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得不說,關悅葵的工作能力對一個秘書來說真的綽綽有餘,不過一星期的時間,她就完全掌握了身為林路秘書的要領。
而且因為是同學多年的關係,她對林路的很多習慣都瞭若指掌,而林路這麽多年來有些習慣一直沒有改變,所以和他共事更是得心應手。
「吃吧,工作忙也不能忘記吃飯,今天中午換個口味,吃炸醬麵喔,放心吧,我把豆芽菜都挑出來了,你可以直接吃。」
關悅葵放下便當就打算離開,林路叫住她,「幫我聯繫一個日語翻譯,晚上我要去見一個日本客戶,別一臉驚訝,他今天早上直接給我的電話,沒有在行程內,你不知道是理所當然的,我不會怪你不盡職。」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這裏可是台灣,應該是他帶翻譯才對吧。」
林路攤攤手,「他最愛考驗談判方的誠意,出門從來都不帶翻譯。」
「這有什麽好考驗的。」關悅葵抱怨了一句,就望見林路投來探尋的目光,她打哈哈,「公司條例可沒說不許說客戶壞話喔,總裁。」
林路含笑望她,「謝謝提醒,我會記得讓人事經理加上這一條的。」
「真是小氣,下次我不幫你挑豆芽菜了喔!」
「好啊。」林路完全不在乎她的威脅,輕描淡寫地說:「那以後不許買有豆芽菜的便當給我,發現一次就扣三百塊錢,直到把薪水扣光。」
「小路,你好狠的心。」關悅葵作西施捧心狀。
林路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別鬧了,你快點出去給我找一個日語翻譯,準備一些我們公司的專業辭彙讓他熟悉,我可不想晚上有任何差錯。」
「喔。」
林路看她一動也不動的樣子,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神了!怎麽回事?」
關悅葵望着他重新板起來的一張冷臉,連連嘆氣,「小路,你知道你發自內心笑出來的樣子有多好看嗎?簡直是天地失色、上帝動容,連我這種堅貞不屈的良家女子看了都想染指一番,你應該多發自內心笑笑,別說何雅藍,是個女人都得拜倒在你的牛仔褲,哦,不,是西裝褲下。」
林路瞪了她一眼,「你倒知道我剛才是發自內心了。」
「我就知道。」關悅葵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的神色,「小路,我前幾天跟何雅藍連絡上了,我說想跟她見面聊聊,她同意了,你要不要……」
「上班時間不談私事。」
林路本來有些舒展的面容一下子冷了下來,這個小妮子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笨得無法察覺他的心意也就罷了,反正到了今天一切枉然,說破了兩人都尷尬,但沒事亂牽什麽紅線,她當自己是月老嗎?有這份閒情逸緻還不如放到工作上去。
「你出去吧,我還有一大堆工作要處理,沒時間跟你鬥嘴。」
林路的態度又變得不太好,不過這次關悅葵自動自發地把它理解成了害羞,所以就大人大量的不與他一般見識了。
「切,一把年紀還害羞,怎麽這麽可愛呀!」關悅葵偷笑着退出了林路的辦公室。
林路冷着一張俊臉望着關悅葵不停聳動的肩,還以為自己害她傷心了,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出去跟她好聲好氣地道個歉。
這個小妮子是吃軟不吃硬,他的態度確實沖了點,但她總是在無意間就跟他對着干,讓他對她的深情變得無比可笑和荒謬,這又實在太過分了點,讓他直接去道歉他有點咽不下去這口氣,煩惱了好一會,他還是撥了內線電話。
「總裁?」
「對不起,工作讓我有點煩,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沒關係、沒關係,我一點都不生氣,總裁,我跟你說,什麽時候你想見你心目中的女神就跟我說一聲,我隨時都可以……」
這會電話很乾脆的掛斷了,林路恨恨地發誓,以後他再也不幹這種蠢事了,這個小妮子太欠教訓了。
◎◎◎
女人反覆無常,來了月事更加反覆無常,關悅葵覺得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謬論。
第一個謬論切入點,像她就從來都不會這樣莫名其妙地耍性子,月事又不是山洪爆發,不懂得有什麽好反覆無常;第二個謬論切入點,像林路,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一個大男人,性子比六月的天氣還多變,一會晴一會雨,完全不管別人能不能適應這天氣,記得他小時候就是這麽一副德行,陰晴不定的,總要讓人哄着。
關悅葵想到這,臉上就露了個得意的笑,被她請來的日語翻譯看她神遊天外的樣子皺了皺眉,只能捂着肚子、放開嗓子,把之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關秘書,請問洗手間在哪?」
「啊?啊,出門右轉,然後直走到頭就是。」
關悅葵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這個日本翻譯好像自從去了洗手間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關悅葵剛撥了對方的手機,驚天地泣鬼神的神曲就在她的辦公室里響了起來,這個家夥,把神曲當成鈴聲也就罷了,手機居然也不隨身攜帶!
這一層總共也只有三個人,兩個女人、一個男人,所以去男洗手間一探究竟的偉大任務當然交給了同樣偉大的總裁大人。
總裁大人輕鎖眉頭進去了,然後緊鎖眉頭出來了。
關悅葵苦苦地等在洗手間外面,一看到林路出來,馬上問:「怎麽樣、怎麽樣?他還在嗎?」
「他在。」關悅葵一直懸着的心剛要落下去,總裁大人又冷冷地補充說:「拉了一下午的肚子,他也就剩半條命了,我去找點止瀉藥給他,你立刻、馬上重新給我找一個日語翻譯。」
「喔,好。」
這次是關悅葵理虧,她乖乖地應了一聲就跑去找人,然而這個時間大家下班的下班,好不容易給她聯繫到一個,但對方的日語專業方向卻是兒童文學。
關悅葵死馬當活馬醫,拿着對方的聯繫方式去找林路,林路看都不看一眼,「你知道嗎?找一個沒有任何時間來熟悉我們公司業務的翻譯,就像同樣是中國菜,你卻讓江浙師傅燒出一手上好的廣州菜一樣。」
關悅葵撇了撇嘴巴,「知道了,我再去找。」
「等一下。」
「還有什麽吩咐呀?」
林路摸了摸下巴,「你說過你大學有選修日語?」
「對呀,你怎麽……」關悅葵忽然心領神會,狠狠地給自己的腦門子來了一下,「我果然變笨了,自己就是人才哪裏還需要辛苦去找。」
林路給了她一個白眼,「是呀,就你這下手的力道,是個正常人都被你打傻了,更別說你本來就跟正常人有點距離。」
「是啊是啊,我比正常人的智商高出不是那麽一點點,小路,你說得太含蓄了,想誇我就直接誇我呀,我不會在意的。」
林路舉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指節彎曲作敲擊狀,「好啊,來,我就辛苦點多打你幾下,讓你的智商跟我們這些正常人接近一些。」
「才不要,小路你下手沒有輕重,把我打殘了晚上誰替你翻譯。」關悅葵跳起來一把將林路的手腕牢牢抓住放在胸前,然後林路就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了。
公司的制服上衣是一件白色的雪紡襯衫,即使有一層白色內襯,裏面粉紅色的胸衣還是無所遁形,她身材苗條但胸前卻十分有料,光是看着就能想像碰觸時綿軟的手感,只要再近一點,就可以碰到那兩團豐軟了。
「小路,你幹嘛一直盯着我胸口看,有什麽問題嗎?」被林路那灼灼發光的目光燒了半天,關悅葵再遲鈍也感覺出不對了。
林路一瞬間幾乎無地自容,自己雖不是個正人君子,但也從來不屑於小人勾當,今天竟然、竟然對着一個人妻意淫,罪惡感從四面八方向他撲了過來,他真想買塊豆腐砸死自己算了。
但他到底見多識廣,在商場上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臉,內心萬馬奔騰,一張冷冷的俊臉上硬是不露一絲一毫。
「你內衣的肩帶滑下肩膀了,要注意個人形象,記得你個人也代表着公司,還有馬上準備一下資料,我們吃完飯就去見客戶。」林路硬撐着用平穩無波的口氣說完這一段話,然後果斷地轉頭,步伐堅定地逃進了辦公室。
關悅葵摸了摸兩邊的肩膀,肩帶明明都在呀,林路他剛才到底在看什麽?
◎◎◎
林路和日本客戶約在台北市一家市有名的俱樂部包廂里。
日本客戶大約四十歲左右,保養得不錯,油光發亮的頭髮齊刷刷往後梳,露出一張稱得上英俊的臉,當然對比天生麗質的林路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關悅葵坐在林路旁邊,還沒好好地展現自己的語言才華,對方就開始一個勁的給林路灌酒,而林路竟然也來者不拒,拿了杯子就打算來個一口乾。
她可沒忘記林路的酒量很差,顧不得太多,一把從林路手裏搶過酒杯,「你酒量不好,別逞強,我替你喝。」
不給林路阻止的機會,關悅葵已經一杯酒下肚了,臉上倒是沒有變上一分,她朝着日本客戶亮了亮空空的杯子,「我上司酒量不好,我陪你喝好不好?」
日本客戶精銳的目光在關悅葵和林路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彷佛明白了什麽一樣突然笑了出來,「林總真是一個幸福的男人,有你這樣的賢內助。」
這種場合關悅葵也不好直接反駁,傻笑兩聲帶了過去,林路雖然聽不懂日語,但表情還是看得懂的,猜也能猜出個七八分,誤會了就誤會了,他也懶得辯解,既然她想幫他喝那就喝吧。
他可沒忘記畢業聚會上某個壞家夥先把他灌醉,又跑去跟別人鬼混的斑斑惡跡,今天剛好可以讓他報這一箭之仇。
林路暫時把公事拋到了腦後,人家日本客戶還記在心上呢,和關悅葵乾掉一瓶黃酒後,他又重新對着林路說話。
關悅葵就作為翻譯為這兩人傳遞彼此的訊息,她在大學的時候就兼職當過日語翻譯,口語表達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因此現在翻譯起來沒有任何壓力。
「他說可以,希望這次也能像以前一樣合作愉快。」說完這句話,關悅葵想暫時沒自己事了,喝進去的酒產生了生理反應,她有點忍不住,連忙起身去洗手間。
她去洗手間也不過五六分鐘的時間,等她出來的時候,剛才清清白白的氣氛一下子變了,日本客戶身旁已經多了兩位漂亮的女人,一個小鳥依人的偎在他身邊,一個溫柔似水的替他斟酒,反觀林路身邊倒是乾乾凈凈一個也沒有,這讓關悅葵吁了一口氣。
如果林路身邊……她把日本客戶的臉切換成林路絕世無雙的俊臉,然後想像他左擁右抱的樣子,她還真無法接受,說不定還會一拳揮過去。
小路性子古怪了一點,但一定會是一個好老公、好丈夫,關悅葵彷佛被催眠了一樣,如此理所當然地認為。
「你回來了,來,喝酒。」林路站起身為兩人的杯子倒滿酒,他還沒死心,既然日本客戶無法幫忙,他就親自上陣,這次他一定要把這個小妮子灌醉,至於灌醉後要幹嘛,他完全沒有想過。
關悅葵對林路的態度感到有點奇怪,「小路你不是不會喝嗎?」
「可是我突然很想喝酒。」
林路應該在她離開的時候已經喝了一點,眼睛裏浮着一層水光,折射着迷離的燈光,有一種令人心碎的邪魅,關悅葵覺得自己有點被迷住了。
「好啦,你想喝酒我當然奉陪,不過我警告你喔,我可不想拖着一具屍體回去,你給我量力而行,喝醉也別想讓我照顧你。」
林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關悅葵覺得自己似乎喝多了,居然覺得林路做什麽動作都好看到天怒人怨,她用力地甩了甩腦袋,「好,喝酒就喝酒,但每乾一杯必須想個祝酒詞。」
「好啊,有什麽問題。」林路舉起酒杯,「第一杯,祝我們重逢。」兩人一飲而盡。
「第二杯,祝我們以後作為同事工作愉快。」兩人同時亮了亮空酒杯。
「第三杯,祝我們還能成為好朋友。」
士別三日當真要刮目相看,關悅葵一直把林路當成那個喝三杯啤酒就會倒下的小男孩,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八年後他的酒量竟然和她相當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祝酒詞這種東西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裏去了,桌子上堆滿了瓶瓶罐罐,日本客戶早就不知所蹤,只剩下他們兩個一杯又一杯,一副不醉不歸的樣子。
關悅葵腦子已經有點暈了,而林路醉酒的狀況比她更明顯,別說臉,他的耳朵脖子一直延伸到衣服領口都是一片紅,紅得彷佛能滴出血來。
「小路,別喝了,喝酒傷身,差不多該走了喔。」
「不行,再喝,不喝我就扣你薪水。」
林路硬要跟她碰杯,關悅葵算是明白了,抓住他的手問:「小路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還對我在畢業聚會灌醉你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想要報復回來?」
林路的腦子徹底成了漿糊,聞言只是瞪着一雙迷離的黑眸,半晌後腦袋一歪,就直接昏睡了過去。
人睡著了手上沒力,手上端着的玻璃杯差點砸到關悅葵身上,還好她從小學武的本能沒有被酒精帶走,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捧住了玻璃杯。
「你真給我睡啊,我說過不會管你的喔,你給我醒過來,記仇鬼!」
關悅葵用食指戳了戳林路的俊臉,人家睡得不醒人事,任她把手指戳到發麻也沒有清醒的跡象,不過戳着戳着她一不小心就戳到了他的嘴巴,那觸感是她意想不到的柔軟。
於是她又好玩地戳了一下又一下,最後還伸出手指對着那兩片柔嫩如同花瓣的唇瓣揉來揉去,像是在玩什麽好玩的玩具一樣。
「小路,我聽說接吻感覺很舒服,電視劇里的人動不動就親來親去,女主角再生氣,男主角把她往牆上一按親一親就和好如初了,可是我不相信,雖然我沒有接吻過,但是兩張嘴巴黏在一起碰一碰有什麽好舒服的,你說對不對?」
戳完嘴巴,關悅葵開始玩弄林路的睫毛,「小路,你的睫毛怎麽比我還長,不過毛茸茸的,還滿好玩的耶,最近大家都流行戴假睫毛,你這樣出去大家鐵定會把你當成愛美、愛打扮的男生,所以下一次等姐姐心情好一點,就幫你把睫毛剪短一點,不要太感謝我啊。」
關悅葵也喝得差不多了,胡言亂語了老半天,才想起兩人還在俱樂部里,但她酒後四肢無力,也沒什麽力氣把一個大男人拖出去。
她反正也放得開,底下的沙發又夠軟夠大,就用腳把呼呼大睡的男人往裏面踢了踢,然後把自己綿軟的身體扔了上去。
不愧是高級俱樂部,這沙發比她家的床都要舒服好幾倍,這是關悅葵沉入睡夢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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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路還沒天亮就醒了,腦袋疼得跟被卡車輾過又重裝一樣,腦子裏的記憶也被輾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拼圖,零零碎碎的,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而他也懶得去把記憶拼圖拼起來,一看見自己懷裏躺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人,就想也不想地吻了上去,渴望許久的紅唇比想念中更要美味一百倍,他溫柔地撬開她的唇瓣,醇厚的酒香混合著她獨有的甜蜜氣息,簡直比最厲害的迷情葯還要惑人。
林路再次醉了,這次醉得沒有任何疼痛,醉得心甘情願,醉得彷佛到了天堂,他簡直如同最虔誠的教徒在膜拜心目中的神一般,小心翼翼地用舌頭膜拜口腔內的每一處聖地,然後再含住關悅葵的舌尖輕輕吸吮。
兩隻手也沒有太安分,一隻手沿着關悅葵的脖頸一路下滑到線條優美的腰際,一隻手從前方突圍,隔着粉紅色的胸衣揉捏着想像許久的豐軟。
老天,他一定是想像力最匱乏的男人,這一切比他在夢中得到的歡愉要強上太多太多。
有這麽一個大活人對着你上下其手,一副恨不得把你脫光的架勢,在這種情況下大概沒有任何一個人還能睡得雷打不動。
關悅葵也沒有例外,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一雙放大的深邃黑眸,底下彷佛蘊着萬千漩渦一般,飽含感情地將自己深深注視。
人一睡醒神智總有些迷糊,所以關悅葵正眨着眼睛在思考着這是不是在作夢的時候,就被嘴巴上奇異的感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難道說這就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想知道接吻的感覺,夢裏就出現了一個神秘男子對她狂吻?不過如果這就是真正的接吻的話……感覺真心不賴,怪不得大家都喜歡接吻。
不過胸前的這隻手是在幹嘛,就算在夢中,她一代女俠關悅葵也不允許自己被非禮,關悅葵眯起了眼睛,然後包廂里就響起了某種重物撞擊地面發出的巨大聲響,所有的綺麗想法都被這巨大的聲音敲擊得一點不剩。
關悅葵揉了揉眼,望着在地上被自己摔成四腳朝天的大boss,睡前的記憶也回到了腦子裏,這一定是一個誤會,林路才不是那種會偷襲女人的臭家夥,應該是她夢到了有人偷襲她,她一反抗就把身邊的林路給踹下去了。
「小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作夢夢見有人非禮我,對不起,你不要生氣啊。」關悅葵連忙下去把大boss迎回了沙發。
林路這次真的裝不出淡定的表情了,一張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白,他簡直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搧過去,居然趁着酒醉行兇,如果關悅葵沒有這番好身手,如果讓他得逞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小路,你別不說話,是不是摔疼了,我幫你揉揉。」也不知道關悅葵是怎麽想的,居然開始幫他揉捏肩膀。
「沒事。」林路深吸一口氣,把關悅葵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移開。
「真的?但你臉色很難看耶。」
林路複雜的目光落在關悅葵的身上,他大概真的饑渴太久了,也還好她是一個神經大條的人,才會認為那只是一場夢境,不然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時候到底着了什麽魔,就算把剛才發生的一切當成一場夢境,對已是人妻的她來說也是一種褻瀆,更何況他還做出了那種事。
他踐踏了她給的信任。
關悅葵見林路又長時間不說話,擔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記仇鬼,我認真向你道歉,八年前我把你灌醉是我不對,以後你別為了報仇跟我拚酒,酗酒傷肝又傷腎,百弊而無一利,現在還頭痛吧?」
關悅葵對他越好,林路越是無地自容。
「我上網查過喔,會喝酒的人體內有兩種酶,一種把酒精變成乙醛,一種再把乙醛轉換成乙酸直接代謝掉,因為我體內這兩種酶都特別活躍,所以我喝下去的酒會馬上代謝掉,像我這種體質的人一百個也很少出一個,是屬於天生就會喝酒的類型。
但你不同,我知道當總裁一定有很多應酬,你以前那麽不會喝,現在練成這樣一定很不容易,但這樣還是很傷身體,以後要喝酒就把我帶過去,我替你喝。」關悅葵很阿莎力的用手肘撞撞林路的肩膀。
「你懂得可真多。」
「當然,我是誰呀,所以說你請到我當你的員工那是你賺到了。」關悅葵從來不知謙虛為何物,一逮到機會就自吹自擂。
林路扯了扯唇角,「也是,在我這裏當個小小秘書對你來說太委屈了,對我們公司也是一大損失,市場開發部恰好缺個統籌方案的,我調你過去好不好?那裏才是能讓你大展拳腳的地方。」
這個女人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卻偏偏是他不能招惹也招惹不起的女人,他已經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了,所以為了阻止事態走向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好的辦法還是把她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送出去。
關悅葵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真的,你真的這麽看好我?」
相對於職位的升遷,對她而言,得到林路的肯定好像更讓她難以置信,也更加讓她打從心底感覺快樂。
「嗯,明天我就叫人事經理帶你過去看看,你給我好好工作,不要讓我失望。」
「謝謝小路,我一定會做出一番成績,不會讓你後悔這個決定的!」
關悅葵開心得難以自抑,衝過來就給了林路一個大大的熊抱,林路的臉被強制性的壓在她柔軟的胸口,但他這次卻沒有心情再想入非非了。
他知道,這一切徹底結束了,是他喊的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