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張先生,什麼事要我這麼急着趕過來?」衣思影匆匆忙忙趕到老闆所指定的酒吧,她想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大事,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晚上call她了——自從他知道她有個兒子要照顧之後。

張名賢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想向她求婚的衝動而緊張。「呃,我有點事想要跟你談談。」看她在喘氣,應該是趕過來的,真是不好意思。

「怎麼了?」衣思影覺得他很緊張。

「我想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他帶着她往包廂走。

張名賢擔心齊晰那張冷臉會嚇到他的助理,想了想,還是先來個行前教育吧!「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他幾乎就像是我的親哥哥……」

他推開包廂的門,「齊晰,人來了。」

「齊晰?!」還沒看到人,這個名字霎時讓衣思影如遭到雷重擊般的抽緊身子。

坐在沙發里的齊晰緩緩站起來,臉上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好。」

真的是他!衣思影差點要昏倒了。

她強自穩住自己,與他對視,他的笑容擺明著知道她會出現,他設下圈套等她,他又想做什麼?

她慌張的抬頭看向身邊的張名賢,一臉無辜的他肯定不知道她和齊晰之間的事,他被設計了。

她過了三年平靜的生活,以為這輩子會就這樣過去,她實在太天真了!

逃!這是她腦中唯一的想法。

「我……呃,我想我還有事,得先走了。」衣思影瞪着那張時常在她噩夢裏出現的臉,緩緩向後退。

「別急着走,我們坐下好好聊聊吧!」齊晰仗着腿長,幾步就來到她面前。

他細細的打量她,車禍造成她臉上有些疤痕,卻絲毫不減她的美。他卻只在她的眼中看見驚懼,以前她看着他時的甜甜笑容和滿足都不見了。

他知道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活該,而現在他要修補這一切!

他的熱切在衣思影眼裏,卻是另一種感受,三年來一直糾纏她的噩夢成真了!

她嚇得全身發抖。「不,我……」她轉向一旁愣著的張名賢,「救我。」她的表情像是陷入極度的恐慌。

「怎麼回事?」張名賢終於發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了。

「一起進來。」齊晰一手拉一個進了包廂,不讓兩人有拒絕的機會。

「齊晰?」張名賢要求他給答案,尤其衣思影的樣子像是被嚇壞了,難道他們原本就認識?

齊晰的笑容讓另外兩人背脊的寒毛直豎——尤其衣思影,她完全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被他逮到,她嚇得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看起來很好,我放心了。」齊晰的視線一直鎖定在她的臉上,他好希望能抹去她臉上的驚恐,他好想念她的微笑。

衣思影無言的瞪着他。

齊晰想起還有別人在場,瞪着張名賢說:「他想向你求婚。」

張名賢回瞪他,他只是需要意見,沒有要他代為求婚哪!

齊晰這句話稍稍分散了她的恐懼。「可是,我們之間只是主雇的關係啊!」她看看張名賢,一臉的不自在。

因為她對僱主隱藏了她已婚的身分。

「是這樣啊?」張名賢突然泄了氣,看得出來小影並沒有因為他要求婚而很開心。

那她和齊晰……

「你們認識?」他來回看着他們兩個人。

齊晰臉上還是掛著那抹殺氣騰騰的笑容。「不但認識,她,就是我找了三年的妻子。」

「啊?」張名賢怪叫一聲,指著臉色慘白的衣思影,「你……」

「如果可以,請你讓我們夫妻倆獨處一會好嗎?畢竟我們分開了這麼久,有很多私密話要說。」齊晰直接把人推向門口。

「不要,留下來陪我,拜託!」衣思影驚恐的伸手拉住張名賢,她不要和這個男人獨處!

她的表情讓張名賢心軟,他看向齊晰想說什麼,卻被齊晰趕出去。

「你知道我找她找得多辛苦,出去!」

張名賢對衣思影投以抱歉的眼神,在齊晰殺人的瞪視下退出。

他獃獃的站在門外,怎麼也想不透,原本想要求婚的人,怎麼會是他好友的妻子?

可惜他浪費了那麼多情感,結果人家已經名花有王了。

嗚,好悲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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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思影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英挺不變,只是更加陰鬱。

她以為再次面對他時,會恨得想要殺了他,但是她驚恐的發現,除了懼和恨,她竟然不曾停止過想他。

不,就算余情未了,她也得牢記他曾經毫不留情的傷害她;她不要成為他的禁臠,再也不要了!

他們之間有許多好的過往讓她回味,卻有更多的痛苦記憶讓她心痛,她再也不需要男人,尤其是他!

「你想要什麼?」沒有別人可以幫她,她只能勇敢面對他,但她的身子卻抖個下停。

這回,他又要對她做什麼?

孩子有幸在車禍中存活下來,她小心翼翼的生了下來,他休想奪走她的兒子!

齊晰看着她只想逃離他的模樣,感傷的苦笑。

他知道她會怕、會怒,他會用他累積了三年的愛,還有將來一輩子的愛讓她知道,他再也不會惹她傷心難過了。

「我要你,」他停頓片刻,「還有我們的兒子。」

他居然還有臉提兒子?

他的話激怒了衣思影,恐懼之外,又加上了憤怒和濃濃的恨意。「那孩子,不是跟你生的!」她低吼。

「哦?跟誰生的?」齊晰瞪她,她連這種謊都扯得出來?

「野男人。」衣思影咬牙說道。

齊晰笑了,她的計謀失敗。「不,我看過照片,他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小影,你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想見他。」

他以為只會找到她,今夜他卻收穫驚人,他有了一個家庭!

他一副渴望見到孩子的模樣,氣煞了衣思影。「是你自己不要他的!」淚水幾乎同時奪眶而出,她拚命喘氣,壓下即將崩潰的情緒。

齊晰冷靜的接受她的怒火,因為這是他自找的。「有幾次,我幾乎要找到你了,卻都讓你先聞到風聲逃胞;小影,或許你以為我是在追捕你,但我一直沒有機會向你解釋,在看着你墜崖時,我就為自己所犯的錯誤感到懊悔不已,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恨你,我愛你啊!那時我只想找一個發泄的管道,無辜的你成了目標,如果可以,我寧可是那個摔下山崖的人。」

他用沙啞的聲音訴說著他的懺悔,但衣思影卻不領情,他以為只消幾句道歉,她就會忘了他對她做了什麼?

他傷害她時毫不手軟,現在卻想向她求饒?門都沒有!

她才不會上他的當,她再也不相信他了。「這三年來,我沒有一天半夜不因夢見你而驚醒的……我一直都過得很好,如果你真的覺得對我有所虧欠,何不就放過我?」她握緊雙拳,對他低吼。

齊晰望着她憤怒的臉,搖了搖頭。「我辦不到,我需要你,你知道我沒有家人,我只有你。」他低聲懇求。

「張曼婷也很需要你。」她看到那篇報導了。

「哦~~所以你也有在注意我?」齊晰笑了起來,直到她眯眼四處搜尋可以殺了他的工具,他才停止。

「別提那個瘋女人了,她只是拿我當作發泄的對象罷了。」他正色的解釋。「我可以跟你去看兒子嗎?」

他的兒子現在兩歲了,他錯過了一切。

「別往你的臉上貼金了,別忘了我的僱主是誰,我想不注意到你們都沒辦法!」她沉下臉,回到剛才他的話題,「不要再說什麼需要我、愛我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愚蠢的女孩,那些事不是你這個殘酷無情的人會做得出來的,你,不懂愛。」

「我懂的,我真的懂……如果你給我機會,我會向你證明的!」他信誓旦旦說道。

他的急切讓衣思影幾乎相信他的話了,但……不,不行,別再讓自己受傷了。她用力搖頭,提醒自己別再陷下去。

她搞不懂他想要什麼,但是無論他想做什麼,她都不打算奉陪!

「不行,你必須和我們保持距離,否則,我又得開始逃胞了。」談話到此為止,她退到門邊。「我們的交集就到此為止,再見。」

說完,她拉開門,趁他措手不及時轉身逃跑。

齊晰原本想伸手拉她,最後還是看着她離開。「話是你說的,我可沒同意。逃吧!看這次我還會不會放縱你……」

齊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他不急着去追她,反正他有線人提供她的去處,他會給她一點時間平息初見到他的慌亂。

這一次,該由他主導他們的未來,他絕對不會像她,讓他們白白浪費了三年的時間;他知道他讓她的心裏留下了陰影,可他要讓她明白他已經改變,不再是以前那個傷害她的狠心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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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思影不敢置信地瞪着報紙頭版頭條,她的照片正掛在上頭,只要是認識她的人,一定認得出來;照片旁邊還掛著幾個大大的字:警告逃妻……

她氣到頭昏,雙眼只掃過前四個字就沒有勇氣看下去。

好個齊晰,他非要把她逼死才甘心嗎?砸大錢在各家報紙頭版上放上她的照片,她何德何能讓他如此的大手筆?

她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把報紙放在大辦公室的桌上,抬眼質問她的老闆,「你知道這件事?」

「不。」張名賢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他連問都沒有問你的事。」他就知道齊晰不會這樣就放棄,果然。

「是嗎?」她眯眼,在猜測這個男人是否也是齊晰的幫凶——基本上,昨晚他已經糊裏糊塗的當了幫凶!

「小影,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你就是他的妻子,說什麼我都……」呃,雖然他很喜歡她,可是如果她是有夫之婦的話……

「你遲疑了,我就知道你會告訴他!」她控訴。

他聳聳肩,「或許吧!看夠他為你傷心絕望,沒有人能夠狠下心不幫他。」中國人嘛!還是勸合不勸離,而且小影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他連搞破壞的想法都省了,嗚……

「為什麼你不幫我?你也聽過我的故事啊!」她為自己感到不平。

「可是我覺得你的故事,跟他的有很大的落差耶!」

「哪個部分?」她瞪眼。

「你不要生氣,冷靜點。」以前那個溫柔的小影到哪去了?

「我沒有生氣,我很冷靜!」她卻在吼他,接着她起身來回走動,「他居然敢拿這種東西來修理我?他給我的痛苦還不夠多嗎?你說!」

她有些歇斯底里。

「呃……」他是無辜的,她要罵應該去罵齊晰吧?

最後衣思影停在他面前,雙手重重的撐在桌上,「他現在在哪?」火氣被他徹底的逼出,她要砍死那個男人!

這回她要把事情解決,再也不要每每在夜裏夢見他而驚醒,然後哭泣到天明。

「我不知道。」張名賢有些被嚇傻了。

「找到他,說我要見他!」衣思影似乎忘了誰才是老闆。

「是。」當老闆的乖乖打電話。

五分鐘之後,確定齊晰進了公司;一個小時之後,全身着火的衣思影殺進他的藏身之處。

「我要見你們總裁。」她瞪着齊晰的秘書。

「呃,請問你是哪位?」年近四十的女秘書推推眼鏡,上下打量她。

「我是他妻子。」她每一個字都說得咬牙切齒。

原本面無表情的女秘書露出「原來是你」的表情。「可是總裁……」她話沒說完,便被衣思影給截斷。

「沒有可是,信不信我會開除你!」她的火氣足以點燃所有近身之人。

「總裁的辦公室在右手邊的最後一問。」秘書精準地指出齊晰的位置。

聽多了總裁對他的妻子多深情又多深情的事迹,秘書心想,還是別插手這件事,尤其眼前的女子看起來隨時可能會掏出刀一陣亂砍,她會怕。

「謝謝你。」衣思影重重的點了個頭,又像一陣風般掃走。

「齊晰!」她推開掛著「總裁辦公室」的門,正準備一陣狂吼,裏頭的景像卻讓她傻眼。「你?」她瞪着張曼婷,她正一手勾在齊晰的脖子上。

「嗨!好久不見。」張曼婷對她眨眨眼。

「你怎麼來了?」齊晰把她推給小李,走向衣思影。

「你說呢?」她抬手阻止他再走近,怒火因為張曼婷在場而更盛,「你做得夠了吧?把我逼得飛車逃離你,結果墜崖,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好久……讓我非躲着你不可,就是怕你要奪走我的孩子……現在你又想把我逼到絕境,而且還跟這個女人勾三搭四的……」

「哎喲~~他找你是因為急着跟我結婚,但是你還佔著正角的位子,只好逼你出面羅!」張曼婷不安好心,拚命挑撥。

「你——」衣思影氣到猛喘好幾口氣,才能繼續說話,「你想怎麼樣?離婚?」她抬高下巴,讓自己看起來尚存一絲尊嚴。

是誰昨天一次又一次的說愛她,結果根本就是要休了她!

齊晰怒吼,「誰要離婚哪!我要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喲~~連孩子都生啦?」張曼婷又冷哼。

「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從這裏丟下去!」齊晰殺人的視線從她臉上栘向小李,「把她給我帶出去!」

明明黏小李黏得緊,偏偏還要沒事吃他豆腐,小李得再多加管教才行!

小李拉拉張曼婷,卻被她的瞪視給逼退。

衣思影以為他要奪走孩子,原本氣紅的臉瞬間刷白。「休想!孩子是我的,是你自己說不要我的孩子的!」

想起那時他的無情,淚珠一滴滴控制下住的墜落。這三年來,她以為淚水已經哭乾,他卻又逼出她的眼淚,讓她哭了一整夜。

齊晰心疼的擁住她,「對不起,是我不應該。」

他的道歉反而引來她的熊熊怒火,她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說對不起就夠了嗎?我的傷就會復原嗎?我愛你啊!我求你不要對我那麼殘忍,結果你是那樣的傷害我……」

她瘋狂的推他、打他,壓抑了三年的怒火終於在今天得以發泄出來。

「把恨全都發泄在我身上,然後卸下重擔好嗎?」齊晰任她捶打,巴不得他也嘗嘗她三年前所受的苦,直到她的力氣用盡,倒在他的懷裏啜泣。

「不要,我再也不要你了……」

「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再也不鬆手了。

衣思影推開他,「你都要跟她結婚了,還說什麼不行?」她怒瞪着張曼婷。

齊晰不知道自己想要掐死她,還是掐死自己。「見鬼了,衣思影,為什麼我說的話你都不聽,你卻聽這個魔女的話?」

「喂喂喂,你怎麼這麼說我?」張曼婷不滿的叫囂。

齊晰眯眼瞪她一會,回身拿起話筒。「我看我打個電話給律師好了。」

「幹嘛?」不只張曼婷和小李面面相覦,就連氣到快昏過去的衣思影也好奇的睜大淚眼,等着他的舉動。

「問問看我的律師,三年前你刺傷我,現在我可不可以提起告訴?」他冷冷的咧嘴一笑。

「齊先生……」張曼婷不緊張,反倒是一旁的小李出聲了。

「喂,我下個月要結婚了,你不要害我老公沒人可娶,當心我要他娶你的甜心當老婆!」張曼婷對他挑釁。

「她要結婚了?」進入這間辦公室後,衣思影頭一回冷靜下來。

「嗯,這下你總相信我了吧?」齊晰再度冷笑。

「誰敢娶她啊?」衣思影嫌惡地瞥著張曼婷。

不管是哪個男人要娶她,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個男人八成是上輩子造了什麼業障,這輩子特地來贖罪的。

「這位小姐,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張曼婷又要攪和,卻被小李一把拉住。

衣思影看向齊晰,他臉上的紅色掌印讓她眉頭微蹙。

發泄了之後呢?他們的未來是如何?她眨著淚眼,剛才混亂中的記憶漸漸在她腦海中晃過。

「她刺傷你了?」這個瘋女人。

衣思影又瞪了張曼婷一眼,兩個女人的視線在空中撞擊。

「嗯,命中要害,要不是我剛好身在醫院,早就已經沒得救了。」齊晰說著說著嘆了一聲,他的記憶穿過時空回到過去。「就是那一刀,我沒辦法看着你,才會讓你給溜了……我那時候好害怕,怕你真的永遠醒不過來。」

他茫然的眼神讓衣思影的心頭一揪,他或許真的愛她,或許吧……

在他一次次的道歉,和聽着他訴說著這三年來所過的生活,她冰凍的心漸漸融化了。

「那時,我真希望永遠不要醒過來,那樣我就不用面對你的殘酷。」痛苦的記憶讓她閉緊雙眼。

那時的她好需要他,偏偏他就是傷她的人,她怨他、恨他,巴不得殺了他再自殺,很長的時間裏她陷入低沉之中,直到兒子出世,她找回了自己,但心頭的傷痕卻仍一直隱隱作痛著。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一時昏了頭,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要失去你。」他收起雙臂,把她圈在懷裏。

他溫暖的胸膛讓她幾乎想要投降,她再也不要一個人,再也下要在夜裏因為想他而哭泣……

但是那段記憶卻讓她卻步。「不,我不要你。我想,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她推開他。

齊晰不喜歡聽她這麼說,但他有等待的耐心。「你想怎麼樣?」

「離婚。還有,我要一筆現金、一棟房子、一輛車子。」她想,身為總裁的他應該付得起。

「這些都沒問題,你要多少現金?」他的話讓眾人一驚,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乾脆。

「一千萬?」衣思影一面裝出貪婪的模樣想嚇跑他,一面在心裏為他說放棄就放棄而覺得忿忿不平。

說什麼要她,也要孩子,可她一提離婚,他答應得可爽快了!

齊晰笑了。「這樣好了,我給你房子、車子,數量隨你開,重要的是,我還提供現金一億,你不要跟我離婚,你說好不好?」

「……」被他耍了。

「我是認真的。」他的眼神堅定。「我失去過你一次,而我決定一次就夠了,我不要再經歷第二次。」

她的心被他給攪亂了,真的亂了。

她不要車子、房子,也不要錢,她要的,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最後,慌了神的衣思影在一雙深情眼神的注視下轉身逃跑。

她要馬上搬離住所,再次逃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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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逃妻衣思影小姐,B棟三樓的衣思影小姐,你的丈夫正在樓下等你,限你五分鐘之內出面解決夫妻之間的感情問題,否則,將要採取必要之行動……」

午後,從擴音器傳出的噪音驚動了整個大廈社區。

「那是什麼?」原本在打盹的衣母雙眼猛地睜大。

「媽咪,在叫你耶!」兩歲的小習用一雙大眼看着正在收拾東西的母親。

「……」不會吧?·

衣思影在心裏咒罵著那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他明明說會給她幾天時間考慮,怎麼才一天,他又出現了?

她連收拾東西落跑的時間都不夠!

想也知道,一定是張名賢出賣她的,回頭再找他算帳!

「齊晰,你又在做什麼了?」她站在陽台,對著站在她家樓下的男人怒吼,放眼望去,下少閑閑在家的鄰居都探頭出來關心,她不禁痛苦的呻吟。

齊晰微微一笑,「你聽著就是了。」

他又舉起擴音器繼續擾人,「衣思影小姐,你說你的孩子是跟野男人生的,不巧在下正是那個野男人,準備要對你及你的孩子負起責任。」

「天哪!他再說下去,我還有臉活在世上嗎?」衣思影尖叫不斷,回頭想向母親求救,卻見母親早已笑倒在沙發里。

她又急又氣的往樓下怒吼,「你閉嘴啦!」

家醜下可外揚,他卻說得很開心嘛!

齊晰聳聳肩,並不打算聽話,拿着擴音器繼續發表政見。「衣思影小姐,如果你認為一億元的和好金太少的話,我們還可以商量,只要是本人的財力允許,拿個十來億出來是沒有問題的。」

他的話引起下少觀眾的驚呼,還可聽見一位阿姨喊著,「年輕人,我嫁給你好了。」

「拜託,誰希罕你的臭錢!」她發覺自己就算扯破嗓子,也難以跟他的擴音器對抗。

齊晰充耳不聞,繼續噁心的表白,「如果心胸狹窄的你,認為你痴情的丈夫為你守身如玉三年,日夜思念着你,甚至因為太過虛弱而幾次進出急診室,這種懲罰還不夠的話,建議你可以虐待決心懺悔的丈夫一輩子,他必定甘之如飴,無論是做牛做馬還是SM,我絕對配合……」最後那項提議,他說得曖昧極了。

「閉嘴啦!」她紅著臉吼回去。

「如果可以,我要讓你和以前一樣的開心……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會讓你知道,野男人也是可以當好爸爸的。」

「他在說什麼啊……」她快瘋了啦!

「如果不氣他了,就趕緊下去吧!家醜不可外揚。」衣母含笑說道,原本對齊晰的不諒解,在這幾年的沉澱,以及這幾天她所聽見的事後,已經漸漸釋懷。

她想這男人應該是真的愛小影的,否則又怎麼會這麼堅持的要找到她?還有剛才那段告白,聽起來雖然好笑,卻藏着三年來他的辛酸。

他也吃苦了。

雖然和小影的比起來不算什麼,起碼她看得出他是真正愛小影。

「媽?」她以為媽也很氣齊晰。

如果有另一個人陪她一起氣他、恨他,她會比較容易抵擋他的。

她知道自己心軟了,如果她真的死心了,在他找到她時,她就會連夜捲鋪蓋落跑,而她卻沒有……沒辦法再欺騙自己,她還是愛他的。

看着他一臉渴望地等待着她,她卻遲疑着不敢相信車福會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暗夜真的已經過去了嗎?

她還能重新接受他嗎?

她趴在欄杆上,仍在心裏掙扎著。

「誰都看得出來他有多喜歡你,你不也還記掛着他嗎?如果你覺得可以重新再來一次,就接受他吧……」

衣母的話還沒說完,衣思影已經狂奔而去。

即使她的恐懼還在,仍舊抵不過愛他的衝動。

齊晰在樓梯口接住她。「我以為你永遠都不下來,我快把台詞用完了。」他溫柔的凝視她的笑臉,知道陰霾已經過去。

「你這個人,誰幫你想這種主意的?」她捶他的胸口,想着過去又酸又甜的記憶,她忍不住淚水狂流。

他的軍師也就只有那幾個了:小李、張名賢、張曼婷——拿擴音器這點子就是出自她,她搞瘋人的把戲還真不少。

「不氣我了吧?」他輕輕抹去她的淚水,這輩子他不會再讓她哭了,他在心裏這麼承諾。

「不……」她傻笑,心裏還是有一些怪怪的情緒,畢竟他們才經歷三年的分離,但她知道他們會克服的,就算她想逃避,齊晰也不會放過她,所以以後她要好好享受他的愛、他的寵,把這三年失去的全都補回來!

「那就好。」齊晰輕嘆著低頭吻她,他好想念她甜甜的吻。

「叔叔咬媽咪。」突然,腳邊有小孩的聲音傳來。

齊晰低頭一看,那張臉讓他很確定打斷他們親熱的正是他的骨肉。「叫爸爸才對!」他輕聲糾正,順道把孩子抱起來。

「媽咪說沒有爸爸。」

「哦?爸爸呢?」他為自己的兒子眼眶泛淚,看着衣思影,她也和他一樣的感動。

「媽咪說,爸爸是野男人,找不到的。」小習說。

「野男人?」齊晰用殺人的視線瞪着造謠生事者,「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嘿嘿……」衣思影乾笑着往後退,她想她要慘了……

「兒子,我們追媽媽去好不好?」他故意眯眼擺出邪惡的笑臉,步步朝衣思影走去。

「好!」兩歲小孩被父親逗得格格發笑,笑聲回蕩在大樓中庭,屬於他們的故事,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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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總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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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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