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幾乎是一接到柏珈穎的電話,邢志薔就開車上路,沿着國道南下到台中。他們約在一間市區的旅社,那是柏珈穎在台中暫時的住處。
柏珈穎坐在旅社一樓附設的餐廳吃早午餐,刻意坐了靠窗的位置,這樣邢志薔一到,她就可以很快發現。她咬着三明治配美式咖啡,表情有些若有所思;距離打電話才過一個半小時,就算再快,他至少還要半個小時才會到,這半小時除了默默吃東西,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打發。
邢志薔到的時候,把他的mV休旅車停在旅社附設的停車場,走進大廳前,他在窗外看見柏珈穎,那一剎那,他原本要繼續往前走進去找她的,卻退回來斜倚在玻璃窗前。
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發現,戀愛之後,柏珈穎變得更美了。她一直都是個五官深邃、長相清麗的女人,但她沒有戀愛之前,臉龐的表情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柔媚。
邢志薔希望其他人最好都沒發現,他就可以一個人獨享這樣的柏珈穎。
她不知正在想些什麼,雙眸深處有着耐人尋味的溫柔笑意,他忽地輕輕敲了一下玻璃,柏珈穎愣了一下,回過神,側過臉凝視他,一瞬間,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其實,戀愛的道理很簡單,柏珈穎是因為在想着他,表情才會這麼柔美。
邢志薔繞進大門,走向柏珈穎,然後,他們就膩在旅社桌子的一角,交頭接耳地輕聲細語。
一早開車,邢志薔沒有吃早餐,柏珈穎原本打算幫他點些東西,但不知怎地,他們兩個嘴唇碰在一起就立刻難分難捨。下一秒,他們已經搭上電梯,進入柏珈穎住的旅社房間。
飯店或旅社的電梯幾乎都會裝設監視器,搭電梯的時候,刑志薔盡量剋制自己不要去碰柏珈穎,否則他們會像易燃物,當場燃燒起來,上演限制級戲碼。
一進到房間,無法剋制的激情驀地蔓延……邢志薔先把柏珈穎壓在門上,高大強壯的身軀緊貼覆在她曼妙的身上,毫不遲疑地堵住她的嘴,狂野熾熱地吻着,然後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嘴挑逗地噬咬她的肌膚,忽然間他說:“你慘了,你竟然讓我這麼想你。”
柏珈穎只是笑,頑皮地揉着他的短髮。
他們一邊激吻,一邊移向床,最後她的腳撞到床鋪,整個人向後跌進床里;更激烈的是,他們從門邊一路移過來,還不停地撕扯、剝開對方身上的衣物,胡亂扔在地板上;這期間,兩人的嘴唇幾乎緊緊纏黏着,只有在他從頭頂脫掉T恤的時候,兩人才有短暫的分開。
情況愈來愈無法收拾……狂熾、猛烈以及野性的激情瞬間竄升,他們好像兩張被火焰點燃的薄薄紙張,在夏日晴空底下相互燃燒,緹蜷纏綿,直到高潮來臨,久久不去。
要怎麼形容他們烙印在彼此身體上的氣味?要怎麼形容他們指尖對對方肌膚觸感的記憶?要怎麼形容在陌生的旅舍房間裏,他們彼此依賴對方感情的深度?房間的光線和灰塵是怎麼移動的?
在沒有音樂的空間裏,她和他的心正在唱歌。
隔了好久,柏珈穎躺在床上忽然笑出聲,邢志薔也笑了,因為剛才他們像打了一場混戰,房間的椅子和枱燈都在地上,衣服也扔得亂七八糟,然後他們聽見敲門聲,門外有人說:“Roomservice。”
每個早晨固定的時間,旅社都會派人鋪新的床單和打掃,柏珈穎和邢志薔一聽到客房服務的聲音,才想到他們剛才忘了鎖門。霎時,柏珈穎從床上跳起來,衝進浴室里,邢志薔趕緊跳下床穿上內褲,若無其事地看着服務生走進來打掃。
服務生也好像見怪不怪,對紊亂的室內沒特別的反應,開始着手更換床單。
。
接近中午,邢志薔叫了客房服務的食物在旅舍的房間裏吃。他點了大份量的菲力牛排、Haagen-Das雪糕和薯條,幫柏珈穎點了鮭魚排、新鮮沙拉。食物送來的時候,柏珈穎還在浴室里吹頭髮。
然後,柏珈穎的手機響了,邢志薔沒看來電顯示就走到浴室拿給她,她剛把及肩的頭髮吹成微乾,就把吹風機關了,接聽電話。
邢志薔又回到桌前繼續吃牛排,聽見柏珈穎正在講手機,愈講愈生氣,他瞄了她一眼;她赤腳站在敞開的浴室里,剛洗完澡,原本一臉慵懶悠閑,現在卻變得非常嚴肅。
“我沒空,我不要去。”
“哥,你不要這樣子。”
“對,他在這裏,那又怎樣?我說了我不要去。”
邢志薔聽見柏珈穎斷斷續續很氣憤地在講手機,他聽不到她哥哥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她哥哥要求她去哪裏,但不用猜也知道她哥哥可能又說了他的什麼壞話。
柏珈穎講完之後,走過來坐在邢志薔的對面,嘴角有抹硬擠出的微笑,她靜靜地拿起叉子,攪動桌上新鮮的凱薩沙拉。她一句話也沒說,沒說她哥哥說了他什麼,也沒說她哥哥要她去哪裏。
說了也沒用,那不會改變兩個雙胞眙哥哥對邢志薔的偏見,說了反而會讓邢志薔心情不好,無端讓他們之間的情感蒙上一層壓力和陰影。
邢志薔也知道,所以他一直都沒多問。但他可不是真正的白痴,看不出來柏珈穎承受的壓力有多大,還有——她突然被調到台中,這件事也不尋常。
他們安靜地吃着東西,沒有特別找話來聊。邢志薔很快速地就把面前一大塊牛排掃光,一盤薯條也吃了大半,他吃東西的速度很驚人,但不是狼吞虎咽的那種,舉止反而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流暢。
柏珈穎很喜歡看他吃東西,像是食物來到他面前都會變得很好吃。掃空薯條之後,邢志薔走到小冰箱前拿出剛買的那盒Haagen-Dazs雪糕。夏季的天氣愈來愈炎熱,室內的空調還算非常宜人,邢志薔剛才洗完澡之後就沒穿上衣服,他堅實的胸膛曬得更黑了,他經常在戶外運動,一直都有防晒的習慣,但最近夏季已來臨,陽光比起冬天要炙熱許多,沒幾天,他身體的肌膚就曬得黑黝發亮。
這間旅舍的房間不大,除了浴室、小冰箱、兩張椅子和桌子之外,就只剩一張擺放雙人床和小小床頭櫃的空間。
邢志薔用湯匙挖了一口濃稠的巧克力雪糕,以瀏覽的眼神環顧整個空間,然後坐到床緣,把玩柏珈穎放在床頭柜上的手銬。
柏珈穎剛把沙拉吃完,抽出一張面紙抹了抹嘴,正切了一塊魚排放進嘴裏,驀地,左手被邢志薔捉住。其實,她可以反手對付他,但她側過臉,毫無防備地看着他,嘴角還有淺淺的微笑。
邢志薔嘴含着雪糕的湯匙,不動聲色地將她右手的刀子抽走,用手銬溫柔地將她的右手和左手扣在身後。
冰涼的金屬忽然銬住了她的雙手,她深邃的眼眸閃爍光芒,好笑地回看他。“這樣我不能吃東西。”
“我喂你。”邢志薔將對面的椅子拉開來,坐在她身邊,替她切了一塊魚排,溫柔地放進她嘴裏。
她睨着他,溫馴地咬了一口,問:“你這是幹嘛?把我當壞人?還是你也想過過當警察的癮?”
他以食指抬高她可愛的下巴,嘴角微咧,性感地笑着,用一種溫暖迷人的眼神直瞅她說:“就調情。”
他性感的雙唇如蜻蜓點水刷過她的唇,剛吃過雪糕,他的唇很甜,冰冰涼涼的;她微噘着嘴,柔柔地看着他,赤裸的腳輕踢着他的小腿。“我還沒吃飽,你說要喂我的。”
邢志薔好整以暇地又切了一塊魚排放進她嘴裏,她以一種滿足的表情咀嚼。“你這是錯誤示範,警察不會這樣對待俘虜。”揶揄地笑他。
他慵懶地抬起眼皮,眸中深藏着笑意,刻意用他的雪糕湯匙輕刷過她的胸前;她沒有穿胸罩,只穿了一件露出完美香肩、胸口有蕾絲花邊的白色內衣,配上波浪狀的棉質小短裙。
他的觸碰引起了柏珈穎身體細微的輕顫,彷彿電流通過。不過他們之間擁有更多的感覺,不單隻是熱戀情侶依賴性荷爾蒙維持戀情,他們之間還擁有生活上的親呢與許多無形默契。他慵懶的眼皮掃視着她修長迷人的雙腿,嘴角流露曖昧又性感的微笑,壞壞地說:“你還不知道我會怎麼折磨你?”又餵了她一口。
“我好害怕。”她咬着魚排,故意瞠大雙眼,無辜地看着他,可是眼底全是濃濃的笑意。
“說真的,有沒有人說你變漂亮了?”又喂她一口,還一邊吃Haagen-Dazs。
柏珈穎看着他俊美的臉龐,連想都沒想就回答:“沒有。”
“很好。”邢志薔點了點頭,忽然喂她吃一口雪糕。
她好笑地瞟他一眼。“你昏頭了,我的魚排還沒吃完。”
“怪你不停放電,我都被你電暈了。”他懶洋洋地笑着。
“我又不是電鰻。”柏珈穎凝視着他,眼眸深處有着難掩的愛意。
邢志薔喂她吃魚排,她正要咬一口,他卻壞壞地移開,假裝很兇狠地說:“現在是嚴刑拷打的時間——說吧,你哥要你去哪裏?”柏珈穎眼中的笑意瞬間冷凝,認真地看着他,猶豫着該不該說。
“說吧,我想知道。”催促她。
柏珈穎聳了聳肩。“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去某間餐廳,見某位醫生。”
“相親?”對象一定又是某個社會精英。
“大概是。”她直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會去的。”
“你哥還說了什麼?別一個人憋着,我也想知道。”他英俊的臉龐濃眉緊蹙,開始嚴肅起來。
“也沒說什麼,反正只要你是c大畢業的,他們就會很不高興,所以他們對你完全就是偏見,說什麼根本不重要。”柏珈穎垂下眼,說得避重就輕。
“你打算瞞着我,什麼都不說就是了。”邢志薔微點頭,忽然站起身,走向小冰箱,拿出一罐啤酒。
甜蜜親昵的氛圍瞬間消失,邢志薔似乎忘了柏珈穎的雙手仍被手銬銬住,其實她可以逕自走到床頭櫃用鑰匙把手銬解開。在警訓的過程中她做過不下幾十次,但她只是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連動也沒動。
隔了半晌,柏珈穎終於說:“他們在猜你多久會變心。”
“所以,他們故意把你調到台中,反正我耐不住就會自動走人,對嗎?”邢志薔大口喝着啤酒,不等她回答,又問:“你在台中的任務會危險嗎?”
“只要是任務就會有危險,但我會隨時小心的。”邢志薔微點着頭,沉默地喝着啤酒,之後一句話也沒再多說了。
桌上的HaagenDaZs漸漸融化,吃掉一半的魚排也冷掉了。察覺到他整個人變得焦躁不耐煩,她說:“我們去市區晃一晃,好不好?你可以幫我把手銬解開嗎?”
邢志薔這才想起她還被銬住,去拿鑰匙走過來,俯身幫她解開。他靠得很近,柏珈穎可以清楚看到他低垂的睫毛有多濃密。剛認識他不久,她就已經注意到他的長睫毛,真是會讓每天出門都要上好幾層睫毛膏的女人嫉妒死。
直挺的鼻樑忽然輕輕碰觸她的頭髮,磨蹭她的耳垂,她感覺到他的熱息吹拂過頸側,惹得她搔癢酥麻。
“你怎麼沒問我,有沒有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把手銬解開,拋到床上,高大的身材靠在桌緣凝視着她。
她愣了一下,抬眼以澄澈的眼眸看着他,只見他的表情不是很開心,英俊的五宮陰霾憂鬱。
“你有嗎?”現在是怎樣?他想說什麼?認錯告解,還是想放棄……柏珈穎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你也覺得我有?”邢志薔語氣超不爽,整張臉充滿嘲諷譏笑。
話題是他起的,怎麼變成她在懷疑他似的?柏珈穎早先就不想談她的兩個哥哥,果不出所料,邢志薔嘴上說不會在乎,卻怎麼樣都還是非常介意她家人的觀感。
她兩個哥哥一口咬定邢志薔遲早會背着她偷吃,他們說現在找不到證據,也許是邢志薔掩飾得太好。換句話說,他們到目前為止一直有派人偷偷監視他,只是找不到他劈腿的證據。
柏珈穎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她哥哥認定邢志薔會不安分。難道他們計算出某種數學的等式——男人帥氣的程度和劈腿的指數成正比嗎?
她的前男友揚先生看起來正直可靠,但他還不是劈腿了,所以,這種事情根本是說不準的。
柏珈穎不認為邢志薔是為了討好她,才暫時不花心。
她很清楚他的戀愛史。大學時期那段戀情,邢志薔是認真的,她看過他的大學女友在紐約寫給他卻沒寄出的明信片,厚厚一整疊。
那個午後,柏珈穎還為了女人在明信片上寫着密密麻麻思念的心情而感傷,躲進浴室里偷偷掉淚。
然後,邢志薔站在門外拿一包面紙等她出來,最後她紅腫着雙眼走出來,他把她摟進懷裏溫柔安慰。
女人深愛他不是沒有道理;他溫柔體貼,好笑又有幽默感,無時不刻都在為對方着想,柏珈穎和他戀愛,所感受到的都是很深刻的感情。
沒有理由她非要懷疑他不可。柏珈穎站起身,佇立在邢志薔的面前,說:“你可以告訴我你在為什麼不高興嗎?”
“沒有。我哪有不高興。”邢志薔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真的沒有?”她很想撫平他眼底莫名的抑鬱,伸手碰觸他硬實的胸膛,看着他的眼睛說:“我愛你。
我的心裝不下別人,除非你不想要我,否則我不會離開你。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不會放棄這段感情,除非你先喊停,你想放棄。告訴我你沒有放棄的意圖,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
告訴我你愛我,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柏珈穎沒有要求他一定要告白,因為是她先愛上他的,一開始是她堅持要這段感情的,她不想逼他,要他承諾他也愛她。
邢志薔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將她拉近貼靠在胸前,手托住她的下顎,低頭堵住她的嘴,狠狠地吻她。他的舌頭火熱地伸進她的嘴裏,忘情地挑逗、肆虐、吸吮,將她所有感官攪合得天翻地覆……在兩人赤裸交纏中,他將她的雙手抵在頭側,彷彿再次銬住了她,他的唇舌沿着她耳廓滑動挑逗,熱氣拂上,他說:“再說一次。”
“什麼?”她所有的感官充斥着他引起的感覺,只感到暈眩、恍惚茫然,根本無法思考。
“說你有多愛我,說你不會離開我。”柏珈穎沒有任何猶豫,她豪不遲疑地承諾:“我愛你,我心裏只愛你一個。”
邢志薔用手勾住她的膝凹,在濃情蜜意的吻中,深深地埋進她的身體裏,和她契合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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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剛亮,邢志薔開車送柏珈穎去報到。
她下車之後,邢志薔坐在駕駛座沒動,透過擋風玻璃看着她走向警局。在進入室內的前一秒,她驀然回過身,遠遠地朝他笑,表情有些依依不捨,停頓只有那麼一兩秒,她就走進警局裏。
在她背影消失的那一瞬間,邢志薔驀然有一種無以名狀的感受——這下,他慘了。
邢志薔終於弄明白一件事,很單純的,他愛上了柏珈穎。
他用頭輕輕撞了一下方向盤,自知陷溺很深,他已經很久沒讓一個女人進入他內心深處。他愛她的全部,甚至連她左手的小指頭都愛,而且他開始考慮是不是該搬到台中,無法忍受他們隔開任何一丁點距離。
他不清楚柏珈穎這次參與專案的內容,只知道大概和走私販售違法槍械有關。柏珈穎簡短說過,要不是台中市警方已經掌握了確定的資訊,也不會讓她放假。這次收假之後,警方一定會主動出擊做出收網的行動。
也因為這樣,邢志薔無時不刻都在擔心她的安危。
隔了三天,邢志薔在一場橄欖球賽結束之後,回家的路上聽電台警網的廣播,赫然聽見柏珈穎中槍的新聞。
起初,邢志薔聽見“柏珈穎”的名字,腦中一片空白到完全愣住,接着聽見她傷勢不明,他心臟幾乎快停下來,二話不說,立刻開車南下台中。一路上,焦急地注意收聽廣播內容,直到在新竹交流道附近時,才終於鬆了口氣。
柏珈穎左手上臂被流彈波及,目前沒有大礙。另外一名刑警則是右大腿被子彈貫穿,仍在緊急手術當中。查清楚柏珈穎接受治療的醫院,邢志薔立刻前往急診室。
在急診室人滿為患的走廊上,柏日曜和柏旭天爭執了起來。柏日曜認為這次柏旭天出了餿主意,把他們的小妹調離台北,等於直接送她上火線,不僅沒有逮到邢志薔偷吃的證據,還差點賠上小妹的命。
當然並不是說柏珈穎在台北出任務就不會有危險,至少那樣柏日曜還可以就近觀照她,隨時掌控情勢。
他們兩個在急診室的走廊上商討對策,忽然看見邢志薔急急忙忙跑進來,出於本能,兩個高大的男人立刻圍了上前,三個人在狹窄的走廊差點上演兇狠的鬥牛記。
兩個雙胞胎硬是攔住邢志薔去見柏珈穎,柏日曜甚至很不客氣地揪住邢志薔T恤的領口,讓他完全失去耐性,一副準備要和他們打起來的樣子。
“請你放尊重一點。”邢志薔雙眼冒火,表情冷酷地瞪着柏日曜。
“誰准你來的!你給我滾出這裏!”柏日曜的黑眸散發著比他更火大的目光,眼睨着他。
媽的!要不是邢志薔急着想見柏珈穎,要不然他實在很想揍柏日曜,他還算能剋制自己的脾氣,僅態度強硬地要拉開柏日曜緊抓不放的手,他沒出手,最多只是用胸膛去頂柏日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