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半晌后，三人來到衛灝齊的房間。
衛灝齊小心翼翼的將神谷緣子抱上床，撥開她覆在前額的髮絲，發現她的體溫高得嚇人。
衛灝齊背對憐水，眼睛卻緊盯着神谷緣子對憐水說：“水，麻煩你替我到樓下去拿冰枕上來，順便叫海倫煮壺薑茶。”
“好，我這就去。對了，你快把綠子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語畢，憐水下樓去辦他交代的事。
“該死的我、該死的我!可惡……”衛灝齊一邊咒罵自己的無情，一邊為神谷緣子換穿衣服。
神谷緣子突地握住衛灝齊的手，口中喃喃有語，彷彿是在告訴他，要他不要責備自己，她一點都不怪他。
她的動作非但沒有成功地安撫他的情緒，反倒讓他更氣自己。
可惡，早知道就不該答應接下這門生意，早知道就不該讓她跟着自己到意大利來，早知道……
然而兩人之間的情愛糾葛又豈是一句“早知道”就可避免的？唉！總歸一句話，所有的一切都是緣分啊！
“灝齊，醫生來了。”憐水回到二樓，敲門說道。
衛灝齊為神谷緣子扣上最後一顆鈕扣后說：“進來！”
憐水將方才在“鎖情醫院”替神谷緣子看診的醫生及護士帶進房間。
這時的衛灝齊又回復到先前的冷漠，離開神谷緣子，往沙發走去。
“唉！”憐水蹙起眉頭，輕嘆一聲。
“莫小姐……”醫生看了衛灝齊一眼，接着又望向憐水，沒有他們的命令，他不敢有任何的行動。
“你快看看她究竟怎麼樣了？”
聽到憐水的話，醫生開始替神谷緣子看診……
憐水着急的詢問：“怎麼樣？要不要緊?”
“病患因為感冒而導致肺炎，最好能馬上送到醫院，做更進一步的治療。”
“灝齊，醫生說……”憐水話沒講完，衛灝齊人就已經來到床邊，二話不說便抱起神谷緣子，步出房間，準備將她送到醫院去。
衛灝齊乍看之下雖然表現得極為冷淡，但最擔心神谷緣子的人其實是他。
憐水等人隨後也跟着下樓，五個人、兩輛車，一前一後往開往醫院。
***
鎖情醫院羅馬分院
衛灝齊和憐水站在病房外，神谷緣子則在門的另一邊接受醫生的診治。
“風，別太擔心，緣子會沒事的。”憐水輕拍他的手，柔語安撫。
一陣沉默后，衛灝齊忽地問：“水，我對緣子真的很殘忍嗎？”
“說實話，真的很殘忍，但我想只要從現在開始，你能好好的對待緣子，她一定會原諒你的二憐水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自己，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聽完她的話，衛灝齊又陷入寂靜，若有所思的依靠在牆上。
“衛少爺、莫小姐，醫生請兩位進去。”護士的叫喚拉回衛灝齊的思緒。
進入病房，衛灝齊開口就問：“她怎麼樣了？”
“神谷小姐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只要住院幾天，好好休養，就可以完全康復。”醫生一邊為神谷緣子開藥單，一邊回答衛灝齊的問題。
憐水接着醫生之後問：“大概要住多久？”
“這得看病患康復的情形來作決定。”醫生將藥單交給護士。“兩位，我還得替別的病人看診，先離開了，稍後護士會把葯送過來。”
衛灝齊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水，你先回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那我明天再來看綠子。”憐水心想，讓他們獨處一下也好。
話畢，她接過他手上的車鑰匙，離開病房。
***
衛灝齊將神谷緣子冰冷的小手，包覆在自己厚實的大掌中輕輕搓揉，希望能藉由這個動作讓她變得溫暖一些。
五分多鐘后，她嫩白的柔荑果然暖和不少，臉色也隨着變好，不再只是蒼白一片，反而泛上些許紅暈。
他輕撫她的臉，為她的執着而心痛不已。
她的痴情狂戀讓他不知所措，她的無怨無悔令他慌張不安；他不願為任何人付出情感，更不會讓別人用愛來糾纏着自己，但她堅貞的情意，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與掙扎。
在他的認知里，不管是愛人或被愛，最終得到就只有心傷與分離，就如同他的父母一樣。
他的雙親過去何嘗不是愛得死去活來，可到最後呢？父親被刺身亡，母親失去蹤跡，這難道就是相愛的結果嗎？如果真是這樣，他寧可不要愛。
神谷緣子在他思緒中斷的同時醒來，徐緩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原本打算坐起身，結果卻又被他壓了回去。
“躺下，醫生交代你要好好休息，不可以隨便亂動。”衛灝齊語氣強硬、眼神溫柔的命令。
“我不是應該在別墅嗎？怎麼會在這裏？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神谷緣子抓着他的手，緊張的追問，眼淚又快掉下來了。
“我如果真要丟下你，現在還會在這裏嗎？”笨女孩!
“那你還是要我的，對不對？”她想更確定。
“再問，我就真的要丟下你了。”衛灝齊假意恐嚇。
“不要，我乖，不問了。”她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趕忙拉開她的手。“笨蛋，你想死嗎？”
“我沒有啊！”她一臉茫然，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說。
“算了，身體覺得怎麼樣？”他是真的關心她。
她對他燦爛一笑。“有你在，什麼痛都沒了。”
“我去叫醫生過來。”神谷緣子的笑容讓他憶起自己的殘忍，因此急着要避開她。
“別走，留下來陪我，好嗎？求求你。”她真的很需要他，不想自己一個人，獨處的空虛讓她覺得好可怕。
她眼中的企盼讓他進退兩難的猶豫着，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逃避。
“灝齊、灝齊……”
神谷緣子頻頻呼喚，然而衛灝齊卻愈走愈遠，仿若逃難似的離開病房，消失在她的眼前。
***
“灝齊，你在哪裏？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我好怕、真的好怕……”神谷緣子跟着衛灝齊的後面離開病房，來來回回的走在醫院長廊上，邊哭邊尋找他的蹤影，看起來就像和父母失散的孩子一樣。
“神谷小姐，你怎麼跑出來，沒有好好在病房裏休息？”說話的人是神谷緣子的主治醫生。
“醫生，你有沒有看見灝齊？他不見了，我找不到他。”神谷緣子一心只想着要見衛灝齊，根本就沒有聽到醫生問她的話。
“灝齊？你是說衛少爺？”
神谷緣子點頭如搗蒜。“對，就是他。你知道他在哪裏對不對？拜託你，帶我去找他，拜託你。”
“你的身子還很虛弱，我叫人帶你回病房去。”憐水在離開醫院之前，曾交代醫護人員，請他們一定要好好照顧神谷緣子，否則就要相關人員捲鋪蓋走路，回家吃自己。
“同學，麻煩你把這位小姐送回病房。”醫生叫住剛好經過的實習護士。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灝齊。”神谷緣子固執的說。
“神谷小姐，麻煩你合作一點，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擔待不起，請你體諒我們，好嗎？”他可不想放棄這份月薪七萬多的工作。
“我找到灝齊之後，一定會乖乖的回病房去，對不起！”她甩開護士的手，準備用跑的離開。
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的去路，她反射性的仰頭望去，映入眼帘的人讓她安心的笑了。
可對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氣到想痛打她的小屁屁。
“是誰允許你亂跑的？”衛灝齊怒不可遏的質問。他剛回病房，結果卻沒有見到她的人，害他緊張的到處找她。
“我是出來找你的。”她低着頭，小聲回答。
“我不過是出去一下而已，有什麼好找的？難不成，我得寸步不離的留在你身邊，哪兒也不能去。”他更氣了，但不是氣她，而是氣自己。
“我……”她無言反駁，因為她確實希望衛灝齊能分分秒秒陪着自己。
“該死的，走！”他幾乎是用拖的把她拉回病房。
***
回到病房，衛灝齊忘了神谷緣子還是帶病之身，粗魯的將她推倒在床。
“可惡，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生活里?為什麼要攪亂我的心思？為什麼？你說啊！為什麼……”他發狂似的親吻她的唇。
“唔……別……”她亟欲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這裏可是醫院啊！
但結果還是被他快一步得逞。衛灝齊用力撕破神谷緣子的上衣和裙子，手繞到她身下，解開胸衣扣環，用牙齒咬下她的胸衣，並順手將其丟得老遠。“不……”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嚇人，她好怕他又要像昨晚那樣對待自己。
讀出她的心思，他突然變得溫柔，好聲好氣的誘哄：“乖，不怕，我會好好的對你，放心把自己交給我。”
他的溫柔瓦解了她的恐懼，她這才嬌羞的應允。
她酡紅着臉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令他情不自禁的親上她柔嫩的粉頰，慾望熱浪隨之高張。
他迅速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撫遍她白皙若雪的肌膚，迫不及待的想將自己融入她的身體。“告訴我，你要我嗎？”
“要……我要……”她急切的渴求着他。
下一秒，銷魂的呻吟、滿足的粗喘渲染一室，激情戲碼在病房持續上演着，直至黎明時分才終告謝幕。
***
有別於先前烏雲密佈、狂風呼嘯的天氣，此刻的天空萬里無雲，輕風徐徐吹撫，就連心情也跟着輕鬆起來。
哇！實在是太火辣了，衛灝齊和神谷緣子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兩人緊緊相擁，姿勢曖昧極了。
“灝齊也真是的，明知道緣子身體還很虛弱，居然……唉！就不能等人家身子好一點再……你們男人……”憐水笑着埋怨。
“還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靈雲用手遮住羅恩的眼睛，不讓他看見神谷緣子赤裸的嬌軀，自己則毫不避諱的盯着床上看。
“你才不準看。”他拉下她的手，將她緊擁在胸前。
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衛灝齊倏地睜開雙眼，急忙用被子蓋住神谷緣子雪白的美背。坐起身，怒視着他認為最不該出現的羅恩。
“憂憐、韻，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把我叫醒？還有，那個臭小子為什麼也會在這裏？”衛灝齊先是以極端輕柔的語氣問道，然後又改以不屑的口吻問最後一句。
一想到羅恩可能已經看過神谷緣子的身體，衛灝齊就嫉妒得想殺人泄憤，要不是看在他是靈雲心上人的份上，他老早把他給宰了。
“死男人，你以為我喜歡來啊！我來陪，又不是來看你的。”羅恩不甘示弱的回嘴。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別老像現在這樣劍拔弩張的，都那麼大的人了還鬥嘴，不怕我和韻笑話你們啊!”眼看他們又要吵起來，憐水趕忙跳出來當和事佬。
“哼！”兩個男人很有默契的別開臉。
見狀，憐水和靈雲笑得更加大聲，吵醒了神谷緣子。
她嚇了一跳，羞愧地躲進被窩裏。
衛灝齊將手伸進被子裏，一邊撫摸神谷緣子的背，一邊對站在病床前方五步之遙的三人說：“你們先到外面去，等會兒再進來。”
他話說完，憐水等人一前一後離開病房。
“小東西，別躲了，出來！”衛灝齊掀開被子。
“啊！”神谷緣子尖叫出聲，以為還有別人在，下意識的俯趴在床上。讓人看背後，總比看前面好吧：
他柔聲輕語的安撫道：“乖，別慌，他們已經出去了。”
聞言，她慢慢轉過身體，仰躺在他的身下。
“該死的，我居然要不夠你。”他粗聲咒罵，她誘人的嬌軀竟再一次挑起他沉睡的慾望。
“不可以，憂憐他們……”她緊張的推拒着他。
“可以，我要你！”衛灝齊霸道的宣告。
他低頭吻住她脆弱的粉唇，用舌尖描繪她完美的唇型，逗弄她甜美的丁香小舌，探索她獨特的清香。
神谷緣子由先前的抗拒變為主動，伸出靈舌，探入他的口中，與他一起嬉戲、纏繞，享受他所給予的熱情。
四片唇瓣相互糾纏了好一下后，他繼續往下搜尋她的美麗，從性感的頸項、柔弱的鎖骨……
他賣力的挑逗，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要燒起來一樣。
情慾烈焰燒灼兩人的身體，他們緊緊交纏在一起，祈求得到歡愉和滿足……
***
激情過後，他抱着她到浴室沖澡，有別於之前的粗暴，他小心翼翼、溫柔至極的清洗她每一寸肌膚，他的舉動讓她感動得無以復加。
“灝齊，你是烏龜啊！到底還要我們等多久？快點啦！”當他們洗好澡、穿好衣服的同時，靈雲不耐煩的聲音跟着盪進房裏。
“好了，你們可以進來了。”這雲丫頭頭也真是的，居然罵他是烏龜。
三人聞言進入病房．
“灝齊，我是病人，等那麼久很累的耶！”
靈雲偎在羅恩的懷中抱怨衛灝齊。
衛灝齊擔憂的問：“有沒有怎麼樣？”
“沒事啦！”靈雲掙開羅恩，向病床右側跑去。
“漩漩，小心點。”羅恩着急的提醒。
昨天，他因為嫉妒而不小心弄傷了她，害得她手術縫合的傷口裂開，幸好醫生及時做了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好啦，真唆!”靈雲嘴巴雖這麼說，心裏卻喜孜孜的。
憐水突然把衛灝齊拉到一旁，靈雲面帶微笑的看了神谷緣子一眼后也跟了過去，羅恩則理所當然的陪在靈雲身旁。
“灝齊，你們和好了，我是很開心啦！但你別忘了，緣子還是個病人，不宜太勞累，你稍微克制一點，好不好？不然緣子的病怎麼好得起來？”憐水一看就知道他們剛才又纏綿了一次，纏綿固然是好事，但也得看看情況吧！
“是啊、是啊，灝齊，你就算欲求不滿，也不該對一個病人‘下手’嘛！”靈雲附和道。
“韻，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不是我對她下手，而是她勾引我。”衛灝齊一臉正經的敘述他所認為的事實。
靈雲打從心底不相信他的話。“緣子勾引你!?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啊！分明是你垂涎人家的美色，還不承認。”
“不管怎麼樣，灝齊，你就多體諒緣子一點嘛！”憐水擔心他狂猛的索求會加重神谷緣子的病情。
衛灝齊頷首應允。看來，他只好過一陣子禁慾的生活了。其實他大可去找別的女人，但他卻不願這麼做，至於為什麼，他自己也不曉得。
片刻后，衛灝齊等人再度圍繞在神谷緣子病床的四周，率先跟她交談的人是靈雲。
“嗨！緣子，我叫喬韻，你叫我韻就行了，我跟憂憐一樣，是灝齊的青梅竹馬；他叫羅恩，是我的男朋友。”
“你們好。”神谷緣子對靈雲甜甜一笑，但對羅恩卻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因為她怕衛灝齊看見她對別的男人笑，會認為她水性楊花。
衛灝齊見她精神不是很好，於是開口對憐水等人說：“憂憐，緣子累了，要休息，你先回去吧！韻，你也該回病房去了。”
“嗯！那我們就先離開了。緣子，你好好保重。”憐水代表回答。
之後，三人接連步出神谷緣子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