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很疼,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撕裂成兩半,感覺男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接收了她的純真跟靈魂。
可是一方面,她又是滿足的,那些可怕的空虛感終於一掃而空,她全身的神經除了感覺到痛,一波波的酥麻快意更是悄悄涌了上來。
她忍不住蜷起每一根腳趾頭,大腿緊夾住男人的腰際,鼓勵他繼續帶領她探索情慾的世界。
闕鎧笑看她一眼,身體慢慢動了起來,每一下都深深推入初經人事的身體裏,引發疼痛又歡愉的低泣。
他溫柔地吻上她的嘴唇,輕輕地親吻,毫無疑問引出另一個呻吟。
分開后,她的嘴唇只能逸出控制不住的呻吟,雙手擁着他伏下來的身軀。
兩個人一下子又吻得難分難捨,他的手放在她頭的兩側,他的胸膛在她的胸前擠壓,軟中帶硬的肌肉隨着前後擺動的動作不停摩擦她的乳尖。
過多的慾望幾乎令她發狂,再度被放開的小嘴只能無助地在他的耳邊喘息哭泣,這時候他便在她耳邊說些甜蜜的情話,告訴她她是那麼的美麗,她有多麼令他高興。
這一刻,梁蘋珊感覺自己被他深深寵愛着,嘴角忍不住悄悄揚起一個弧度。
“我喜歡你的笑……這麼珍貴……”他輕輕吻上她的嘴角,同時堅硬的分身頂進了不可思議的深度。
她低叫了一聲,透着粉嫩的嬌軀在他身下劇烈顫抖。
“原來在這裏?”他帶着驚喜的聲音帶給她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他開始劇烈地挺動起來,每一下都確保摩擦過那個令她想要尖叫的地方。
“等等--”她的低喊破碎而可憐,可是他卻沒有一刻停歇。
她一下子就被他頂上高峰,小嘴釋放出最高亢的吟叫。
“好棒!你也喜歡的,嗯?”他的喘息粗重,嘴唇啄過她臉頸上的每一寸肌膚,像是挑逗又像是鼓勵。
她的手被他用一隻手緊緊扣在頭頂,晃動的雙乳被他的另一隻手邪佞狎弄,剛剛歷經高潮正敏感虛弱的身體更是被迫隨着他的抽撤劇烈搖擺,這時候她已經清楚感覺到男人的力氣是那麼樣的可怕。
他越來越用力,越來越霸道,皮膚拍打着皮膚的聲響充斥着耳膜,令她頭暈目眩,獸般的低吼跟嬌弱的嗚咽一下子就響徹整個房間。
她無助地感覺到他掌控了她的一切,包括身體包括靈魂,更令她驚恐的是,她發現自己並不厭惡受制於這個男人。
“喔!我快到了!”他喘息着,表情摻雜着痛苦跟歡愉。
就在幾個劇烈的頂撞之後,他終於放開所有對她的箝制跟挑逗,呼吸紊亂地伏在她的身上氣喘吁吁。
他們不約而同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他慢慢地從她身體裏退開,翻身躺在她的身邊,然後伸手一攬,從背後將她攬入懷抱里。
“感覺怎麼樣?”他的親吻點點落在她香汗淋漓的肩頭上,讓她渾身肌膚又一次佈滿誘人的粉紅。
他們緊密依偎着,就像一對愛侶一樣。可是他們並不是。
想到這裏,梁蘋珊的心裏隱隱升起了一股期待。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這麼辛苦是想買什麼嗎?”
她沒料到他會問這個。
“沒什麼,我只是想幫家裏。”或許是肉體上的親密,她沒多加思考就把從來沒跟別人說過的這些事情都告訴了他。
“不如我幫你?”
“什麼?”她的身體僵了一下。
拜託,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我聽到今天那個人在樹下跟你說的話。”
“然後?”
“你沒有立刻拒絕他。”他的聲音在她聽來冷了一些,又粗嗄了一點。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闕鎧到底是怎麼看她的?
“你要接受他,不如接受我。我保證以後你什麼都不用煩惱。”他的嘴唇貼在她的耳廓上,然後落回她的肩膀咬了她一口。
不疼,可是她卻好想哭。
“好嗎?”他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明天再說吧……我想睡了。”她努力不讓聲音顯得太虛弱。
“我……”
“我想睡了。”她的口氣更強硬了一點。
“好吧。”他下床關了燈,然後很快又回到床上。
黑暗中,梁蘋珊感覺到細碎的吻又一次落在肩頭,帶着令人瑟縮的熱意,如同她吞不回去的眼淚。
一年後。梁山出版社
即將迎來立社一周年的梁蘋珊滿意地敲敲辦公桌的桌面。
社裏三個記者都已經如期交出周年慶專刊的專訪,想着出刊后必然的驚人銷售量,她不由得感到一陣滿足。
這間出版社帶給她的成就感是她所始料未及的,畢竟當初成立並非她所願。
她當時只是想重振家裏的書店而已,可是闕鎧卻說這樣還不夠,說什麼還是要有賺錢,不然又會再倒閉。
她知道他說得有道理,所以沒有阻止他自作主張成立這間出版社讓她當老闆,也對他用“闕”的英文拼音Que當作唯一出版物的名字不表示任何意見。
反正不論怎麼樣,她都得用上他的錢不是嗎?用多用少有什麼差別?
梁蘋珊輕輕舒了口氣,到現在她還是不明白自己那時候怎麼沒甩他兩巴掌,然後瀟洒離去?
或許是因為她太想幫助家裏,又或者,是她太過震驚忘了該怎麼反應。
她萬萬沒想到激情過後會從他嘴裏聽到那些話,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的心臟是如何沉重地墜入無底深淵,而她對他產生的那一點曖昧情愫也一起葬送在谷底。
之後,她不由得開始害怕着她和他會變成所謂的包養關係,然而他的做法又再一次讓她跌破眼鏡。
她想都想不到他把出版社交給她的那一天,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闕鎧只要求她在雜誌開闢一個名為“春水”的專欄,讓他刊登他的文章,之後,他再也沒出現過在她的眼前。
這近一年的時間,他們都只是透過電子郵件或是電話聯絡。
沒有預期的糾纏不清讓她心情有些複雜,除了鬆了一口氣之外,還有着難以言喻的失落感,不過她很快就甩開不該有的感覺,堅信這樣最好。
只不過讓她頭痛的是他什麼文章不好寫,偏偏就寫情色小說!雖然時間跟銷售量已經證明他在這方面的才華,但是跟一個男人--尤其是跟自己上過床的男人--討論這種細節的時候,她還是會尷尬的好不好!
起初她都在電話這頭戰戰兢兢做足了心理準備,哪知道隔着話筒,他依然能把冰山變火山。他的稿子越寫越火辣,挑戰尺度的同時也在挑戰她的耐心,擔心出版社會被勒令停業的她,只要一聽到他那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優閑口氣就一肚子火。
好處是他讓她只顧着發飆,哪裏還有空尷尬?如此反覆幾次之後她也麻痹了,反正電話那頭的他雖然表現得不痛不癢,但是被她掛掉電話后還是會乖乖傳來令她滿意的稿件。
咦?說到這個,好像就剩他的稿子還沒交過來?
梁蘋珊皺了下眉頭,立刻拿起話筒熟稔地撥了幾個號碼,決定在下樓跟老爸喝午茶之前先念他一頓。
一年的避不見面消滅了不少她心裏的怪異,至少對着電話,她跟他的互動還是像在英國一樣,一點也不必客氣。
“喂?”
“周年慶特刊要用的稿子你重新寫了沒?”她開門見山地問道。
“用上次那篇就好啦,我看不出來那篇哪裏不好?”電話那頭的聲音除了聽起來有點卡卡的之外,聽起來輕快可惡得讓她牙根發酸。
他該不會睡到現在才起床?日子過得可真是見鬼的舒坦!還有,他的台詞何時才能換一句?
就算他看不到,梁蘋珊也狠狠翻了個白眼。
她壓抑着吼叫的衝動,掐着話筒說:“我說要改就是要改,你想害雜誌被停刊是不是?”
“哪有這麼嚴--咳咳--嚴重!”那頭的闕鎧話沒說完就開始咳嗽。
“說錯話了吧?”她幸災樂禍地想着他喝水嗆到的畫面。
“咳!反正不會被停刊啦,那稿子你就將就着用吧!”他的聲音變得又干又澀,像是砂礫磨過一樣。
“我為什麼要將就?就跟你說那故事張力不夠,還有那種姿勢太離譜不要再寫--”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離譜?”
“我不必試--”
“要試也記得找我哦,啾咪!”
啾咪?那是什麼鬼東西?
“要我跟你試?你怎麼不找你媽試?變態!”她一口氣堵在胸腔里,漲得她口不擇言。
“我找我媽試就真的變態了啊!”
聽聽他的口氣好像還很無辜?
狗屁!
這不知道禮義廉恥怎麼寫的色鬼,還有什麼話他說不出口的?
人鬼殊途,梁蘋珊只用一秒鐘就決定不跟色鬼打交道,啪的一聲,她惡狠狠掛掉電話,連催稿的話都懶得多說兩句。
反正他沒多久就會傳稿子過來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