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家長大的他,自幼學習的都是帝皇之術,身邊伴侍的人總是複雜而多心的,可再複雜的人,也總是會裝作一臉的單純模樣。
他突然又想到綠鶯說的話,西顯的皇后,也曾懷疑過華容的痴症……
他左手移到華容的胸前,用力捏住她一邊嫩乳,細白豐膩的乳肉在他的掌緣指間被擠成各種形狀,中心翹起的硬核挺立在燕炔的掌心,像在控訴被壓擠得不能自由。
「嗚……痛……」華容發出幼小動物般的哀鳴聲,手也因此而握得更緊,刺激得燕炔更是眼眶發紅,野性狂升。
一想到她有可能是在作戲,是在欺騙他,就讓他難以自抑地失控,他的右掌抵住了華容的下巴,五指逐漸收緊。
他慢慢地收緊,漸漸用力,她的臉開始漲紅,喉頭髮出細響,她的脖頸纖弱,仰起時使他掌心也感覺到緊張的脈動,她那麽的柔弱,只要他稍一用力,她就會因為頸斷而香消玉殞。
華容的眼中倒映着他的瘋狂,只有痛苦卻沒有懷疑,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乙……哥哥……」
燕炔眼裏波瀾幾興,最終還是緩緩放手。
終究,還是捨不得……
他吻去她因為難受而留在眼角的淚,順着淚的印記而下,在有着泛紅指印的頸部用舌尖舔吮。
華容立刻忘了自己想說的話,轉而是難耐的驚呼,笑着推拒,「好癢……呵……癢……」
……
被她這樣一絞,燕炔再也無法忍耐,綳直了身體,灼熱灑在華容身體的最深處……
「乙哥哥,我也要騎馬。」
從馬車車窗探出小半個身子的華容,氣呼呼地將下巴枕在靠着車窗緣的手臂上,不顧身後倚翠的勸和擔憂。
燕炔俊臉不豫,他本來一直在隊伍的最前方,卻有人帶了一名戰戰兢兢的僕婦前來,說華容在後頭馬車裏鬧着非要找他。現在的僕婦雖然是重新找來的,但也聽說了之前那批的下場,自然是不敢再將華容的動靜隱瞞,生怕出一點簍子。
這都多少次了,都是一些完全不重要的小事,燕炔心裏無奈,臉上板得緊緊,因為華容,路上已經多次耽誤行程,他向來治下嚴厲,靠的就是紀律和嚴謹,怎能再因為這些小事一再縱容。
之前綠鶯之事也是,非得告訴她已經將人送去救治,她才肯不再往那林子跑。
「你會騎馬嗎?」
「乙哥哥你會。」華容天真地眨了眨眼,似乎是那樣理所當然,「抱。」從車窗就伸出手,高高地向他舉起。
「胡鬧!」一馬鞭抽向馬車邊,發出好大的聲響,「倚翠,看好她,再鬧,這馬鞭抽的就是人。」
華容和車內的倚翠都嚇了一跳,華容愣愣地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倚翠連忙一把將她拉回車裏。之前她要鬧,倚翠總想着姑爺在綠鶯那事上也沒有太過對她用強的,所以才半勸半是縱容,現在看鞭子下來了,真真嚇了一大跳,這姑爺,也太善變了吧?
她哪裏知道,正是燕炔覺得自己面對華容時,很多時候失了分寸,才越發地不願意存人前對華容露出好意來。
燕炔頭也不回地縱馬往前,跟他一同過來的燕勤則靠近馬車,低聲說了句:「越近興都,你就要記得越牢,爺他是燕國的義王爺,不是什麽華府姑爺,稱呼最好也要改了……義王府,沒有王妃。」言罷,他也策馬奔前。
王爺的婚事得由皇上作主,以前也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人上心,府里倒是有幾個皇上賞下來的姬妾,就是沒名沒分地在那放着,也不見王爺平日裏特別親近哪個,所以,連側妃也不曾有。
而這次對華家這腦袋不清楚的大小姐,他家爺對她已經算是分外不同了,但這些話和華家大小姐說那是白搭,只希望倚翠那丫頭心裏夠清楚,人也有足夠的精明,才能在王府里過好日子。
「倚翠……」車廂內,華容怯怯地開口:「我做錯事了嗎?乙哥哥為什麽會生我的氣?」
「沒有,小姐沒有做錯事。」看着一臉不解,眼裏蒙上一層陰霾沮喪的華容,倚翠很是心疼,「小姐,你很喜歡姑爺嗎?」
別人不懂,總以為華容是在胡鬧,倚翠卻知道是因為她極少離家,這些年幾乎不曾出過那小小的院落,現在環境改變,讓她產生了不安,特別是以前總有自己和綠鶯兩人陪着,現在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嗯,很喜歡。」華容用力點頭,然後四下環顧封閉而幽暗的車廂,苦惱地拉着倚翠的手,「倚翠,旁邊……旁邊有很多眼睛,為什麽乙哥哥不來陪容兒呢?」
「小姐乖,姑爺他有很多事要忙……」倚翠下意識地安慰:「他要帶我們去他家,小姐如果一直讓他來陪,就會一直到不了姑爺的家啊。」
眨了眨眼,華容似懂非懂,「那我們去乙哥哥家,爹爹和奶奶呢?他們也來嗎?綠鶯知不知道我們去哪裏,她會跟上來嗎?」
「小姐……」倚翠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勉強忍住悲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喃喃地答:「會的,會的……」
小姐她還不知道華府已經沒有了,老爺和老夫人都已經去了。
雖然華容看似和老爺、老夫人不親,可倚翠知道,那只是小姐不懂怎麽去面對兩人對着她時,不自覺帶有的那分沉重,她其實是很敏感的,知道誰疼她,骨肉連心啊,但現在老爺和老夫人都不在了……
倚翠從未像此時這樣慶幸華容是個痴傻的人,適才燕勤的好心提醒,倚翠是聽懂了,沒有了老爺和老夫人,又將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們所能倚仗的,就只有燕炔。
現在王府里還沒有王妃在,也就是說,小姐需要儘早掙個名分。
倚翠腦里很亂,華容的心思卻已經從剛才的打擊里走了出來,全心全意放在將要去燕炔家裏的好奇上,「倚翠,乙哥哥的家漂亮嗎?」
「我也不知道呢,姑爺是燕國的王爺,王爺的府邸,應該是漂亮的吧。」
「倚翠,是不是我乖,就可以去乙哥哥的家?」
「是,小姐放心吧。」
「真的只要我乖,就可以去乙哥哥的家?」
「是真的啊,小姐。」
「好,那我乖……」
問題一次又一次被問起,倚翠也耐心地一再回答,問答聲在馬車內不時的響起……
「皇上,臣弟臉上有花?」
「哦,還沒細找,待朕再細細看來。」
「那適才皇上往臣臉上瞅了半天藉故發獃,實乃臣的榮幸。」隨着一聲杯蓋輕撞杯子的聲響,燕炔的鸞音變得冷漠有禮,有些再看就翻臉的徵兆。
斯文俊秀中帶了點蒼白柔弱的君主燦然一笑,這才移開了久守的龍目,「三弟的性子澴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啊,朕還以為西顯之行後,你的性子會改變了些。」
燕炔的臉完全地冷了下來,他本來和皇帝年紀相差就不大,在文弱笑臉盈人的君主而前,顯得他更像是兄長,「皇上應該多憂心國事,而不是去關注臣弟的個性。」
「你是朕最疼愛的弟弟,又是重臣,你的事在朕心中比國事更重,當然是要憂心的。
「臣弟無事,請皇上放心。」大刺刺地拒絕了皇帝的好意,燕炔的臉色相對好了些。
正事之前已經彙報完畢,而這皇宮少年時早已住膩,不想久留,燕炔遂一抬手舉杯將面前的好茶飲盡,「臣弟進城就先入宮,久未返家,府里還有很多事需要勞神,請皇上允許臣弟告退。」
皇帝不緊不慢地說:「下人不做事,那就換了。」意思是一時半會,還不想放燕炔走人。
燕炔又十分不敬地瞪他,皇帝燕煇在兄弟間排行第二,看着溫文,實際面暖心冷,他以府中諸事紛亂求去,燕煇就以換盡王府里的下人要脅他留下。
燕炔的眼神似乎讓燕煇十分愉悅,他倆為一母所生,年長三歲的燕煇雖為嫡子繼位,但初為帝時還是發生過兄弟櫃殘的憾事。
自從貴妃所生的長子燕爍造反失敗,被貶苦寒之地後,讓當時不得不對兄長揮刃的燕炔,因自責而在兄弟間變得沉默,且極不願意在曾經發生血變的宮中長待,寧可長年在外征戰或策反他國。
「你從西顯帶回來的那個傻丫頭,打算怎麽安置?」
「皇上以為呢?」
「燕家安能有患痴症的媳婦,遣入佛堂派人好生照顧算了。」
「我答應了西顯華嶼,要善待她一生,可在她滿門皆滅後,讓她出家?皇上就不怕引人非議,說我燕家過橋抽板、鳥盡弓藏?」
「哦,三弟你怕?」
「臣弟怕污了皇家的清譽,惹天下悠悠眾口議我燕家不仁。」
「狡辯。」皇帝笑了,如春花遍開的喜悅,他的臉剎那顯得光華四溢,「已經很少看到你有想護的外人了,那就讓她留下吧。」
「她與臣弟已有夫妻之實,封個側妃的位置,也好讓西顯群臣看我燕國善待之心。」
「三弟說笑了,華嶼在西顯是叛國之臣,封他的女兒豈不是笑話。」
兄弟倆對視而笑,燕炔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好這時強求,見一切燕輝都瞭若指掌,也就不再提這事,另找他話聊了些朝中之事。
燕輝將燕炔留在宮裏用過晚飯,敘盡兄弟之情,直到月上中天才讓他離開,而宮門早已落鎖,可對備受皇寵的義王爺隨時留門進出。
燕炔走後,皇帝燕輝明顯多了絲心事,對着兩人之前對下的殘局拈子深思,卻良久不落一子。
又過了許久,內侍喜貴才躬身輕勸:「皇上,明兒還得早朝,您該就寢了。」
「喜貴,你看老三這次可是動了真心?」
「奴才不敢妄加猜測,或許義王爺只是感於華家的人在收伏西顯立了大功,義王爺果敢仁義……」
「行了,不用拐着彎安慰朕,我看他是一時頭腦發熱,看來,是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
「皇上對義王爺的關懷,相信義王爺會明白的。」
年輕的皇帝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執着於這個話題。
喜貴在旁雖然陪着笑臉,心裏卻着實嘆了口氣,天家,怎能有痴傻之媳,這事皇帝是萬萬不會允的,只盼義王爺真的只是一時頭腦發熱才好。
「她鬧什麽?」
奔波數日,一進城就趕着面聖,然後又累又困地回到自己府上的義王爺燕炔,洗了個澡後正要安寢,卻聽到王府的管家燕齊吞吞吐吐地來稟,被安置在木蘭院的華夫人鬧了一個晚上,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華夫人一定要找王爺,小人和燕勤已經多次勸告,王爺正在宮裏面聖……」管家燕齊一額的汗,那個華夫人進府時很低調,燕勤親自陪同着讓人用小轎抬入,沒想到安置不久就鬧了起來,派去的丫鬟都在外院,連院子都不讓進。
燕勤是唯一能進院子的,現在還在裏面陪勸着,所以派了他來向已回府的燕炔稟報。
燕炔感覺額頭隱隱跳動的疼,忍住去揉的衝動,「去問清楚怎麽回事,讓燕勤來見我。」
「是。」燕齊領命而壬。
不久,就聽到燕勤在他門外低聲呼喚:「爺,已入睡否?」
深深地吸一口氣,靜了幾秒,燕炔才重重地呼出濁氣,「說!」
「華家……」本來想說華家小姐,及時改口:「華夫人她自來到府上就一直問起爺,說要和爺在一起……」其實華容喊的是要找燕炔一起吃、一起睡,燕勤沒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