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真的,他真的來救她了!
方才的武裝早已瓦解,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如果不是靠着強大的意志力,她只怕自己隨時會崩潰,辛好他來了。
她眼神流露出的欣喜,讓他悄悄鬆了一口氣,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在見到她安然無恙的瞬間,也跟着安定下來,他雙臂一張,牢牢的將她擁入懷裏,唯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她完好無缺的活着。
“抱歉,我來晚了。”吻着她的發,他悶聲說道。
動用了隱流的資源,好不容易才打聽到她的所在地,那幾個匪類還挺有頭腦的,知道將她藏身在海邊的漁船里,害他花了不少時間一艘一艘的找,辛好船上空無一人,否則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失手打死那些綁架她的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她依偎在他的懷裏,感受着濃濃的安全感,撫平她驚慌的情緒。
“隱流的情報網無所不在,要查出你的位置不是難事。”只是為了她,他也付出了不少代價。
容蘋柳眉微蹙,對於自己老是造成他的麻煩感到懊惱,屬於他的回憶,早在她醒來的那一刻盡數回籠,她想起自己有多愛他,又想起自己差點和他天人永隔,頓時為自己的幼稚行為感到憤怒。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出那句話。”她悶悶的向他道歉。
“什麼話?”他濃眉微挑,對她突如其來的道歉感到愕然。
“就是……”哎呀!要拋怎麼說得出口?
“噓,不要出聲!”聽到外頭細微的聲響,他掩住她的唇,帶着她躲到角落的紙箱裏。
兩人緊緊相貼,灼熱的體溫點燃兩人體內的火苗,現在可不是發情的好時機,他緊閉雙眼,刻意忽略身體對她的渴望,容蘋則是漲紅了臉,腦中一閃而逝的綺麗遐想,讓她羞窘的只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外頭的危機還沒解除,她和向君策只是暫時平安,可不代表他們刻意順利離開。
思及此,她屏氣凝神,仔細聽這外頭的動靜。
雜沓的腳步聲,伴隨着交談聲,由遠而近,聽到艙門被用力推開,她心頭一驚,全身微微顫抖,察覺她的不對勁,向君策加重力道,將她緊緊攬在懷中,大手輕撫着她的後腦,卻聽到她倒抽一口涼氣。
“是誰?”靜謚的船艙,傳來低沉的嗓音,讓兩人大驚失色。
只見向君策不知何時站在角落,俊美的臉上噙着一抹冷酷的笑容,犀利的眸光冷若冰霜,令人不寒而慄。
“向君策?你怎麼會在這裏?”阿勇飛快的從懷裏掏出一把槍,將槍口對準了他的胸口。
“林冠生絕對不會有被釋放的機會,而你們也不會有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他一點也不畏懼對着他胸口的那把槍。
倒是躲在紙箱裏的容蘋,此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原本他們是打算等那兩人離開在逃走的,沒想到他們居然想拿她的學生開刀?想到那些無辜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慌了手腳,全身抖得厲害。
他像是感受到她的心情,在她唇上輕輕烙下一吻,要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輕舉妄動,她還來不及意會他的話,就見他一躍而上,直接開口對那兩個人嗆聲了。
天啊!光是看着那把槍指着他的胸口,她的心像是被人漸漸揪着一樣,若不是他千交代完叮嚀的不准她再出去壞事,她相信她會義無反顧,再次衝出去替他擋子彈。
“呵呵呵!你這些大話,去說給閻羅王聽吧!看看究竟是誰見不遇到明天的太陽。”
話畢,阿勇已經扣下扳機。
說時遲,那時快,當槍聲大作,只見向君策靈敏的俯下身,在地上打了個滾,趁阿勇還來不及反應,一把銀刀就抵在他的鼠蹊部。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當太監,另一個是當死人。”他好整以暇的笑道。
沒料到他會躲開攻擊,甚至拿刀威脅他,阿勇面色鐵青,手中的槍早已因過分震驚而掉落地,他不想當太監,他還沒玩夠,也還沒結婚生子,更不想絕子絕孫啊!
一旁的夥伴見狀,忍俊不禁的大笑出聲,雖然現在不是笑的好時機,但看平時囂張的阿勇,此時也只能像龜孫子一樣,只差沒嚇得屁滾尿流了,也讓他大呼過癮。
“媽的!死小白,你笑個屁啊?還不快點救我!”
“救你?那個叫小白的,如果你敢輕舉妄動,就換你當太監哦!”他不介意換人做看看。
聞言,小白被嚇得呆若木雞,一點也不想這麼年輕就變成太監,他是獨子,如果真的變太監,他家的列祖列宗不會原諒他的。
發現夥伴變節,阿勇氣得全身發抖,看那把銀刀亮晃晃的在他鼠蹊部揮舞着,他眯着眼,既然橫豎都是死,他就豁出去賭上一把。
“君策,小心!”看着那男人從身後摸出一把刀,就要往向君策身上揮去,容蘋忍不住驚呼,從紙箱裏站了起來。
向君策微掀眸,看着那把刀從他頭上劈下,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適時阻擋了他的攻擊,手中的銀刀也毫不留情的揮下。
只聽見尖銳刺耳的哀嚎聲,劃破了夜晚寧靜的海邊,阿勇痛得在地上頻頻打滾,雙手護着血跡斑斑的鼠蹊部,小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向君策真的下手讓阿勇變太監。
“啊啊啊——好痛好痛!”額際冒着冷汗,阿勇不停的尖叫着。
“阿勇,你怎麼樣?我幫你叫救護車……”畢竟是夥伴,小白從懷裏掏出手機。
“距離這裏最近的醫院也有好幾十公里的路程,等救護車來,只怕也接不回去了。”
向君策好心的提醒。
“什麼?那……那他豈不是真的變太監了?”小白嚇白了臉,成了名符其實的“小白”。
“你心疼嗎?如果你那麼有愛心,不如也陪他一塊吧?”他不介意再替另一個人動刀。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瘋了似的猛搖頭,一個不慎,踩到地上的棍子,整個人倒栽蔥似的往後一跌,瞬間失去了意識。
看着眼前的鬧劇,容蘋杏眸圓睜,明明就是一件綁架案,怎麼最後變成這副德行?
綁人的不是傷了就是昏了,反倒是肉票卻安然無恙,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小蘋,你沒事吧?”發覺她錯愕的表情,向君策走到她身邊,一臉關心的問道。
“你……不是真的把他變成太監了吧?”一個男人如果少了那話兒,肯定信心會受到不小的打擊。
“你認為呢?”他語帶保留,不願多做說明。“我已經聯絡警方,等會兒他們就會來到現場,你應該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先回去再說吧!”
“可是,他的傷……”看着躺在地上打滾的男人,她不免開始同情他。
“死不了的,他們敢動你,就要付出等同的代價。”
“可是,我還是不希望你傷人。”她蹙着眉,不希望他也淪為動刀動槍的那類人。
她的憂心,讓他心頭一暖,情難自禁的捧住她的俏臉,低頭就給了她一記纏綿悱惻的深吻,如果她知道他為了她,從火坑跳出來,又跳了回去,不知作何感想。
為了不讓她更自責,他決定隱瞞這部分,等風波平息,他應該要準備向容伯伯、容伯母提親,畢竟為了容蘋,他可是經歷了一連串的生死關頭,也該得到應有的報酬吧!
只是想到韓穆新交付給他的任務,他的額際又開始隱隱抽痛了。
寬敞舒適的卧房裏,只見一地散落的衣物,藍色的大床上,赤裸的男女緊緊地糾纏在一起。
……
正在心裏忖度着,卻聽到外頭傳來宏亮的大嗓門,讓沉浸在歡愉中的兩人,驀地停止動作。
“君策,你在不在啊?”感覺聲音漸漸逼近,兩人驚慌失措的抓了棉被把自己該得密密實實,就怕對方闖進來。
“不在嗎?我聽小蘋說君策自己搬到這裏來住,怎麼連大門都沒鎖?如果讓歹徒進來還得了!”容父獨特的嗓音,此時也跟着響起。
是她爸,容蘋睜大眼,難以置信的瞪着一旁的向君策。
“沒關係,看着房子還空蕩蕩的,歹徒進來也沒什麼好偷的啦!如果阿策知道我們從南部上來看他,他肯定會很驚喜。”向父笑着說。
是他爸?向君策張大嘴,一臉錯愕的望着一旁容蘋。
為什麼他們的父親會選在這種時候來拜訪他們?
“不對啊,我看外頭有兩雙鞋,看起來不像屋裏沒人的樣子……咦?房間門鎖着。”
容父轉動着房門的門把,嚇得容蘋花容失色,開始撈着散落一地的衣服迅速着裝。
開玩笑,如果讓她爸知道她和男人上床,不把她的腿打斷才有鬼。
“應該是卡住了吧?這個難不倒我,看我的——”語未競,猛烈地撞擊聲響起,沒兩下就把脆弱的木門給撞開了。
容蘋一手抓着內衣,身上還包着一條薄被,瞠目結舌的看着兩個突然闖入的長輩,向君策隨手抓了件長褲套上,不疾不徐的站在容蘋身前,不讓她春光外泄。
女人是他的,就算來人是他父親,他也不容許和任何人分享她。
“阿……阿策?你們兩個在這裏做什麼?”向父率先回過神來,一臉震驚的說道。
“用眼睛看應該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吧?”都已經被“抓姦在床”了,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他倒也坦率的回答。
“容蘋!你這是什麼樣子?爸爸是這樣教你的嗎?怎麼可以在婚前就和男人隨便亂來?”看女兒衣衫不整的樣子,讓身為退伍軍人的容父,氣得火冒三丈。
“爸,我和君策……”她凝着臉,正想準備向父親解釋時,卻讓另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老容,你說什麼和男人隨便亂來?我兒子一向乖巧聽話,肯定是你女兒勾引我兒子的!”向父皺眉替兒子解圍。
“你說什麼渾話?我女兒是個小學老師,最懂得禮義廉恥了,一定是你兒子勾引我女兒的!”容父也替女兒請命。
“你少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女兒不守婦道!”連不守婦道這話都出來了。
“是你兒子把持不住吧?”他也不會示弱的。
眼看兩個長輩開始反目成仇,容蘋一臉錯愕,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面,倏地,一隻大掌緊緊握住她的手,讓她微微一怔,側首望着大掌的主人。
“這裏好吵,我們換個地方繼續吧。”向君策眨了眨眼,體內的慾火還沒消他可不打算怎麼快就放過她。
“繼續?”她漲紅了臉,不敢相信他還有心情“繼續”?
“我有辦法離開這裏,等他們氣消之後,我們在和他們好好解釋,但在那之前,你得先替我滅火。”他曖昧一笑。
這男人幾時變得這麼色啦?一天到晚都只想找她“嘿咻”!
“你想得美,我們怎麼可能離開這裏?”大門只有一個,怎麼可能不經過兩名長輩離開?
“當然有可能,你別忘了我是隱流的菁英啦!”他總得替自己留後路。
只見他趁着兩老不注意時,拉着她躲進衣櫃裏,原以為衣櫃狹小,沒想到裏頭別有洞天,居然還通到另一個房間。
“這裏是?”她驚訝不已,看着這間像是暗室的地方,活像是武俠小說里的場景。
他一把攬住她的腰,開始對她上下其手,細碎的吻落在她的眼上,鼻上,搞得她心猿意馬,開始感到飄飄然的。
“這裏是我的秘密基地,以後我會跟你分享我更多的秘密,只要你答應嫁給我。”
他不厭其煩的重申,想將她誘惑得意亂情迷,然後點頭答應他的求婚。
“關於這點……就得看你能拿出多少誠意來了。”她找回一絲理智,沒那麼輕易上當。
“誠意是嗎?我保證會拿出最大的誠意來感動你。”語落,他瘋狂地吻着她的唇,和她共覆雲雨,準備要拿出畢生絕學來“感化”她。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和她慢慢耗,至於外頭那兩個吵得不可開交的長輩們,等他們辦完事後,會親自向他們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