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陶怡笑了,「木頭,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醋?吃什麽醋啊。」應沐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火氣,蹭蹭蹭地一直往上冒,「陶怡,我跟你什麽關係也沒有,七年前就沒關係了。」

呀,這把火好像燒得太快了一點。

陶怡眼珠子一轉,忽然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只見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笑意瞬間從臉上斂去,眼角眉梢都透出了一種對人生失望的神色,十分的我見猶憐,「是呀,你跟我沒關係,那個所謂的「男朋友」也跟我沒關係了,他劈腿了,就在我來台北的前一天,跟我最好的朋友,我怕沒面子、被你笑,才騙你的,或許我這樣的人確實不配有男朋友。」

有時候真該感謝那些狗血劇百用不爽的經典橋段,不然她也沒有辦法這樣靈光一閃啊。

「你說真的?」應沐的口氣果然軟了下去。

陶怡繼續保持這種自嘲的口吻,「你以為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被人甩很光榮嗎?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甩。」

你甩我的時候也是我的第一次,應沐到底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兩個人接下去就沒有了對話,應沐背着陶怡,陶怡把下巴抵在他的腦袋上,兩個人慢慢地繞着公園外圈走。

黑暗裏的公園其實沒什麽好逛的,除了被燈光映得綠油油的葉子,其他什麽都看不到,他們逛了一圈,把該走的都走遍了,才回到了病房。

【第五章】

「應先生,小怡姐,你們回來了。」田勤勤正在拖地,看見他們進來,連忙將拖把往旁邊一放,幫着應沐讓陶怡平穩地躺回了床上。

「你好好照顧她,我走了。」

應沐伸手去拿之前隨手放在床頭柜上的上,卻被陶怡阻止,「你植物大戰僵屍玩到第幾關了?」

應沐的手一頓,「我怎麽可能會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哦?」陶怡挑了挑眉毛,「那這個是什麽?木頭,你都玩得這麽後面了,一定花了很多時間吧,難道你寧願玩遊戲,都不願意陪我?」

我為什麽要陪你,現在每天來看你已是仁至義盡了,然而一想到陶怡剛經歷了悲慘的失戀,這些話他都說不出口了。

「那給你,這總可以了吧,我走了。」

「木頭。」

「你又想怎樣?」

陶怡舔了舔嘴巴,「我想吃蘋果,削一個給我好不好?」

田勤勤也在一旁附和說:「應先生,你削個蘋果給小怡姐吧,她只想吃你削的蘋果,你來之前,我要幫她削她都不肯。」

應沐盯着那張漂亮臉蛋好幾秒,嘆了一口氣說:「晚上吃蘋果不好。」

陶恰一聽這口氣就知道有商量餘地,「那就梨子好了,我也愛吃梨子。」說完,她朝着罾應沐露出了十分可愛的笑容。

陶怡的要求一個比一個多,吃完梨子又想吃橘子,吃完橘子還不夠,柳丁也要,也不知道她怎麽能塞了這麽多水果下去。

後來應沐看不下去了,不管陶恰怎麽懇求,他都不肯再心軟了,陶怡悻悻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惡魔。

伺候吃東西還不夠,陶怡女王腦袋疼了,一定要他按摩,或許被陶怡的經歷影響,他今天竟然很難拒絕她的要求,於是按摩完太陽穴就按摩風池穴,接着按摩頭皮、活絡手臂,時間嘩啦啦的,跟長了翅膀一樣溜走了。

「木頭,你的手藝很好耶,都可以去當按摩師傅了。」陶怡享受完服務,還嘖嘖地給出評價。

應沐沒好氣地翻白眼,「你還真敢說。」

陶怡對着他可愛地聳聳鼻子,「好了,我知道辛苦你了,也很晚了,你明天要上班的,你走吧,路上開車小心點,最重要的是,記得要想我啊。」

應沐假裝聽不到最後一句,跟陶怡和田勤勤告別就離開了。

「小怡姐,應先生對你好好哦。」田勤勤這個超大的電燈泡,自始至終目睹了應沐伺候陶怡女王的過程,眼裏的羨慕幾乎能溢出來。

陶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感覺有些痛苦、有些糾結,她知道只有自己一個人承受,

不管被拒絕多少次,也不能讓自己有傷心的時間,而是要更加努力地進攻,但這樣真的很累很累。

「我想睡了,勤勤,你幫我卸妝吧。」

「好。」

等田勤勤拿了卸妝油和化妝棉回來,她發現陶怡已經睡著了,也不知道作了什麽夢,一會皺眉、一會微笑,她搖了搖頭,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希望不要打擾到陶怡的好眠。

只是第二天中午,應沐沒來,第二天晚上,應沐也沒來;第三天,應沐沒來;第四天,應沐也沒來。

陶恰盼星星、盼月亮也盼不到應沐的到來,她知道他不會來了。臂他為什麽突然不來了呢?難道那一天她把他奴役過度,讓他生氣了?不對不對,木頭雖然愛生氣,但絕對不是小心眼的人,這種事情他睡一覺就會忘到天邊去,不會放在心上的。

陶怡思前想後,隱約感覺是自己最後的一段剖白出了問題,不應該呀,這個剖白完全是她的私人問題,跟他沒有半點關係呀。

田勤勤望着陶怡皺着眉頭一直盯着門口的樣子,十分擔心的問:「小怡姐,要不然打通電話給應先生吧,他不來一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打了電話也沒用。」他不想見她,她打電話去也只會被按掉,沒有任何作用,她咬了咬唇,想到那天晚上恍若還在耳畔「不要泄氣」的那句話,腦子裏猛地蹦出了一個想法,她轉頭對田勤勤說:「勤勤,你幫我跟護士借張輪椅。」

「啊?」

「先不要問,你待會就知道了。」

陶怡鬆開了眉頭,形狀完美的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比鑽石還要耀眼,同是女人,但田勤勤還是被迷得差點移不開眼睛。

手機響起,即使在全公司會議上,應沐也是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看到手機螢幕上顯示的名字是「方默」時,又悻悻地按了拒接鍵。

「繼續開會。」應沐輕咳一聲,無視下屬好奇的目光,繼續發言。

也不怪這些經理們好奇,應沐有從來不把手機帶進會議室的習慣,這次他不僅帶了,竟然還接了,特別是臉上的表情,一秒鐘內從期待、欣喜、失落再變回懊惱,這通電話要是沒有鬼,都沒人相信。

應沐不同於一般的公司總裁,他雖然長得好也有能力,具備了一切花花公子的條件,但從來沒有傳出過任何的花邊新聞,大家都在猜測自己的大一,是不是性冷感的時候,竟然來了這麽一出,事有蹊蹺。臂應沐開會開到中途,小秘書急急來報,「應總,發的代表來了,我跟她說你在開會,她說想旁聽會議。」

「你說什麽?」這個資訊太出乎意料,直到應沐看見被田勤勤推着輪椅進來的陶怡,他都寧願相信這只是一個幻覺。

陶怡穿了一件及膝的白色洋裝,上半身光彩照人,下半身卻打着石胥,十分不協調,應沐看了就覺得彆扭。

「你不是不肯坐輪椅嗎?」

陶怡聳聳肩,表情很無奈,「有什麽辦法,沒人肯背我,我當然只能退而求其次了,總不能把自己餓死吧?」

「最好能餓死你,你腿都斷了,還亂跑什麽?」

他不去醫院也是為了讓自己冷靜冷靜,陶怡說她目前單身,沒有男朋友,應沐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她讓他當男朋友的提議他一直只把它當成笑話,不算數,但這會他突然明白她或許是認真的。

他腦子亂鬨哄的,什麽都無法思考,第一個浮現在腦海里的念頭就是不能再去醫院了,不能再這樣繼續曖昧,不清不楚下去。

然而他不去,她竟然跑了過來,她到底有沒有腦子,她是病人耶,打着石膏、行動不便的病人,為什麽不能安安分分地在床上躺着呢?

這邊應沐氣得要命,陶怡卻不看他這張媲美地獄羅剎般的黑臉,她笑咪咪地望向坐在會議桌四周的員工,「對不起,因為一些私人的原因,你們現在也看到了,就是我的腿出了點小問題,都沒有來得及和你們好好地打聲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我叫陶怡,也是一個台北人,希望今後你們能配合我一起來推廣你們的產品,現在你們該幹嘛就幹嘛,不用理會我,我在一旁聽聽就好。」

說完她又轉頭去看應沐,眼裏是挑釁的笑意,「應總,你一定也希望我早點了解你們的公司,不會介意我旁聽吧?」

應沐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不介意。」他倒要看看這個小魔女又想搞出什麽花樣。管「那就好,你們開始吧,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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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床七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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