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她這麼愛冷旭民,卻還是被迫分手。她身邊一對對情侶都結婚了,她仍舊孤單一個人,永遠等不到他,他就是不會娶她。
平常她內心沒那麼脆弱,這次和她父親衝突太大,她擔心自己最後不得不和家人妥協,長久積壓的苦悶、隱憂一次全爆發開來,才會完全沒尊嚴,在他面前落淚哭泣。
「你父親為什麼打你?發生什麼事?」等她情緒漸漸平復,手指輕抬她下頷要她看着他。
她睫毛掛着淚滴,哭得一臉狼狽,鼻頭、眼眶都紅了,哽咽、含糊不清地說:
「我爸媽要我嫁到美國去……叫我離職。我補習兩年,每天念到半夜,好不容易才考上特考,這幾年署里成績至少維持中上,他們竟然叫我離職……」
當初她想念電影系,他們不同意,按他們意思念法律,現在竟然變這樣。
終於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冷旭民安撫,要她別哭了;她躲在他懷中,忽怨慰低喃:「都是你的錯,全怪你。」
很小聲,他還是聽到了,他唇邊浮現苦笑,微傾上身,面容低垂靠近她,薄唇熨貼她耳畔,輕語:「昭穎,我還是愛你。」吻了吻她耳垂,嘗到她髮絲的香氣。
她的心莫名顫動,感覺他氣息溫暖潮濕輕拂她肌膚,他手指抹去她頰上未乾淚痕,難以控制;她雙眸瞬間霧濕,她想仰起臉好好凝視他,他不讓她移動,雙手圈住她的腰,感覺她纖細身軀安穩靠在他胸懷,感覺彼此溫暖的體溫。
「讓我抱着你一下,一下下就好了。」輕輕地說。
她忍了忍,又哭了,這次是閉眼安靜流淌眼淚。
隔了一會兒,冷旭民才放開她,眼眸又深又黑,堅強看着她,溫暖指腹擦掉她頰上的淚,對她說:「別哭了,來,我送你回家。」
何昭穎默然頷首,他牽她手帶她離開。
初秋氣息悄然迎面,夜晚空氣清爽乾燥,他們並肩走向停在商店外路邊的車。鵝黃色的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黑夜裏,照了一地柏油溫暖的光。
走到車邊,冷旭民替她拉開車門,她回首看他,輕觸他手臂,美眸幽深,脆弱憐楚。
「我沒帶鑰匙就跑出來,我不想回去拿,署里有放一份備用的。」
他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嗯,我們開車去拿。」讓她先坐進車內,再繞到車前頭,坐了上車。
冷旭民開車到地檢署,何昭穎低頭解開安全帶;見她臉色憔悴,雙眼紅腫,臉頰被打的痕迹仍未消失,他忽說:「我去幫你拿,你在車內等我。東西放哪?」
「左邊抽屜拉開就看到了,有磁卡還有鑰匙。」
快十點了,署里仍有很多人在加班,門口警衛對冷旭民不陌生,點頭就讓他進去,他逕自走向何昭穎的辦公室,她助理還在,見到他很訝異,微笑一下。
「副隊長,有什麼事?」
「我幫何檢察官拿鑰匙,她忘了帶,沒辦法回家。」
「喔,你知道東西放哪嗎?」助理幫他開辦公室門,回首問了一聲。
「辦公桌左邊抽屜。」他站在門外,助理幫他進去拿,拉開抽屜,將備用鑰匙拿出來。
「何檢察官呢?」將鑰匙給他,他順手接了過去。
「在車上。」
「喔。」小心翼翼望着冷旭民,等他進一步解釋;他面無表情,黑眸冷冷,沒多說就離開了。
上車之後,隨即開車送何昭穎回家;路上,兩人話不多,她情緒已平復,只是有些疲倦。開到她住處大廈,冷旭民不放心她一個人,要送她上樓。
這一區很難停車,冷旭民直接停路邊紅線,在擋風玻璃掛上「處理公務」的牌子,和何昭穎進到大廈里。
兩人搭進電梯,沒多久就到何昭穎住處門口,冷旭民才剛拿出鑰匙,門內隨即傳來狗叫聲,聲音興奮莫名。果然,把門打開,小米漿立刻撲向他,前腳搭在他身上,尾巴狂搖,猛嗅猛舔,對他完全沒陌生感。
它變得又大又胖,撿到時是只小黃狗,如今早已變成一隻大肥狗。冷旭民被它龐大身軀一撲,有些招架不住,倒退兩步,差點撞到後方的何昭穎。
幸好他機警,單手拉住狗狗頸圈,另一隻手扶住何昭穎,避免「三隻動物」撞倒在一起。
看見眼前景象,何昭穎站在後方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推開硬擠過來的小米漿,溫柔催促它先進屋,它撒嬌低嗚兩聲,乖乖聽話進去。
後來,何昭穎站穩了,冷旭民仍舊扶着她的腰,沒放開她,她瞟他一眼,忽怯弱問:「你可不可以陪我,今天不要走?」
「嗯。」本來就沒打算走,冷旭民低頭靠近她,她踮起腳尖,忽輕吻他魅力唇角,彷彿在試探什麼。他頓了一下,只有那麼一下,驀然回吻她,甜蜜罩住她櫻嫩雙唇,愈吻愈重,如暴雨突下;她仰起臉,向後退一步,背抵着大門旁的水泥牆。
他來回啃噬、輕舔后,深深吸吮她粉嫩雙唇,舌尖宛如跳動的光焰,煨入她口中點燃她的熱望,她發出輕聲呻吟,眨動睫羽,柔弱仰瞅他。
他吻完她,唇滑落下方,吻她柔美下頷,順着肌膚線條向下,輕咬舔她頸側,這裏神經特別敏感,唇觸及之處引起震顫,她手指揪着他襯衫,不小心太用力,扯掉一顆鈕扣。
她雙手越過他寬厚肩膀勾着他,內心湧起無以言明的渴望,宛如蝶翼振飛,他唇落在她絲質襯衫胸口上方,她發出輕輕嘆息。
他手掌粗糙有力,緩緩撫摸她腿際,隔着牛仔褲無法滿足,向上將她襯衫拉出褲腰,解開兩顆鈕扣,舔吮她肌膚,在她胸口留下吻痕,最後輕咬她耳垂,低聲呢喃:「我好想你。」
她輕揪他頸后短髮,要他看着她,想確認什麼;他單手呵護般捧着她臉,黑眸半掩,眸底光芒灼亮,魅惑迷醉瞅她;她專註凝視他,掩不住心慌意亂,忽說:「我也好想你,我很愛你,我們該怎麼辦?」
她一字一句觸動他心房,他單手摟緊她腰,將她整個人拉近緊貼着他,吻她直到無法呼吸。他們舉止太狂熱了,隔着衣衫,她竟覺得他身軀熱得發燙。
他熱情如火地半抱起她,胸口貼緊她,讓她背部整個抵靠牆面;他手掌伸進襯衫內,隔着內衣撫揉她柔軟胸部,他們發出粗喘,嘴裏陽剛熱氣拂上她臉頰,她額頭輕靠他肩頭,無端焦躁。
忽聽見電梯開啟的聲音,兩人全楞住,猛然發現他們還站在門外走廊,這裏算是公共空間吧,冷旭民意識后渾身僵住不動,傾聽腳步聲、談話聲從電梯口傳來,他立刻放開她。
何昭穎羞靦臉紅,理了理襯衫,旋身進屋,冷旭民跟在她身後,一進屋內,小米漿又熱情向他直撲過來。很傷腦筋耶——處在激情未退當下,小米漿跑來搗亂,瞅見他一陣手忙腳亂,她在一旁掩嘴輕笑,覺得有趣。
後來,冷旭民拉着何昭穎的手笑着躲進卧室,硬把小米漿關在卧房外,它不甘願嗚咽一聲,掉頭離開去咬骨頭玩具。
冷旭民打開卧室的燈,何昭穎卻關上它,頓時燈光一明一滅,窗外稀落光線映照卧房,她美眸晶亮,側着臉凝視他,滿眼是笑。
他過來從背後圈摟住她,撥開如絲的黑髮,吻她頰側,幫她脫掉襯衫,拉下牛仔褲,露出姣好身形,她擁有完美的身材。
他黑眸深情,難掩火熱的慾望,直瞅她不放,她微帶羞怯靜靜回望。
「有多久了?」他低聲呢喃。
她輕搖頭,時光漫長,幾乎忘了當年他們為什麼爭執、為什麼分手,這代表她是不是成熟了,早就學會不去記憶那些沒有他的日子?這幾年,她有時還是愛他,有時又恨他,寧願失憶,也不願記得時光消逝速度,這樣一來,心裏才不會那般難受。
如今提起,她才想他們分開了真久,那漫長到令人難以忍受。
她在他懷裏轉身,雙手揪着他襯衫兩襟,甜美微笑。「讓我看一下你的傷疤。」從褲腰拉出他的襯衫,徐緩替他解鈕扣。
垂眼凝視她纖纖玉指,浮躁撥開她,低頭要吻她,她笑着閃躲。「看什麼?」他問,急着想解開鈕扣,再次撥開她的手,卻不小心扯掉兩顆扣子。
她愣了一下,雙唇漾開微笑。「你急什麼?」看他焦躁不耐脫掉上衣,她想動手幫他解開西裝褲,他竟也撥開她,很快動手脫下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