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月，天空飄下雪。
整個城市點綴着純白……
有好幾次，周星星追到凱特琳的住處，買衣服首飾的精品店……卻都被她的隨侍們趕開！
這一次，他看見報紙上刊了她會到范經營的百貨公司，代替哥哥出席新品首賣的剪綵儀式，他忙趕過去，果真看見她參加完活動，正要進電梯下樓“凱特琳小姐，請你幫幫黑則……”
“走開！”他驚呼，差點就被她的保鏢推倒，向後跌好幾步才站穩了，卻見她的電梯已經關上，往下走。
他呆在原地，心急如焚，呵出的氣在空中形成白霧，棕色眼眸溢滿水霧……
瑪莉娜推着車要去樓上送信，卻又一次碰見東方人？“喂，年輕人！”她過去叫他。
周星星呆愣的回頭：“是你……”兩眼望着灰發老婦人。
“你叫作……周星星是吧？”她記得J叫過這名字，見對方點頭，她介紹自己：“我是瑪莉娜·布魯克。”突然，他問她知不知道凱特琳還會去哪裏？她說不知道，也提醒他：“你別浪費時間啦，小姐的脾氣很倔，她不理你就是不會理你的，管你是什麼人都沒有用。”
聽到話，周星星頓覺孤立無援：“那要怎麼辦……？沒人肯幫黑則，他可能真的會被判傷害罪去坐牢！”豆大淚珠再也忍不住了紛紛掉落。
見狀，她忙把他帶離賣場到樓梯間。
一個男人卻哭得像小孩子般的無助，瑪莉娜不知該怎麼安慰，只能遞給他一包面紙。
哭泣混着鼻涕，他很快就用掉一半的面紙……
她凝視他，不免好奇，禁不住了小聲詢問：“這幾天，ES內部的傳言鬧得很大呢，你和J……你們兩個真是一對情侶？”
聞言，周星星呆住。如果在以前，他絕對不敢承認他對黑則確實有着和其它人不同的特殊感情，可是現在，他和他歷經爭吵，猜疑，到最後，他為了他挺身而出，他不能再保持沉默！“我和他是情侶。”他回答她，換作是愛德華、凱特琳、范，或者他自己的家人……任何人來問他，他都會告訴他們，是的，他跟黑則是一對同性情侶，他愛他，不管黑則是男的還是女人，他就是愛他！
“可同性戀是不被社會大多數人認同的，這樣，你還要和他在一起？”瑪莉娜直視堅定的表情，追問：“即使J可能去坐牢，可能因為得罪康納家族而搞得傾家蕩產，這樣，你還選擇和他在一起？”
“是的，不管黑則變成怎樣，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擦掉淚，他的心從來沒這麼篤定過：“只要他平安沒事，我做什麼都願意！”
“做什麼都願意……？”瑪莉娜喃喃地說，驚訝望着秀氣的東方人。
黑則需要錢請律師，加上周星星不能工作，日常的花費還是要支出……他擔心再這樣一天一天下去，黑則的存摺再有錢都會不夠用？
每天他都睡不好，思來思去的，都在煩惱怎麼幫助人！
逼不得已，他仍然想到了范……雖然黑則反對他去找他，但是目前最有可能避開官司的辦法，他還是認為去找范談一談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他決定瞞着黑則去見范，一旦心意已定，他走出家門……
搭地鐵，再換巴士，突地，他接到律師來電話，通知他警察已經放黑則離開拘留所？有幾秒鐘時間，他腦袋是空白的，反應不過來。“告訴真的撤消……？連賠償金也取消？”他驚呼，不敢相信，和律師確認好幾遍，終於，他才相信這好消息是真的！登時，一直壓在心頭的沉重消散，整個人興奮發抖，他趕緊跳下巴士，飛奔回家。
寒冷的天空降下細雪……
一路趕急的人渾身熱烘烘，花了將近兩小時才踏進家門“阿則？”進入客廳，他急着找人，還跑到卧室，廚房，連浴室都找過……“為什麼沒看見呢？”沒找到人，他開始胡思亂想，拿出手機要撥給律師再問清楚。
突然，他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
黑則風塵僕僕的佇立在門口：“星！”他笑看着發獃的人兒，滿心歡喜的道一句：“我回來了。”
周星星張口結舌，講不出話，確定男人平安沒事了，頓時，他渾身興奮得要炸開他衝過去抱住他，熱淚盈眶：“你回來……太好啦！”聲調控制不了哽咽：“律師告訴我你已經回來……可我沒看見你……好擔心……以為你去哪裏了？”
雙臂摟緊顫抖抖的身軀，黑則解釋：“在警局拿回我的東西，還要登記確認，花了一點時間，所以現在才回家……”一面親着青麗臉蛋，吻去淚水：“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多日不見的倆人緊緊擁抱依偎，就怕一鬆開了，又要分離？
許久后，周星星驚覺自己又變成愛哭鬼，亂沒面子的！羞紅臉，忙抹掉淚，他抬頭望着他，詢問：“你為什麼能出來？是誰幫你撤消傷害罪和賠償金的告訴？”
詳情黑則不很清楚，只曉得：“律師說是愛德華主動聯絡他，說要撤回對我的訴訟。”
“總裁？”瞪大兩眼，周星星困惑：“為什麼？”
“不知道。”黑則搖頭，情人的疑問也正是他的……
隔天上午，經過愛德華的同意，周星星跟着黑則到梅菲爾區，ES總裁居住的宅第。
倆人由總裁的秘書領着行過花園、喬治亞建築風格的長廊，搭電梯到三樓……
進入書房，秘書退出、關上門，他們望見老者向著落地玻璃窗而坐。
老人握拐杖站起來，轉身面對來客。
黑則直視愛德華，恭敬的問候：“總裁您好。”
周星星跟着畢恭畢敬的行禮，還雙手奉上了包裝漂亮的禮物：“這是我自己烤的小餅乾，希望總裁您不嫌棄。”老人冷冰冰的沒反應，手拿東西僵在半空中超尷尬的，他乾笑一聲，將它放在茶几上。
觀察愛德華的態度，黑則直接表明來意：“謝謝總裁您高抬貴手，撤回了訴訟。”
“不要謝我，我並沒有原諒你的行為。撤回告訴是她的注意，你們謝謝她吧。”
老人悶哼一聲，回頭看窗邊。
周星星跟着對方的視線望去，當他發現坐在窗戶邊的老婦人起身、轉過來：“瑪莉娜？”他驚呼：“是你幫忙我們向總裁求情？”
同樣的，在這裏遇見百貨公司里負責收送信件的小員工，黑則也覺得不可思議，可回想她的一此言行舉止，她會認識愛德華，似乎有些可能性？但是，她為什麼要幫他？他想不透……無論如何，他都該道謝：“瑪莉娜，非常謝謝你！”
“呵呵，別客氣別客氣。”瑪莉娜笑着走過來，拿起一包餅乾禮物在掌中把玩着，她沒對滿臉疑問的兩個人多解釋，只問了一句：“J，你自由啦，是不是要離開英國？”
黑則一愣，旋即笑說：“是的。”無須獲得愛德華准許，因為現在早已經超過四個月的期限，從現在開始，他的人生是屬於自己的，不再虧欠誰。他看着周星星：“我們已經訂好票，搭今天晚上的飛機走。”
“哦？這麼快？”瑪莉娜驚訝，瞅了面無表情的愛德華一眼。
四個人面對面，氣氛忽地陷入尷尬的沉默……
一會之後，黑則張口：“我們今天來，是想對總裁表達謝意，我也很抱歉打傷董事長……總裁如果沒事了，我們就不多打擾。”對方沒回應，他就帶着周星星轉身離開。
瑪莉娜想說些什麼，可看了看身邊的人，還是決定閉嘴。
佈滿皺紋的雙眼注視人打開門，就要離去……禁不住了：“J。”他喊他，見他回頭，他嚴肅道出：“你離開英國，就不要回來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黑則愣住，旋即領受撫育他長大、如同父親的長者嚴厲的話語，朝對方深深的一鞠躬：“總裁，以後請您多多保重身體，再見。”話落，他和情人一起離開。
開啟的門又闔上，書房裏只剩下兩個老人。
她瞅着他。
片刻，她兩手捧着東西，回窗邊坐下，欣賞窗外景色，一面啜飲熱熱的花茶、拿出小餅乾吃：“嗯”她咀嚼，讚歎着：“這餅乾該是剛烤出來，還溫的呢，很好吃喔，愛德華你要不要來一個？”
茶香，烤餅乾的香濃氣味吸引他，呆站好一會後，他走去她身邊坐下，接過來她給他的，咬一口，好味道教他想起小島上的民宿，當時，天空是藍的，海水清澈，大家在太陽底下都笑得很開心……
望着男人的神情變得柔和，瑪莉娜不禁笑說：“你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犯錯，何必要把一切全怪到J身上，害他被關好幾天，還威脅要高他？”
“你不是真的要告J，其實你希望他來求你……？你是希望利用這一次機會，再把你一手養大的孩子留在身邊，是吧？”他臉皮顫動一下，這都逃不過她的法眼，她嘆氣：“你呀，脾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呦，沒變。”
心思被揭穿，愛德華不由得大嘆一口：“你不也一樣？躲了這麼多年，害我找你好久都找不到，我用盡所有的辦法都沒用，現在，你竟然是為了兩個同性戀跳出來見我？”這麼多年了，他怎麼都沒想過四處尋覓不到的人，她原來就近在眼前呵，就在他兒子的地方工作因為這份天大夢寐以求的喜悅，關於兒子的傷，關於黑則，或是ES的事情，這些與她比較起來全都微不足道了！
男人的口氣讓瑪莉娜不以為然：“同性戀又怎樣，沒啥大不了吧？我只曉得周星星和J真心相愛，就沖這一點，我就要來找你理論。”她羨慕周星星有黑則挺身保護，而周星星也不逃避自己的感情……想着別人，忍不住看看自己，她大嘆：“如果當年你有J那樣的勇氣，今天，我跟你的結局也許就不同了？”
“瑪莉娜……”愛德華不曉得該說什麼。假如當年他不是為著擴張自己家族的事業而舍掉她，娶了銀行巨富的千金，現在他不知該有多快樂？
打從他失去了最愛的女人，痛苦也跟着產生，經過這麼多年的孤獨，煎熬，他非常清楚錢財，權利不是最重要的，人生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凝視她，依然覺得她和從前一樣美麗而慧黠！“我已經依照你說的，撤回對黑則的訴訟，那麼現在，你是否能聽聽我的願望？瑪莉娜，我希望你能嫁給我，請你答應我好嗎？”釋放存在心中多年的想望，他開口求婚。
瑪莉娜望着佈滿歲月刻痕的臉龐，知他經歷了時間折磨……如今，他和她都老了，過去的一切已經無須再計較，關於情呵，隨緣羅。“你這些話，我心領了……我想，我們兩個維持這樣就好啦。”她微笑着：“我這把年紀可經不起再去應付新聞媒體，還有你那一對難侍侯的兒女。”不看失落的表情，她輕啜熱茶，一口吃掉餅乾：“啊……”靠向椅背，她欣賞窗外細雪紛飛，一面讚歎：“這椅子真舒服，價錢很貴吧？”
“這完全是手工打造的原木椅子，椅面是純絲絨做的，你喜歡它就送給你。”愛德華憐愛地看見自己很喜歡的椅子讓她坐着，他傾身向她，別有心思的笑着說：“不過，你要告訴我你住在哪？我好把椅子給你送過去！”
“ES的少東會是同性戀？”
“范，不可能，他是花花公子，好多明星啦，模特兒都跟他有一腿……”
“我看這個東方人長得這麼秀氣，大概被范誤認成女的？哈哈哈！”
“兒子丟臉，愛德華似乎有意重新在集團里尋覓適合的繼任人選？”
“大概是。范因為這次打架事件丟掉ES總裁的寶座，又在媒體面前出糗鬧成同性戀，他一定氣得吐血。”
經過的人們手拿八卦報紙，指着上面刊登的照片嘰嘰喳喳討論着，周星星滿臉通紅，不禁拉下毛線帽子，頭低得更低。被登上報已經夠糗了，身旁的人還在笑他？
“喂，還笑？你很過分耶！”他悄聲向他抗議。
“對不起……”黑則張嘴，手上就拿着剛才熱烈討論過的報紙，見照片，他和范撕牙咧嘴，互相拉扯，而周星星一付苦瓜臉哭得眼紅鼻子紅，回想當時，他就想笑。
周星星白了還在偷偷笑的人一眼。
兩個人整理好行李，想離搭飛機還有一段時間，既然來英國都沒機會玩到，所以他們決定把握短暫時間到附近逛逛，還特地來聖保羅大教堂參觀，卻沒想到會在裏面碰上過路人聊八卦！
幸好他跟黑則都換上寬T恤，垮褲，戴毛線帽，全身嘻哈裝扮，與記者會上正式禮服的樣子不同，才沒被人認出來……唉。他唉嘆：“早知道範對我是那種意思，還偷拍照片，影印信，我一定不會再出去跟他見面，唉！”想到晚上可以離開倫敦，他對報紙上寫的也就不那麼介意了。望着男人把報紙收進背包里，忽然他想到：“阿則，你想過沒有……為何瑪莉娜會幫你？她和愛德華是什麼關係？”
黑則也在思索同樣的問題。好一會了，他回答他：“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瑪莉娜是何許人，竟然會對愛德華有這麼大的影響力？無論如何，她出面幫助他，簡直就是一份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也許她看見我一直待在倉庫里很拚命在做事情，還被范欺壓，不忍心我這樣的好人被關？”話溜出嘴，頓覺不妙，他忙解釋：“星，之前我都沒對你講實話，其實我……”
聽完，周星星笑眯眯的說：“你不用解釋啦，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范那邊不是擔任總經理，你連員工都不是，還有你的辦公室在堆貨物的地下倉庫。”
“你知道”黑則驚訝：“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記得我因為南投人的合約問題跟你吵架吧？那天下午，我去找范，剛好看到他和凱特琳到B土樓去找你，你們的談話我都聽見了。”
驚異的人更瞠大雙眼：“原來你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那麼，你也看見我跟凱特琳？”
“對呀。”周星星瞟視心虛的男人：“所以你說你沒見過她，我快氣死了！又因為范，我有兩次看見你跟她在一起，你還親她。”
“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只是擔心你會胡思亂想……我發誓，我和她絕對沒怎麼樣，會讓她親到，也是被她的頭髮勾住西裝扣才讓她逮住機會！”黑則焦急。
“如果你和凱特琳有怎樣，你就不會為了我，把范打到住院觀察，還差一點就吃上官司……”周星星嘆氣，只怪康納兄妹太好詐。
“那麼，星，你不生我的氣了？”
“你說呢？”
情人媚眼惑人，黑則心跳加速，明白對方不再有氣啦，安心了，他開懷而笑：“那天在記者會上，你說你愛我……”他熱切凝視着清麗臉龐：“那是真的嗎？你真的愛我？以前都沒聽見你說過這樣的……我想再聽你親口說一遍，說嘛！”
剎時，周星星面紅耳赤。男人催促教他更加羞窘：“不要啦！”他輕斥：“已經講過的話幹嘛要我再、講一遍？”
伊人抵死不鬆口，可神情已然表露無遺：“你愛我。”黑則逕自宣佈，心情大好：“星，是不是呢？”
“你都已經知道了，何必再問我？”周星星瞪着樂不可支的人。
雖然不再言語，並肩坐在長椅上的兩個人卻能感應彼此的心意。
寬廣挑高的殿堂靜謐安詳，圓頂天花板上的繪畫細膩精緻。
他們望見一對男女手牽手，在聖壇前輕聲細語，狀甚親密，好似在婚禮上互換永志不渝的誓言……
黑則跟着周星星的視線回頭看男女一起離開教堂，片刻，他轉回身，凝視棕色美眸，說出：“星，你愛我，我也愛你，那麼。”他發自肺腑：“我們結婚吧。”
“嘎？”聞者訝異。
“就像剛才那對情侶一樣，我們也在這裏宣誓結婚？”如同一般夫妻那樣的，與心愛的人永遠生活在一起，黑則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以前只怕周星星不答應還會有反感，他才擱下不提的。可這一次來英國之後，他愈加認為他該早點把握他，他皺眉低喃着：“否則，我若不趕快把你套牢，你長得漂亮，很容易就會引來一些蒼蠅臭蟲什麼的飛過來煩你！”
“你神經病啦，講這什麼話！”周星星好氣又好笑：“而且兩個男人怎麼能結婚？”
“我們當然能結婚。這個世界上有些地方的法律已經允許同性戀組成家庭……”
他嚴肅的舉例，積極說服對方：“好啦，你看這教堂多神聖多莊嚴，我們兩個就先在這裏結婚？”
男人發揮在會議上向其它主管與客戶做報告般的，能說善道，充滿自信，周星星聽了，不禁一愣一愣的，“這裏是很漂亮……”他觀望四周華美的建築物，又不免猶豫：“但是，就算要結婚，也要有證婚人？”
“上帝，天使就我們的證婚人。”教堂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神像，天使群像。
“我還沒通知爸媽，奶奶，如果我的家人不答應……”
“等我們結婚了，再去台灣見你的家人，他們若不答應，我來說服他們。”
“可是你沒有準備戒指。”男人終於面有難色，周星星得意的笑說：“沒有戒指，我不結婚喔。”
黑則陷入苦思。望着進進出出的觀光客，忽地他想到辦法啦：“要戒指？沒問題，你坐在這裏等我。”說完，他站起來走開。
周星星好奇張望着男人過去詢問牽着一小女孩的老人家，很快的，老人同意拆下女童發上的東西交給他，他再走回來……
將手上兩條辮子用，裝飾着粉紅玻璃珠的髮飾遞到情人眼前，黑則笑嘻嘻，拿一條髮飾綁在自己的無名指，將珠珠朝上：“你看，這樣套着，不就像戒指了，暫時就用這個來當戒指，等離開倫敦，我再補給你真正的鑽石戒指！”
周星星看得傻眼，忍不住低呼：“黑則先生，你真的對結婚這件事情很認真耶。”
搞不懂兩個人都住在一起，也“那個”了，形同婚姻關係，還要這樣無聊的儀式幹嘛？
“我當然是認真的。”黑則就要心上人戴着象徵已婚的戒指，起碼這樣可以幫他擋掉一些無聊的追求者！
“星，和我結婚，做我的人吧？”他握住修長手指，衷心道出：“我愛你！”
凝視着熱愛他的英俊臉龐，周星星已經感動得亂七八糟！禁忌的感情在歷經波折，酸甜苦樂。在如此神聖莊嚴的教堂底下，一股熱潮充塞胸口，他脫口而出：“我也……”愛你！這兩個字經過了時間的考驗，多麼不容易才離開嘴呵。
無名指就要讓愛情套住了，突地他又動搖：“等一下！”他縮回手，說道：“我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一九八一年……查理王子和戴安娜王妃舉行婚禮大典的地方？”
“是啊，怎麼樣？”
“他們最後離婚了。”他望着瞠目結舌的表情，繼續說：“戴安娜還出車禍死掉……”
“是啊，那又怎麼樣？”
“阿則，你不覺得很恐怖？如果我們在這裏發誓結婚，到後來……會不會像他們兩個一樣慘兮兮？”
“周星星先生，你想太多了吧？”黑則怪叫，伸手抓人：“手快伸出來，我幫你戴……”伊人躲開他，站起來逃跑？“喂！”他追上去。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結婚比較好。”
“那你要換到哪裏？”
“換到哪裏……”周星星歪着頭用力的想，忽地靈光乍現“大甲鎮瀾宮，對，那裏應該不錯。”
“大甲鎮瀾宮？”那是什麼鬼？聽都沒聽過！“什麼地方呀？”黑則抱怨。
“那是在台灣台中縣的一座神廟，鎮瀾宮是敬拜媽祖的地方，香火很盛，擲杯求的簽也很准喔！”
聽見莫名其妙的話，這一次換成黑則傻了。“不要吧。”他哀叫：“你不會真的要去那什麼宮？”還台灣耶！現在，他只想先回到小島上休息，享受一陣子陽光與海洋，還要跟心上人做愛做到累趴……
“是鎮瀾宮。”周星星很認真地糾正男人的話，不曉得對方想什麼，只知道他要回家，他想把自己喜歡的人介紹給家人認識，還想到他以前常去的：“我要到台中，擲杯問媽祖，到底可不可以跟你結婚？”
擲杯？媽祖？黑則一付被打敗快昏倒樣！
他們嘰嘰喳喳着鬥嘴，一起離開聖殿。
教堂外的廣場上，柳絮般的白雪飛舞……
安妮女王雕像微笑注視着倆人勾肩搭背遠離，似是他們愛情的見證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