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是見鬼了,她沒病沒痛身強體壯的很,為什麼要喝這令人作惡的葯呀?這傢伙分明是存心整她的吧?
“這個……陽晴大哥,我又沒有生病,應該不用喝葯吧?”她漾起笑容,試圖用微笑收買他。
諸葛陽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就將桌上的葯遞給她,擺明非要她喝完不可。
她皺着眉,一張俏臉頓時成了苦瓜臉,雙手顫巍巍的接過他遞來的葯碗,那黑不見底的葯汁,成了她最大的夢魘。
“我要你喝下去,否則你之後都不用再來了。”他下了最後通牒。
這卑鄙小人,居然敢用工作來威脅她!偏偏她又極需這份工作,她還有娘親要照顧,可不能洒脫的拍拍屁股走人,在心裏咒罵了他幾聲,她百般不願的將那碗葯汁喝下,原以為料想中的苦澀味會充斥在嘴裏,沒想到非但沒有任何苦味,甚至還有淡淡的甜味。
“咦?這葯怎麼甜甜的?”她眨了眨眼,一臉驚奇的問道。
“裏頭加了陳皮和蜂蜜,可以減輕苦味,以後你每天都得喝上一碗。”他叮囑。
“為什……”正想發難時,那名被冷落許久的嬌客這時也不甘寂寞的出聲喝止。
“晴哥哥,你怎麼都不理我?”紅衣女子噘着嘴,圓潤可愛的臉蛋,有着明顯的不悅。
一見到不速之客,諸葛陽晴臉上沒有多大的變化,他逕自走向方才符以歡分類好的竹簍旁,仔細挑選着是否有分錯的藥草。
“晴哥哥,她在叫你呢。”叫得那麼親熱,害她雞皮疙瘩掉滿地。
“誰准你這樣叫的?你是哪裏冒出來的狐狸精?”紅衣女子驕蠻的打量着眼前的清麗女子,一臉敵意的瞪着她。
狐狸精!?若不是已將碗中的湯藥全吞進了肚,她肯定會將湯藥吐在她臉上。
她符以歡哪裏像狐狸精了?況且她和諸葛陽晴壓根不是她想的那樣,這女人是眼睛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和諸葛陽晴根本就沒有任何曖昧關係。
“這位姑娘,你說話也留點口德,誰是狐狸精了?”她皺着眉,決定替自己的清白辯駁。
“當然是你呀!這間醫廬從來沒有別的女人進來過,你憑什麼站在這裏?一定是你用了什麼狐媚之術誘惑晴哥哥,他才會破例讓你進來,還親自替你煎藥!”看着諸葛陽晴對她噓寒問暖的,教她火冒三丈。
“喂!你說那什麼話?我可是他的助手,是他花錢雇來的,請你不要隨便污辱人。”她沉着臉,對這個外表看似可愛,實則是個驕縱蠻橫的大小姐有滿腹牢騷。
“怎麼可能?晴哥哥從不僱用助手,一定是你胡謅的!”紅衣女子抿着唇,死都不相信她的話。
眼見二人就要為他大動干戈,諸葛陽晴這時也不得不出面,畢竟他是當事人,的確不能充耳不聞。
“紅花姑娘,以歡確實是我僱用的助手,你今天來有事嗎?”對於李紅花的垂愛,他其實感到頭痛不已。
李紅花扁着嘴,她以為晴哥哥是她專屬的,只要她努力不懈,總有一天晴哥哥會接受她的感情,誰知道半路會殺出這個女人,而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人姿色不俗,甚至遠比她還來得出色。
不行!她絕不能讓這女人有機可乘,刻意上前擠在兩人中間,符以歡被她略顯豐腴的身子這麼一撞,整個人倒退數大步,腰側狠狠的撞上桌角,疼得她驚呼出聲,眉心緊緊糾結着。
“當然有事啊!我爹最近頭疼的毛病又犯了,想請你過去替他看看。”李紅花得意的揚起眉,對於能擊退對手感到滿意極了。
只要是屬於她的,沒人能搶得贏她。
諸葛陽晴沒留意她的話,一雙眼緊緊盯着一臉痛苦的符以歡,只見她一手按着腰側,身形不穩的靠在桌邊,似乎在等待痛楚遠去,那纖細的身子,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心頭一陣抽緊,他走上前,大掌覆上她按着腰側的手,俊顏上有着難得一見的溫柔。
“很痛嗎?”方才那一撞,他光看就能猜出她鐵定撞得不輕。
“……不礙事。”她咬着下唇,等痛楚過去,故作鎮定的響應他。
“別逞強,那對你沒好處。”她的倔強,他可是見識過了。
聞言,她抿唇不語,從小到大,她嘗盡人情冷暖,所以造就從不輕易在外人面前示弱的個性,只是在這個她視為冷血又無情的大夫眼中,她看見了濃濃的關心!
那雙深邃無波的眼眸里,還有着她看不清的情緒,那炙熱的眼神,教她呼吸一窒,心跳開始不規律了起來。
再度被人冷落,李紅花氣得跳腳,她都費盡心思想趕走這隻狐狸精了,怎麼晴哥哥的目光還是停留在她身上?
“晴哥哥,我在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她大發嬌嗔,卻被諸葛陽晴給推了出去。
“紅花姑娘,我不替人看診,請你回去吧!”他冷然的拒絕,和對符以歡的態度大相逕庭。
“晴哥哥,上回你明明還替我爹看診的,怎麼現在……”被心愛的男人推出門,她一顆少女心頓時碎裂了一地。
“那一次只是我閑來無事,以後請你別再來了,更別想傷害我的人。”他淡漠的俊容上,有着難得一見的憤怒。
語落,大門也跟着在她眼前關上,任憑她叫破喉嚨,諸葛陽晴也是充耳不聞。
符以歡一臉錯愕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裏卻為他方才的話感到一陣怦然。
那一次只是我閑來無事,以後請你別再來了,更別想傷害我的人……
他說,她是他的人。
粉頰隨即躍上兩朵紅雲,她只覺得一陣面紅耳赤,腦袋亂糟糟的,還來不及思考時,一隻有力的大掌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讓她再度怔忡。
“到內室去,我替你看看傷勢如何。”不容她拒絕,他大腳一邁,拉着她往內室走去。
他說要替她看傷勢如何,是否代表要她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她可是個清白的姑娘家,豈能白白的讓人看她的身子?況且不過是小小的撞傷,了不起只是瘀青個幾天,根本沒他說的那麼嚴重。
“諸葛陽晴,你不用那麼麻煩啦!我這只是小傷,真的不用勞駕你。”她試圖勸退他。
“你是要自己脫,還是我來幫你脫?”他顯然不接受她的拒絕。
她紅了一張臉,雙手緊緊護在胸前,如果她會乖乖就範,她就跟他姓。
“喂!你有沒有聽過男女授受不親?”她祭出禮教,要他知難而退。
諸葛陽晴只是挑了挑眉,絲毫不為所動,對一名醫者來說,禮數教條是不適用在他們身上的,他只是單純的想查看她的傷勢,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放心,我對你別無所圖,只是單純想看你的傷勢。”他淡然解釋。
他坦承不諱的言詞,非但沒有讓她心情平復,反而更加惡劣,他的意思是她一點女性魅力也沒有,讓他連想“非禮”她的念頭也沒有?
豈有此理,好歹她符以歡也算是個中等美女,他這種反應,活像是她多沒行情似的。激將法對她顯然有用,只見她繃著臉,拉開腰帶,將外衣緩緩解下,露出裏頭白色的單衣。
“哼!若我嫁不出去,肯定要你負責。”她嘀咕着,不情願的繼續寬衣解帶,技巧性的露出纖細的柳腰,沒讓其他春光外泄。
“你放心,我看多了人體,對我來說,你和其他人沒什麼差別。”他看着她紅中帶紫的腰側,從懷裏拿了罐藥膏,將冰涼的藥膏塗抹在她的傷處。
冰涼的觸感讓她倒抽了一口氣,接踵而來的,是他有力的推揉,那劇烈的疼痛,讓她深刻的感受到她腰側的傷,並不若她想像中的那樣輕,沒想到那個叫紅花的女孩子,居然力大無窮啊!
“啊--好痛好痛,你輕一點啦!”她氣憤的用手捶打他,額際冒着冷汗。
“不推瘀血不會散。”他冷冷的看着她,顯然對她的抗議視若無睹。
該死的,這男人果然是冷血動物,看她這樣痛苦很有趣嗎?
她試着掙脫,卻讓他牢牢扣住,甚至還將她箝制在床榻上,讓她就像只待宰的羔羊,只能任由他生吞活剝,怎麼也反抗不了。
“你這個王八烏龜臭雞蛋,我痛得要死,你還一直按,是存心找我麻煩嗎?等我好了之後,你就死定了!”
一連串精彩絕倫的粗話,讓一向波瀾不興的他,也難得有了一抹笑意。
這妮子果真有趣,放鬆了手下的力道,他輕柔的推按着,大掌遊走在她白皙滑嫩的肌膚上,看着她衣衫不整的躺卧在床榻上,那張楚楚可憐的嬌艷臉龐,勾起了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慾望,胸腹間的火來得猛烈,教他身形一震,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她妖嬈的嬌軀,此時就在他身下誘惑着他,以為自己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不會為任何事物輕易動心,尤其是女人,他更是敬而遠之,沒想到一個山裡來的野村姑,居然能輕易打破他多年來的原則。
彎彎的柳葉眉下,有着一雙不服輸的水潤雙眸,小巧尖挺的鼻樑,在鵝蛋臉上恰到好處,而那張粉嫩櫻唇,更顯得可口迷人,教人想一口將她吃下肚……
“……好了,每天推揉一次,不到七日,你的瘀血便會散去。”他別開眼,從容的從她身上離開。
少了他的大掌溫度,符以歡應該要鬆口氣,偏偏她只覺得一陣悵然若失,剛才他的眼神炙熱如火,她一度以為他就要吻上她了……
啊啊啊!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人家不都挑明對她沒興趣.只把她當一般病患嗎?
只是他的這番話,還真是打擊她身為女性的自信心。
“喂!我的身材真的和其他病患一樣沒差別嗎?”她穿戴整齊,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原本還在收拾東西的諸葛陽晴,也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問題而錯愕,他怔然的抬眸望着她認真的表情,俊臉難得有些微赧。
“對大夫來說,若用有色眼光看待病患,豈不是明着佔人便宜?”他清了清喉嚨,正氣凜然的說道。
“你難道不會有心猿意馬的時候嗎?”她才不信他能坐懷不亂。
“只要心平靜氣,端正思想,自然能坐懷不亂。”他將桌上散落的幾本書冊歸在書柜上。
這話,他是在說給自己聽,方才他的確對她感到心猿意馬,也差一點就碰了她,若不是多年來的自制力將他給拉了回來,此時懊悔不已的人,肯定就是他。
他從沒想過要娶妻生子,只想待在萬靈居里好好的鑽研他的醫術,當年駱敬寒找上他,要他加入萬靈居時,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不像其他人有着悲慘的身世,他的父母四處雲遊,居無定所,偶爾想到他這個兒子,才會起心發現回來看他,上次看他的時間,是在他十八歲那年。
所以他一向獨立自主,感情也較一般人淡漠,唯一感興趣的,就是父親留下來的滿櫃醫書,其中包括由神醫諸葛光明所著的《百草實錄》,這本收錄百種以上的藥方,是醫學上的一大突破,尤其裏頭還有許多不為外人知的實用藥方。讓他不得不佩服這位老祖宗的智慧。
“方才那位叫紅花的姑娘,好似對你有意思?”看出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她爬下床,挑了個比較安全的話題。
他頭抬也不抬的應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