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章 巧遇祖師
萬物都是生長變化的,柳行天在長,當然其它生命也在長,如今小黑五歲了,但那體積似乎有點不正常,直長到四尺長才叫停,加上經常偷吃肉骨頭,長的肥咚咚的,乍一看真會讓人以為是條黑熊。對於偷東西吃這事,不管柳行天如何打罵,那傢伙總是流着哈喇子往他身上舔,他畏懼小黑那粘稠的口水,也就不了了之。
柳城子看了小黑就來氣,因為肉骨頭是他經常要吃的,也不知道哪塊被小黑舔過,運氣不好就認倒霉了。縹緲宮這地方是修仙練道之人聚集的地方,自然是靈氣集結,所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也不是不無道理的,小黑天天在柳字輩練功的地方轉悠,得點皮毛是正常的,可以說假以時日,成為一條得道老狗亦未可知。
赤雪的房間就在柳行天房間旁邊,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經常得柳行天指點,修為算得上是赤字輩拔尖的。她本來資質並不壞,本來該排在柳字輩的,但她似乎對道家修真不感興趣,專門研究內家功夫、輕功暗器。這在其他門派是好事,但在這裏,那就是“殺雞用牛刀”、“可恥的浪費人才的行為”、“不務正業”,所以經常受到長輩的訓斥,可絲毫不見起色,依然我行我素。
柳城子又找到她談話,她正在斷崖邊打一套看似輕柔但掌風凌厲的綿掌,不遠處柳行天也在銀杏樹下打坐,小黑趴在旁邊伸出舌頭,口水流了一地。
柳城子咳了一聲,道:“好掌法!”
赤雪連忙停下,道:“太師傅,不知您找弟子何事?”赤雪的師傅是柳城子教出來的,所以叫他太師傅。雖然柳行天大她一輩,但他不擺架子為人隨和,以同輩相稱。
柳城子臉上立刻烏雲密佈,道:“哼,找你何事,這還用我說嗎?整天不下功夫修行,凈整這些浪費時間的東西。”
“太師傅這您就不對了,人生在世活的快樂就好,幹嘛非要長生不老?如果去花時間修行,那豈不是要顧此失彼?”赤雪辯道。
“你說的一半對一半錯,有些東西是不能錯過,比如感情;但有些東西諸如武技之類,唉,這麼說吧,‘磨刀不誤砍柴工’懂嗎?”赤雪聽后一臉茫然狀,柳城子無奈道:“那我就用實際的給你上一課,教你什麼叫做‘顧此亦不失彼’,看招!”說完大喝一聲,向赤雪攻出一掌。
掌勢呼嘯如風,赤雪連忙運氣護體內功,雙手加載胸前硬接他這一掌。沒想到柳城子這一掌雖沒出靈力,但他內功實在太深厚了,一掌將她逼退兩丈遠。柳城子趁勢追擊,赤雪領教了厲害,再不敢硬接,展開輕功身法準備與他游斗。
這回她可選錯了法子,要論輕功身法柳城子可以說是如同鬼魅,三兩下赤雪就左支右絀亂了陣腳,柳城子壓下勢頭,準備最後一擊。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崖邊入定的柳行天。
赤雪見被逼入絕地,再不出狠招就無法挽回了,於是她使出內家上等心法“爆氣”,試圖挽回局勢。“爆氣”是瞬間加身體周圍真氣流動,給四周敵人毀滅性打擊。柳城子也看出了端倪,連忙也使出“爆氣”,於是兩團極具威力的真氣相撞。
“哄”地一聲巨響,周圍草木連根拔起,等到兩人看到旁邊閉眼入定的柳行天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氣浪將他一下掀到天上,向後飛去。後面是萬丈深淵,在空中柳行天已經醒轉,但一切都遲了。於是聽到壓下傳來一聲冗長的慘叫,混雜着小黑驚慌的叫聲,兩人呆立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柳行天悠悠醒轉,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沒死,因為他聞到烤肉的香味了。這是個山洞,不遠處生了堆火,旁邊坐了個道袍破舊但乾淨的道士,正拿樹枝叉了只不知什麼動物正在烤。道士看起來約摸五十歲樣子,精神容光煥,頭也只是有些花白,他見柳行天醒轉,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隨即繼續烤肉,道:“你是縹緲宮的?”
柳行天道:“對。這是哪裏?你救了我?”說完四處張望、道士示意不要多問,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柳行天。”
道士繼續問:“你道號呢?”
“柳行天。”
“我是說道號。”
“我名字就是道號,道號也是名字。”柳行天道。
道士聽了此話捋了捋鬍子,道:“你竟是柳字輩的人?看你小小年紀,柳城子那傢伙沒亂來吧。叫他收徒要嚴謹,真是把我話當耳邊風……”說著放下烤肉走到柳行天身邊,在他身上捏了捏,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他又謹慎地仔細瞧了瞧,驚道:“真是天縱奇才啊!”他大笑道,“柳城子那傢伙哪來這麼好運氣?我這麼多年別說看到,就連聽也沒聽過像你這樣的好材料。”
柳行天平日此類的言語早聽慣了,連到:“先別說這些沒用的,還是先給我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
道士說道:“你別著急,聽我慢慢說。這裏是縹緲宮東邊斷崖上的一個山洞,白天我在洞口打坐時忽然看到有人影呼嘯而下,我當即躍下去把你撈上來,要是遲一點,你就不是粉身碎骨那麼簡單了。”
柳行天奇道:“下面可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再說你如何在我下落時把我撈得上來?”
“哈哈哈,你猜我是誰?”
柳行天搖頭表示猜不出來。
“我看看,你該叫我太師傅。”
柳行天大驚:“太師傅?你是柳葉子?”
柳葉子點頭道:“正是。”
柳行天這才大悟:“怪不然這麼多年打聽不到關於柳葉子任何消息,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示見過,結果他就在縹緲宮眼皮子底下,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接着往地下一拜,道:“弟子柳行天見過太師傅。”
柳葉子笑道:“哈哈哈,免禮免禮。記住縹緲宮的規矩不是年齡,而是實力,以你的資質,只要假以時日,我也要敬你三分的。在我面前就不必多禮了。”“那怎麼行?怎麼說您也是長輩,我叫您聲太師傅總可以吧。”
“也好也好。先說正經的,以你現在的修為,是出不了山洞了,也就是說回不了縹緲宮了,這洞子外面就是萬丈深淵。”柳葉子道。
這句話可把柳行天嚇得不輕,忙道:“啊?回不去了?難不成我要在這裏過一輩子?那該如何是好。”
柳葉子笑道:“你看你看,不是我還在嗎,怎麼把我忘了,身為縹緲宮始祖,教晚輩些許東西還是可以吧,到時你修為上去了自然就能出去。”
柳城子又看到了希望,道:“那就快教我吧。”“你急什麼?“騰空”需要《長生術》七層和《太玄術》七段才可以,就算我可以幫你解決所有難題,也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的。”
柳行天一臉狐疑,道:“解決所有難題?師傅比您修為高,也不能為我解決所有難題啊。”“那是我剛離開時,我承認柳城子的確過了我。但有句話叫站在巨人肩膀上你知道嗎,沒我指點他哪那麼快?況且這許多年我勤修苦練,《長生術》已九層,《太玄術》以九段三層了。”
“哇!《長生術》九層,那您不是已經成仙了?”柳行天道。
“成仙?哪那麼容易?生死輪迴是不可逆的,《長生術》大成也未必能成仙。還有你看書名《長生術》,並不是《不死術》,按字面意思也能知道含義了。”柳葉子斥道。
柳行天大悟,“既然生死輪迴不可逆,那人們把大好時光浪費在這不能實現的願望上做什麼,修真練道的本質可能就是強身健體,人們將它理解錯了。但話又說回來,誰不想活的長一些呢?求生是一切生命的本能。”
柳葉子將烤肉分給他吃了,隨後開始給他講解自己對《長生術》,《太玄術》的理解。本來艱深苦澀的道家真法在柳葉子口中講來竟是妙趣橫生,柳行天聽得津津有味。柳葉子可以一年半載不吃東西,柳行天也可堅持幾日,就着樣一個願講一個願聽,直講了三天三夜,方才告一段落。
自此柳行天開始勤加修鍊,但進境始終很慢,便覺得心浮氣躁。柳葉子勸道:“你盡可安心修鍊,你餓了我就去給你找吃的,凡事不能一步登天,我會傾我所能教給你的。”柳行天這才靜下心來安心修鍊。
道家真法越到後面也就越困難,柳行天足足用了五年時間才突破《長生術》七層和《太玄術》七段。五年時間他已長得成熟了,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戰神的魅力大都已經流露出來,眼裏有一種既憂鬱又凌厲的神采,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但衣服都不能穿了,只有穿着柳葉子的汗衫湊合。他意識到是該走的時候了,與柳葉子相處五年,竟有些捨不得,這事不知如何開口。
柳葉子看出了他的心事,道:“你也該走了,放心吧,外面我還有個未了的心愿,過不了多久我會到縹緲宮去的。平時騰空需要有借力的地方,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飛’,想要真正騰空需要藉助有靈性的法器,一般道家以劍為正,而修真之士多為道士,所以‘御劍’因此得名。以前我一個朋友送我一把劍,但它平時顫動不已,而且一握住就把虎口震得生疼,根本用不得。”
“用不得?”柳行天心想用不得你告訴我幹什麼。
柳葉子繼續道:“但自從你來了以後,顫動就莫名其妙地停止了,所以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就是這把劍的主人,其中的原由我想不明白,馬上我去拿來你試一下就能證明我的猜想。”說完向內洞去,那裏放着柳葉子的私人物品,柳行天是不進去的。
一會兒便拿來一把無鞘的雙手長劍,劍身烏黑透着赤紅,劍刃閃着青芒,劍柄佈滿精密細疊的緞紋,無比精緻,而且看起來很重的樣子。柳葉子雙手握着它不停地抖動,道:“快接住,我要控制不住了。”柳行天接過,果然在他手裏並不顫抖,只是太重了,掂量一下不下一百斤。
柳葉子道:“其它的你回去后再研究,現在你沒工夫去練習御劍,你先騰空到山腳在走上山就是了。這裏是一些錢,你去買套衣服,你這樣穿回去顯得老道太吝嗇了,也別給縹緲丟臉。”說完給了他一個錢袋,打開一看全是黃金,有好幾十兩,縹緲宮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柳行天又告別一陣,走到洞口,捏了個法訣,騰空而下,這次不是跌落,而是慢慢地下墜。好一會功夫,終於到了山底,看到不遠處有一戶人家,看樣子是獵戶,有個老獵人在門口試弓,於是他向老獵人走去。
柳行天拿出一粒黃金,道:“賣套衣服給我,再麻煩一下在您家梳洗一下。”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老獵人一句話沒多問,熱情的拿出套新衣服,還招待他飯食。他梳洗后換上新衣服,感覺神清氣爽,不多耽擱,向山上走去。
他從未下過山,來的時候處於昏迷中,可以說他是第一次上山,所以找不到路是很正常的。在山下才覺得這山峰是如此的大,走了半天似乎還在原地,足足用了半天才找到山路進口。爬山的時候又感嘆山的高了,爬山又用了半天,其實他完全可以騰空的,但這裏風景太美了,所以一邊看風景一邊走,又花了半天。清晨從洞裏出來,現在以是下午了,走到縹緲宮大門時,看到雲霧裏這座雄偉的宮殿,有種舊地重遊的感覺。離開這麼久,也不知道師父師叔怎麼樣了,門派裏面生了什麼事情沒有。
正想到這裏,突然現一個怪現象,“奇怪,怎麼沒有看門弟子?難不成出什麼事了?”就算舉行重大活動也應該留下看門的弟子啊,他心裏一緊,小心的走進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