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太乙攜圖請人,子牙咬牙赴會
子牙正於雷澤之地感嘆着,突見天邊飛來兩朵祥雲。不一會兒,已到了子牙跟前,卻是那疑似靈珠子的童子,與子牙師兄、一身青衣的太乙真人兩人。
兩人降下雲頭,剛落在地上,還沒言語,就聽見子牙一拍腦袋道:“哎呀,我好像有什大事忘了,還是趕快回去細細查探一番為好。”說著就要離開,彷彿並未瞧見兩人一樣。
太乙真人似早已料到子牙此舉,也不上前攔阻他,只是也學子牙那樣自言自語道:“我手中這方手帕好似叫山河社稷圖,也不知這回會能不能用到?”
靈珠子卻以為太乙真人問他,替他接上道:“是叫山河社稷圖,師兄怎麼剛從娘娘那裏拿來就忘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我耍耍,只是不知娘娘為何偏偏交與你?”
太乙真人只呵呵一笑,也不接話,卻把就要離去的子牙,笑得筋骨酥軟,竟邁不動步了。
只見子牙頂着一張笑臉回過頭來,好生親熱地對太乙真人道:“我道今日怎麼出門就聽得喜鵲叫,原來是太乙師兄要來,剛才卻是我有眼無珠了。師兄二十多年未見,一向可安好?”
太乙真人卻一臉嚴肅道:“子牙你少來套近乎,我知你有些姦猾,又進境迅。只是你這次要逃卻也難了,須問得我手裏的山河社稷圖同不同意。哎,也不知你犯了什麼過錯,媧皇宮內諸位聖人老師定要拿你過去問話,這卻怪不得我了。你是要自願前去,還是往這山河社稷圖內走一遭?”
子牙聞言心內咯噔一下,不知有什麼大事,竟要諸位聖人齊聚一堂商議,又要自己前往。只是媧皇宮卻不是個好去處,可形勢比人強,太乙師兄都拿着山河社稷圖來強邀,怕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
子牙心中雖不願,卻也知太乙師兄面噁心善,先前這番話卻是提醒自己不要用強。這山河社稷圖雖掌在師兄手裏,卻留有女媧聖人神念,自己若真進去,只怕要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就是自家老師也無話可說。只是心頭頗有些不甘,聖人之下,果都為螻蟻,這下卻也叫子牙道心更堅,愈要證那混元。
也不多說子牙如何不情願,幾位聖人相請,由不得他不去,他終還是咬咬牙,跟着靈珠子與太乙真人兩人,去了媧皇宮。
媧皇宮外,子牙看着那巍巍峨峨、金碧輝煌的宮殿,卻好似吃人的老虎一般,自己這不吃人的老虎相形之下卻是見絀良多。還好子牙聽得太乙師兄講,原始師尊和太上師伯都在殿內,還有那仗義執言的通天師叔,想來自己也不會吃虧許多。子牙遂抖了抖道袍,留下靈珠子與太乙師兄,一人入內拜見。
話說子牙進了大殿,卻見幾位聖人左右都沒個服侍之人,只淡淡地坐於殿內玉椅之上等他來到。子牙也不奇怪,事關女媧娘娘**,幾位聖人也不會胡亂讓外人聽見,平白多了變數。
幾位聖人在上,子牙心內有些猶豫,不知到底先拜誰,卻被老君看出。只聽老君溫言道:“子牙,今日不同他時,你不必拜我等。”
子牙聞言,無驚無喜,反看向原始老師,卻見他輕輕點了下頭。
一旁着青衣之通天教主有些耐不住,也插嘴道:“是極,是極。今日我等卻受不得你叩拜。”卻被原始天尊橫了一眼,訕笑着閉上了嘴。唯女媧娘娘坐在主位上不一言,不動聲色,只是手上紅繡球上下拋動,弄得子牙有些揪心。
子牙看諸位聖人各具形狀,也是諸般喜怒俱全,頓時有些了悟道之真意。只是現在那由得他領悟,他雖被叫來,卻也是一頭霧水,不知何事勞得諸位聖人大駕,又召來自己商詢,還是這般客氣,心裏沒來由有些不安,何況還有女媧娘娘在一旁虎視眈眈,一時間手腳都不知往哪裏放了。
老君看齣子牙窘意非常,開口道明原委:“子牙,今日召你來,一是為化解你與女媧師妹一段因果。昔日女媧師妹為濟世造人,滅異獸凡三千七百五十餘種,其中就有飛熊一族,你之親生母親也在其中,那時你還是一枚獸卵,卻已和女媧師妹結下因果。只是女媧師妹造人後,立地成聖,得天道庇佑,往昔之事也俱備天道掩蓋,不見其蹤,即使聖人一時也無法察覺。今日,我等四聖為大事計,才齊施秘法,探清這段因果。”
子牙大吃一驚,不想飛熊身世裏面,還有如此文章。人族乃天地主角,出世之時,必有大劫相伴,飛熊那母親確真是遭了無妄之災;然夢蝶之世,自己化身人族,女媧娘娘身為人族之祖,自己卻還要稱她一聲母親。其中糾葛,又有誰知,一時間,子牙心頭萬般滋味涌過。
老君也不待子牙細細品味,復道:“又有你父祖巫天吳參與巫妖大戰,女媧師妹一時動了無名,又以紅繡球砸死祖巫天吳,這段因果自是越結越深。只因女媧師妹是聖人之軀,自會趨吉避禍、消災躲難,才不顯露出來。及至女媧師妹以一絲神魂轉世,卻無那聖人神通,合該了解這段因果,因此才有大風部落之女媧為你女兒之故。現下,你可清楚了?”
子牙點了點頭,面色複雜,幾番變化,到得後來深嘆一口氣,卻又平靜下來。俱往矣,飛熊親生父母既然都是為自己部族而戰,死的也算其所。女媧一絲神魂為自己女兒,諸般因果俱已了解,何況自己早已明了正身,非飛熊,也非陳紫雷,而幾位聖人召自己前來,想必也不是要看自己哀怨纏綿的。
老君等人見子牙於如此切身之事,還能保持鎮定,可見道心穩固,修鍊有成。頓時面露嘉許之色,只女媧仍緊繃著臉,指結白抓着那紅繡球。
老君看子牙很是清醒,才說出此番諸聖齊聚之目的:“先有天,後有地,天皇必先於地皇出現,伏羲乃天定之天皇,即使女媧師妹你欲證地皇,還得讓於伏羲一步。只是師妹你現在妄起貪慾,又得了天道感應,使大風部落族長華胥,不立伏羲,反立女媧為少族長,如此怎生了得?”
女媧娘娘冷哼一聲道:“那又如何?人族乃我所造,我之化身為三皇之一有何不可?”
原始天尊雖知女媧娘娘之言偏頗,只是弟子面前卻不好失了儀態,沒有高聲辯駁,只同樣冷哼一聲,算作回擊。
通天卻是直脾氣,聞言大怒:“師妹,你好不要臉皮。你哪是只要三皇之一,你是要將三皇俱收入囊中。我等已商定伏羲、燧人轉世為人皇,你之化身若再證人皇,三皇不都出在你一家了。”
女媧娘娘被揭破小九九,又是在子牙這尷尬之人面前,頓時惱怒異常,整個臉都羞紅了,配上那紅繡球卻也交相輝映。而子牙也從眾聖話語中,了解了眾人打算。想來三清現在還是要好,三皇確立又有老大功德可拿,為門下弟子,為大教氣運計,三清必不會讓女媧娘娘獨得大頭,勢必要聯合起來,逼迫女媧娘娘讓出一尊人皇。
如此一來,人間之女媧必不能繼承族長之位,卻也與子牙打算不謀而合了。只是子牙還是不清楚眾聖召他前來有何目的,他一道門二代弟子,有何能耐勸說,與他本就不對頭的女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