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原以為,此生此世是孤兒寡人的命,沒想到,原來她竟然還有親爹。

因為身上的雁型胎記,巴王爺慎而重之將巴哥叫到前廳,當著眾人之面問起她的娘,這才知道,原來巴哥竟是自己失落十多年的親生女兒!

初初,巴哥見到巴王爺的第一眼,談不上血濃於水,反之卻有陌生感覺。

即便有親緣,即便是血親,為何見面時沒有涕泗縱橫、刻骨銘心?

見到親爹,巴哥只有更加思念自己的親娘……

女兒冷淡矜持的態度,巴王爺並不怪罪,反之,他明白時間的隔閡,亦需要時間彌平。

當年巴哥的親娘秋水,就是他的小妾。十多年前秋水帶著才剛出生、尚在襁褓的巴哥逃離王府,曾讓他痛心疾首。

他原以為秋水已遠離京城,卻沒想到,她竟帶著女兒避居京城衚衕,從未離開,讓他遍尋大江南北,數年未回京卻一無所獲,只有痛心。

而當年秋水離開王府,只因她的漢人身分不見容於老福晉,於是她選擇出走,以成全他的孝思,也成全他們的愛情,寧願保留相愛的記憶,也不願這愛因現實的淘洗變質。

秋水是名奇異的女子,一輩子令他揪心,也一輩子讓他遺憾!

而他們的女兒,他不明白她的性情、不曾參與她的成長,更來不及憐惜她流浪落魄的童年,只在她臉上,依稀看見秋水當年美麗似水的樣貌,令他晞噓。

巴哥來到巴王府已經半個月余,慈悲善良的巴福晉疼惜巴哥,不曾因為巴哥的額娘而排擠她。

至於同父異母的兄長,巴哥只見過他一面。

那是奇特的經驗。

“你為什麼不笑?”初見面,雍竣便直截了當問她。

“我為什麼該笑?”她回他。

雍竣深沉地看她。“我以為,回到王府,你應該高興。”

“回到王府不見得高興,可能見到阿瑪,我是高興的。”

她高興嗎?

應該高興吧!知道自己還有親人,確實值得歡喜。

她的兄長盯着她,久久未發一詞。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她終於忍不住問。

“是誰,”他眯眼,淡問:“哪個男人抓住你的心?”

她心驚。“我的心?”吶吶地問。

“你的眼神,沒有光采,只有苦澀。”他說。

寥寥數語,短暫的對話,又讓巴哥感覺到雍竣跟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他那雙深沉的眼睛仿彿能看透人心。

後來巴哥才知道,雍竣是織心的主子。有這樣的主子,即便靈秀如織心,必定也不甚好過。

除去那次見面,巴哥沒再見過兄長,只知道他於關內經商,時常遊走江南,居處不定。

白天,巴哥的侍女如玉會陪伴她,夜裏她獨居華麗的格格寢室,卻每每想起定棋……

他是否恨她?

她想起離開前高燒那夜,他對她整夜的照顧,以及那情深意濃的繾綣。

她愛定棋,至今日她已能對自己坦承,可這坦承來得心酸,即便她已貴為格格,卻不能改變欺騙他的事實……

不敢奢望定棋對她無恨,她只能把寸寸相思,埋在心底。

這日午後,巴哥的侍女如玉忽然奔進房內,笑嘻嘻地對她道:“格格,京城裏今日可發生新鮮事了!”

如玉是巴王府里最愛說話的丫頭,她就是奉命來逗格格開心的!

巴哥的憂鬱,不僅雍竣察覺,就連巴王爺與福晉也感受到了!

可巴哥不說,府里也沒人敢多問,就怕是她做乞兒那時種下的傷心事,若開口問了,徒惹她更傷心。

“什麼新鮮事?”知道如玉努力要逗笑她笑,儘管心頭鬱鬱寡歡,巴哥仍體貼地展露笑顏。

“格格可知道玉王府的玉貝勒嗎?”

一聽這名字,巴哥當下白了臉。

她點頭,神色顯得抑鬱、蒼白。

如玉沒看出她不對勁,忙着往下道:“那玉貝勒竟然在京城四處貼滿告示,道出他的休妻七大書!”

他休妻了?

因她的緣故嗎?因她的嫉妒嗎?

可他已知她不是真正的福晉,倘若休妻,他如何向佟王府交代?

此刻,巴哥雖然心酸,也只能強自振作問:“休妻七大書?這是什麼樣七大書?”

“內容我全記下了,格格您聽著!一者不知淫誘夫君;二者不知嫉妒側室;三者未厲色阻夫納妾;四者不曾多舌頂撞夫君,五者不知竊取夫心,六者不識為夫真心,七者不告而別,讓為夫痛心疾首!”如玉一口氣說完,已經笑得快要折了腰。“格格,您說,這樣的七出是不是新鮮有趣極了?奴才曾聽人說玉貝勒足智多謀,最會做生意!也虧得,只有玉貝勒想得出這樣的條條!”

這是七出?

這七大書,字字句句,惹她心痛。

他在想什麼?為什麼四處張貼這樣的告示?

“這七出的告示貼在哪兒?”

“哪兒都有呢!好似存心給人瞧的,張貼滿京城,現下每個人都在猜測,玉貝勒這樣休妻,究竟在故弄什麼玄虛?”如玉笑着說。

“你快帶我去瞧!”話末說完,巴哥突然靜了下來。

“格格,您想出去瞧瞧嗎?如玉現在就陪你出門!”

“不用了。”巴哥卻搖頭。

“怎麼了?剛才您不是說想去瞧瞧的嗎?”如玉極力慫恿她:“那告示前面擠滿了人,很熱鬧好玩的!”

“我不去了。”巴哥卻堅決如此。

如玉呆住,一時間不知道她的格格為什麼又沉靜下來。

“你出去吧,如玉,我想一個人靜靜。”巴哥對如玉說。

縱使如玉話多,主子說想靜靜,這時即便她有再多話也吐不出口,只得依言退下。

如玉走後,巴哥一個人坐在房裏發獃。

她摸不透定棋的心思,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

六者不識為夫真心,七者不告而別,讓為夫痛心疾首……

這是什麼意思?定棋想告訴她什麼?

這是反話嗎?抑或是對她的嘲弄?

可他不會知道她在京城,除非……

有那個可能……

他曾經尋找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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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忙貼了滿京城的告示,小春就成日在告示附近兜圈,期待看見她的主子——少福晉!

至今雖然玉王府上下皆知,巴哥是冒名頂替,可無論察哈達或者小春還是一心認定,巴哥便是他們的福晉主子。

這日小春正在街上找著,懷著微小的期待,能與她的主子下期而遇。

忽然之間,小春遠遠的見到一名女子,好像就是她的主子巴哥!

小春追過去,奈何街市人潮蜂擁,她擠了半天,女子已經拐過巷口。

“等一下!”小春連忙追過去。

這一路,小春追到巴王府後,就被擋在府前不得進門。

她親眼看見巴哥走進府門內,卻不得其門而入,只能空自着急!其後小春在王府外巴巴等了一個時辰,依舊不見人影,她只得趕緊趕回玉王府回報貝勒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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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定棋第一次見到雍竣。

貝勒經商名聞天下,只是定棋居於關外,雍竣獨霸關內,兩人早互久仰其名,卻從來無緣見面。

“你說,你來找妻子?”廳上,雍竣大貝勒代巴王爺接見玉府貝勒。

“是,我府上侍女在街上見到一名紅衣簪花、手執圓扇的女子,追至貴府門外,見此女走進貴府,侍女不得其門而入,所以我登門拜訪,欲求一見。”定棋明白,他的冒昧。

挑明說話,是因為他清楚,雍竣貝勒向來深沉陰鷙出了名,於商場交易,莫說從來不手軟,實則經常不擇手段。

與他斗陰,不如直言。

“紅衣簪花,手執圓扇?”雍竣眯眼。

“是。侍女確是如此形容。”

雍竣忽然低笑,神色莫測。

片刻后,他喚來前廳小廝,淡道:“叫織心出來。”

“遮。”小廝退下。

不久,一名紅衣簪花女子走進來,她貌美如花、眼波似水,一步一輕盈,她是織心。

定棋心寒。

她確實有幾分像巴哥,但她不是巴哥,只消看一眼,他就能篤定。

“你說的,是她?”雍竣揶揄。

明知不可能是織心,他還是將她喚出見客。

“不是她。”定棋答,神色嚴峻。

“她叫織心,她,像你的妻子?”雍竣問。

“是有三分相似。”定棋沉眼答。

“你思念你的妻子?”

“十分挂念。”他誠實以對。

雍竣淡下眼。“那麼,若我將織心贈你為妾,或可減去幾分你思妻之痛。”

聽他如些言語,織心神色微變。

但她不說話,只僵立着,沒有反應。

“大貝勒的好意,定棋心領。”他婉拒。

“怎麼?你不願意?”雍竣咧嘴。“因為織心不美?”

定棋苦笑。“織心姑娘,是世上難覓的美人。不過,在我心中,唯我的愛妻最美。”

雍竣沉下眼。“但我聽說,你已休妻,若要尋回妻子,應該上佟王府。”

“說來話長。”定棋陰鬱。

雍竣注視他片刻。“請玉貝勒栘王花廳,可以長談。”

“不敢叨擾,改日再訪。”他起身欲告辭。

“不急,天候尚早,大貝勒定要在我巴王府用過晚膳再走。”雍竣留人。

盛情如此,他不能再推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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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如玉來房,告知她的主子,大貝勒請她在花廳見面。

“阿哥找我,有事嗎?”

“大貝勒沒說,只請您到花廳。”如玉答。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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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房走到花廳。

未至花廳,在門外她已見到一名男子正等在裏面。

那不像她的阿哥,背影卻似曾相識,有一抹異樣熟悉……

跨進屋內,她沒想到,一雙熟悉的眼睛赫然攫住她的視線!

巴哥呆了、傻了,只能怔怔瞪視着眼前的他,定棋。

他的震驚不下於她。

然而他的反應快過她,在巴哥回神之前,他已經捉住她,把她拉到面前!

這是巴哥,不是之前那名叫織心的侍女,他十分確定。

“你,果然在這裏!”他神情異樣,盯住她的雙眼灼熱異常。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反問:“他呢……”

屋內不見大阿哥的蹤影,只有定棋,這讓她迷惑。

他神色陰沉。“你問誰?”將她握得更緊。

“雍竣貝勒。”她虛弱地答。

一月不見,再見他,她心口緊緊地揪痛著。

然而她溫柔的回話,喚出來的那個名字,螫傷了他冷沉的俊顏。“跟我回去。”他緊握她的手回頭就走——

她卻甩脫他的掌握,僵立在廳內看他。

定棋寒了臉,沉聲再說一次:“跟我回去!”

他試圖伸手,巴哥卻退縮。

“我不能跟你回去。”她後退數步,拒絕他向她伸出的手。

“為什麼?”他僵住,眼色複雜。

“我不是你的妻子,不能跟你回去,再說,這是我的家。”

她的家?他臉色一變。

“你的家?你是乞兒,豈會有家!你跟雍竣貝勒是什麼關係?!”他寒聲質問。

“他是——”

“讓大貝勒久等了。”只見雍竣施施然走進來,俊顏含笑。

他側首對巴哥說:“你先離開,我跟玉貝勒有話商談。”語調剴切溫柔。

只見定棋握緊了拳,英俊的臉孔飽含肅殺的冷意。

巴哥不敢再看他一眼,便轉身離開。

定棋未追上去,既然已知她就在這裏,那麼他會要回她,這只是早晚問題。

“你想殺了我?”端詳定棋片刻,雍竣咧嘴問他。

“我的眼色透出殺氣?”他眯眼,反問。

“是。”

“那麼,我是想殺了你。”他冷色直言。

雍竣忽然低笑起來。“為了什麼?”

“巴哥是我的女人!”他冷道。

“你的女人?”雍竣挑眉。

“她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是侈府格格,不是她!”

定棋眯眼。“你故意的,讓她進來見我?”

“何以見得?”雍竣咧嘴笑。

“她長得與你府中侍女,有幾分相似。”

雍竣他淡下眼。“你說的,是織心?”

“因為如此,你想到巴哥?”

“是,也可說不是。”雍竣漫聲答。

定棋不語,沉眼等他說話。

“最重要的原因,”雍竣道:“只因為,她眼中沒有光采,只有苦澀。”

定棋僵住。

“你在找妻子,一個與織心相似的妻子,卻又陳述休妻七大條,命人貼滿京城。”雍竣嗤笑。“玉貝勒在故弄什麼玄虛?你心裏所愛的女人,當真是佟府的格格?倘若愛她,又何必休妻?”

這話問得鞭辟入裏。“你不該猜出,她是我尋找的妻子。”

“是不該。”雍竣低笑。“我沒猜出,只是賭運氣。”

定棋已看出他神態玩世不恭,這樣的男人,跟巴哥是什麼關係?

“玉貝勒不喜歡我?”雍竣沉聲說:“我能看得出,你還是想殺我。”

“原來,大貝勒能讀懂人心。”定棋直言。

雍竣嘖嘖低笑。“想不到,你竟直言無諱,兩次坦承想殺我!商道上傳聞,玉貝勒口若懸河,擅長謀略智取,故此我一直以為你比我冷靜,因為足智多謀是你的長才。可沒想到,為了一個女人,向來見慣場面、只以智取的玉貝勒,竟然也能失去理性,想要殺人?”

“多言廢話,又豈是巴大貝勒的本性?”定棋諷道:“巴王府大貝勒一向巧取豪奪,手段之深沉陰狠,在商道上也大有名氣。”

雍竣不怒反笑。“什麼樣事會把玉貝勒逼急了,出言傷人?”

“我想要回我的女人,無論代價多高!”定棋直接挑明,懶得跟他啰嗦。

“你指的女人,是巴哥?”雍竣挑眉。

“大貝勒這是多此一問!”定棋冷臉相對。

雍竣嗤笑。“如果,我不給?”

“那麼,我勢必奪回她。”他寒聲道。

“何以見得,你想奪,就能要得回?”雍竣問。

花廳里,氣氛凝窒……

男人與男人之間火花進射,隨時有一觸即發的危機……

“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對峙半晌,定棋一句一字拋回給他。

“好個‘玉石俱焚,在所不惜’!”雍竣低笑。“既然玉貝勒如此篤定,那麼,我就跟你談一樁買賣。”

“買賣?”他眯眼。

“是,”雍竣收起笑臉,然後沉聲道:“這是一樁,於你我皆有利益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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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承德.巴府別業

巴王爺六十大壽,至承德別業迎接褥暑,兒女們為此特地趕至承德,為自己的阿瑪祝壽。

壽辰這日清早,織心到巴哥房間為她梳妝更衣。

“這是王爺賜格格的衣裳,今晨拜壽時,希望格格能穿上。”織心對她說。

“為什麼是織心你來侍候我?如玉呢?還有福晉,你不必侍候福晉嗎?”巴哥問她。

織心正在整理王爺贈的衣裳,忽然停頓半晌,然後才說:“從現在開始,就是織心來侍候格格您了。”

“你來侍候我?為什麼?”

她開始為巴哥更衣。“這是大貝勒的命令。”她淡聲答。

“我大阿哥的命令?福晉同意嗎?”

“福晉多年來一心向佛,不管府內家務已久,府務早巳交由大貝勒掌理,今日王爺六十大壽過後,也要將王府庶務移交給大阿哥。”

“你的意思是,我阿哥可以決定一切?”

“是。”

巴哥端詳她,細聲問:“織心,你原在房內侍候我阿哥,為什麼忽然派往侍候福晉?”

織心為巴哥換上新衣。“格格,請您坐下。”

“織心,你還沒回答我。”巴哥問:“你不說嗎?”

織心望着銅鏡里主子的容顏。“今日要專心將格格裝扮得最美,咱們不說其他的事。”

此時,巴哥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新衣。“這衣裳好紅,還鑲嵌了這許多珍珠,太過隆重了!阿瑪怎麼給了我這樣一件衣裳,真像新娘子。”她覺得好笑。

“王爺疼愛格格,恨不能給您這些年來所有的愛,所以贈給格格這一襲美麗隆重的新衣。”

“太過隆重了,就算是嫁衣,也太華麗了。”巴哥說笑。

織心淡淡笑出來。

巴哥看着鏡里,站在身後為自己梳頭的織心。“織心,你幾歲進府的?”

“八歲。”

“八歲就侍候我大阿哥了嗎?”

“是。”

“你有家人嗎?”

“只有一個姨娘。”

“你自小就侍候我大阿哥,辛苦嗎?”

“不會,織心做慣了。”織心問她:“格格,你想簪花嗎?”

“簪花?”她看着織心梳理齊整的髮髻。“今了日我沒看見你簪花,你一向在發上簪花的,不是嗎?”

“今日的女角是格格,織心不能簪花。”

“那麼,我要簪朵什麼顏色的花?”

“粉色帶紅的花,適合格格的氣質。”

“粉色的香花嗎?”

“是,簪朵粉色馨香,吉祥又醒目,您會是今日艷冠桃李的主角。”

巴哥掩起嘴嗤笑。

“格格,您笑什麼?”織心溫柔地問她。

“我是主角,那麼你呢,織心?往後你站在我身邊,就像我的姐妹。”

“格格別這麼說,織心只是個奴才,不敢高攀。”

巴哥握住她的手。“你真要侍候我嗎,織心?說真的,我知道怎麼穿衣吃飯,不需要人‘侍候’。如果不侍候福晉,你該回去侍候我大阿哥。”

織心笑了。“格格是說,大貝勒不知道怎麼穿衣吃飯?”

巴哥吃吃笑。“我大阿哥是魔鬼,他知道怎麼看透人心,可我感覺,他確實不知道怎麼穿衣吃飯。”

這話,讓織心愣住了。

“你該侍候他,因為他是天之驕子,什麼都能,就是不懂過活。”巴哥又說。

織心回過神。“格格,您實在蕙質蘭心。”她喟嘆低語。

巴哥一怔。

“我蕙質蘭心?”她索性笑出來。

“織心,我相信你不是巧言諂媚我,那麼你是在安慰我。”

“不,不是諂媚也不是安慰,我看見的,是格格的心。”織心答。

巴哥安靜下來。

她忽然想起定棋。他看得見她的心嗎?

織心將主子打扮妥當,巴哥望着鏡中的女子,嚇了一跳。“這是我嗎?我不敢相信。”

凝望鏡中的主子,織心含笑說:“好美,是不?”

“織心,你的手真巧。可是,現在我真覺得自己像個新娘了!”巴哥有些不安起來。

“格格,請扶著織心的手,讓織心領您出去。”織心微笑着說。

巴哥遲疑地伸出乎,然後隨著織心走出這處她在承德別業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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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勿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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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娘子請勿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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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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