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景天重生
回到屋內,一片寂靜。
雪見在輩子裏翻來覆去,卻是怎麼也睡不着。她的腦子裏都是從前與景天的種種種種。
但雪見的眼睛一直都不願睜開,因為只要睜開后,她便看不到腦海中的景天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失去至愛的感覺。
忽然想着李逍遙對她說的話,雪見的心也漸漸地平靜下來。久之,她便睡去了……
四面桃樹,紛紛飄舞。
雪見身處於一片桃花源中。
只見離她不遠處的一棵桃樹下,景天正在那睡覺。
雪見見到怎能不高興?大步想景天跑去,並在口中喊道:“死菜牙,原來你躲在這裏阿!”
只見景天依然保持的那個姿勢,沒有聽進雪見的話似的。
當雪見的手觸碰到了景天的身子時,只見景天化作飄舞的桃花,與周圍的景象融合在了一起。
雪見看着手中的那片桃花,眼淚不禁流了下來。自言道:“死菜牙,你就真的拋下我了么?”
此情此景,不需任何的氣氛渲染,也把雪見的心給濕透了……
清晨,雪見的額頭都是汗水,隨着一聲輕輕的低哼醒來后,她小聲地說了一句:“原來是夢阿。”
在床上躺了半個時辰左右,雪見便起床簡單地梳洗了一下。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雪見輕輕地把手放在臉蛋上,道:“即使再漂亮又有什麼用?菜牙他也看不到了,即使我的心只能換和他的一天纏綿,我也無悔了。”說罷,雪見逕自走出屋子,去找花楹,打算交代她一些後事了。
已是暖冬時節,雖然空氣中透了幾分寒意,不過天空中的太陽也很嫵媚地、無私地照耀着。給予大地溫暖,給予渝州城的人們溫暖。
雪見看着從前令她百看不厭的景色,現在也早拋之腦後了。
來到花楹的那間屋子外,雪見輕輕地在門前敲了兩聲。
伴着一聲“嘎吱”聲,花楹打開了房間,這段時日她數到了很好的照料,可以長時間以人形出現。當她看到雪見竟然主動會來找她時,還以為她的主人已經想開了,很高興地拉起雪見的手往屋裏代,愉悅道:“阿,主人,你怎麼來了?”
雪見看這活潑可愛的花楹,輕聲笑道:“沒什麼,只是有一些事想交代於你,不然以後也不知道你有多可憐了。”
花楹有些不解地看着雪見道:“怎麼了,主人要拋棄花楹嗎?”
“怎麼會呢?花楹那麼聽話,我又怎麼捨得拋棄你呢?只是我今晚要去做一件事,這件事是無法預知生死的。只是想到如果出了意外,你也不會什麼都不清楚罷了。”雪見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那頭卷,如實說道。
花楹有些焦急地說:“怎麼了,主人要去做什麼事?花楹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雪見看著錶情急切的花楹,輕笑道:“這件事你去了也幫不上忙,現在你就聽我把話說完吧。”
花楹乖巧地點了點頭。
雪見微微一笑,輕聲道:“嗯,當初爺爺把你交給了我,我便答應一直到死都要照顧你,如今我不能遵守爺爺的諾言,我也許不能一直保護你了。我想要把你交給長卿道長,他的修為那麼高,而且蜀山那裏的靈氣也很充足,對你的生活來說是集眾多好處與一身了。如果我三天後沒有回來的話,你便帶着這封信去見長卿道長,他一定會答應的。”說罷,雪見拿出了一封她早已寫好的信遞給了花楹。
花楹此時有些淚眼汪汪道:“主人,你答應我,一定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雪見微微一笑,輕輕摸了摸花楹的頭,道:“嗯,我答應你。”心中卻道:對不起,花楹,主人也許再也回不來了吧……
幾句淡淡的寒暄過後,雪見出了花楹的屋子。
已是午旬,越是離見到景天的日子越近,她的心情越是不得平靜。
到現在雪見才知道景天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僅是幾天的離別她便如此坐立不安,可以說,景天在她的生命中,已經越了她自己的存在了。
一路漫步,雪見在渝州城四處徘徊着。
夜晚,星空迷漫,蜀山腳下。透着一分蒼涼的意味。
雪見如約來到那棵樹旁。她的背後還背着景天的屍體。只見李逍遙一身黑袍在那看着星空,似乎,也有着他的心事。
雪見剛來到離李逍遙幾步之遙的地境,李逍遙便回過頭來看着雪見道:“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嗯!”雪見用力且堅決地點了點頭。
李逍遙說道:“把景天放下,我要步下還魂大陣,以免救回了景天,他的靈魂又被招了回去。”說罷,指在了離樹幾步的位置,讓雪見把景天放下。
雪見問道:“如果我把我的心交出來,那我不是馬上便死了么?我又如何與景天度過一天?”這是雪見許久的疑問了,此時她才有時間開口。
李逍遙微微一笑,道:“換做常人自然是死,不過我會造一個稻草之心,在一天之內,能夠保你的性命,而一天之後,稻草因被鮮血的流動濕化,你也便會死去。”
雪見聽懂后,微微點頭。靜靜地看着李逍遙步着陣法。
八卦生太極,東南西北各個方位皆放了一些法器。雪見雖看不懂,卻也被李逍遙出神入化的手法導得暗暗驚奇。
片刻,李逍遙從背後抽出了一把桃木劍,口中默念咒語,右手一亮,由劍尾滑向劍尖。轉向雪見道:“過來,我要用桃木劍靈性,吸出你的千年之心。”
雪見同后,便來到李逍遙面前。劍起,風靜。周圍雖然寂靜,而雪見卻感覺得到自己的那顆心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只見他的那顆心出來之時,李逍遙又不知從何變出一顆稻草心,送到了雪見的心房之中。
於是,一顆閃閃光的千年果實,在李逍遙的手上散着光芒。
“只要把這個給他吃下,他便會靈魂返還的。”李逍遙把千年之心遞給了雪見,雪見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她的心,走到景天身邊。輕輕地拉開景天的嘴巴,把那顆並不大的心送入了景天的口中。
眨眼間,奇異的事便生了。只見景天周身散着奇異的光芒。那原本沒有血色的臉似乎漸漸地紅潤起來,蒼白的嘴唇也越水潤。
雪見高興地歡呼道:“看啊,景天有人氣了,逍遙大俠你快看啊!”
李逍遙看到已有些生氣的景天,也是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半個時辰后,景天搖晃着腦袋,道:“我這是怎麼了?阿,頭好暈啊!”
雪見見景天說了話,急切地搖着他的身子道:“死菜牙,你可算醒了,你可把我急死了!我是雪見啊!”
景天看到眼前的雪見不由地有些驚奇,道:“豬婆?你怎麼會在這?我不是已經死了嗎?你怎麼那麼傻!不是讓你好好活下去嗎!”
雪見看着讓她朝思慕想的景天,眼淚便不住地往下流了。
景天哪看得下雪見流淚?忙一改臉色,道:“阿呀,豬婆,是我不好,你別哭了。”
雪見搖搖頭道:“不,不是的。是我太想你了。嗚嗚……”說罷,雪見一把抱住了景天,哭得更大聲了。
景天在這幾天靈魂一直都處於停歇狀態,看着雪見,還以為她是為了他而死來找他的,不禁感動起來。逕自口中說道:“豬婆……”
一邊的李逍遙看着這對眷人,心中微微一笑:靈兒,為什麼我又會想起了你?哎,我還是出去為他們二人守着,讓他們能夠安心地過了這一天吧……
夜色很黑,抬頭望去,皆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