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楊秘書說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然後……我就是想知道！」她這種破理由連自己都聽不下去，耳朵都紅了。

「這兩個都不算正確答案。」他慵懶地笑笑。

「你到底說不說？」她咬着嘴，絲毫不管自己就快毀了完美的唇妝。

「不如你來猜猜看。」

「如果要我猜，那就是我認識的人羅？」她的腦筋動得飛快。

「當然。」他點頭微笑。

「那我猜是……我。」她挺起腰桿，看起來十足自信，可是實際上她的手心緊張得都冒汗了。

「哦？為什麼？」他沒說對，但是也沒說不對，已經給了她不少信心。

看着她格外美麗的眸子一點一滴亮了起來，石燁大就覺得一顆心特別鼓漲，滿滿的都是愛情。

「因為身為你的秘書，我知道你每一天的行蹤，每一個接觸過的女人，就連過去的每一任女朋友，包括我自己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除了我，你沒有跟一個女人交往超過一個月，也沒有在分手后還這麼溫柔體貼。當然，如果你忽然轉性愛男人就不在此限。」她越分析越有自信，心臟也卜通卜通狂跳。

「你明知道我有多愛女人。」他的視線又回到她美好的事業線上面。

胡雅雅臉一紅，後退一步。

「我說的到底對不對？」她只想知道這個答案。

但是他怎麼樣就是不肯鬆口，還反問她：「你還沒說為什麼想知道，你不說，我又怎麼能告訴你呢？」

「你！」這可惡的男人！

好啦！好啦！她投降可以了吧！

「因為我……」

她正要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的時候，樓梯間的門就被人給推開了。

「燁大，原來你在這裏。」石夫人找兒子找到這裏來了。

「夫人好。」胡雅雅必恭必敬地打招呼，哀怨自己生平第一次的告白就這麼胎死腹中了。

「好久不見了，胡秘書。」石夫人對胡雅雅笑一笑，就轉頭念自己兒子：「你怎麼不出去招呼客人？你哥都要忙昏了！幸好這位羅小姐告訴我你在這裏。」

石夫人一說完，胡雅雅才注意到羅誘芸的存在。

她去告訴夫人的？那她剛剛不會還聽到什麼了吧？

羅誘芸冰冷的目光看得胡雅雅心驚膽戰的，不過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石夫人接下來的問題上頭。

「你的意中人到底是誰？怎麼不介紹給媽認識？」石夫人說著就把目光丟向跟兒子關在這裏不知道「聊」多久的胡雅雅身上。

「我的意中人嘛！」他的目光也飄向胡雅雅，胡雅雅被他們母子二人看得臉紅心跳。

她猜的到底對不對呢？

「改天再說吧。」沒聽到告白的男人顯然還想再吊足心上人的胃口，勾着母親的手就要走了，連胡雅雅被羅誘芸推到後面去都假裝不在意。

他只是想多看看她焦急的樣子，才不枉費他為她失魂落魄這麼多天。

但是如果他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事，他絕對會立刻放棄這無聊的報復遊戲，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偏偏他就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心愛的女人在下一刻軟倒在自己的面前，看着那些鮮紅的血液漸漸滲透她純白的裙擺……

當胡雅雅再次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刺鼻的藥水味讓她有點噁心的感覺。

「嗯……」她呻/吟了一聲，立刻有雙手臂將她擁入懷裏。

她嚇了一跳，但是一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跟溫暖，她的安全感就統統回籠了。

是他——咦？

「你怎麼在這裏？」她推開他。

「因為你在這裏。」石燁大又把她抱回去。

「那我怎麼會在這裏？」她再推，推不開乾脆放棄。

「因為……」他這會兒支支吾吾的，不但自動自發拉開兩人的距離，還正眼都不敢瞧她一下。

胡雅雅越看越詭異，越想越心驚。

她忽然想起來她為什麼會昏倒了，因為羅誘芸推開她的時候還偷偷送她一拐子，害她撞到了樓梯的扶手，然後她的肚子就好痛好痛……

肚子痛？該不會是……

「我懷孕了嗎？」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肚皮，不敢相信。

她現在連自己月經遲來半個月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嗯……」他點點頭，還是沒看她。

他幹嘛口氣這麼低落，表情這麼憂鬱？該不會她的寶寶、他們的寶寶……

「哇」的一聲，越想越害怕的胡雅雅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石燁大高壯的身形被她嚇得立刻跳起來，緊張兮兮地左看右看，上上下下又再把她裹着病服的身體巡視了一遍。

發現她完好無缺的時候，他反而急了。

「你哪裏痛？哪裏不舒服？告訴我！我去找醫生！」這還是他長大以後第一次，不對，是第二次急得要哭出來，第一次就是剛剛她在他懷裏不省人事的時候。

一天兩次，兩次都是為了她，可見得他真是愛慘她了。

而這個讓他深愛着的女人肚子裏竟然有小孩了？！不用問也知道這個才幾周大的小寶貝會是誰的種，肯定是他的！而他卻差點間接害她流產，幸好孩子保住了，不過她還不一定會原諒他呢！

「寶寶……寶寶……」她抽抽噎噎地說了老半天說的全都是寶寶。

「寶寶怎麼了？」他驚恐地瞪着她的肚子。

她也驚惶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又一聲哀號：「我們的寶寶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了？」他又一次瞪大眼睛，似乎在說又不是變魔術，她肚皮里的寶貝怎麼會憑空不見？

「如果寶寶不是沒了，你幹嘛……嗝！幹嘛那種表情？」她哭到打嗝了。

他愣了一下，問：「什麼表情？」

「就是寶寶沒有了的表情。」她委委屈屈地說。

石燁大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想自己剛剛的表情，才知道她誤會他了。

「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你，我就在你面前竟然沒有保護你跟寶寶，還害得你差點……不過寶寶真的還在，你別把身體給嚇壞了。」他越說頭越低，就像剛剛那樣口氣好低落、神情好憂鬱，她終於相信他的話了。

「寶寶真的還在？」她摸摸自己的肚皮，小心翼翼地跟他確認。

她的模樣看起來好脆弱，好惹人憐愛，而且她的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這些都讓他忍不住再把她抱進懷裏。

「你走開……啦……」她終於想起了這個晚上受到的種種委屈跟驚嚇，當然不肯乖乖讓他抱了，不過她怎麼掙扎就是掙脫不開他鋼鐵般的臂彎。

「一下就好……我真的快要嚇死了……」唯有這樣抱着她，他才能安心。

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輕顫，胡雅雅嘆了一口氣，柔若無骨的小手悄悄搭上他的手臂，在上面輕柔安撫。

狡猾的男人！明明是她受委屈，怎麼她還覺得他比較可憐咧？

「羅銹芸呢？」

「要不是你跟寶寶還在醫院，我早就揍她了，她哪跑得掉？不過你放心，我會為你跟寶寶討回公道的！」

「算了啦，幹嘛打女人？我們又沒事，我想羅誘芸也不是故意的，只要她以後不要再出現，我們就原諒她吧。」這樣正好剷除情敵，一兼二顧，喔耶！

「那你也原諒我好不好？」他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好可憐好可憐。

「好啦！好啦！反正寶寶還在呀！」唉，她真沒用，這麼便宜就原諒他了！

「那不會再把我推開了？」他一邊問一邊收緊懷抱，摟得她一顆心甜絲絲的。

嗯？等等。

「我不推開你，你的心上人怎麼辦？」她還沒忘記這件事呢！

「我的心上人母子均安！」他雙肩顫抖，笑了。

「你耍我？」她一把推開他，端出一臉的凶神惡煞。

「這怎麼會是耍你？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對我的愛比對一盤蛋糕來得多，你現在不就了解了嗎？」他那張嘻皮笑臉哪裏還看得見可憐兮兮？

這個奸詐鬼！

「了解什麼啊？我不知道耶！」她偏不讓他得意。

原來這男人真的很小氣！就為了她說的那句話，他才使出那種詭計害她對甜點反胃到不行？

「怎會不知道？你明明就吃醋吃到連你最愛吃的蛋糕點心都吃不下了，我天天都去確認的。」他完全不介意自曝他鬼祟的行徑。

「哎呀！我那陣子吃不下我最愛的甜點是因為我懷孕了嘛！難怪人家都說懷孕會讓胃口改變，原來是真的啊！」她裝做一臉恍然大悟。

幸好之前沒告白成功，現在換她耍大牌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快說你愛我！」石燁大捏着她的下巴恐嚇道。

「不說你能拿我怎麼樣？」她肚子有寶寶，怕他哦！

「不說就我說，我愛你！」說完還抱着她親了幾口才放開。

「矮額！你肉不肉麻啊？」她假裝嫌棄地抹抹被他親過的臉皮，又摸摸平坦的肚皮，忽然覺得好幸福喔！

「心上人，嫁給我吧！」他的手覆上她摸着肚皮的手。

她心中一動，立刻就對他笑得好甜好甜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