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白襯衣
那天,公司里的大嬸們正在炫耀自家小孩的業績,鋼琴六級,拉丁舞小明星,全國大賽上得獎的小書法家,圍棋五段的小天才等等,說得夏傑心裏一拱一拱的。
「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耳熟能詳的名言如晴天霹靂砸在他腦門上,突然意識到,連小葉都寫得一手好書法,而自家那個混世小魔王都四年級了,還什麼都不會,早在起跑線上輸得一塌糊塗。於是,挖空心思想着,該給他補補什麼,上個補習班之類的。
「想什麼呢,一個晚上老走神。」季授誠坐到床邊,把枕頭遞給他。
夏傑撓了撓頭,說:「你看暑假快到了,給夏棟報個什麼興趣班,我看他一點特長都沒有。」
「四年級,不會太晚了吧。」
「那小子聰明,學起來快啊。」做爸爸的對兒子挺有信心。
季授誠想了想說:「那就學寫字吧,小葉現在的這個老師挺好,帶了三年,彼此都熟悉,老師也教的很認真,夏棟學學書法,能改改他毛躁的個性。」
夏傑一聽在理,就決定下來。每周三天,季授誠帶着兩個孩子去,那老師開了一間小小的培訓中心,夏傑負責開車接送,只偶爾隔着門看兩眼。書法老師為人文雅,總是穿着一件樸素的白襯衫,當他手把手教小孩寫字的時候,感覺特別親切,使人一見就放心把孩子交給他。
可漸漸的,夏傑有點不是滋味了,每次下課前他來早的時候,總看見季授誠坐在教室里和老師攀談,兩個都是學文的人,談起來特別融洽,季授誠本人的書法造詣也很高,興緻高了,還下場寫幾幅。兩個穿白襯衣的人看起來是那麼和諧。
三年了,這兩人的默契已經有三年了,夏傑沒由來的恐慌起來。沒等下課呢,就拖着孩子和愛人落荒而逃。
第二次,剛把孩子送進去,就把季授誠拖走。等汽車開到一家旅館門口,季授誠頓時明白他的企圖,滿臉通紅嚷嚷要下車。
夏傑怎麼肯放他走,鎖了門窗,死皮賴臉拖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你開回去啊,我們這樣算怎麼回事……」
夏傑一口氣把他的話全吞到嘴裏,撲到他身上,動情的吻他,狹小的車廂空間裏迴繞着兩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夏傑伸手放到他的褲襠上,慢慢的揉搓,感覺那裏漸漸僵硬起來。
季授誠慌的一顆心瘋狂直跳:「你別!別這樣。」
「就一個小時,求你。」
季授誠憋紅了臉,終於不再鬧彆扭,求饒的說先去房間裏,聲音輕的像蚊子叫。夏傑早等不及了,鎖車開房。當房門關上那一瞬間,夏傑猛地抱住他,幾乎把他撞到牆上,同時用嘴壓住他的嘴,拚命的吻他,季授誠也激動起來,一樣用力摟住他,吻他……
夏傑將手伸進衣服里摸他,感覺到他寬闊的前胸和平滑脊背下沉重激烈的心跳,全身竟顫抖不已。粗魯的將他推倒在床上,開始撕他的衣服,從那幾個裂開的扣子撕起,他平凡的身體竟然讓他不能自持。猴急扒他的短褲,不管皮帶和拉鏈划疼了他。
陰暗的小旅館房間什麼都沒有,窗帘布間透過的朦朧日光下,季授誠平板的胸口顯得那麼漂亮,三十多歲已經成熟了的甚至有點衰老的男人身體,光潔的胸和背,細細的鋪着一層汗。就是這樣乾瘦的身體卻逼的人衝動起來。
夏傑都來不及看他的表情,只顧低頭把他扒光,翻過來他的身體,一心要佔有他,那個算不上俊美卻用他的善良深深打動他的老男人——他是我的!!
一個小高潮后,夏傑才略微清醒,低頭看身下的人,手蓋着眼睛滿臉的剋制壓抑,疼的沒有力氣動一動,撥開他的手捧起臉親了兩口,像一隻闖禍的小狗心虛的討好,季授誠睜開眼睛無可奈何的對他笑了一下,眼睛裏全然是溫柔的目光。
夏傑又心動了,俯下身子親吻他的面龐,這一次做的很輕,一手撫摩他的下體取悅他,一手搓揉他胸口,慢慢步入往時的節奏。有意無意在他體內那處敏感點輕輕擠壓,聽他壓抑不住的抽氣聲。
感到世上有一個和自己這麼結合在一起的人,一同沉浸在汗水疼痛快感禁忌中,體味親密,這種感覺讓人從心裏發暖。
終於,身邊的人平靜下來,季授誠深深吸了口氣,疑惑道:「你是受什麼刺激了,這麼突然?」
「白襯衫……」夏傑輕輕咕囔着。
「什麼?」
夏傑再不說話,逕自吻住他的嘴,怎麼能說呢,那麼丟人的事情,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吃「白襯衣」的醋吧,學書法也是自己提出來的。
大概是自己永遠穿不好白襯衣,總妒忌那些穿白襯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