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這次你要去曼谷多久啊?”握着手機,盧映涵甜滋滋地講著午夜熱線。

“一個星期左右,不會太久啦。”衛梓翔以溫柔語氣回道:“我媽已經警告過我了,這次出差回來要立刻進行婚禮籌備,她老人家嚇到了,深怕我們不趕快結婚又會有變數。”

“什麼變數啊?伯母想太多了。”提到婚禮,她心中填滿幸福感覺。“不必那麼急嘛,婚禮一生一次耶,當然要慢慢來。”

“呵,我媽可不想慢慢來,之前被嚇怕了,以她的看法,現在就把你綁回家最保險。”

“討厭,你很誇張耶,伯母怎麼可能會這麼說?”盧映涵知道衛家長輩都欣賞她這未來媳婦,日後若真成了衛家媳婦,應該會很幸福。

“真的啦!不信你自己打電話問我媽。”衛梓翔說得很認真。“這回去曼谷出差,我媽還一度堅持要我帶着你去呢,就怕我不在的這七天會把你弄丟了,她老人家真是太可愛了。”

仿彿回到過去相戀的美好歲月,他們回復了每天夜裏電話熱線的習慣。

盧映涵總會泡上一杯茶,通常是他們都愛的葡萄柚茶,在就寢前以電話熱線互相關心,互相鼓勵打氣。

“一個禮拜很快就過去了,你說得好像要去半年似的──啊,我有點困了。”盧映涵邊說邊打呵欠。“你安心去出差,我保證這一個禮拜,會乖乖在台北等你回來,這樣總可以了吧?”

“可以,當然可以。”衛梓翔聲音充滿愉悅,溫情滿溢。“光顧著陪你聊天說話,我的行李、資料,一大堆東西全都還亂糟糟的。”

“是嗎?明天一大早就要啟程,這樣你來得及嗎?”盧映涵很心疼。“你不早點說,這樣我就可以到你辦公室幫忙整理了。”

“呵呵,不必了。”衛梓翔笑得有些隱諱。“我是怕呀,你人在這邊,我會更無法集中精神做正事。”

“討厭,我是說真的,你想哪兒去了?”盧映涵嗔道:“算了,那我不打擾你工作,我要睡我的大頭覺,你自己慢慢奮鬥。”

“很晚了,你是該睡了。”衛梓翔體貼她,緩言道:“乖乖,快去睡。等你起床我就在飛機上嘍,只能在夢裏相見了。”

“呵,最好可以喔。”盧映涵甜甜笑着。“記得唷,到泰國別只顧著看辣妹,記得要想我啊。”

“當然!這還用你交代嗎?”衛梓翔愈來愈喜歡她笑着撒嬌的甜蜜語氣。“好了,我去整理一些資料,你快去休息,晚安。”

“嗯,你也別忙太晚,找時間睡一下喔。”她像個嬌滴滴的小妻子般叮嚀著。

“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晚安。”

收了線后,盧映涵把手機放進包包,像是完成一天最重要的儀式般慎重滿意,她心滿意足地窩進被子裏,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才剛掛斷與愛人甜蜜話別的感性電話,一抬眼,衛梓翔驀地被一張哭花了臉上彩妝、如鬼魅的可怕女臉嚇到。

“啊!你、你怎麼突然冒出來?”他嚇得叫出聲來,大口喘氣。“喂!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你有病啊!”

“我、我快死了……”哭啞的嗓子緩緩說道,李錦秀失了魂似的毫無生氣,眼神渙散,站在午夜的日光燈下,模樣確實彷彿鬼魅。“梓翔,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好痛苦,沒有人可以救我──除了你,你不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條。”

“唉!你不要鬧了行不行?”衛梓翔滿臉不耐。“我很忙你知不知道?我要坐清晨最早一班飛機飛往曼谷,還有一大堆資料等着我整理。李錦秀小姐,你可不可以好心點,趕快回家休息,別再煩我行不行?”

“為什麼要趕我?你有時間跟那個小賤人情話綿綿,就沒有時間跟我講話?”李錦秀糊掉的眼線眼影再次浸到淚水裏,她痛苦嗚咽著。“衛梓翔,你一定要逼我死才甘心嗎?你、你算什麼東西?你什麼東西啊!你憑什麼對我這麼殘忍?”

她邊哭邊罵,哭倒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止不住的眼淚。“我就不信,這麼多年你就愛那個土包子,盧映涵到底哪裏比我好?她學歷比我高嗎?身材比我辣嗎?她哪一點讓你這麼念念不忘?你說啊!說啊!”

“夠了。”衛梓翔冷靜地繼續他手邊工作,冷冷瞥她一眼道:“我沒空跟你胡扯,你要發酒瘋請自便,恕不奉陪。”

“你說啊!你為什麼不敢說?”索性趴在椅子上哭,李錦秀聲嘶力竭。“你愛我為什麼不承認?你把盧映涵當替代品,以為沒有人看得出來嗎?我告訴你,你欺騙得了自己,可騙不了我,我、我看得比誰都清楚──”

“李錦秀,你有完沒完?”衛梓翔氣得拍桌。“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不可以停止你可怕的妄想?別忘了,你男友是更有錢、更有地位的劉力捷,你愛的是他。”

“呸,我不愛他,我從來沒有愛過他,他只是我的戰利品,證明我李錦秀,好歹也是個男人見到無不傾倒的美人胚。”

她抬起淚眼、凄楚地望着他,泣訴道:“我、我可以得到任何我想要的男人,劉力捷不例外,還有你,你也不可能例外。聽、到、沒、有?衛梓翔,你也不可以例外。”

“你給我閉嘴。”憤怒至極,衛梓翔一把抓起她,罵道:“我受夠了你亂髮神經,一次又一次,要不是看在你爸爸的份上,我早就──”

“怎樣?你要怎樣?呵呵,你敢嗎?呵呵……我知道你不敢。”李錦秀眯起雙眼,極其誘惑、極其嫵媚地,嗲聲道:“來呀……跟我說,你想怎樣?想對我怎麼樣?”

“別鬧了,你莊重點。”放開她的手,衛梓翔痛苦地撇開臉。“念在你父親是我恩師,曾在求學工作的過程一再提攜我、一再給我機會。李錦秀,你不要這樣丟你父親的臉。”

“不要什麼都推給我爸,衛梓翔,你這個孬種!”她發狂似地撲到他懷裏,喝醉酒的軟綿身軀,無力地掛在他身上。“好,每次你都說看在我爸面子上,你、你對我一再容忍,全是為了我爸爸?你敢摸著良心說,說你一點兒都不愛我嗎?一點都沒有嗎?”

“沒有!”斬釘截鐵地說道,衛梓翔想推開她,卻被她抱得更緊,但他的態度還是一樣堅定。“我回答過一千遍、一萬遍,沒有就是沒有!我心裏唯一愛的人,就只有盧映涵而已。”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大喊大叫外加瘋狂地捶打他,李錦秀嘶吼道:“我不信你不愛我,我不信……嗚,如果你不愛我,你不會明知道打騷擾電話給盧映涵那死賤人的就是我,還默不作聲。你就是愛我,為了保護我才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我都懂,你為什麼還要否認?為什麼?”

“真的是你?”他雙眼瞪大,噴出火花。“真的是你打的?!一開始我還只是猜測,沒想到你|”

“不要裝了,你早就知道是我。”李錦秀眼底痛苦的焚燒著愛恨交織的火焰。“我了解你的一切,你的作息時間、你的生活習慣、你的家中成員,你早就知道是我打的卻還裝傻,呵,你明明愛我呀,是你沒種,你不敢承認!”

她淚光閃閃,堅定地說:“要不然,為什麼當我在盧映涵面前誣賴你跟助理有染,害你們分手,事後你也沒說什麼,其實是你根本不想跟那死賤人在一起。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是你默認了……”

“瘋子。”近乎抓狂的衛梓翔快無法維持君子風度,他用力拽過她死巴在自己肩上的雙手,搖晃着她。“清醒一點好不好?我能說、該說的都說了,你──你怎麼能光用自己的想法過日子?你到底瘋夠了沒啊?”

“我沒有瘋!”她還是不放棄地向前擁抱他,哭泣道:“你愛我,我就是要你愛我。不然,我真的會死,只有你的愛才能讓我活,求求你,要我好嗎?翔,我想你要我,要我。”

“你病了,你該去看醫生。”無計可施,眼前這女子是他恩師唯一的女兒,他不能對她怎麼樣,唯有軟性勸解。“回去好好睡一覺,等我出差回來再安排你去看心理醫生,你這樣下去不行……”

“不要,我不要你丟下我,不要!”李錦秀像被父母拋棄的小孩,一臉惶恐驚嚇地哭道:“求求你,別丟下我。”

“哎。如果老師看到你這樣,不知會有多心痛?錦秀,你怎麼不為你爸爸多想想?”想起恩師過去對自己如同親生兒子的提攜照顧,衛梓翔此刻怎麼也狠不下心趕她走。

“沒辦法,我無能為力呀……翔,我、我知道你氣我,我也不想讓你討厭我,可是──沒辦法呀,我控制不了。嗚……我控制不了。”李錦秀趴伏在衛梓翔肩上痛哭流涕。

此刻,又生氣又無力的衛梓翔,已經想不出可以用什麼話來責怪或怒罵她。能罵的、能講的、好聽與難聽的話他早已說盡,現在的他,只能任由她哭喊,哭到她再也哭不出來為止。

心裏默默盤算著,等他從曼谷出差回來,一定要逼着她去看醫生,或幫她找個心理咨商師,好不容易才與心愛的映涵開始新生活,他可不願再冒任何風險。

只是,衛梓翔和李錦秀都沒想到,深夜的辦公室外面,竟然默默無聲地站着一個男人,他把兩人的對話以及行為互動全用智能手機錄了下來。

劉力捷默不作聲地收起錄好影音的手機,堅毅的面容痛苦扭曲,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是李錦秀手中的玩物,就算已經先開口提出分手,被人玩弄的屈辱感仍一吋吋摧毀他身為男人該有的理智和風度。

緩緩地,劉力捷輕聲慢步離開衛梓翔的辦公室外面,終於忍不住掄起拳頭,憤怒的捶著牆壁。

他恨!恨自己愚蠢,被李錦秀耍弄也就罷了,心中真正欣賞的女人還對自己不屑一顧,卻把戴着假面具的偽君子當真愛?!

這是什麼世界?難道沒有人願意掀開這偽君子的假面具?劉力捷愈想愈恨。

衛梓翔奉命飛到曼谷出差一周,盧映涵於是多了幾天自由自在的單身時光。下了班,不必趕著與情郎約會的她,當然不急着離開,在電腦前瀏覽網站,隨意閑逛亂看。

“盧經理,外面有訪客找您。”還在加班的總機妹妹,打了內線電話通知她。

“訪客?哪位呢?”盧映涵微蹙起眉,表情狐疑地問道。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許久,照理說不會有訪客,平常會來找她的李錦秀,總機妹妹很熟,不會特別通知她。

“一位劉先生。”總機妹妹補充。“是捷熙公司的,他說您認識他。”

是Alex?他怎麼會跑來?盧映涵更加疑惑了,他不是也該去泰國出差了?不然也應該在陪女友李錦秀才對啊!

縱使心中疑點甚多,她仍以平靜聲調回覆總機。“嗯,請他進來吧。”

“嗨!沒想到你這麼晚還留在公司?我剛經過你公司樓下,靈機一動就想上來碰個運氣,呵,希望你別見怪。”

一進來,劉力捷的笑容便顯得不自然,他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靈機一動”才突然跑來。

“怎麼會見怪?你別這麼見外嘛,大家又不是不熟。”盧映涵拿個紙杯為他沖了杯茶,葡萄柚的清香立刻飄散在空氣中。

“來,喝杯茶。我這裏沒準備什麼,只有茶包,你就將就點吧。”盧映涵將熱茶遞給他,接着問道:“錦秀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很討厭喝這種茶,每次我泡給她喝都被嫌得要死。”

“映涵……”打斷她,劉力捷困難地抿了抿唇。“其實,我今天來是──是想跟你談談……”

“怎麼了?你有點怪怪的。”盧映涵蹙起眉,有種奇怪的感覺慢慢沁入心中。

“唉,我跟錦秀分手了。”揚起閃動銳光也隱含着不安的黑眸,劉力捷一口氣把話說完。“她實在太奇怪、太偏執了,我真的沒辦法跟一個想法偏激、思想險惡狠毒的女人再相處下去。我知道她一定會不甘心,她會想辦法製造任何機會來攻擊我,可是,我必須做出這個決定,我覺得李錦秀她,她簡直是個魔女!”

“你會不會說得太誇張了?”雖然不是非常認同李錦秀的行事作風,但盧映涵也不能接受朋友的男朋友這麼批評她。

“一點也不誇張,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言。”劉力捷認真卻蘊含失落的眼神瞅住她。“你跟我都被她騙了。映涵,我是個大男人,若非事態嚴重我不會卑鄙地在人家背後談是非,我只想來告訴你──李錦秀這個女人,離她愈遠愈好。”

“你、你這樣沒頭沒腦地,到底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你跟她之間發生什麼不愉快,但你莫名其妙跑到我面前說錦秀的壞話,這樣還算男人嗎?你們分手,沒必要連我跟她的友誼也要破壞吧?”盧映涵很不高興。

實在無法理解好好的一對戀人怎會搞到如此地步?即使分手了,劉力捷也該保持風度,怎麼可以中傷愛過的女人?

“你到現在還替她說話?”黯下銳眸,劉力捷苦笑搖頭。“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你是善良,還是愚蠢?若是善良,李錦秀絕對不值得你如此對她,若是愚蠢,我只為你感到悲哀──你被她出賣了,徹底出賣了,你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嗎?”

“你在胡說什麼?”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盧映涵被他的苛刻話語激怒。“到底要講什麼,拜託你一次講清楚。錦秀她到底做了什麼?”

“電話……”劉力捷望着她的眸里散出柔情。“映涵,你真的太善良,怪不得他們會這樣欺負你。你知道嗎?我認識你不久,都要為你覺得不值,覺得很心疼。如果你的男朋友是我,我保證絕不會縱容別人傷害你。映涵,你愛錯人了,衛梓翔那該死的傢伙,他不值得你為他付出那麼多。”

“你說到哪兒去了?”盧映涵聽得很迷糊,追問道:“講清楚點好嗎?電話跟衛梓翔有什麼關係?”

“你還聽不懂嗎?”搖搖頭,劉力捷看她的眼神仿彿覺得此人“無藥可救”,他喝了口茶,慢慢說道:“你這陣子一直深受困擾的午夜騷擾電話,查出是誰在搞鬼了嗎?”

“沒有。”聳聳肩,盧映涵兩手一攤。“反正後來就沒打了,梓翔認為既然對方收手,就沒必要再窮追猛打,所以,我也就……”

“所以你也就算了是嗎?”搶了她的話,劉力捷愈說愈激動。“一開始你就是為了那些電話跟衛梓翔爭執不下,他藉此機會再靠近你,重拾的愛情他應該更珍惜才是啊!”

“誰不珍惜了?我跟梓翔都很慶幸,這次的電話事件讓我們重新走在一起,我們都心存感激,你不要隨便講他的不是。”聽見劉力捷中傷衛梓翔,盧映涵義憤填膺地為他辯駁。

“傻子啊你。”劉力捷一再嘆息。“唉,如果他夠愛你,他夠在乎且關心你,怎麼可能讓威脅你人身性命安全的歹徒逍遙法外?你怎麼這麼傻?衛梓翔根本就知道打電話的是李錦秀啊,他竟然知情還包庇,這麼天大的事情他卻悶不吭聲,這男人他安的是什麼心?你不覺得他該死嗎?”

“你、你說什麼?你說……打電話的是誰?是誰?”

仿彿五雷轟頂,盧映涵臉色慘白,整個人傻住,愣在原地,雙唇顫抖不已,說不出話來。

“沒錯,我沒冤枉好人,就是李錦秀打的。”早知道口說無憑,劉力捷從口袋裏拿出小巧的隨身碟,朝她揚了揚。“證據都在這裏面,不介意的話,你的電腦借我用一下。”

“嗯。”心情還沒平靜下來,盧映涵無力地點了點頭道:“你用吧。”

於是,劉力捷快速找出影音檔案,按下撥放,電腦里立刻傳出女人尖聲喊叫的聲音,那聲音她一點兒也不陌生,正是近幾年以姐妹淘的身分,在自己身邊繞來繞去的李錦秀。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不愛我,我不信……

嗚,如果你不愛我,你不會明知道打騷擾電話給盧映涵那死賤人的就是我,還默不作聲──

你就是愛我,為了保護我才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我都懂,你為什麼還要否認?為什麼?

一句句、一聲聲,每字每句都像火力強大的炸藥,往盧映涵的胸口轟炸。

她愣住,獃滯的盯着電腦螢幕,仔細看着近乎瘋狂的李錦秀伏在衛梓翔的胸膛上聲嘶力竭、哭喊吼叫。

天呀,是她?竟然是她?怎麼會這樣?李錦秀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李錦秀一向不缺男人的呀,為什麼她會盯上了衛梓翔?為什麼?

太多疑問塞住她的胸口、塞住她的呼吸,盧映涵感覺快要窒息,她努力強迫自己深呼吸。

“事實就是你看到的,衛梓翔一直都跟李錦秀有曖昧關係,他表面上對你至死不渝,暗地裏卻又如同你所看到的……而我,也好不到哪兒去,自始至終都是個傻子、蠢到極點的傻子。”劉力捷輕聲道。

劉力捷所說的話,她聽起來感覺非常遙遠,愈來愈小聲,漸漸地,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映涵?你沒事吧?”見她臉色蒼白,額頭飆出冷汗,劉力捷上前抓住她,喚道:“映涵?不要嚇我呀!映涵……”

教人難以接受的殘酷事實,盧映涵終究因為無法承受而暈倒。

劉力捷快速打了電話叫救護車,同時也找來還在公司的余大姐幫忙。

“哎喲!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余大姐一見暈倒在沙發上的盧映涵,簡直嚇壞了,大叫道:“映涵?她、她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暈過去呢?”

“別急,她只是情緒太激動,先找點藥油給她擦擦。”劉力捷很鎮定。“我剛打了119,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什麼事讓她受了這麼大刺激?是誰做了什麼讓她難過的事嗎?”余大姐一面焦急地為她塗上藥油,一面斥罵。

站在一旁的劉力捷什麼也不想多說,只是一再地嘆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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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情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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