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邢少爺,我很確定,童震雄真的沒死。”

“真的?他人在哪?”

“他現在好端端的活一個靠邊境的小村子裏。”

在密室里開啟視訊通話,邢權宙仔細聽着唐立華回報的消息。

“是嗎?你親自去確定過了嗎”謹慎我謀的他要的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不容半點懷疑。

“明天我會親自去確認,不過,我相信這事錯不了。”唐立華說得斬釘截鐵,“從一開始,童震雄就和他的特助串通好了,為了拿到高額的保險金來填補公司的財務漏洞,他自導自演,顧特助在旁協助。”

“老天果然有眼,童震雄總算要為他當年的荒唐付出代價!”邢權宙一吐怨氣,積鬱的愁悶得以疏解,言語中有着掩不住的欣慰。

“如果沒有意外,明天我就能親自跟童震雄見到面,一有新的進展我會馬上回報您。”

“好,辛苦你了。”

關上電腦,邢權宙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是童妍葳!

他毫無來由地只想把這個消息第一個讓她知道,看過她為了擔憂父親生死而哀愁不已的面容,他願意先放下仇怨之心,讓童震雄仍存活的好消息掃除她心中的陰霾。

曾幾何時,邢權宙開始把她放在心頭重要的位置。

以前以工作為優先,此刻他卻不顧公司里,還有一群幹部等着他去看會,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衝到車庫,邢權宙想也不想便直往童家奔馳而去,很像熱戀中的男女才有的急切,他不願細想自己為何產生這般心境,一切隨着感覺走,想見到她,想跟她說說話,去就對了。

安養院。

“妍葳,伯母的情況看起來不錯,反而是你自己最該保重。”鄧運龍陪着童妍葳賴到安養院探望童家女主人。

“我媽好像知道什麼似的,講到爸爸她就一直笑。”童妍葳狐疑道:“上幾回我來探望她時,也曾說道爸爸,可是她卻沒什麼反應,真是太奇怪了。”

“妍葳,別想太多了。”鄧運龍輕攬她的肩頭,安慰道:“或許是伯母看到你心情特別好才笑的,跟童伯伯根本沒有關係。”

“是嗎?”童妍葳仍然遲疑,低聲喃念:“是不是媽媽跟爸爸有心電感應,媽知道爸爸現在過得很好,他沒事……”

“你又胡思亂想了。”鄧運龍偏着頭,心疼看着她泛紅的眼眶,伸手為她拂開頭髮,輕聲道:“妍葳,你必須堅強起來,童伯母需要你,公司和音樂中心都需要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童妍葳落下淚來,如潮水般不斷湧現的壓力讓她快要窒息了。“我知道我該堅強,我必須撐過那些風風雨雨,可是,我好怕就快撐不住了。”

說著,童妍葳開始低聲哭泣,心裏有很多委屈跟害怕,不知道父親的下落,也不敢想還有繼續面對邢權宙多久?

上回推掉他送的名貴禮物,邢權宙撂下話要她永遠記得他,還說要把期限延長至永遠?

童妍葳打從心裏感到害怕,他的狂妄、他的不羈,已經一點一滴地霸佔她的心……

“咦?那男人好像是邢權宙!”鄧運龍的目光投向安養院的大門口,疑惑道:“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童妍葳不相信地依循他的目光望去,但在看到來者時,整個人都僵住了。“真的是他!奇怪他怎麼會知道這兒?”見他怒氣沖沖地走到面前,童妍葳問道。

“蘇媽告訴我的。”他冷冽的目光橫掃了鄧運龍一眼后,才轉往童妍葳,“探親行程結束了吧?現在可以走了嗎?”

“啊?走去哪兒?”童妍葳一頭霧水。

不由分說,邢權宙一把扯過被鄧運龍牽住的手,粗魯地將她往停車場拖走。

“噢!好痛!”童妍葳吃痛地皺起眉,抗議低喊:“放開我!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放開她!”一旁的鄧運龍焦急的向前,推打邢權宙,“你想幹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妍葳?你不要太過分了!”

“滾!”猝不及防地,邢權宙使盡全力掙開鄧運龍的糾纏,吼道:“不想挨拳頭就滾遠一點!”

“運龍,你先回去吧,我沒事的。”眼看兩個男人就要打起來,為避免發生更大的衝突,童妍葳只得先勸退鄧運龍。

“可是,你……你這樣子,我很不放心。”鄧運龍也自知真打起來的話,他不是邢權宙的對手。

“我沒事,真的,你快回去吧。”童妍葳一再保證,當前事情已經夠多夠煩了,她不想再添更多亂子。

“好,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放心不下的看了又看,鄧運龍忐忑不安上了自己的車,慢慢開走。

“你幹什麼一副凶神惡煞的德性?”童妍葳忍不住對邢權宙嘀咕。

“哼!你好像忘記我們之前的交易?”邢權宙開着車子仍然不能消氣,“在我沒有喊停之前,你是我的女人,誰准你隨便跟不三不四的男人卿卿我我?”

“誰是你的女人?”童妍葳駁斥:“既然只是交易,就沒有所謂的歸屬問題,不是嗎?”

“不!上過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邢權宙堅定咬死他的詮釋,“是我的女人,就不該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總之,你敢這麼做就該死!”

想到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牽手曖昧,他光想着就抓狂!

“邢權宙,你太不講理了!”童妍葳被他氣出淚水。

“我說的話就道理,你只能乖乖遵守,沒有反駁的權利。”看到她的淚水,心頭雖然有些糾疼,但口頭上邢權宙仍不放鬆,“別忘了童家的存亡與否,全在你的一念之間,如果再讓我看到那個男人出現在你身邊,我會徹底毀了童家,毀了童震雄。”

“你!”童妍葳握緊拳心,深吸口氣,壓抑下心中滿腔的怒火與委屈。沒錯,為了童家,她沒有權利拒絕他的要求,即使再無理的要求,她都必須忍受。

一路上,他也不再說話,專心開着車子,直到雲荷行館的蹤影引入眼帘。

“你又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我想提醒你該盡的責任。”三步並兩步,拉着她往屋裏走,粗獷的手彷彿拎着一隻無抵抗能力的小白兔。

“你抓得我好痛……你放手,我自己會走!”

邢權宙不理會她的抗議,一逕將她拉進卧房。

星沒月沉,天空微曦。

啁啾的鳥鳴聲巧妙走出悅耳音符,時遠時近地,為嶄新一天拉開序幕。

“不!不要殺我爸爸,我要我爸爸回來!爸……”

床上的童妍葳閉着眼睛,似醒非醒地表情驚惶,不住地扭轉身軀掙扎。幾乎一整晚都在夢囈,邢權宙在她身旁陪伴,睡睡醒醒,很不安穩。

“你做噩夢了,醒醒啊,沒事的,只是夢而已。”輕拍她臉頰,邢權宙見她臉上的表情益發猙獰,便努力想將她喚醒。

“啊!不要碰我!”乍然景氣,童妍葳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撲向身邊的邢權宙,歇斯底里地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把我們家、我爸害得那麼慘!都是你!”

不知道她仍在夢中,還是已經醒來,邢權宙安靜地仍由她發泄的捶打,聽她痛苦的控訴。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我?我本來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生命充滿美好的樂章,為什麼你要出現?你一出現,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嗚嗚……”

“妍葳,別這樣,事情沒有這麼糟。”不同於過往冷血,邢權宙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任她想打就打、想抓就抓,他只默默拭去她的淚。

她的無助與哀痛糾疼了邢權宙的心,一瞬間還升起了最不該有的愧疚,不管她是誰的女兒,他真心想呵護、照顧她。

“壞人!我討厭你!壞人!”她哭癱了,癱在他結實的胸膛,抽抽噎噎哭着。

邢權宙緊緊地將她納入懷裏,輕拍她的肩,“今後我不會讓你難過,以後我一定照顧你,疼你、愛你,絕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不!你是我們童家的仇人!我死也不會愛上你!絕不!”她兩眼儘是淚,凄然搖頭。

“別這樣,妍葳。”他再度箍緊她,摟住瘦弱的肩膀,“讓我對你好,讓我賠償你。”

他耐着性子說,前所未有的溫柔謙和,“你聽我說,本來我匆匆忙忙趕去安養院去找你,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抬起頭,童妍葳好奇,“從你口中,我實在想像不到會有什麼好消息。”

“聽着,這絕對是你期盼許久的好消息。”

“嗯?”她洗耳恭聽。

“其實,我調查過了,你爸爸並沒有死,他現在躲在邊境的村子裏。”

“啊?”張口結舌,童妍葳眼中射出閃閃光芒,差點說不出話來,“你、你是說,我爸他……沒事?”

“嗯。”肯定點點頭,邢權宙繼續說:“他為了救童家困窘的財務,只得出此下策,但是他錯估保險公司的嚴謹度,想用這種方式拿到保險金,幾乎比登天還難。”

“爸爸……還活着?”童妍葳有些不敢置信,抓住他強健的手臂,問:“你沒有騙我吧?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邢權宙露出自信微笑,肯定道:“相信我,不需要多久,顧特助就會主動跟你聯絡。”

“太好了!太好了,感謝老天爺的保佑!”雙手合十,童妍葳閉上眼睛感謝天地神祗。

“你更該感謝我。”邢權宙再度抱住她,討好地啄吻她的唇,“是我出錢出力,找來專業的偵探去查出來的。”

“照理來說,我確實該感謝你,不過,我爸會淪落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賜,全都是你害的,不是嗎?”童妍葳沒有掙脫他的擁抱,黯淡道:“你真的好矛盾,先是把人害到那麼慘,然後又拿沒害死人來邀功?你恨我們家,照理該期待我爸出意外才是,呵,我真的不懂你的邏輯。”

“別說你不懂,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邢權宙仔細看着懷中的她,幽幽道:“或許是因為愛,改變了一切。”因為愛,心中的那道傷口似乎逐漸地癒合了。

“不可能!”她痛苦低下頭,閉上眼,“我們之間不可能有愛!”

“別再自欺欺人了。”邢權宙以手勾起她尖俏的下巴,熾熱的黑眸直盯着她,“如果沒有愛,你不會有掙扎的表情,不會痛苦閉眼閃避我的眼神,請你問問你自己的心……”

問自己的心?

童妍葳陷落由他營造的迷離中,意識到理性的警告正一點點地崩解,她必須正視心中打不消、揮不去的渴望——

是的,她恨他,卻無法抵禦他的霸氣、他的強悍、他恣意妄為的親吻與佔有!他每一次呼出來的氣息都是魅誘,再多的恨也無以抵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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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小嫩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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