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羽化飛升（８）

方鹿茸內力雖深，自身循行、養氣之法卻不熟識，也不會功助人療傷。此次正巧有朵烏沙可現身說法，忙趁機學藝。他天資聰明，這加上名師朵烏沙悉心教導，肯快便已小成。

蘇妙妍問道：“朵前輩，大仙姑可有救？”朵烏沙喘了口氣，嘆道：“唉……她此時得了些許內力護體，算是保住了性命。不過……我自身功力有限，她又過於虛弱，只好細水長流，只怕十天八天，也醒轉不得。”

方、蘇二人又將王屋山諸多情形略講了一遍，眾人商議一番，都覺白蓮教不可擅闖。不如魯二仙姑先護送師姐返回峨眉，以便好生調養。其餘人由朵烏沙、蘇天問護送，返回揚州，將白蓮教總壇一事報給官府，再做打算。商議已畢，眾人各自休息。

小店客房有限，朵烏沙與方鹿茸合住一間。金刀藥王與方神醫同在醫道，原就久聞方家之名，如今見了方鹿茸，更覺一見如故。兩人秉燭夜談，從方鹿茸的身世，直談到武林大會、獄中蘇滿倫遇害、王屋羽化升仙諸多情形。藥王得知他凡內力全因機緣巧合得來，武功招式只懂“劈空掌”一招，頗感意外，贊他學武雖是半路出家，但天賦異稟，又有奇緣相助，日後必成大器。

藥王與他越談越是喜歡，突然問他是否婚配。得知他尚孑然一身之後，略一沉吟，說道：“老夫一向主張苗漢一家，有些苗人總將漢人當敵人防備，還說什麼苗漢不通婚，這都是胡說八道！老夫育有一女，名喚眉朵。她眼光頗高，苗寨之中竟沒有她看上的。老夫看方賢侄少年英才，德藝雙馨、文武雙全，與小女甚為般配。如蒙賢侄不棄……”

方鹿茸忙答：“多謝朵前輩抬愛！小侄現父母雙亡，只剩師父道衍可為終身做主。那日在應天離散，也不知師父在何處，需見面后請師父示下。況且父親尚未移藏故里，談婚論嫁，必須先將父親在祖墳安葬，而後守孝三年，再做打算。”

朵烏沙嘆道：“唉，你們漢人的規矩就是多如牛毛。不過我曉得，你這是一片孝心，我也不再強求，便等你先請教了師父，訂下親事，待守孝期滿成親便是。”

方鹿茸此時心亂如麻，無心思慮此事。藥王講話如此直率，他也不好推脫，只得岔開話題，將此事延後再議。兩人又談到醫道、武功，朵烏沙給方鹿茸講了許多苗醫苗葯、苗家武功、苗人傳奇，聽得方鹿茸如醉如痴，直至天將黎明，兩人這才昏昏睡去。

次日天明，方、蘇二人與魯二仙姑、幾位峨眉弟子依依告別，目送她們護送着顧大仙姑，向西揚長而去。而後兩人收拾停當，共朵烏沙、蘇天問一道，一路向東行進。

眾人走出十里多地，又到一處大山。此山雲霧繚繞，山上密林叢叢，顯得神秘莫測。方鹿茸告訴大家：“此山名喚‘天台山’，我幼時也隨家父來此採藥，山路甚是陡峭，大家需小心了！”眾人聞言，都加了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