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湮滅與爆發
那個保鏢接住了左笙歌之後,想要站起來,可是左笙歌死死地抱着他,說什麼也不撒手。她被驚嚇過度,好不容易抓到個可以抓住的東西,怎麼肯放開?結果弄得這個保鏢身上像掛了只無尾熊,又不敢用力掰左笙歌的手。
方振這個時候和左笙歌的反應如出一轍,依然趴在窗戶上,一隻手伸出窗外,閉着眼睛死命的嚎叫。他以為左笙歌肯定摔死了,根本不敢往下看,唯恐看到血肉模糊的一團。但悔恨和痛心讓他無法原諒自己,只能借大聲嚎叫來泄。卻讓其他人聽的直皺眉頭,這聲音太可怕了,那種自內心的傷痛,讓人聞之心酸。
始終站在修車鋪里,閑閑地依着大門看熱鬧的褚千山,也聽的不耐煩了,似乎是毫無意義地彈了兩下手指,方振和左笙歌兩個精神受到極大刺激的人忽然間就昏睡了過去,方振也不叫了,左笙歌的手也放鬆了。
周詩雨回頭看了看褚千山,褚千山卻撓了撓頭,打了個哈欠,轉身回了修車鋪。當周詩雨再轉過來時,現周圍不少居民的窗戶都打開了,探着腦袋向外看。方振剛才那一嗓子實在是太驚人了,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周詩雨可不想被人現自己出現在這裏,剛才被左笙歌現就已經讓她感到很麻煩了,所以急忙鑽進車裏躲起來。
周詩雨躲起來了,那個保鏢不能躲,他將左笙歌扛在肩上,然後不知從哪掏出根鐵絲來,輕而易舉地打開了樓道的防盜門,將左笙歌送回自己的房間。將左笙歌放在床上,又把方振從窗口處拉回來也放在床上,然後才離開。
那些探頭探腦的人,雖然看到一個壯碩的漢子將一個年輕的女人扛走了,但卻沒人跳出來說一個字,反而紛紛關好窗戶,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所以這個保鏢走的輕鬆之極,下了樓鑽進車裏一溜煙地不見了。等他們走了之後,才見一輛警車開過來。雖然表面上沒人願意惹閑事,但背後報警還是有人能做到的。
根據報警人提供的線索,警察很快就找到了方振和左笙歌的小窩,咣咣咣地一陣敲門,躺在床上的兩人才醒過來。方振揉揉眼睛,不耐煩地道:“這是誰呀?敲門還是砸門啊?”
左笙歌也醒了過來,說道:“肯定是你那幫狐朋狗友來了,你快去開門吧。”
方振趿拉着拖鞋去開了房門,一見門外竟然站着兩個警察,頓時嚇了一跳,說道:“你……你們這是……”
為的警察三十多歲,長的黑瘦,但卻很精幹的樣子。他先是端詳了一下方振,然後才問道:“我們是西區派出所的,我叫向陽,這位是我的搭檔李鯤,這是我的證件。有人報警說看到你趴在窗戶上大叫,有這事嗎?”
方振看了一眼證件,也沒分辨出真假。但在他看來,眼前的警察既然敢把證件給他看,那就多半是真的。所以很老實地答道:“我趴在窗戶上大叫?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向陽皺了皺眉。又問道:“報警地人還說。有個男人扛着你地女朋友進了這棟樓。你地女朋友現在在哪?”
方振有些惱了。說道:“誰這麼胡說八道?我女朋友就在屋裏。什麼事也沒有。不信地話你們可以進來看看。”
向陽也不客氣。當真走進了屋來。左笙歌在裏面也聽到警察地問話了。自己從屋裏走了出來。說道:“我一直在屋裏沒出去過。誰扛着我了?這是誰在胡說八道?真無聊!”
左笙歌一出來。向陽立即現她地衣服有些臟。而且手指和手指甲都被磨破了。這是左笙歌被方振抓住。掉在窗外地時候。她地手亂抓亂舞。被粗糙地牆壁磨破地。一下就被向陽這個經驗豐富地老警察現了。立即問道:“你地手受傷了。怎麼不處理一下?”
左笙歌這才知道自己地手破皮流血了。茫然地道:“我地手這是怎麼了?我怎麼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磨破地?”
方振一見左笙歌地手流血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心中忽然針扎似地一疼。也不管有人在旁邊看着。抓着左笙歌地手問道:“你怎麼受傷地?還疼不疼?我去給你找創可貼和消炎藥。你坐着別動!”
方振大驚小怪的樣子,左笙歌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可又覺得很甜蜜。愛人如此關心自己,當然會感到幸福。
向陽這個時候卻疑惑更深,手掌被磨破,這在房間裏是很難做到的。而且左笙歌身上的蹭髒的地方,也不像是屋子裏能有的水泥灰。從這兩點上看,左笙歌極有可能是撒謊了。但這對小夫妻為什麼撒謊?就算方振大喊大叫了,就算左笙歌被一個人扛回來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為什麼不肯說實話?
疑惑越深,向陽就越想把事情搞明白,這也算是警察的職業病了。所以他也不着急走,在客廳的沙上坐了下來,看着方振笨手笨腳地給左笙歌處理傷口。跟着向陽的李鯤是個才出警校大門沒多久的菜鳥,雖然奇怪向陽的態度,但也沒說什麼,只是跟着坐下,一切聽吩咐。
等方振給左笙歌處理好傷口之後,向陽才繼續問道:“既然你們堅持說剛才沒出過房間,那你們在幹什麼?”
方振說道:“我從學校出來,就接到她的電話,讓我快點回來,我就回來了……然後,然後,……我就睡著了……”
向陽驚奇地問道:“睡著了?你什麼時候睡着的?你學習很累嗎?一進門就睡著了?”
方振也困惑了,是啊,怎麼他進了房門之後的事情就不記得了?這讓方振差點撓破了頭皮。
向陽也不逼他,又問左笙歌道:“那你呢,你是怎麼睡着的?”
左笙歌也傻了,說道:“我?我……我也不記得是怎麼睡着的了。對了,方振,我怎麼不記得給你打過電話?”
兩個人同時失去了一段記憶,這讓兩個年輕人都有些惶恐,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生了什麼事。向陽看着他們的樣子,也看不出是假裝的,如果這兩個人是在演戲,那演技就太好了,向陽不相信他們能做到。可這樣一來,向陽就更困惑了,這兩個年輕人身上到底生了什麼?
沉思了片刻,向陽覺得在兩個年輕人這裏已經得不到有用的線索了,於是站起來告辭。方振和左笙歌這時倒有些捨不得讓他走了,畢竟自己身上生了如此詭異的事情,有一個警察在身邊會讓他們安心一些。可惜向陽是警察而不是心理醫生,還是帶着李鯤出了門。
李鯤剛才一句話也沒說,出了門之後也只是簡單地問道:“向哥,我們現在回去嗎?”
向陽笑道:“你小子算是摸清我的脾氣了,這麼奇怪的事不搞清楚,我怎麼甘心?走,再問問附近的鄰居。”
李鯤無奈地道:“所里還有很多事要忙,回去晚了所長要罵人,到時候你兜着啊!”
向陽笑罵道:“就你毛病多!老實給我幹活,你若是能找到線索,我不但替你兜着,還請你喝酒!”
兩個想要查清真像的警察,就近詢問了隔壁的鄰居,可是這些鄰居也不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甚至除了方振大叫的那一聲,其他的什麼都沒聽到,讓他們無功而返。
鄰居不知道詳情,向陽就去問這棟樓對面的人,也許他們無意中會看到什麼。可不幸的是,他們下了樓之後,第一個找上了大運修車鋪。褚千山頂着鳥窩頭,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他們,又彈了彈手指,向陽和李鯤就想夢遊似的轉身出了修車鋪,上了警車,動汽車走了。
直到他們不知不覺中回到派出所,警車停下,兩人才像是從夢中醒來一般。向陽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驚叫道:“小李,快快快,別坐在這呆了,所里事太多了,回去晚了所長要罵人了!”
李鯤也急忙下了車,說道:“是啊,這一陣可把咱們忙壞了,還有人大驚小怪地報假警。年輕人打鬧,把女孩扛着走,就懷疑有人被綁架了,真是吃飽了撐的。”
向陽一邊走一邊說道:“你也別這麼說,人家這是警惕性高。萬一真是綁架呢?我們就能及時阻止犯罪了。”
兩個人邊走邊說,又去忙別的了,完全把剛剛生的事忘在了腦後。方振和左笙歌惶恐了一段時間,可一直也沒再生什麼,年輕人本就大大咧咧,也就把這事給忘了。至於略微了解那天墜樓事件的鄰居,如報警的人,也大多抱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既然警察都不管了,他們還折騰個什麼勁兒?於是大家就都當這件事沒生過了。
但在一般人不知道的層面上,這件事卻成了導火索,引了一連串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