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剛才那女人是什麼來頭?”琰煌啻對他們兩人惡劣的取笑置若罔聞,他凝視着酒杯中的淺褐色液體,那晃動的水波如同一張迷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深邃的黑眸捉不住他續密的心思,低柔的嗓音在黑夜中反倒令人不寒而慄。

他的一再容忍,該不會讓老頭認為他應允了吧!?

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惡意挑釁,非但無法使他屈服,只會令他將來的報復更加殘酷罷了!

“誰知道,也許是老頭從街邊找來的拜金女。”琰煌炙聳聳肩,傲慢的在唇邊綻開邪笑,“更或者,是路旁招客的妓女?”

語才落下,琰煌啻手中的酒杯倏地碎裂,香醇的酒液順着他的手腕滑落至法國制的昂貴白絨地毯,他眯起眼,冷睨着手中的玻璃碎片。

琰煌炙的話,無疑是火上加油。

這話着實刺激了他的容忍底限,他並不以為老頭會愚蠢的如此徹底。

“是行政經理。”琰煌涼涼的出聲,“她是琰煌集團新上任的行政經理,哈佛大學行政管理博士第一名畢業,讓老頭從美國高薪挖角過來,在你底下做事的小螞蟻。”

啻的悲慘,看來現在才剛開始呢!

“小螞蟻?”琰煌炙的薄唇向上揚起,想到那女人才剛爬上床,便被啻狠狠踢下來的模樣,又勾出他一串狂妄的爆笑聲。

“昨天是啻的貼身秘書,前天是公關室主任,大前天又是秘書室裏頭的主管,下一次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幫忙清掃公司的歐巴桑?啻,我祝福你。”

天吶!他還真佩服老頭的勇氣,接連幾天,老頭在半夜搞出的愚蠢笑話,逗得他連日來心情大好。

每晚他只消守在啻房門前,就會有一出女人“投懷送抱”、男人“動腳踹人”的好戲看。

媽的!他笑的肚子都快痛死了!

琰煌啻緩緩眯起那雙代表着危險的黑眸,唇邊綻開一抹邪佞的微笑,這種融合著邪惡及危險的氣味,像瓶最香醇的毒藥,蠱惑着女人不顧一切的飲下,死於他謎樣的氣息中。

“既是只毫無用處的小螞蟻,那麼,就該捏死它!”

他別有含義的話語令房中的兩人不禁挑起眉頭。

喔?意思是要將她趕出琰煌集團,逼她滾回美國嗎?

嘖嘖!啻的手段真是越來越殘忍了!

“老頭會答應?”琰煌出聲提醒他,“你別忘了,這些女人可是他找來的,就算你趕走了一個,難保他後頭不會再安排第三個、第四個?”

“搞不好明天你一出門,路旁就排了一列品質不一的女人們等你臨幸。”琰煌炙笑出了眼淚。

“去給我找兩個女人來。”

沉默的冷豹終於覺醒,他銳利的爪牙開始伸展,只要一靠近他,便會被狠狠撕裂開來,絕不留情!

琰煌啻冷漠的俊龐上噙着一抹邪笑,他轉過身,抬起手舔去手掌上的酒液,暗黑的眸子閃着嗜血的光芒。

“女人?”琰煌頗具興味的重覆咀嚼這兩個字,“啻,經過今晚,你還有興緻?”

他該不會被老頭搞到瘋了吧!?

“不!”回了聲,琰煌啻踏着穩健的步伐邁往門邊,高傲的姿態隱藏着與生俱來的強悍。

“將這兩個女人送到老頭床上,要她們‘好好’服侍老頭,做得好的,我重重有賞。”老頭玩的太過火了!不給他一點教訓,還當他的無動於衷是應允!

“順便去告訴老頭,這是最後一次,日後要是又有女人在半夜爬上我的床,那麼,他那把老骨頭就要小心哪天睡到半夜讓人給拆了!”琰煌啻陡地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寒聲說道。

他的好脾氣已經用光了!再有下次,只怕,誰都救不了他!

不再多言,琰煌啻離開了這間瀰漫著方才那女人留下的令人作嘔香水味的房間。

這種噁心的味道,會污染他的嗅覺,他根本不屑再多待一秒!

他在等,等老頭安排在最後的精彩遊戲,一旦出爐,那麼,就是他報復的時候了!

他勾起一抹冷笑,在黑暗中蟄伏等待的冷豹,正伺機而動……

老人氣得渾身發抖,他拄着拐杖,躲在圓柱后看着琰煌啻目中無人的宣言,險些氣煞。

這……這些該死的渾球!

他咬牙切齒的下了樓,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胸口氣鬱到極點,他轉而來到書房,一個人坐在皮椅裏頭,回想着剛才那三個不孝子鄙夷的嘴臉。

他……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四十來歲生了這幾個不孝子,臨老時想抱抱孫子,好意的替他們介紹名門淑媛,居然還讓人恐嚇說,要將他身上的老骨頭給拆了!?

這口氣,說什麼他都咽不下!

他舉起拐杖,重重的向地上一點,發出一聲巨響,在五十坪的書房內回蕩着,更加突顯出深夜的寂靜。

驀地,屋裏傳出一陣銀鈴般悅耳的輕笑聲,彷彿在嘲笑他的糗狀,更令老人氣得臉紅脖子粗。

“漱雨!”老人破空大吼,“你這丫頭還不給我出來!”

他都快被氣死了,這丫頭居然還躲在暗處偷笑,要不是看在她能以靈力占卜的份上,他早就將她吊起來修理了,哪由得她放肆!?

“呵……呵……”

女子披着一頭烏黑的長發推開落地窗,她光裸着一雙小腳,踏着銀色月光緩緩步近,右腳踝上繫着鈴鐺,每走一步,就逸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鈴鐺聲,格外好聽。

女子身着一襲米白色的削肩洋裝,長裙掩至光滑勻稱的小腿,在月光的映照下,清楚的照出她腳踝上那顆特製的銀色粉鈴,銀色的細鏈穿過鈴鐺的圓心,緊貼於她細嫩的肌膚上。

她的眼眸不是一般人的黑色,而是有如琥珀般的褐色,仿若吉普賽的占卜女郎,美艷的不可一物。

“老爺子又生氣啦!?”

雖然早知道老爺子這次招她回來必定不是好事,卻也沒想到會見到剛才那可笑的一幕。

看來,琰煌家這三個男人,不好擺平啊!

暗暗嘆息,漱雨對這次的任務有着長期抗戰的覺悟。

“不氣才怪!”老人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點,原本漲紅的老臉已變得鐵青。

“你知不知道剛才啻那傢伙是怎麼說的?他說,‘順便去告訴老頭,這是最後一次,日後要是又有女人在半夜爬上我的床,那麼,他那把老骨頭就小心哪天睡到半夜讓人給拆了!’這……這像話嗎!?”

老人的怪聲怪調令漱雨一時忍不住的噗哧笑出聲,在老人殺人似的目光下,她很困難的輕咳幾聲,勉強止住即將逸出口的嬌笑聲。

“咳……咳……老爺子,是您太操之過急了。”這種逼婚方法,也難怪啻會抓狂了,要是發生在她身上,只怕她早就氣得跳腳了。

“我急!?我不急行嗎!?這三個渾小子一向狂妄、驕傲,尤其是啻,對女人一向囂狂,只要有女人膽敢靠近他三公尺之內,結果不是被他扔出去、就是被整個半死。

外頭都已經傳咱們叱吒風雲的琰煌集團出了三個惡男,專門以玩弄女人為樂,這惡劣之名是為恥啊!簡直是污辱了咱們從上古時期便流傳下來尊貴的‘琰煌’姓氏!要是再不快點將他們給定下來,只怕再過幾個月,就沒有一家好女孩敢嫁給他們了。”

老人氣得頻頻顫抖,他捂着胸口,一股鬱氣直哽在喉間咽不下!

漱雨無奈的搖搖頭,來到老人對面坐下,知道老人這回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收拾這三個視女人為低等生物的惡劣男人了。

“那麼,您要我怎麼做呢?我不過會一點唬弄人的小把戲而已。”漱雨盡其所能的貶低自己的能力,以免替自己惹上麻煩。

琰煌啻的性情陰晴不定,她可不想才剛由希臘出完任務,回到台灣不過數日,便死於非命。

“哼!小把戲!?”老人眯起眼,威嚴的老臉浮現不悅,“漱雨,你是謙虛還是裝傻?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拐杖重重的舉起,他指着漱雨的鼻子又是一頓好罵,“你不幫我,是死路一條,讓啻知道了,你也是死路一條,相比之下,你覺得是幫我好?還是幫啻好?”

老人的陰險狡猾她今天可真是領教了!這種逼人降服的方式,真不愧是琰煌家向來強悍的作風。

漱雨笑笑,不再多言,她拿出一副早已準備好的吉普賽紙牌,敏捷的挑出一張代表琰煌啻的象徵牌置中,將其餘的三十一張多次攪混、抽插,迅速在桌面上排成圓星形。

她閉起眼,張開雙手,霎時如水波柔和的銀藍光芒從她手中迸射而出,瞬間熄滅於牌面上,彷彿剛才出現的銀藍光芒只是錯覺,根本沒有出現在他們眼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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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男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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