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袁赫……」
藍桓泉靠坐在皮製的辦公椅上,臉色疲憊、身體沉重,聲音也不像以往那般宏亮,完全失去身為傲視亞洲第一飯店——「貫虹飯店集團」董事長應有的意氣風發。
前些日子因為心臟病再度複發,讓他的身體更加虛弱,但他仍硬撐着前來公司,因為他不想讓唯一的女兒為他擔心。
能看到女兒以活力十足的笑臉送他出門上班,是他的幸福。女兒的笑容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珍藏,所以他發過誓要竭盡所能讓女兒快樂,而這也是他對當年難產而死的妻子的承諾。
所以,為了不讓女兒擔心,他甚至串通醫院做了假的健康檢查報告,讓一切看起來都非常完美。
「是,董事長。」褚袁赫微攏着眉,畢恭畢敬地回應。
這幾年,藍桓泉的心臟一直很不好,最近心臟病發作的間隔時間愈來愈短,他實在非常擔憂,但他也了解藍桓泉的硬脾氣和責任心,在他未倒下之前,絕不可能放下肩上的責任。
只是他不解,為何董事長不慢慢把事業交給已經年滿三十的女兒——藍采菱,而是將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
藍采菱難道不清楚她父親的病情嗎?怎麼還能讓父親這麼辛苦,自己卻不幫忙分擔?真是個被寵壞的富家女!
董事長帶他進入「貫虹集團」雖然已經五年,但因為這位大小姐從未踏入公司一步,所以他從來沒見過她。不過,對於她的長相,他可熟悉得很,因為董事長總會向他秀皮夾里愛女的照片,但看着照片中光鮮亮麗的藍采菱,他對她的印象就只有任性。
這麼沒有責任心的女兒,他真的替董事長感到不值。
「這封信你收着。」藍桓泉手指微微顫抖,把抽屜里的信交給褚袁赫。
「是。」褚袁赫收下信封。
「我的身體你也知道,可能撐不了多久……」說著,藍桓泉的心口又微微發疼,但這疼痛絕大部分是對女兒的不舍……
他擔心,如果他離開了,留下采菱一個人,她要怎麼活下去……所以,他必須儘快安排好一切。
藍桓泉的話,令褚袁赫的胸口湧起一股酸楚。「董事長您請寬心,目前休息對您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我請司機送您回去……」
這個曾經幫他還清家中所有債務的恩人、他曾發誓要一輩子侍奉的恩人,他都還來不及報答……老天真不公平!
「我沒事。」藍桓泉深吸一口氣,揮揮手。「再不說,我怕沒時間了。」
褚袁赫明白,他屏氣凝神地聽着,不許自己漏掉半個字。
「先不要打開信,等時間一到,你再看。」藍桓泉交代着。
藍桓泉在信里交代了一些身後事,因為信里的內容不合乎常理、且出人意料,他怕褚袁赫會拒絕,所以如此要求。
褚袁赫為人正直,做事公正不阿、明辨是非,又非常冷靜果斷,是個值得託付的人,而且,他也相信,有恩必報的褚袁赫就算有千百個不願意,也一定會把他交代的事情辦好。
只是,他的出發點真的太自私了,但為了女兒,他不得不自私。
「是。」褚袁赫明白藍桓泉所謂的「時間一到」,最近董事長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他怕董事長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頓時,他的胸口又湧起酸楚。商場上,他運籌帷幄,幾乎無往不利,但對於生命的無常,卻令他感到無力。
他悄悄地退出辦公室,讓董事長好好休息,只是手中那封信,捏得好緊好緊,心也揪得好緊好緊……
想到董事長的強撐,他不舍又心疼,他發誓,一定要把那個像只自由鳥兒四處遊玩的藍采菱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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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十二月,偶有寒流來襲,但南台灣的天氣卻舒適宜人,大大的太陽,蔚藍的天空連着湛藍的海水,微涼的風迎面拂來……墾丁,真是人間天堂!
藍采菱仰躺在沙灘上,閉着眼,無視周遭吵雜的聲音,舒服地感受着這美麗的一刻。
「起來,快起來!藍采菱,你給我起來~~」餓得受不了的關天卉,死命拉着藍采菱,但她卻連動也不動。
「再讓我休息一下,我都快累癱了~~」藍采菱已經累到兩隻腳都走不動了。
溫心喝着水,微笑地看着眼前一拉一賴皮的好友。
「不行啦!四周都是記者,難道你想上鏡頭嗎?」關天卉語出警告,什麼時候精明的藍采菱也變遲鈍了?
這次的凈灘是環保團體一年一度的大型活動,因此吸引了非常多的媒體記者。
「我都忘了,快走!」關天卉一說完,采菱才驚覺地跳起,性急的她立刻拉着兩個好友往岸邊的度假飯店跑去。
「慢一點、慢一點啦……」關天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剛剛是誰說要快的?」采菱瞪着她。「萬一我爸看到我竟然大老遠跑來墾丁凈灘,他一定會很心疼的。」
為了不讓父親擔心,她向父親謊稱要來度假,實際上卻是跟着公益團體前來參加凈灘活動。
「已經夠遠了,不要跑了啦。」關天卉哀求道。
「采菱,我們慢慢逛回去好了。」溫心不疾不徐地說道,瞧關天卉又餓又累,臉色都已經發白了。
藍采菱看着身後遠處的記者,雖然放心,但還是覺得不妥。
「那我們不跑了,快快走吧。」
「厚!早知道就不要跟她來,真是活受罪!」關天卉好後悔。不過,雖然常常這麼抱怨着,但一有空,她還是會跟着藍采菱與溫心東奔西跑,像是到育幼院教院童唱歌跳舞,或者去養老之家陪老人聊天。
藍采菱真應該回她父親的公司幫忙,才不會這麼閑,幾乎一有時間就跑去做公益,連她也跟着累。
「你不會的,而且你也很快樂啊。」溫心了解地笑了笑。
「快點!我好餓喔!」采菱回頭催着她們。危機一解除,肚子自然敲起皮鼓。
三個女人回到位於南灣岸上的貫虹飯店,換上輕鬆的T恤、熱褲,來到游泳池邊的BBQ區,那裏已有專人烤了一些東西,三個餓昏的女人幾乎不顧形象地大口吃肉、喝果汁。
幸好飯店裏沒人認識藍采菱,否則要是知道自家大小姐竟然這麼沒形象,肯定會笑掉大牙的。
「呼~~這才是人生嘛!」藍采菱拍拍肚子,抹抹嘴,幸福地嘆道。嘆完氣,她馬上掃興地說:「不過,如果沒有人盯着我看,我會覺得更幸福。」
藍采菱從剛才就覺得游泳池對面,有個男人一直看着她,雖然那男人背着光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那直接、迎面而來的眼神,采菱非常肯定他在看着她。
而且他的穿着本來就醒目,哪有人一身西裝筆挺坐在沙灘椅上看財經雜誌的?
「哪裏哪裏?」神經大條的關天卉還在四處找着。
「在對面。」溫心也注意到了。
「你也這麼覺得?好,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去問他想幹麼,馬上回來!」急性子的采菱想弄清楚他的目的,才剛說完就已經起身走向男人。
「先生,請問有事嗎?」她忍着不悅,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先禮後兵。
她最討厭別人鬼鬼祟祟的,要搭訕就直接一點。
褚袁赫表情認真地看了一下表。「還不錯,只花了五分二十秒。」
他想知道這個被董事長護在手心、凡事被安排妥當的藍采菱危機意識夠不夠,到底得用多少時間才能發現他的存在。
所以抵達飯店后,他並沒有馬上見她,而是在角落觀察她,沒想到她的警覺性還挺敏銳的,一下子就發現他的存在了。
采菱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還以為女人只重外表,沒半點警覺心。」
「所以你是以為我沒大腦,不會發現你沒禮貌地盯着我看嘍?」采菱一下就聽明白了。她瞪着他,這個陌生人好沒禮貌。
褚袁赫笑而不答,沒想到她不只警覺性強,連反應也夠快。
「為什麼不說話?」他那沒有笑意的笑容,看起來就像在取笑人,看得藍采菱心裏很不高興。
他抬眼看着她,嚴肅地說道:「如果玩夠了,是時候回家了吧?丟着家裏的長輩不管,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玩,似乎不是晚輩應該做的事。」
這個看似玩瘋了的大小姐,雖然一身簡單的休閑T恤、短褲和夾腳拖,但仍掩不住她的亮麗、朝氣以及與生俱來的驕氣,尤其是那雙幾近完美比例的腿,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白皙、光滑。
不過,對她存有偏見的褚袁赫,無視她的美麗,只有嗤之以鼻。
哼!父親重病,她卻在外頭玩得樂不思蜀!
幸好這次找她不須費太大功夫,因為藍采菱的行程全由董事長的私人秘書安排,出外住的又一定是自家飯店,所以很容易找人。
「你——」采菱深吸一口氣,以免被激怒。「以一個陌生人來說,你好像管太多了吧?」
采菱知道他絕對不單純只是想搭訕的無聊男子,因為他的眼神太深沉、說的話又充滿聽不懂的暗喻,好像一切都是衝著她來的。
「善意建言聽不聽隨你。」褚袁赫合上雜誌站起來。
他高大的身驅突然逼近,采菱瞬間矮了一截,明顯感受到壓迫感,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結果竟一腳踩空,跌進游泳池,褚袁赫想拉住她,卻只來得及碰到她的指尖。
「啊——」
采菱嚇了一大跳,幸好她反應快,馬上站了起來。然而在十二月的天氣里,雖然是溫水游泳池,但突然而來的溫差,還是讓采菱冷得發抖。
「你沒事吧?」褚袁赫也嚇了一跳,朝她伸手想拉她上來。
「可惡!不用你貓哭耗子!」采菱生氣地潑他水。這個男人剛才竟然見死不救!
她爬上岸,一身狼狽,而關天卉和溫心也自游泳池的另一端趕過來,拿着大浴巾替她披上。
「采菱,沒事吧?」天卉擔心地看着采菱,而溫心則是靜靜地審視着眼前這個男人,但褚袁赫卻無畏地回視她,正直的他不怕任何打量的眼光。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推采菱?」天卉生氣地叫道。
「不是他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藍采菱居然主動解釋,這倒是讓褚袁赫感到挺意外的,沒想到她還滿恩怨分明。
怎麼他今日看到的藍采菱,和他聽說的不太一樣?
傳言,董事長的千金空有美貌沒有內涵,而且脾氣很差,董事長怕女兒會得罪人,所以才很少讓壞脾氣的女兒出現在公開場合。
可是就他今日所見,藍采菱不但聰明、反應快,還挺恩怨分明的,到現在,他沒見到她有什麼不可理喻之處。
但是三秒后,采菱又補了這麼一句。「可是,是他害我跌進游泳池的!」
「我害你?」他眯起眼,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如果你沒有突然站起來,我會被嚇到嗎?」
「那你膽子未免也太小了吧?」這叫做「惡人無膽」嗎?
「我——才沒有那回事!」愛逞強的采菱馬上反駁。
「既然不是,跌進游泳池就是純屬意外。」他一句話撇清、總結。雖然心裏有着歉意,但他就是不想跟這種不孝順的女人道歉。
「你——」采菱氣到啞口無言,身上的寒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可惡!沒想到這個男人相貌堂堂,有着稜線分明的輪廓、深邃好看的眼以及挺拔的身材,竟會這麼沒禮貌。她好想罵人喔——但是修養!修養!
她深吸一口氣……吸~~吐~~吸~~吐~~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
於是她回到剛剛的話題。「你是誰?我相信你不可能無故盯着我看,還意有所指地說我丟着家裏的長輩不管吧?」
「我叫褚袁赫。」他簡潔有力地自我介紹,不認為不問公司事務的她,會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卻非常熟悉她。
「原來是貫虹集團的總經理。」采菱說道。
他的大名,她可是如雷貫耳,父親每天不只說上一遍他是如何的英明、正直。
褚袁赫很訝異,她竟然知道他,她不是從不管公司任何事的嗎?
對於藍采菱的認知,褚袁赫愈來愈迷惑了……
「采菱,你們認識?」天卉看着他們。
「他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我怎麼可能認識他。」采菱忍不住諷刺地說道。
他一定是在父親的公司擔任總經理,平常命令人習慣了,才會這麼沒禮貌。而她,最討厭的就是沒禮貌的人!
「不遑多讓吧,藍采菱小姐?」褚袁赫反將一軍,她的任性也是赫赫有名的。
「誰跟你不遑多讓?等等……你知道我?」采菱愣了一下,她從不在員工面前出現,就算出現,也不會表明自己的身分,他怎麼會認識她?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來帶你回家。」他說道,語氣習慣性地帶着命令。
「回家?」采菱覺得好笑。「褚袁赫先生,回不回去,應該是由我決定吧?」
「你想子欲養而親不待嗎?」
「喂!請你說話客氣點,什麼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待』?我父親健健康康的,你可不要亂說話!」藍采菱這下子再也忍不住氣了。
她努力做公益就是想把功德迴向給父親,希望他健健康康、長命百歲,如今卻出現一個「青仔叢」詛咒父親,這可犯了她的大忌!
她往前一步,瞪視他,身上的浴巾掉了也不管,也顧不得合身的T恤已呈現半透明地貼着她玲瓏的曲線。
「走不走隨你。」褚袁赫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多做解釋,他的眼神避開她的胸前,轉頭就走。
然而他這君子的小動作,一旁的溫心注意到了。
「喂,你說清楚!」藍采菱立刻追了上去。
「這個褚袁赫嘴巴怎麼這麼壞?」關天卉忍不住罵道。「溫心,我們要不要跟過去幫采菱?」
「既然他們認識,我們就先在一旁看着吧。」溫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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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采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氣呼呼地站在大廳櫃枱前不願再往前。
他莫名其妙地對她提出這麼恐怖的指責,卻什麼都不說清楚,個性直爽的她最痛恨事情曖昧不清、更討厭事情說一半。
褚袁赫看了她一眼,逕自往安靜無人的花房走去,見他完全不甩自己,采菱氣得立刻跟了上去。
「你到底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采菱打定主意,如果他敢胡說半句,她會讓他好看,到時候她才顧不了什麼是成熟美女的形象,誰教他對她父親不敬!
「你父親健不健康,你應該比任何人清楚。」
「那當然,他健康得很。」采菱信心十足。每年父親都會做例行的全身健檢,報告她也看過,一切正常,身體硬朗得跟年輕小夥子一樣。
「哼!」褚袁赫嗤之以鼻地看着這個一點都不關心父親的女兒,心裏感到微微憤怒,真想替董事長教訓她一頓。
褚袁赫欺近她耳畔細聲道:「隨你愛信不信。」登時,熱熱的氣息,不經意地呼向采菱敏感的耳郭,害她心跳瞬間加速,渾身一陣莫名地發麻。
趁着她還沒回神,他看了看錶。「給你十五分鐘收拾東西。」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跟你回去?」聞言采菱回了神,只覺得好笑。她從不受人命令的。
「你會的。」
「不可能。」腳長在她身上,她要去哪兒,誰也左右不了。「再說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居心?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會這麼輕易受騙嗎?我看你比三歲小孩還天真。」
這個男人看起來帥到不行,但智商好像有待商榷。
「藍小姐,如果你不願意走,我會用自己的方法。」他看着她的眼,向她逼近一步。
「你想幹麼?」藍采菱心底一慌,倒退了半步,背抵在玻璃牆上。他的突然靠近害她好緊張。
奇怪,她的男性友人多到數不清,個個她都能自在地相處,為什麼偏偏面對他卻這麼容易緊張?
「扛你回去。」他說著,一手已經搭上她的肩,另一手扶在她的腰際。
登時,采菱像被電到一樣,四肢發麻、無法動彈,只能愣愣地盯着他深不可測的眼。
「給你三秒,三、二、一……」數完,褚袁赫立刻把她扛在肩上。
「啊!可惡,放開我,不然我要叫了!」采菱嚇了一大跳。沒想到他真的說到做到,她已經是屬於「急驚風」的個性了,他竟比她效率更快、更強。
這個繃著臉的男人,果真不能得罪!
「你的決定呢?」
「沒有可以讓我信服的理由,殺了我也不跟你走!」采菱忍着胃被頂住的不適,一定要堅持自己的原則。
「可惡……」在一旁聽見兩人爭執的關天卉見狀,挽起袖子就要去救人,但卻被溫心攔住。
「等一下。」
「為什麼?采菱都被欺負了……」關天卉又氣又不解。
「那個男人的眼神正直,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我們再看看吧。」因為他剛剛那君子的小動作,溫心覺得他不會欺負采菱。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關天卉還想再說,但既然溫心都不急了,她急也沒用。
而一旁的櫃枱人員,見采菱的朋友看着花房裏兩人的爭執也沒出面制止,他們自然也沒上前去詢問情形。
褚袁赫放下她,為了讓她乖乖回去,他看着她避重就輕地說道:「你最好回去陪你父親,他……他身體有些不舒服。」
「不可能,我爸一向很健康……」采菱笑辯着,可是不知為何,心底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不知道是他認真的眼神不像在騙她,還是她和父親的心電感應……
「你別想唬我,我打通電話就知道了。」
她連忙撥了手機給父親,可是父親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她想也許父親剛好在開會,以前也常這樣。
再說了,父親平常身體硬朗,她也都有督促他做健檢、健身,不可能有什麼大病的,她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心底那種怪異的感覺一定是被褚袁赫氣的。
可是,如果父親好好的,那堂堂一個總經理,為什麼要特地親自過來?
該不會父親想拐她回去相親吧?就像她當初拐關天卉和屈浩宥相親一樣?
前些天,父親才跟她提過終身大事,要她從那群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選一個真心愛她的人結婚。
哼!她才沒有那麼容易上當呢!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本小姐的假期還沒結束呢。」采菱揚着下巴,雙手叉腰。一那麼猜想,她的心裏就好過多了。
「十五分鐘。」褚袁赫心底微怒,氣這個不孝女。無視她的意見,看了下表,再次提醒道。
「你——我偏不回去!」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采菱跟他杠上了。
「如果你不怕難看,儘管拖延。計時開始。」褚袁赫語氣雖然淡淡地,但其中的威嚇卻是無庸置疑的。
「采菱,你過來一下好嗎?」溫心向采菱招手。
采菱走向好友,還是很生氣。「溫心,你看那個人,真是沒禮貌透了。」
「采菱,回去吧,說不定你家裏真有什麼事情,不然,為什麼堂堂一個總經理會親自來找你?反正我們假期也過得差不多了,提早兩天回台北沒關係的。」溫心輕聲勸道。
「我家能有什麼事?溫心,天卉,你們覺得會不會是爹地要我回去相親呀?怕我看穿詭計,所以才不敢親自打電話給我,故意叫個人來騙我回去?」采菱低聲問好友。
「哼哼!知道怕了厚,很難說,畢竟有其女必有其父呀。」
關天卉忍不住損她,想到藍采菱之前是怎麼逼她相親、再拐她相親的,雖然一肚子怨氣,但看在因此而找到好老公屈浩宥的分上,她大人大量就不和采菱計較了,只不過偶爾還是會忍不住損損她。
「不會的。藍伯伯最疼你了,應該不會讓你做不喜歡的事情。說不定藍伯伯真的身體不舒服,你還是回去看一下好了。」以溫心對采菱父親的了解,這點她非常相信。
「好吧。回去就回去,不過,是你們勸我回去我才回去的喔,可不是因為『某人』!」找不到父親的藍采菱,心底莫名地發慌,也覺得回家看一下好了,如果真的被拐去相親,大不了再逃回墾丁。
藍采菱故意說給褚袁赫聽,讓他明白,她會回台北可不是因為聽從他的命令,但他卻若無其事似地走回大廳,讓她心裏愈想愈氣。
「需要幫你整理行李嗎?」關天卉問道。
「不用了,我的行李不多,你們去玩吧。房錢我已經付了,你們儘管住沒關係,別因為我而掃興。」采菱推着好友往BBQ區。
回到大廳,她站在褚袁赫跟前,由上往下地瞪着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這麼沒禮貌。
「還有十一分鐘。」無視她射來的冷箭,他冷冷地飄出幾個字。
「你——」采菱跺腳,氣呼呼地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