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滅世錄
我心想這女孩可真會作好人,都偷上門了還這麼客氣。就對她說“我說掌柜的,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你簡直就是一活生生的東郭先生,哪有對敵人還這麼溫柔的。您要是怕他打擊報復您,儘管放心,我願意作您的貼身護花使者。”那女的一瞪眼啐道:“德行!”
“我這完全是為你着想,別不識好人心啊,對待這種人,你不用心慈手軟,要像秋風掃落葉那般無情,他才會怕你,下回就不敢跟你這下手了。見了你這書店指定繞着走!”那女孩估計沒見過我這麼帥有這麼能侃的,假裝生氣(意淫中)的說:“你說你這人貧不貧啊!”
我沖她嘿嘿一笑說:“不貧!”那女孩眼一翻丟了句:“懶得理你。”就上前和那偷書賊溫柔起來,把我鬱悶的夠戧,這賊怎麼比抓賊的待遇都好啊。
而那女孩說的話,差點沒讓我吐血身亡,她說:“下次想看書,還來這拿,不要錢的,記得還回來就好了。”我就納悶了,你說一賣書的,遇到個偷書的,怎麼跟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似的。
那女孩繼續說:“你看你是在這看書,還是拿回去看,要看的都挑好了嗎?”我在旁邊真的看不下去了,酸酸的說:“感情這是你家親戚啊,我還真多管閑事了,得了您,您倆跟這敘着,我先撤了。”
那女孩也聽出我的語氣不善,笑着對我說:“這麼大人了,怎麼跟個小孩似的。”
她對我一笑,我還真招架不住,唉,都怪我是英雄,還真過不了這美人關。
再說那偷書賊,聽了那女孩的話,又是謝謝又是鞠躬,差點沒把眼淚給感動出來。但我在旁邊站着他也不敢久留,道完謝就想從我和那女的的中間往外擠。我哪能那麼容易的放過他,喝道:“你個老不死的,誰說你能走了,偷了書道聲謝就想走嗎?”
那女孩在旁邊氣的一跺腳,道:“都說別為難他了,讓他走吧!”我覺得人家主人都話了,我一味的糾纏也沒個道理,就對那偷書賊道:“聽見沒有,今天算你行大運,碰見個菩薩,還不趕緊給我滾蛋!”
那偷書賊如獲大赦,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見那偷書賊走遠,那女孩這才瞪了我一眼道:“你這人,少說兩句能憋死啊?”我不甘示弱的說:“還真讓您給說著了,我呀,得了一種怪病,能不吃不喝就是不能不說話,要不還真就憋死了。”那女孩被我逗樂了笑着說:“照你這麼說,你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得說話啊?”
我也樂了,笑着說:“還又被您給說中了,我晚上睡覺總是不停的說夢話。您想啊,我要是不說指定給憋死,所以我每天睡覺之前總要對自己說,嗨,小子,今兒可別忘了說話,別給憋死在被卧里了,讓警察叔叔以為是情殺!”
那女孩笑着搖了搖頭說:“你呀,真夠貧的!”我一本正經的說:“八大紀律三項注意也沒說不讓貧啊!”那女孩說:“今天這事也得謝謝你,雖然你好心辦錯事了,但還是值得表揚!”
“您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啊,難道我抓賊還錯了?”我說。
“抓賊是沒錯,但你別把每個人都想的特別壞,其實那個叔叔也是生活所迫,唉,挺可憐的!”我聽了更不樂意了,可憐人多了去了,可憐得過來嗎?再說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擠兌她道:“這世界人民可還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呢,那缺衣服少糧食的海了去了,那景象慘啊,甭提多可憐了。咱不能只可憐自己同胞,也要可憐國際友人啊,不過您可憐得過來嗎?”
那女孩解釋道:“你不知道,他以前就是這所學校的老師,他愛人出車禍成了植物人,他就辭了工作在家一心照顧他愛人。學校也給過他補貼,可他死活不要,說不想給組織上添麻煩。”
這番話聽的我是肅然起敬,把那個偷書賊在我心中的形象一下子調了個個兒,猛然間高大了許多。
但我這人就愛面子,還死不認輸的說:“雖然這老小子挺不容易的,但也犯不着來這偷書啊。”那女孩邊往前面櫃枱走邊對跟在後面的我說:“讀書人竊書不算賊,一個讀書人竊書說明他對知識渴望,雖然他這種行為並不光彩,但也沒有到稱賊那種不堪的地步。”她看了看我,見我聽的還算認真就繼續說:“其實他每次來這裏拿書,我都知道,只是不想點破,今天剛好被你給撞上了。”
得,我還真就是一拿耗子的狗,多管閑事了不是!
我覺得無趣,好心幹了錯事,看了看店裏的掛鐘,也該放學了,就和女孩告揮手道別!然後抬腳往外面走,但走到一半我又折回來了,要是就這麼明目張胆的出去了,萬一給瘦竹竿給逮着了,可又是一場麻煩。還真別萬一,就沖我今兒這狗血淋頭的霉運勢頭,這要是一出門,一準被抓個現形。想來想去,這出去也不是,呆這不出去也不行,最後我也急了,我張司令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今兒怎麼在這慫着了。我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腳,買了一本書擋着臉這才沖了出去。
到了門外我用書擋着臉快步的向前走去,剛走沒兩步,就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我的心哇涼哇涼的,這也太倒霉了吧,怕什麼來什麼。
結果不等我回頭,就聽見後面低低的傳來一句話。“你怎麼還沒走啊,卓一凡正帶人找你呢。”說話的原來是我的老同桌聶琪。
我暗鬆一口氣,轉身把她拉到身邊豪情壯志的說:“不就一竹竿嗎,不遇上就不罷了,要真給我遇上,我就把他揍成竹筍,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聶琪捂着嘴笑了笑:“你還是趕快走吧,他們人多,在說了你半年不來,一來就打架,影響多不好。”其實我也就是圖一嘴上痛快,就順坡下驢:“可不是嘛,影響還真不好,為了祖國的下一代我還真得起個好的帶頭作用。這還真不是我怕他,這帳給他記着呢,我張司令從來都有有仇必報的!”
聶琪小同志生怕我有什麼閃失,一路掩護,等離學校老遠才放心。我看着她的樣子不禁好笑,逗道:“我說聶琪同學,你怎麼跟保護革命火種一樣,瞧你那股緊張勁。別說是瘦竹竿沒來,就是他逮住我,大耳光掄我我也抗得住,又不是紙糊的沒那麼容易掛掉。”
聶琪被我說的有點不好意思,臉紅紅的,轉身就走,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扭頭對我說:“你趕緊回去吧!”我當時被她那股小女人姿態給迷住了,等她開口說話我才回過神來,應了一聲,目送她走遠。
在羅胖子家的麵館與他們三人匯合,羅胖子一見着我就大罵我人面獸心迫害親密戰友。我也不甘示弱,不光口頭上給予他強有力的反擊,又對他那肥胖的身體也進行了人工增肥。
吃過中午飯我決定帶齊兄弟去學校找回場子,要給予瘦竹竿這股校園愣頭青黑惡勢力狠狠的打擊。但他們三人意見卻不一致,搞的我心裏也不上不下,羅胖子當然是惟恐天下不亂,而且經過我的人工增肥對我的提議是堅決支持,而李冉民堅決不同意,鄭七段依舊沉默。
李冉民的理由也很簡單,我們再怎麼壞,那是在街面上,在學校都特安生,街面上歸街面,學校歸學校,兩碼事不能互相牽扯。他這麼一說,我也沒話了。我們幾個在街面再興風作浪,但從不牽扯學校,我們雖然口頭上都沒說過,但這心裏都默認這條潛規則,因為我們都知道窩裏橫不是真本事。
但是不把場子找回來我又咽不下這口氣,就對李冉民說:“這事沒完,我張司令什麼時候有沒報的仇,我不拆他骨頭斷他筋也要讓他少層皮。”
這時候羅胖子在一邊樂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嘿,張司令什麼時候改行了,當作家了,還出了這麼本厚書。”我尋聲看去,只見羅胖子手裏拿着我從書店捎帶回來的書,指着上面讓我們看,我一瞅還真是,作者的名字還真就叫張俊強。我也樂了,對羅胖子一頓猛侃:“我說你羅胖子別門縫裏看人把人給看扁了,實話跟你說,我小時那是一神童,幼兒園時候別人還坐小板凳上找“aoe”呢,我就會寫“你我他”了,上小學那會閑着無聊就出了本書,叫什麼來着,你看我都給忘了。”
李冉民也跟着起鬨:“還真看不出來張司令還是一文學青年啊。”我在一旁得意的說:“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們提,微不足道啊!”說著我拿過羅胖子手裏那本書,捧在懷裏看了兩眼,書厚的跟字典差不多,很古舊的樣子,書名挺唬人叫《滅世錄》。我當時也是隨手就把它給抄起來了,心想就算擋着臉還被瘦竹竿現,這書這麼厚起碼也能當武器防身啊,沒想到這麼巧這作家也叫張俊強,這真是緣分啊。
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的,怎麼努力去改變也是徒勞,就像我拿到這本《滅世錄》完全就是命運的安排,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換句話說,我如果那天沒拿《滅世錄》,也許第二天就會拿到,或者是第三天,總之只是遲早的事。而當我拿到這本書的時候,就註定了我的命運沿着事先鋪好的軌道慢慢的轉動了。
當時當我滿不在乎又滿懷新奇的翻開那本書的時候,我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楞在那裏。這本書的第一頁是一張畫像,而讓我心抽搐的原因是,那畫像***畫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