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華鷹來回的看着兩人，“我一直有個直覺，覺得他非常清楚我們的動向，而且對於我們的無力感，他是樂在其中，所以我猜側他一定會等到那特搜小組對愛芊再次行動后，才會跟我聯絡。”

“那不就代表愛芊一定得過那驚恐的一關了？”唐郁曼的口氣滿是同情。

華鷹再次沉默，並為林和明的狡詐心機感到憤怒。林和明毀了黑閻盟，揭開了他這個索命閻王的真面目，而今，還假他人之手以特搜小組來威脅愛芊的容貌及生命。

林和明，我和你誓不兩立！

“我真的得離開這兒？”陳愛芊依依不捨的看着華鷹。特搜小組給的期限已逐漸逼近了，為了她的安全，華鷹將她安排到離這兒有七、八個小時的一個小城鎮，這距離實在太遠，她真的很不想走。

“只是暫時的安排，一旦他們願意多給我一些時間，我們再另外做些安排。”

華鷹眸光中也閃耀着難捨之光，在跨越了情慾那道藩籬后，兩人的情感有了另一層心靈交流的升華，他第一次覺得有個女人來保護、來愛是一件幸福的事。

一旁的謝子偉和唐郁曼看着這對戀人的情戀之光，有一些羨慕也有一些害怕。這愛情果真是茶毒心靈的葯啊，違一個冷麵鐵摸都能將眸中犀利的殺人之光轉化成千萬柔情。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換裝了。”謝子偉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催促道。

唐郁曼站起身朝洗手間走去，一會兒后，陳愛芊也走了遷去。

沒多久，唐郁曼換上了陳愛芊身上的白色洋裝、高跟鞋，戴上了一頂及肩的假髮，習慣性的濃妝也成了淡妝，微低着頭走出來。

華鷹走向前去，擁着唐郁曼的腰際，看着謝子偉道：“她就拜託你了！”

“嗯。”

待兩人相偕離去后，改穿上唐郁曼一襲性感黑色洋裝的陳愛芊走了出來。

看着她在黑色洋裝村點下更顯晶瑩的白暫肌膚，謝子偉忍不住的吹了一聲口喃，“這衣服你穿起來比郁曼還美呢！”

陳愛芊羞赧的笑了笑。雖然她現在有穿這種性感洋裝的本錢，可是基於以前穿衣服習慣，她還是不曾買件露胸、露背的衣服。

“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免得待會兒我真的把持不住就慘了。”他開玩笑的走近她，“我們稍晚一會兒再離開，然後我就送你回家，當然不是回郁曼的家，而是趕一夜的路將你送到福村去，那六人小組目前只有兩人盯着華鷹和你，其他人還四處在找林和明的下落，所以我們這一走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

陳愛芊明白的點點頭。其實大部分的事，華鷹都跟她說了，只是她實在不太想離開，畢競開始躲躲藏藏的生活后，她和他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

而且，她心裏隱隱有個不好的預感，彷彿這一分別，兩人將會歷經生離死別。

鄭王文站立在長江沿岸，一雙帶着抑制的喜悅黑眸緊緊的凝銻着長江滾流。

“仙主，這一個多星期以來，華鷹和陳愛芊兩人是如膠似漆，你所牽起的情緣已經有了很好的結果，你也應該遵守你的承諾與我相見了吧？”

江水仍舊波濤洶湧，過了好半晌，仍沒有聽見神泉之靈那溫柔的嗓音。

“你該不會是想食言吧？”他的眼眸逐漸變賠，“上次跟你談到血祭，所以你退怯了？”他冷哼一聲，“看來我是被你當成傻子耍了，那就別怪我了！”

鄭王文大步的回身。如今要逼出化身為神泉之靈的仙主，只有再次對陳愛芊或華鷹出手了，不過，這次有人可以代他出手。那個眾人遍尋不着的林和明就是最好的人選，記得他曾在黑閻盟總部監看華鷹和陳愛芊時，瞥見檔案室中林和明曾偽造的幾份身分證明，身為狐精，只要去嗅一嗅上面的氣味，要找到林和明是易如反掌。

此時，江面突地傳來一聲幽幽嘆息，“時機未到，請耐心等待。”

“時機？”他倏地轉身面對江水，“何時會到？”

“時候到了，我們便會見面了。”

“你又在拖廷時間。”他的表情滿是不屑。

“欠你的，我絕對會償還。”

“我沒有耐心再等下去，而你也應該知道我會使用什麼方法逼你出面。”他表情森冷。

“沒用的，你若堅持只是徒將時機延後而已。”

“是嗎？那何不讓我們拭目以待？”他眸中冷光一閃，挺直了身軀離開。

起伙的江面隱隱的出現了一個穿着古裝的優雅身影，那張夢幻的絕美臉孔還透着幾許哀戚……

北桐飯店內，特搜六人小組的組長庄焰握緊了雙手，怒不可遏的看着兩位負貴監視陳愛芊的成員，“你們將陳愛芊給跟丟了？”

“我們被華鷹耍了，他昨晚從黑閻盟總部離開時所攜帶的女伴其實就是唐郁曼，可是因為距離太遠，她又換穿了陳愛芊的衣服，所以……”奉命監視的其中一名成員試着解釋。

“所以你們到今早才發現人被調包了？”他火冒三丈的怒道。

“是在唐郁曼近中午出來時，我們才知道。”另一名成員吸嘴回答。

“沒用的東西，近十多個鐘頭的時間，他們早把陳愛芊送走了。”庄焰目露殺機，“該死的，你們將我費力設計的計劃都給破壞了。”沒有一絲預警，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掏槍射死了兩名壞事的成員。

驚聞那兩聲砰、砰的奪命槍聲，其他三名成員臉色刷地變白，難以置信的瞪着倒卧在地上均一槍斃命的兩位多年夥伴。

“庄焰，你太過分了，我們在一起已經十多午了，你怎麼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殺死他們？”

“是啊，而且只是跑了個陳愛芊而已。”

“沒錯，何況華鷹那幫人都還在我們的監視之內，我們要的也只是林和明，跑了個陳愛芊，壞了什麼大事？”

其他三名成員你一言我一句的出聲抗議。

庄焰冷笑一聲，踢踢地上那兩具死不螟目的屍體，“說你們是一群蠢蛋一點也不為過，搞了老半天，你們競還不清楚我的目標不是林和明而是華鷹？”

“什麼？”三人異口同聲的驚叫而出。

“搞垮了黑閻盟，將索命閻王的真面目揪出，讓華鷹日日為愛人的安危輾轉反側，最後一招則是讓他目暗他的愛人被水泡爛浮腫的屍體。”庄焰陰沉一笑，“你們說少了陳愛芊，我還怎麼玩下去？”

“可是……”一名組員不解的問：“我們的目標不是林和明嗎？”

“是啊。”庄焰慎重其事的點點頭，把玩着仍然冒着煙的槍枝，再故裝納悶的道：“不過，事情有了變化，至於是什麼變化，恐怕你們得到一個地方尋找解答。”

“哪裏？”三人同聲問道。

他指指地上，在三人納間的同對低頭對，“砰砰砰！”連續三聲槍響奪走了三人的生命，而他們死亡對的臉上仍是充滿驚懼與不解。

庄焰冷哼一聲，走到桌子抽屜的密縫間，拿出一瓶極小瓶的藥水，再回身走到浴室的鏡子前，從瓶問倒出幾滴水在臉上搓揉一陣后，方臉大耳的他在左宕額骨及耳朵部分，分別揉出一小塊像人肉的膠着物，在低頭洗完臉后，一張截然不同的臉孔赫然出現在鏡子裏。

這張略顯削瘦的性格臉孔不是別人，正是眾人努力追捕的林和明。

自滿的他撫摸着自己的臉龐，“想抓我？那是天方夜譚吧！”

他冷哼一聲。庄焰在剛接下大陸政府委任的任務后沒幾天，他們兩人就在上海交手了，庄焰身手雖不錯，但還不是他的對手。在殺了庄焰丟人河中棄屍后，思付於外頭風聲鶴咬，他乾脆喬裝庄焰的模樣帶領起庄焰的組員，只是這一群飯桶實在太愚笨了，居然讓一個女人給跑了。

華鷹是黑白兩道上誰一敢破壞他買賣的人，而那筆交易更是他有始以來最大宗的間諜情報，接頭的人沒了，他的錢也飛了，而有興趣的買方在畏懼素命閻王這個殺手之餘，沒有人敢跟他接觸，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得來的情報競成了廢物，這教他怎能不恨！

“就這樣饒了他，我實在太不甘願了！”他恨恨的道。

“我可以幫你。”一個聲音突然在浴室門口響起。

林和明飛快的轉身，難以置信的看着侍靠在門邊的俊美男子。

“你是誰？”他的耳力向來敏銳，竟沒有聽到這名男子的腳步聲？

鄭王文挺直了腰桿笑了笑，“我是幫助你的人，林和明。”

“你……”他臉色聖變，“你到底是誰？”

“我說了，我是來幫助你的人。”鄭王文一步一步的走近他。

林和明則對內心發出的懼意感到不解。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質，一向從容的在敵我間來去的他競不由自主的頻起寒意。

鄭王文冷笑一聲，從口袋裏抽出一張摺疊好的紙，“陳愛芊在這個地方。”

林和明愣了愣，遲疑的接過他手中的紙條打開，然而，在看了上面的住址后，又嘲諷的笑了笑，“你在耍我嗎？她本來就住在那裏，但是今天已經不在那裏了。”

鄭王文聳聳肩，“信不信由你，我只能說她在那個偏速小鎮待不到一個小時，就租車回來了，現在剛踏進住所沒多久。”

林和明思忖了良久，才開口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和你一樣，心中有怨、有恨。”鄭王文冷峭的道，定定瞧他一眼后，即轉過身，氣定神閑的離開。

林和明看着他留下的紙條，想了想，決定前去陳愛芊的住所看看。

長途開車回到長江活岸住處的陳愛芊，在放下手中的行囊后，她疲憊的倒卧在主卧室的床上，聞了聞床單上華鷹特有的男性體味，她的心也安定許多。

她真的不想一個人在那個小鎮生活，而且她還想到若是林和明早就被人暗殺了呢？難道為了一個幾個月來都沒出現的男人，就要她跟華鷹分離一輩子？所以她還是決定回來，不管將來要面對的是風、是雨，有他在身邊，她也願意，至於這張臉，就算是被毀容了，華鷹還是會愛她的，因為他是識得她的，總比挽救了一條命卻擁有一張他不斌的醜陋臉孔來得好。

聽到樓下的腳步聲，陳愛芊飛快的從床上跳起來。她剛剛已經聯絡華鷹說她回來了，他的口氣雖然挺不悅的，但是她不在手。

“華鷹，你回來了。”她愉悅的跑下樓去，但在面對林和明那張睿智卻又閃着奸詐的眸光時，她陡地停下腳步，臉色蒼白的瞪視着他。

“從你的表情看來，我是不需要自我介紹了。”

她緩緩的搖搖頭。這張臉她在黑閻盟的總部已經看了N遍，甚至是那些變裝后的男女老少臉孔，可是此時的林和明是沒有變裝的，他就像她在檔案上看到的照片一樣。

見林和明一步一步的走上樓來，她咽了一下梗在喉間的恐懼，雙腳發軟的必須靠着樓梯的扶手才能一步步的向後移，最後，她跌坐在梯台上，無力的看着蹲下身來，與自己保持平高的他，“你、你想如何？”

他冷凝一笑，宕手突地朝她的脖予擊出一記手刀。

陳愛芊只感覺到一痛，整個人就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