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請了一個的禮拜長假，肯定會引來母親的關注，所以霈霈只好每天都待在外頭，有時候去圖書館看看書，有時候在公園的涼亭里坐坐，好給回自己平靜的心。

李辰泰真的沒來找過她，只是每晚睡前一定會有通道晚安的簡訊，陪伴她進入夢鄉。

晚上在加油站工作時，她甚至好幾次誤以為是他開車來加油，仔細一看才知道只是車型相同而已。

這麼看來，把持不住的是她才對，難熬相思苦的也是她。

黃昏時分，霈霈從圖書館借下幾本書後返家，卻意外看見江雅玲在她家大門外徘徊。

“你找我嗎?”霈霈上前問道。

“呃，嚇我一跳。”江雅玲沒想到有人會在她背後出聲，拍拍胸脯才道：“聽說你請了長假?”

“對。”她點點頭。

“那我告訴你，你也不用回去了，因為她回來了。”江雅玲一臉不滿地說：“我現在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你，原來你跟他深愛的女人長得十分神似。”

江雅玲沒頭沒腦地東扯一句，西聊一句，但是霈霈還是聽懂了。．

“你是說菲菲回來了嗎?”

“咦，你知道她?”江雅玲很意外。

“我知道。”她逸出一抹笑，“看來我這下真的得辭職了。”

“喂，我來找你不是要你退讓，是要你把那個女人趕走，這樣我才有機會。”江雅玲異想天開地說。

“如果我趕走她，會把總監讓給你嗎?”霈霈實在受不了她那自以為是的口吻，“再說，愛情哪是說讓就能讓的?”如果她確定辰泰是真心愛她，她絕不讓，一點點都不讓。

“你怎麼配得上池?你又能幫他什麼?”江雅玲感到不可思議地又問：“還有，你是給李伯伯灌了什麼迷湯?那天辰泰說愛的人是你，我跟李伯伯說這件事時，他竟然什麼話都沒說。”

“辰泰真的這麼說?”霈霈耳中只聽見這句話。

“對，簡直氣死我了。”江雅玲惱火地道。

霈霈心裏卻是喜悅的，這麼看來，他說愛她是真的羅，他愛的是尤霈霈，並非菲菲的替身?

“你說菲菲回來了，他們現在在一起嗎?”

“剛剛我去公司找他，那女人正在那裏，現在就不知道了。”江雅玲睨着她，“你想過去?”

“對，我要過去看看真相。”是的，她不想再過這種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如果想不出確定的答案，那麼她就去尋找答案。

於是，霈霈什麼話部下再說，騎上機車便往公司而去。．到了公司，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她想，不知道他是否還在?

搭電梯上樓后，她快步走到總監辦公室，看見裏頭還有燈光，於是她放慢腳步緩緩走近。

“說到底你就是不肯接受我?是因為還在生氣嗎?我能找來這裏也是費了一番工夫的。”菲菲像是說了許久的話，聲音

“我承認這幾年我還是很想你，但是，現在我不能接受你。”多年後再見到她，一開始李辰泰有點震驚，但慢慢地也能以平常心對待了。

現在的她，接受國外多年洗禮，無論說話或穿着都帶著洋人的氣息，這不是他喜歡的調調，也和當年他所愛的菲菲相距太遠。

“其實我離開就是為了賺錢幫你，你不是一直想開間設計公司，但是父親不允許?現在我帶了大把鈔票回來，可以將公司整個改頭換面，甚至可以引領你的服裝走上世界各地的舞台。”菲菲在外頭混了多年，也跟過幾個男人，最後才發現還是學生時期的戀情最可愛、最真實。

“我並不需要你的幫助，可以憑一己之力慢慢來。”李辰泰揉揉眉心，“我們還是朋友，但是感情我已經沒有空位可以給你了。”

“說，是哪個女人奪走了你的心?”菲菲雙眼直勾勾的瞪着他。

“是我。”霈霈突然打開門，走了進來。

“你……”菲菲注視着她的臉，忍不住大笑道：“李辰泰，還真有你的，想我也不用找個那麼像的替代品，現在正品回來了，菲菲就在這裏，你還不來抱我?”

李辰泰挑眉望着她，作夢也沒想到現在的她會變成這副模樣，自大、自私，甚至不自量力。

他隨即走向霈霈，溫柔的握住她的手，“她是尤霈霈，個性、說話、喜好跟你完全不同，她開朗、認真、直接，愛我也不拐彎抹角，除了一張臉，她的一切完全與你不同，我愛的是這洋的她。”

“你……”菲菲倒吸口氣。

“你快走吧，我和辰泰約好要去看電影，你一直待在這兒會影響我們耶。”霈霈看向李辰泰，露出甜美的微笑。

菲菲看看她，又看看李辰泰，再看看他們十指交握的模洋，這才不得不哼了聲，掉頭走人。

見她走遠后，霈霈才道：“一點都不像嘛，我哪裏像她了?"

“是呀，一點都不像，所以不要再胡亂猜忌了。”李辰泰溫柔地轉過她的身子，“現在相信我了嗎?”

“還是有疑問。”

“什麼?”他皺起眉。

“如果她沒有變成這怪怪的模樣，你會趕她走嗎?”霈霈偏著腦袋問道。

“照趕不誤，我才不會喜歡一個丟下我就走人的女人。這些年一直放不下她，其實並不算愛，只是一種不甘吧。”

李辰泰的眼裏似有股暖流，直溫暖著霈霈的心。

“那麼以後我把自己打扮成她那樣也沒關係羅?”她俏皮地反問。

“什麼?”他瞠大眼，“誰要你學她呀，敢變成那樣試試看，我一定把你丟進浴缸里洗乾淨。”

“這麼怕呀?是不喜歡她了，還是怕睹我思她?”她雙手抱胸笑睨着他道。

“天，才幾天不見，你從哪兒學會這種鬼靈精的招數?”李辰泰氣得抱起她，來到後頭的休息室。

“不要這樣啦。”她大喊道。．

“大家都走光了，你繼續叫吧。”他將她擱在那張單人床上，“你的第一次，我把你誤當作是她，今天我要把她從你心裏踢走。”

“啊!你真討厭。”霈霈發現他又開始脫她衣服，趕緊推開他的手，“我等一下還要去加油站上班耶!”．

“別去了。”他說了就算。

“沒請假就是曠職，要扣錢呢。”她坐直身子，就是不讓他碰。

“好，那請假吧。”李辰泰說著，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她，“現在就打，說你臨時有事要請假。”

“可是……”她接過手機，“可是要用什麼理由呢?”

“這還不簡單?”他俯低身子，靠近她的小臉曖昧的一笑，“就說要和男友做愛，所以沒空。”

“你胡來。”霈霈的小臉驀然染紅，並朝他伸腿一踢，想踢掉他臉上那討厭的笑容。

“那你打不打嘛?不打我來羅。”他撇嘴笑笑，緊緊壓住她嬌軟溫熱的身子。

“我打就是了，你走開啦。”她直推着他。“好，我讓開。”李辰泰將身子移開些，霈霈這才撥打加油站的電話，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等到站長來接聽。

“站長，我是霈霈。”

“喔，什麼事?”

“我今晚可能要……呃……”她話才說一半，李辰泰竟偷偷撩起她的上衣，在她的粉頸上又親又吻……

“快進去吧，還猶豫什麼?”今天是李辰泰的父親李均富的生日，李辰泰準備利用這機會正式將霈霈帶同家介紹給還沒見過她的阿姨認識，但霈霈到了門口卻沒勇氣進去，直在外頭躊躇。

“我怕……我真的好怕……”一向膽子很大的她，此時此刻竟然感到害怕，因為她太愛李辰泰，不希望帶給他困擾。

就不知道李伯伯是不是願意接受她?還有，如果江雅玲也在場的話，會不會把氣氛弄糟?

“別怕，既然來了就進去，我爸爸和阿姨知道我會帶朋友回來，你就別太緊張了。”李辰泰拍拍她的肩，給她勇氣。

“恩，好。”她深吸口氣，“大不了被轟出來而已。”

“對，抱着這種心情就對了，再說，真被轟出來的話，也有我陪着你啊。”他摟着她的腰，帶着她走進家門。

當他們一進入客廳，文如看見李辰泰帶了個女人回來．可是歡喜極了，“快，快這邊坐。我是辰泰的阿姨。”

“阿姨你好，我叫霈霈。”霈霈有禮地道。

“阿姨，她是我女朋友。”

“你幹嘛這麼說?”沒想到李辰泰竟然補上這一句，霈霈難為情地撞撞他的肩。

文如見了，不禁笑了出來，“是就是，何必難為情呢?”正說著，她便聽見從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啊，姊夫下來了。”

“李伯伯，生日快樂。”霈霈見到李均富，趕緊送上事先準備好的小禮物。

“謝謝，我就知道你是辰泰口中的客人。”見到她，李均富也笑了，“快來這裏坐吧。”

“是。”霈霈看了李辰泰一眼，這才過去坐下，但她仍很緊張。“李伯伯，看見是我，你不生氣嗎?”

“今天是我生日，我幹嘛生氣?”李均富被她這句話逗笑了。

“可是……可是我是和辰泰一起來的，那你該知道我們……我們……”這些話她準備了好久，可是一到緊要關頭卻說不口。

“我們正在交往，而且我決定娶她。”李辰泰逕自替她把話說完。

“那就做你想做的，這很好啊。”李均富笑道，望了文如一眼。

霈霈卻不懂了，“可是，你心目中的兒媳是江小姐，這是你以前說過的……但是我真的很愛辰泰，雖然家世背景差很多，可……”

“過去是我太主觀了，現在關於兒女的工作、婚姻、未來，我都不想再干涉，意見愈多，只怕他們會離我愈來愈遠，我現在老了，只希望你們能經常回家看看我就行了。”他知道霈霈的個性，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因此同意兒子與她交往。

至於江雅玲，她清楚自己已經沒了希望，早在數天前就打包好行李回美國找她的父母去了。

“爸……”李辰泰很意外父親的想法會改變這麼多，“你的意思是同意我繼續在設計領域發展?”

“對，就去做你們想做的吧。”

“爸，謝謝……謝謝你……”父親能接受他的工作和喜歡的女人，真的讓他很激動。

李均富從茶几上端起熱茶喝了口，隨即道：“文如呀，我們家後院的茶花好像都開了吧。”

“是呀，開得正美呢。”

“趁離開飯還有些時間，你們去走走吧。”李均富朝兒子眨眨眼。

“對，去賞賞花，那兒前些日子還設了漂亮的庭園燈呢。”文如也開口催促。

“好，那我們就去走走。”李辰泰明白兩位長輩的心意，立刻握著霈霈的手，開心的走向後院。

看了眼他們的背影，文如看向李均富，笑問道：“幹嘛硬要他們去賞花呢?”

“因為剛剛那樣的氣氛會讓我紅了眼眶，我不想讓辰泰看見。”李均富拭了拭眼角，“當初我真不該逼他，讓他逃了這麼多年，這下這個家總算像個家了。”

“是呀，如果他們能快點結婚，多生幾個孩子，家裏就更熱鬧了。”想起那樣的畫面，文如也笑了。

“哈哈哈……沒錯，我看霈霈一臉福相，一定很會生才是。”

屋裏充滿溫馨，屋外除了花香，還有深情的軟語呢喃，從窗子看出去，那對甜蜜的身影不正代表着幸福嗎?

一全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