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那也要你有機會出去喊人來救你!」杜晴風扳了扳手指,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你多嘴,說我害死你爹,我也不會被加重刑罰,出不了牢房!幸虧大爺我行走江湖多年,道上兄弟多得很,才能把我救出來,讓我有機會找你算帳!」
原本因為他平日只是搶劫金銀財賨,沒殺人放火,所以即使被抓也可從輕量刑,但上回衛涼謙逮了他之後,又往玉草城密報,說他曾害死練家酒坊的老闆,這才害得他刑罰加重。
這口鳥氣,教他怎能不發泄一下!
所以在同夥救走他后,他便立刻溜出玉草城,跑到天涯鎮上,為的就是找到練雅君這個告密的死丫頭!
「不知悔改!你害死我爹,還敢反過來指責我!今天你姑奶奶我就親自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怨恨!」練雅君氣憤地舉起了手中的酒壺,二話不說就往杜晴風扔去。
「看看是誰教訓誰!」杜晴風這回有所防備,所以輕易地閃過了攻擊,甚至在練雅君又要彎身去拿能夠用來丟他的杯盤前,先一步踢掉了她身邊的酒壺碗盤等器具。
「哎呀!救人呀!」富商的小妾們見情況不對,紛紛縮到了角落去,幾個機靈的下人則是帶着主子一邊閃躲,一邊往廂房門口爬過去,想要逃出這裏去呼救。
而練雅君見自己不管要往哪邊去,不管想拿什麼攻擊杜晴風,都會被他搶先一步,知道自己無法應付這個賊人,於是轉身便想往外跑,打算去外頭找幫手來抓人。
可她沒料到杜晴風又是快她一步,飛身一閃,便躍至她面前,長腿直接踹上門板,擋住了她的去路。
練雅君見狀,匆匆忙忙地往後退去,免得自己讓杜晴風給逮着,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想跑?沒那麼容易!」杜晴風咧開殘忍的笑容,瞪着練雅君冷笑道:「今天本大爺就要你知道我的厲害!」
他沒管嚇得四散逃走的客人們,連桌上散落一地的金銀珠寶都不顧了,一心只想好好玩弄這個陷害他的小丫頭,等到她東逃西躲累慘了之後,他再來慢慢地凌遲她!
「你就算殺了我,也不會好過的。」練雅君在房內繞着圈閃避這個惡賊,同時尋找着能夠逃出去的出口,一邊在心裏祈禱剛才那些逃走的富商引起了騷動后,可以惹來官差的注意。
當然,如果丈夫天城隸滿能早些回來找她,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怎麼不會好過?如果能夠宰了你,我以後日裏夜裏都不用再為你這死丫頭感到光火!」杜晴風露出猙獰的表情怒斥道。
以前官差追他追得並不緊,甚至可說是有些鬆散的,畢竟他的輕功遠比那些差爺好得多了,要抓他費時費力,還吃力不討好。
所以他一個城偷過一個城,大多數時候都過得相當悠哉自在,直到上回在玉草城栽了個筋斗,讓衛涼謙這個正直得過度,偏偏輕功又好上他一點點的捕快抓住,這才入了牢。
本以為官府關他關不了多久,沒料到練家這條人命卻幾乎是斷了他後路,教他自逃離大牢以來,天天夜裏夢着的都是如何報后練雅君。
現在他終於有機會了,豈能一刀了結她,這麼便宜她?
當然是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想宰了我,可沒那麼容易!」練雅君面對這個害死爹親的仇人,亦是憤恨有加,她指着杜晴風嚷道:「衛大捕頭抓得到你一次,就抓得到你第二次!你洗乾淨脖子等着好了!」
「該洗乾淨脖子等着的人是你!」杜晴風彎腰拾起地上散落的碗盤,在手上甩了幾下后,露出了陰狠表情。
這丫頭三番兩次拿東西砸他腦袋,這回輪到他了!
凌空一扔,杜晴風對準練雅君,將碗盤往她身上砸去。
「啊!」練雅君沒料到他會來這招,立刻抱着頭彎身閃過。
盤子撞上牆壁,碎裂一地,有些碎片還掠過她的衣裳。
「哈哈哈!丟人的感覺確實挺爽快的!」杜晴風接二連三地撿拾房內凌亂一地的器具往練雅君身上扔去。
練雅君雖然想反擊,但杜晴風的動作硬是快上她好幾倍,讓她只能拚命逃躲。
飛濺的菜肴落得一地,將廂房內搞得凌亂不已,讓練雅君在閃避時更加困難,稍不留心,就很容易踩到湯汁之類的東西而跌倒。
杜晴風故意將菜肴湯汁灑得她滿身,讓她看起來髒兮兮的,一邊看着她狼狽的模樣,杜晴風的心情是越來越好。
這樣才有報復的快感!
「你這個暴殄天物的傢伙!當心我叫隸滿剝了你的皮!」練雅君縮在角落裏,氣得渾身發抖。
「隸滿?那是誰?你的丈夫嗎?」杜晴風不屑地吐出嘲弄聲,「哼!想剝我的皮,也得看他的身手高不高明!大爺我可是……」
那句「來去一陣風」的口頭禪還沒說出口,一柄銀亮利刃已凌空揮過杜晴風的眼前,把他剛要扔出去的酒壺斬成兩半,應聲碎裂。
嘩啦啦的剩餘半壺的好酒灑落一地,杜晴風只來得及看見銀光一閃,緊跟着背後突然傳來重擊,逼得他整個人往前跌趴在地。
「來去一陣風?我邪刀鬼見愁今天就剁了你的手腳,看你還能怎麼來去自如!」
突如其來的暴喝聲調伴隨着刀光的閃爍,天城隸滿不知何時闖進了廂房內,手中的長刀閃爍着駭人的涼透寒光。
「隸滿!」練雅君驚喜地迸出高音。
「原來你這傢伙跑到天涯鎮來了?」天城隸滿居高臨下地瞪着這個取走練老性命的賊人,聲調里有着幾分陰寒氣息。
杜晴風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拖着有些狼狽的模樣翻身一跳,躍至房內的另一個角落。
「你這傢伙打哪來的?居然敢襲擊本大爺!」杜晴風有模有樣地拔出腰間的長劍,示威地往天城隸滿指去。
「連本少俠的名號都沒聽過,你這個江湖敗類,無知的後生小輩。」天城隸滿咧開不帶暖意的笑容,橫揮了下長刀,霎時涼風橫掃,勁道十足地往杜晴風震去。
勁風一掃,令杜晴風被震得只能貼緊牆面,此時,諒他再怎麼對自己有自信,也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輕忽不得的對象。
於是他飛身一閃,往練雅君撲去,想要抓她當人質。
可是就在他撲上練雅君之前,廂房連着外邊小巷的窗戶已經被衝撞開來,衛涼謙飛身躍入,雙臂利落一揮,瞬間,杜晴風的手臂與胸前已多出了六道爪痕。
「啊……」杜晴風痛得跪倒在地,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滿身的血痕,再一仰頭,看見是上次逮着自己的衛涼謙,他也顧不得疼痛了,手忙腳亂地就想往外逃。
「涼謙,交給你了。」天城隸滿知道杜晴風已逃不了了,加上衛涼謙又追捕杜晴風多時,所以也沒攔住杜晴風,而是逕自上前扶起自己的妻子,迸出了嘲弄的冷哼。
居然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在他天城隸滿的地盤上動他的女人?
哼!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