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開始即災難的開始

新的開始即災難的開始

一、筷子逆着時間的長河而上,讓我們一直回到小諸同志死而復生、還在波士頓住院那會。

我們的溫柔媽媽,雖然人有一咪咪的「恐怖」,但她做得一手好菜是不容詆毀的。溫柔媽媽是中國人,做的當然是中國菜。既然是中國菜,那當然是用筷子進餐。

諸侗靈雖然也算中國人,不過在他出生的那個年代,是沒有筷子這種概念的,都是用手抓啦。

在發現醫院的套餐簡直是豬食后,溫柔媽媽自然要親自下廚幫兒子補補。

「姍姍,這些菜你給你哥送去。」然後二小姐不情不願的出了門。

到醫院,東西扔下:「你快吃,我有點事離開一下,等會來收拾。」其實她是去找那個高大英俊而且未婚……的陳韓盧醫生了解一下自己哥哥的病情。

於是被扔下的諸侗靈,對着熱騰騰的飯菜發傻,這兩根小木棍是幹嘛用的?昨天不是用刀、叉的嗎,他好容易才用順手了。

「有問題嗎?」

「啊!是陳大夫!其實、其實……」兩手各拿一根木棍,一臉的茫然。

「忘了怎麼用筷子?沒關係,慢慢學就行了。」陳韓盧一貫的好脾氣,雖然,這種「失憶」確實有點詭異。「我來教你吧?」

「那就多謝了。」諸侗靈在心中暗暗記下,這叫筷子。

可是……筷子的使用實在是一件熟能生巧的事,可是眼前還有一頓飯要解決。

「還是先餵飽你,以後再慢慢學。」陳韓盧夾起菜仔細的送進諸侗靈口中。那時還很單純的諸侗靈開心的品嘗着美味佳肴,吃完還任由對方幫他抹去嘴角的湯漬。

……於是,每天的中飯、晚飯,陳韓盧感覺自己就像在偷情一樣,享受着為自己病人服務。

同時,姍姍大小姐非常非常的納悶,為什麼每次去找陳醫生,人家剛好前腳才走開?

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個禮拜,直到有一天——

「來,啊——」一大口飯菜送進諸侗靈口中,他幸福的使勁使勁嚼啊!

「……答應我好嗎?」

啊?什麼?他沒聽清。只聽陳韓盧重新說一遍:「我愛你,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照顧你,一輩子喂你飯,答應我好嗎?」

在呆楞了三秒后,小諸同志成功的將滿口的飯菜噴到告白人的臉上……

「妹子,教我用筷子好嗎?」諸侗靈乞求的望着自己妹妹。

「用筷子?那這兩個禮拜你怎麼吃飯的?」諸姍靈一臉狐疑。

這時諸侗靈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還是不要說出真相比較好,「用手抓啊。」

在姍姍震天的笑聲中,他感覺自己應該是躲過了一劫。

這正是,小諸同志值得紀念的初次桃花運。

二、逛街嘔……嘔……嘔……

「你有完沒完!才坐了十分鐘的車,你就給我吐了半小時!」

「抱……嘔……抱歉!」

姍姍瞪着正抱着垃圾簡親熱的人,感覺自己頭頂有熊熊火焰在燃燒!要不是老娘懿旨,她才不願帶着這個大麻煩一起上街。

「我說老哥啊!你到底是失憶了還是退化了?」姍姍很納悶,電視裏演的失憶都是記不得以前的事罷了。她這個天才老哥,記不得事情就算了,居然飯不會吃、衣不會穿,錢不會用,連外語、寫字都忘光光,說話古里古怪的。「要不是老媽作證,生你的時候的確只生了一個,我真懷疑你是冒名頂替的。」

「正如你所言,其實本人的確並非諸侗靈!太好了,你能察覺此間道理。我還擔心自己說出來會被當作瘋子。」

某人發現自己恢復身份有望。

……默……繼續默……

「哈!哈!我笑過了哦,雖然你的笑話有夠爛的。」扭過頭繼續走路。

「我是說真的!我只是移魂附體罷了……」急急的辯解。

「諸侗靈同志!好歹你也受過幾年唯物主義教育,別以為喝了些洋墨水,就敢來戲弄我!」

……無語問蒼天……

「小姐哪裏去啊?要不要我們陪陪你?」眼前三個高高壯壯的少年攔在眼前。

不過,這語氣怎麼聽着有點像是調戲?

諸侗靈回首向妹子求解:「若是我沒有誤會,這三位公子是不是在言語間輕薄你?」

姍姍昏倒,而後爬起,「他們是在調戲,不過對象是——你!」

「我?」愕然,「可是我——」

驚訝之語被打斷,因為一隻毛手直接握上了他的「柔荑」,「小姑娘,讓哥哥帶你去玩吧。」

於是平靜,回頭再次求解:「以前我碰上這種事都怎麼辦?」

「哈哈!你每次被人強吻后,都氣呼呼跑回家向老媽告狀,然後老媽再去威脅對方家長賠償精神損失。有時我多說兩句,你還會大哭一場。」姍姍回憶起那段美好往事,那真是她童年最快樂的時光。

……他做了什麼孽會來到這個身體,不行!一定要自力救濟,開創全新的人生!

下定決心后——「得罪了!」

一個擒拿手,反扭對方手臂到身後;—個大腳,踩在背上直接讓人親吻地面。

「幹什麼!」兩個同伴—見自己同伴被難看的擺在地上,不及細想就衝上來相助。

右腳仍踩在人家背上,左腳飄忽的閃出將左邊來人絆倒。右手探出作勢取人雙目,半路改為揪住第三人衣領,一使巧勁終於也來個塵歸塵、土歸土。

「看清楚了,小爺我是男是女!」一個個揪住頭髮強迫對方抬起頭來。「下次讓我遇上了,非廢掉你們每人一隻胳膊一條腿不可!」

豪氣衝天,盡顯少俠本色!

雙拳蓋日,世間誰與爭鋒?

——呃,這就是小諸同志奠定日後無往而不勝之局面的第一役……

三、夢想

「侗侗,晚飯慢慢吃,我先到書房等你。」諸沁肅神態和藹的囑咐兒子。

「好的,兒子一會就到。」乖巧有禮的回答着。

是的,在這篇番外里,主角就是在溫柔媽媽的反襯下、存在感幾乎為零的諸家爸爸!在正文部分,統計下來他登場三次、台詞一次,可謂配角之王!

可是,人家好歹是主角他爹,這樣忽視他實在有點過分,所以就在番外里給他補點戲份。基本上,從溫柔媽媽的「人格魅力」和諸家依然和樂融融的狀況,我們就能對諸家爸爸有了99%的了解。所以呢,現在就來補上這最後的1%。

時間是在諸侗靈回到中國兩個月後,他已經開始學習書寫漢字,這個重任就落在了諸家爸爸的身上。每天吃過晚飯,他要花三個小時教兒子認字,幾乎把他所有時間都佔去了。

遇到熟人:「老諸最近忙什麼呢?」

「不忙不忙,就是教教兒子認字。」

驚奇道:「您府上又添小公子啦?恭喜恭喜。」

「哈哈,沒什麼恭喜的,就原來那個重新裝機安系統。」

「哦、哦!原來如此……」等想到腦筋打結,要再問時——一抬頭,已經沒人影了。

「先一橫,再一橫,然後一豎,再是一橫好了,『王』字寫好了。」諸家爸爸一筆一劃,侗侗也一筆一劃,好不認真!

「老媽,你覺不覺得老爸有點不對勁?」

「嗯,確實,平時只要對着電腦連這麼漂亮的老婆都能忘掉,幾百年沒摸過筆、連寫便條都要用打印機的人,現在這副樣子實在太詭異了!」溫柔下了結論。

在外偷窺了數日的兩人,決定查明事情的真相!

這日傍晚,諸侗靈外出未歸,下班回家的諸沁肅被母女倆一左一右架到沙發上。

「這……是幹嘛呢?」背後有點涼,這架勢怎麼看都像是要大刑伺候來着。

然後在搞清母女倆的目的后,他才放下懸着的一顆心,原來——「其實,我年輕是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要親自教他識字、念書。」

「可是,侗侗從小就那麼聰明,等他兩歲時我想教他認字,誰知道他認的字比我還多。等他五歲時想開始給他普及英語教育,他已經自己在看原版片了。我根本沒插手的機會。」恨哪!

「那你還可以教我啊!」姍姍抗議。

「你?一看見書就三秒入睡,一聽見動畫片就三秒爬起,我是更沒機會!」

……過、過分,居然這樣形容自己女兒!

「現在我終於等到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了!」此時的諸家爸爸,眼中光芒萬丈,寫滿了愛與正義的臉龐閃閃動人,「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實現夢想,此生無憾!現在正是我人生最快樂的時候!」

老公——!老爹——!

剛感動完,「諸家爸爸的夢想」回來了——「大家都在啊!」

「我有件事說一下,今天我去報了個中文培訓班,很快就開課了。以後我可以白天上課,晚上自己複習,就不必再麻煩爸爸了。爸爸白天上班那麼辛苦,晚上還要教我,讓我一直很過意不去。」

四、妹妹是敵人!

話說,我們姍姍二小姐,從小就是被全家捧在掌心中呵護大的。在侗侗換人前,以前那個小諸完全是在女性至上的氛圍中,活潑健康的茁壯成長。

基本上,對於妹妹來說,哥哥就是用來奴役,欺負,陷害用的。不過,這個定義在某一天後,不得不稍做修改。

事件的起始在他們回國三個月後的一天。其實呢,在這天之前我們侗侗因為生平第一次有了妹妹,對姍姍一直是非常愛護忍讓的。可惜他不像以前的那個小諸,從小被洗腦得很徹底。因此,新生的小諸對女性容忍力的修為還是不夠高。

唉,真要怪,還是要怪姍姍自作孽、不可活,不明白狗急了也要跳牆的千古真理。她一直記恨着老哥破壞她純純初戀的事,只能藉折騰老哥之為,行替自己出氣之實。

比如一起在外面吃套餐,吃到一半她提出要換換。諸侗靈一看狂暈——她那份基本沒怎麼動,只不過把雞腿、大排,炒蝦仁都掃光了。好!咬咬牙,換就換!

還有,每次諸侗靈一坐到電視前,不到五分鐘,彷彿裝了遙感裝置的某人必定飄出來。

你看新聞是吧,她一定要看體育。到了第二天,你看體育是吧,她開始要看音樂節目。好,你跟着看音樂節目,那她肯定鬧着要看連續劇,就算沒頭沒尾從沒看過、可人家非看不可。總算看了幾集看出點味道,她又要看新聞了。

這些其實以小諸同志的涵養工夫,還是扛得住的。但是某天,輪到姍姍二小姐打掃房間時,她理所當然的吩咐諸侗靈快點干,自己約了同學去看電影。

於是,某個勞碌命辛辛苦苦從上午九點一直努力到下午兩點。好容易把整個家收拾得閃閃發光,只聽見門口熱鬧異常,原來姍姍帶同學回來了。

三四個小女孩在一開始對着諸家大哥,含羞帶怯了一會,很快恢復豪邁本色。受不了這麼多鴨子(一個女人=五百隻鴨子?),小諸同志只能回自己房間避難。

過了一小時,嬌客們總算走了,諸侗靈出去一看,差點背過氣去!太、太、太過分了!她自己不動手就算了,竟然還這樣大肆破壞別人的勞動成果!

某人還不知好歹的開口:「哥,你快點收拾一下!老娘回來看見這樣亂就糟了。」

「我已經收拾過了,再說本來就是你的事情,你自己想法子吧。」諸侗靈打定主意不能再嬌慣她下去。

「哼!我要向老媽告狀!就說是你弄亂的!」仗着老媽平時寵她,姍姍有恃無恐。

諸侗靈沒料到她居然反過來要陷害他,心中大怒,決定給她點教訓。

半個小時后,溫柔踏進家門看見一片狼籍,自然心頭火起。還不待她細問,姍姍就搶上前告了通惡狀。

溫柔登、登、登,直闖兒子房間,一進門嚇一跳火氣也沒了,原來諸侗靈臉色煞白躺在了床上。

「你怎麼啦?」自從諸侗靈死而復生,溫柔對他的態度大大的好轉,害怕兒子別哪天又去了。

「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下午打掃好房間,姍姍帶同學回來。我被她們吵得頭有點暈,就進來躺一會。」然後—副剛想起的神情,「哦,對了!我還沒來得及再去收拾一下。」

剛要起身,就被溫柔一把攔下,親切的說:「你多休息一會。」繼而神情轉為恐怖:「我再找姍姍好好談談!」

吃晚飯時,諸侗靈就看見姍姍臭着一張臉,仇恨的目光差點要在他身上打上十幾個洞。

嘿嘿,不就被罰洗一個星期的碗嗎?他早就躲着聽到了。

原來想小懲大戒,事情過去就算了。誰知道在飯桌上,他想夾哪個菜,必定有雙筷子先他一步。唉!妹子啊!你不仁,休要怪我不義了。

晚飯後,姍姍剛把一摞碗筷搬進廚房,諸侗靈就滿臉歉意的冒出來。「妹子,都是我不好,害你被罰。還是哥哥幫你來洗吧。」

姍姍求之不得,馬上一甩手就走人,連聲謝謝都沒說。

五分鐘后,廚房一陣驚天動地。五秒鐘內全家都前去報到,「抱歉,洗潔精太滑手了。」

諸侗靈「惶恐」的說著,溫柔媽媽馬上拉起他的手尖叫:「啊!流血啦!啊啊啊!」

半小時后幫兒子包紮好傷處,溫柔一轉身出來就是:「姍姍,你跟我來一下。」

「妹子別哭了。」

「都是你不好!害得我這樣倒霉!老媽罰了我一個禮拜零用錢!我都約了人要去遊樂園了。」姍姍傷心不已,更是遷怒於老哥,「都是你這害人精!我討厭你!你為什麼不死掉算了!」

哼哼!看來教訓還沒受夠么,小蹄子!今天一二不過三,我惡人做到底了。

一臉的柔和,安慰道:「好,好,是哥哥不好,你要多少錢,哥哥給你總好了吧?」

在大小姐又一通脾氣后,好說歹說總算過關了,諸侗靈就去自己房間拿錢。

然後——溫柔媽媽去廚房切水果時,「恰好」瞟見兒子手上捏了一疊鈔票,邊走邊數。

正看着奇怪,就見他進了姍姍房間。恍然大悟衝過去的她,一進門就聽見諸侗靈在說:「一千塊夠不夠了?」某個不孝女回答:「馬馬虎虎吧!」

「諸姍靈,在幹什麼!」

平地一聲驚雷,驚得姍姍一下滑坐到地上。

……半個小時后,最新處罰通知下達——洗碗一個月,零用錢停發一個月,如以任何理由向父、兄討要錢財,就罰沒相同金額的零用錢。

此後過了一個月左右,飽受迫害的諸姍靈才明白過來,所有發生在她身上的不幸,並不是巧合——而是某個一直滿面笑容的「老實人」蓄意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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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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