮人時,因為台北物價高,相同的房價也高,一時間沒個落腳處的她,轉而求助於同一公司的白玉嵐。
白玉嵐二話不說的便提供了一個能減輕負擔、又適合她的住所,也就是白玉嵐和蘇美子共同分租的公寓。
一路走來,相互扶持卻時有爭吵、時有拌嘴的她們,友情依然堅固。
試問朋友一場,能做到這樣無微不至的關心的有幾人?
感動之餘,眼角泛着淚光的水若彤不禁想起自己的自私。為什麼她可以對風毅的威脅百般抗拒、不肯妥協?
好友們一發覺她的不對勁,一個個都放棄了睡眠和她深夜暢談,意欲紓解她低落的情緒。
太自私,她真是太自私了!
這根本沒什麼好猶豫的,不是嗎?
深吸了口氣,她漾起一抹笑容,「我沒事,只是剛到新的工作環境,心裏一時調適不過來,我想再過個一兩天應該就能適應了。」
「真的沒事?」白玉嵐一臉懷疑。
蘇美子深深打了個呵欠,語帶關心地道:「對啊,若彤,你若有心事就說出來讓我們聽聽,看能不能幫你分憂解勞,好歹三個人想總比你一個人擠破頭來得好吧!」
反正她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又無牽無掛的,做了風毅的情婦又沒有家人會感到臉上無光;但美子和玉嵐不同,一肩扛起家計重擔的她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她不能連累她們。
為了好友,水若彤決定接受風毅無理的要求。
「真的沒事,你們快去睡吧!」
蘇美子和白玉嵐深深望了她一眼,卻看不出異樣后,終於相繼回各自的房間睡覺。
再次望了一眼牆上的鐘,兩點四十分,離天亮只剩六、七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