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子牙鬱悶 伏羲聖明

又是三年，華胥已孕整十二載矣，子牙也勞碌了一十二年。

這一日，子牙正坐在石屋內打熬身體，忽心頭一動，掐指一算，卻是算到該是伏羲出世了。連忙出了石屋，來到隔壁處，還沒進屋，就聞到那滿室香氣。果然是大神出世，必有其不同凡響之處。

待得子牙入內一瞧，卻看得他目瞪口呆。伏羲和女媧分別化出一青一紅兩個氣團，從華胥兩肋而出，落地以後，凝聚成兩個三歲小兒，又立即迎風就長，沒一會兒，就已長成兩個一十二歲的少男少女，把懷孕這許多年功夫都補上了。

若有旁人看了，定為這一對少男少女叫好。只見男的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女的玲瓏剔透，皓齒星眸，且生來能言、會跑會跳。少男自稱伏羲，少女自稱女媧，圍着華胥母親母親直叫，卻把華胥喜得眉開眼笑，忘乎所以。

子牙看得直酸溜溜，半晌才道出一句：“怎的不像我？”

華胥聞言大怒，就要反駁，只是仔細看了兩小兒，卻真難以與子牙那粗礦的老虎頭聯繫起來，何況兩小兒人身龍尾，外人見了定不會想到是子牙之子，華胥話已到嘴邊，可也真不好說子牙混賬。

那兩小兒卻沒這般憂慮，他們前世雖是先天大神，只是現在昧了真靈，說話一片童言無忌，兩人異口同聲問華胥道：“母親，這是哪來的妖怪，怎生得這般醜陋，卻在此胡言亂語。如真像他，我羞煞為人矣。”

子牙徹底無語，碰上這兩個小祖宗，打是打不得，罵是罵不得，又不好公開父親身份，只得憋了一肚子火氣慢慢走了。子牙無奈，心中自我安慰道：這下卻也免了此事被揭破后，被狂的女媧娘娘暴打之憂慮，果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只是畢竟是自己精血所出，子牙又是初次為父，落得這般光景，卻也有得鬱悶了。

石床上，華胥望着子牙遠去之身影，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看自己女兒現在這般模樣，與那族中所供奉的女媧聖人相似良多，此前又有太上聖人親臨、相約收徒之舉，這事體已非華胥和子牙所能做主矣。自己只望十二年辛苦懷胎，別到頭一場空。至於其他卻又顧不得許多，有負先生便有負先生吧。

伏羲、女媧既已出世，老君為踐昔日之言，雲駕自然就在眼前。這一番，老君又是做足排場，雖無童男童女相伴而行，自有聖人**，顯出萬般奇妙光景，光怪6離，絢麗多彩。惹得大風部落眾人看了后，俱都戰戰兢兢，磕磕碰碰前來拜見。子牙雖氣在心頭，然聖人師伯駕臨，也只得去迎駕了。

老君見眾人恭敬異常，也不為難，道了句平身，就施施然下得雲頭，來見華胥及她兩個兒女。

只得老君朗聲道：“華胥，三年已過，我特來收你一堆兒女為徒。昔日你應了此言，我也不強權，還來問過你兩小兒。”

聖人面前，華胥哪有異議，拉出身後那一對躲躲閃閃的兒女，就要按着拜見，卻被老君攔住了。

老君面露慈祥之色，對伏羲女媧很是溫和道：“莫怕，莫怕。我有道法神奇，你二人可願學習？”

女媧見老君的確神通非凡，面貌又不嚇人，正要答應，卻被一旁之伏羲攔住了。伏羲朗朗問道：“拜你為師，學了你那法門，可能使母親不再挨餓？”卻是伏羲早早通靈，於華胥腹中已有記憶，知華胥懷胎之後，行動不便，難以獲取食物。華胥聽了此問，異常感動，暗道伏羲孝順非常。

老君聞言笑道：“你卻小看道法了，莫說是一人，便是千萬人，你學得**之後，也可贍養。”

伏羲有些不信，直言問道：“你此言當真，我若道法有成，可使大風一族不再挨餓？”

老君竟不計較伏羲質問，回道：“我恭為聖人，所說還能有假不成？”

伏羲聽了很是滿意，大風部族眾人心中羨慕伏羲好運，也滿以為他會答應，誰知他卻搖頭拒絕道：“那我還是不學了。”

老君聞言，有些驚訝地問道：“這卻是為何？”這一問卻問出了眾人心思，連作愁眉苦臉狀的子牙也樹起耳朵來傾聽，怕漏過一個詞語。

只聽伏羲侃侃而談道：“我一人學成**，就可使部落萬人擺脫飢餓。這般道法雖好，只是卻會使部族中人生出懶惰之心，若有一日我不在，豈不要惡殺他們？如此法門，不學也罷。”

老君聽了，十分滿意，連連點頭，卻還要考上伏羲一考，以觀真有那天皇之姿否。老君反問伏羲道：“既如此，你卻要學什麼本事？”

伏羲少年意氣，豪聲道：“我要學便學那教化萬民之術，使部落中人俱靈智大開、能自食其力，不畏飢餓、不畏天災。你可有那般本事?”

“好，好，好。”伏羲話語剛落下，老君就一連叫了三個好字,暗道人族大興有望，伏羲果不虧是那天皇人選，有非常之志向。老君哪還會錯過如此良材美玉，自承其短道：“教化之術卻是非常之道，當深入族群，了解萬民之所苦、所需后，才能有所作為，因地制宜，因人施教。卻真是非我所能教的。然我道門**，也可使你學成之後，強身健體、護衛部族，又能延壽長生、趨吉避禍，與你欲學之教化之術也是相輔相成的。”

伏羲聞言，沉默片刻，在大風部族眾人期望之目光下，還是推金山倒玉柱地拜了下去，朗聲道：“聖人既與我有指點之恩，我拜你為師也是應當。從今往後，我伏羲便尊你為師。”

老君被伏羲此言嗆住了，暗道天皇之位尊貴無比，其師除了鴻鈞老師卻是無人能擔當。現下伏羲看似少年心性，拜我也不是真心實意，實則是天道不允。也罷，我也不必枉做歹人，得個記名老師身份就行，反正伏羲證得聖皇之位后，還是歸在我人教門下，此時卻也不能惡了他。

老君思量已罷，遂道：“伏羲，你既自覺有些委屈，我也強求你尊我敬我。我既為收徒而來，收你為記名弟子就可，諸般道法也是一樣傳授，待你哪日肯真心拜我之時，你我再敘師徒之誼。”

老君客氣，伏羲卻真把此話當真，站了起來，躬身到地，算是記名弟子之禮。

老君坦然受了，又復來問女媧。女媧早就想拜師，先前被伏羲攔阻，現下伏羲自己也已拜師，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也依樣畫葫蘆，一躬到地。卻把老君看得苦笑不已，兄妹兩個竟是一般德行，聰敏驕傲，自己以後教導卻要費上好一番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