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趙晴晴怔怔地望着對方清雅美好的身影走出了自己的視線,腦子裏卻反覆閃過的唐圳臉色慘白的樣子,心忽然間不知所措起來。
如果你無法喜歡上我,請你不要再來招惹我了。
她不是不喜歡,是她不能喜歡,她想和唐圳一輩子在一起,但只是用這種開開心心、沒有任何負擔的方式,而不想讓各種瑣事毀掉他們之間的感情。
她只是太珍惜,但她這樣說出去,應該沒有人會相信吧,因為就連她都無法相信,神經大條的自己竟然會有這麼多的顧慮。
黎斐趕到公司的時候,趙晴晴還坐在那兒發獃。
「來,來杯奶茶吧,唐圳罵你,你也別虐待自己的身體。」黎斐碎碎叨叨地把還冒着熱氣的飲料塞給趙晴晴,「也不知道你們兩個搞什麼鬼,三天兩頭鬧一頓,幹嘛不好好地把日子過下去,嫌生活太無聊找點情趣?」
「不喝,沒有胃口。」趙晴晴瞥了一眼奶茶就又把目光投在電梯上了。
之前她急急忙忙地趕回來見唐圳,把買回來的便當全貢獻給垃圾桶了,本來早該餓得咕咕叫,但這心情不好,居然連胃口也會不好,她一點也不知道餓了。
黎斐看慣她活蹦亂跳的樣子,對她垂頭喪氣的模樣看了只覺十分礙眼,「喂,要不你把問題說給我聽聽,我好歹是情場上的百人斬,從沒失手過的,經驗豐富,說不定我能夠給你提供一些意見呢。」
「真的?」趙晴晴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兩隻眼睛灼灼發光。
「可以試試呀,看你這樣子也沒什麼想法,反正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總無妨。」黎斐覺得自己像極了江湖上唬弄人的算命先生,但趙晴晴大概真被逼急了,一點都沒懷疑他的能力,事無鉅細地全都招了出來。
趙晴晴說完了,還不忘感嘆一句,「我真不明白小圳子在想什麼,兩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最重要呀,為什麼總要考慮些有的沒的。」
黎斐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同情唐圳,趙晴晴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男人的剋星,她的感嘆應該反過來,這個女人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小斐,我都告訴你了,你快給我提意見。」趙晴晴眼巴巴地把他望住。
黎斐裝模作樣咳嗽一聲,「晴晴,你不想失去唐圳吧?」
「這不是廢話嘛,現在對我來說,小圳子就是最重要的人,我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但是暑假馬上就要過去了,我必須趕回美國繼續學業,小圳子又是這副樣子,我在的時候讓他不高興了,他就敢當著我的面親別的女人,要是我走了,還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說不定等我回來的時候,他的孩子都會叫我阿姨了。」
然後,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是便是另外兩個人,對他來說,她成了無關緊要的存在,趙晴晴一想起這種可能性,心臟疼得幾乎就要裂開。
「既然你確定不要放開他,他又想不開,那你就哄哄他羅,給個期限讓他想想,你自己也想想,說不定幾年後你們的想法都會改變呢。」
「真的?」
「當然,你可以試試嘛。」
黎斐忽然有點不敢看她閃閃發亮的眼睛,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理論有多麼荒謬,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支持趙晴晴的論調,而以趙晴晴這種冥頑不靈的個性,要她改變想法,大概比讓母豬爬樹還要有難度。
「小斐,你真好,我馬上去試試。」
趙晴晴臉上終於重新綻出了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她阿莎力地拍了拍黎斐的手臂,就迫不及待地衝到電梯面前。
黎斐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的意見會給這兩人的未來帶來什麼影響,但是只要這一刻趙晴晴能夠振作起來,能夠露出笑容,他也就什麼都管不了了。
唐圳想不到趙晴晴會去而復返,因為這充滿元氣的聲音除了她,還有誰能吼出來。
「小圳子,你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唐圳不想理她,反正這最上面一層只有他的辦公室,也不怕她打擾到其他人工作。
趙晴晴一點也沒有氣餒,照樣把門敲得震天響,「小圳子,你不給我開門你一定會後悔,難道你不想知道我要對你說什麼嗎?我保證不是以前那些不懂事的話,你開門,我好好地跟你講,當面講,好不好?」
這話說得就有點吸引力了,唐圳一方面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一方面雙腳卻彷彿有了自己的意識,啪嗒啪嗒地走過去給趙晴晴開了門。
門剛開了個縫,一個小小的人影就跟炮仗一樣衝到唐圳懷裏,唐圳措不及防,硬是退了好幾步才穩住往後跌的趨勢。
「你有什麼話就快講。」唐圳努力不讓自己露出期待的表情。
「不要。」趙晴晴拉着唐圳走向辦公室附設的洗手間,「我要先給小圳子的嘴巴消毒,不然我沒心情。」
唐圳本來沒意識到,被她這麼一說,他嘴巴上彷彿沾滿了細菌,竟一秒鐘也難以忍受,不用她監督,他就用漱口水反反覆復地把嘴裏洗了個遍。
「這樣總可以說了吧?」
「不行,還差一個步驟。」
趙晴晴突然拉下唐圳的腦袋,把自己的雙唇貼了上去,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頻繁訓練,她的吻技大有長進,不會只在對方雙唇外逡巡,而是會送入自己的小舌,先是細緻地舔過對方的每一顆牙齒,再纏住對方的長舌,開始一段激/情的舞蹈。
唐圳開始想裝作不為所動的樣子,但他太低估她作惡的能力了,顯然她十分不滿意他像殭屍一樣的反應,出其不意地握住了唐圳的欲/望,即使隔着牛仔褲,那小手揉捏的力道還是一點不弱地沿着神經傳到了大腦神經,他幾乎是反射性地發出了一聲快樂的低喘。
趙晴晴終於放過了他的唇,得意洋洋地笑,「誰叫你裝殭屍,活該。」點火的她沒有滅火的自覺,任性地鬆開了明顯有反應的欲/望。
唐圳對那副惡作劇得逞的笑容真是又愛又恨,他握緊拳頭猛地發力,將趙晴晴壓倒在辦公桌上,兩隻手很快就進入工作狀況,三兩下就剝光了趙晴晴。
兩人做過那麼多次,只有這一次,趙晴晴感覺到一絲害怕,因為唐圳的表情是不同以往的兇狠,彷彿恨不得一口將她拆吞入腹。
「小圳子,等等,這是辦公室……」
趙晴晴試着阻止,唐圳的手卻彷彿有魔力一樣,沒一會兒就讓她四肢發軟,抗拒的動作就跟棉花一樣,沒一點說服力。
身底下是冰冷的檜木辦公桌,身上卻壓着火熱的男性軀體,冰與火的交融,越是刺激了敏感的肌膚,趙晴晴的反應也越發地劇烈,她揚着頭,一頭青絲順着散落在了桌上。
這次唐圳沒有做前戲,取出隨身攜帶的保險套戴上,就拉開趙晴晴的雙腿讓自己深深地埋了進去,直接而莽撞。
久違的疼痛重新找上了趙晴晴,以前再疼她都沒有落淚過,大概今天受到了太大波折、太多委屈,心裏的承受能力到了一個臨界點,這次雙眼裏立刻騰起了一層水氣,眼睛一眨,豆大的透明液體就落了下來。
那顆美麗的液體,在太陽光下折射出比鑽石還要晶瑩剔透的光,如同當頭一棒,唐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自己好像被惡魔附身一樣,居然對心愛的女人做出了近乎強迫的行為,忽然間他的身體就彷彿被點穴了一般,不敢再動。
……
唐圳有愧在先,這次兩人歡愛完,他主動抱起趙晴晴進了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趙晴晴的眼睛瞬間瞪圓了,「該死的唐圳,有這種地方幹嘛不告訴我,現在我的背疼得要命,你都不曉得把桌上的文件推開嗎?」
趙晴晴是那種得寸進尺的典型代表,她一見唐圳軟了態度,立刻又變得趾高氣揚起來,「這裏有浴室嗎?你幫我洗澡。」
唐圳腦海里那一滴透明的眼淚還揮之不去,自然什麼都依她。
洗完澡,趙晴晴又支使唐圳把自己抱上床,斟茶遞水侍候自己,大概舒服到了,心頭也沒壓力了,趙晴晴開始覺得餓了,「小圳子,有吃的嗎?我餓了。」
唐圳被她支使了一輪,什麼愧疚都被磨光了,語氣也恢復了原先的惡劣,「趙晴晴,別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給我開起染坊來,我對你來硬的是我不對,但是你先招惹我的,所以你也有錯,我們這樣就算扯平了,你現在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再給我裝蒜下去,我立刻就把你趕出去!」
他在浴室里幫她洗澡的時候,好聲好氣地問了好幾遍,她只給他裝作沒聽見,只叫他幫她按摩,一會兒按腳,一會兒揉背,倒是支使得不亦樂乎,就算是個木頭人也會被她磨出火氣,更何況是沒什麼耐心又兼怨氣很重的唐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