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了,項澤恩,你做管家之前做過什麼工作?」她鼓起勇氣問道。
「酒保。」他照實回答。
「酒保?真酷!」唐森愛想都沒想過他會當酒保,咋舌道。
項澤恩淡笑,「以前唸書時我就在夜店裏當酒保打工,畢業后當了幾年正職。」不過五年前他就不當酒保了。
「抱歉……」唐森愛臉色一變,她問錯了。
「抱歉什麼?」項澤恩望向她。
「我想到你會當酒保半工半讀,可能跟你爸欠債有關……我不該說你很酷的。」她一副自責樣。
項澤恩想安慰她也無從說起,他無法跟她解釋他爸爸沒有欠債的真相……正確地說,他沒有爸爸。
「那你怎麼會想當管家呢?」唐森愛刻意轉移話題。
「我對做家事很得心應手。」項澤恩簡扼說道。
「你廚藝那麼好,可以到五星級餐廳當大廚。」還錢也比較快。
「不,我對當廚師沒興趣。我說過,我是為了某個特別的人學做菜的。」就跟他學會打掃、做家務一樣。以前的他,哪會這些呢?
「看來,那個人是你很喜歡的人呢!」應該是他喜歡的人吧!就是他每晚會去見面的女人嗎?唐森愛想問,卻又不敢問。
項澤恩只是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再開口已是文不對題。「快吃吧!都快兩點了。」
他沒回答,算默認嗎?
唐森愛悶悶地想,她突然變得食不知味,這個時候,她發現他都跳過炸天羅婦、炸地瓜不吃。「你不吃炸的嗎?」
「我是不愛吃炸的。」
「可是你常煮……」
「因為你喜歡吃。」
簡單、毫不修飾的這六個字,聽在唐森愛耳里卻是十足的曖昧,她心房滲進了蜜,揮開前一刻的陰鬱,喜孜孜道:「那我會負責全吃光的!」
她沾了番茄醬,大咬一口,又重新感受到食物的美味了。
「這裏沾到了。」項澤恩很自然地替她揩去嘴邊的番茄醬。
被他一碰觸,唐森愛全身如觸電般一顫,胸口也襲上漫夭席地的熱度,羞得她垂下通紅的臉。
幫她擦嘴,也是他身為管家的義務嗎?
她好像……好像對他愈來愈着迷了,但要她說喜歡他哪一點,她也說不上來,反正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被他攫住了目光……
這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嗎?
唐森愛在心底猛搖頭。不行,他心裏都有個特別的人了,而且,他看起來很喜歡那個人,她不能陷下去……
幾天後,唐森愛參加了聯誼。
話說唐森愛的秘書是公司里的聯誼女王,時常與其他公司一起舉辦聯誼。基本上,身為下屬的她不曾找上司參與這項活動,畢竟下班總是想圖個清松嘛!是唐森愛聽到她們一群女同事在吃飯時間討論到聯誼的事,才主動說她也要參加,嚇得一票人呆若木雞。
唐森愛知道覬覦她唐氏干金身份的人多的是,但她不試着踏出去,怎知能否找到一個肯真心待她的人?她總不能等父親旅遊回來,強押她跟那個未曾謀面的世交之子結婚吧?
不過她也知道,這些都是借口,她只是……想遺忘投入在項澤恩身上那些莫名其妙、沒有道理可言,從她第一眼見到他就萌生的着迷。或許是她太久沒有接觸異性,才會對他湧起遐想吧?
聯誼上,有各家公司的精英新貴,而坐在她對面的,是個白手起家的年輕人,十分難得。他開了一家新公司,規模雖小,卻很有潛力,日後發展肯定不可限量,比起那些華而不實的企業家第二代或第三代有實力多了,而且他說起話來頗有內涵、不驕傲自大,她和他相談甚歡,因此多喝了一點酒。
或許該說,她在他身上找不到對項澤恩的十分之一着迷,所以她很苦惱,多喝了點。但就算是這樣也無所謂,誰說感情不能培養?
「鍾先生,謝謝你載我回來。」唐森愛微醺地道。她對這男人印象很好,加上在場同事都知道是他送她回家,所以她不怕他會對她怎樣。
「唐小姐,你的車停在居酒屋外,我明天來接你上班吧!」
「不好意思……」唐森愛一個踉蹌地差點滑倒,及時被他扶住手臂。「我陪你走到門口吧!」
唐森愛雖然醉了,但腦袋還算是清醒的,她怎能讓男人進她的屋子?更何況她家裏還有一個男人,絕不能讓鍾先生知道她跟她的男管家同居!
「呵呵,我還能走,晚安……」為了證明她沒醉暈,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站得好好的。
鍾先生見狀笑道:「那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唐森愛想想,沒車也很不方便,點了頭,「好……」
接着,兩人在大廈外話別離,始終沒注意到三樓的陽台上,有個男人猛抽着煙盯着他們,暴躁得差點用手指捻熄煙。
唐森愛對着鍾先生的車揮了揮手后,才轉身進了大廈。
真糟,一身酒氣,不過管他的,痛快就好!
搭了電梯到三樓后,唐森愛取出鑰匙開門,卻找不到鑰匙孔,「怪了,孔在哪裏,怎麼不見了?」
在她煩惱着開不了門時,門被往內拉開了,迎向她的是項澤恩那張俊美卻鐵青難看的瞼,她腳步一個不穩,往前栽入了他懷裏……
唐森愛還沒回來。
今早出門前她有說過會晚點回來,不用幫她留晚餐,但項澤恩沒想到,都快十一點了,她還沒回來。
她會上哪去?
同住的這段日子以來,他發現她的生活極單純,下班后習慣直接回家,很少會去別的地方,就連應酬,在她父親的御旨下也都有人替她擋住,所以她說不回來吃晚餐,讓他有點意外,現在還沒回來,更讓他猜不出她會去哪。
加上她手機打不通,總是進入語音信箱,更令人煩郁了。
項澤恩無法在屋內耐心等待,便到陽台抽起煙來。他很少抽煙的,因為她不喜歡煙味,但心情煩躁時他還是會抽幾根發泄。
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大廈前。
三樓高的陽台不算太高,他定眼瞧去,很快便發現那不是唐森愛的車,才正失望時,唐森愛竟從那輛車的前座車門踏了出來。
她的步伐踉踉蹌蹌着,活似喝了酒,接着,駕駛座的車門推開了,有個男人走出,扶住了她,不知對她說了什麼。她在他面前高興地轉了一團,然後兩人停在原地,似在閑聊,他嫉妒發狂得差點用手捻熄香煙。
這五年來,他一直害怕她身邊會有人,讓他失去她,好在幸運之神是眷顧他的,她至今還是單身。當上她的管家后,他都盤算好了,他要先博得她的信任與依賴,再以柔情攻勢蠶食她的心,讓她愛上他,可如今……
那個男人是誰?怎會冒出這殺千刀的傢伙!今天她說不回來吃飯,難道就是跟那男人在一起?她還坐了那人的車,被他載回來!
項澤恩看她跟那男人揮手道再見,進了大廈里,他也跟着離開陽台。
約莫過了五分鐘,他聽到從門外傳來的抱怨咕噥聲,前去開門,就見她一個沒站穩,失去平衡地跌入他懷裏……
他應該還在生她的氣的,那男人讓他非常不安躁慮,但她的「投懷送抱」撫慰了他的心,讓他捨不得對她發火,可那哽在胸口的酸意卻仍在,依舊折騰着他……
「森森,你去哪了?」他這語氣,恐怕像極了深閨怨夫吧?
唐森愛從他懷裏抬起臉來,一雙美眸氤氳着醉意,「抱、抱歉,我不是故意撞到你身上的,是我找不到鑰匙孔,頭有點暈……」
「你去哪了?」他再問了一次,雙手環扣在她腰間,免得她跌倒。
唐森愛迷迷濛蒙地望着他,平時要是看見他擺着這張冷然的臉,她準會聰明地說出最安全的答案,但她醉了,腦袋瓜暈暈沉沉的,傻傻地回答,「去聯誼。」
「聯誼?」他的聲音憤懣如冰。
唐森愛打了記寒顫,心底莫名湧上無法直視他的心虛,她的胃也難受地翻滾着,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快從喉嚨溢出,連忙伸手摀住嘴。「我好想吐……」
項澤恩聽到她悶在手掌里的微弱聲,迅速做出反應,「我幫你拿垃圾桶……」
來不及了!唐森愛用空出的左手推開他,捂着嘴的掌心卻擋不住大量從喉嚨湧出、塞爆口腔的食物以及熱液,沾得滿手都是,還滴到了衣服前襟。
這一吐嚇壞了項澤恩,他馬上協助她蹲下身嘔吐,輕拍着她的背,讓她好過一點,顧不得她把他下午辛辛苦苦拖的地給吐髒了。
聽着她痛苦的嘔吐聲,他心裏也非常不好受,忍不住叼念她幾句,「胃不好還敢喝那麼多酒!」
唐森愛在吐完后,沒力氣站起身了,她就地躺在嘔吐物旁,不動了。
項澤恩嘆了口氣,可不能讓她這樣一覺到天亮吧?她得換下衣服,沖個澡后再睡覺,這樣也比較舒服!
一閃過這念頭,項澤恩整個人怔住了,俊臉緩緩泛起薄薄的紅……洗澡?他要幫她洗澡?
他哪敢這麼做!但她都醉到睡著了,難道有辦法自己洗嗎?
最後,他退而其次,決定只幫她脫下沾有嘔吐物的衣服。
他將她抱到浴室里,然後坐在馬桶蓋上,先脫下她薄短的小外套,這才發現她身上穿的套裝是連身的,他必須拉下她背後的拉鏈。
沒有比親手脫下心愛女人的衣服更令人血脈債張的事了,項澤恩興奮着,卻也充滿罪惡感,只能故作鎮定地探到她背後,拉下她的拉鏈。
他不是神,他是個男人,當那和她肌膚一樣雪白的內衣肩帶映入他眼裏時,他骨子裏熾熱的血大肆鼓噪了,他只能再三祈禱,別帶來什麼生理反應……
也因為套裝是連身的,項澤恩必須扶起她,才能自她身上卸下。
他讓她靠着他站立,大手很快地將她身上的衣服往下拉,拉至腰臀、大腿處后,啪地落地……
此時,她身上只穿着純白的蕾絲內衣褲。
「抱歉……」項澤恩抬高眼不去看那被胸罩包裹住的豐盈酥胸,不去想她窈窕有致的嬌軀靠着他,感官有多麼刺激。他想捉條大浴巾包住她,豈知她竟靠在他胸前嘔吐起來,吐得他白色襯衫上都是穢物和酸水。
吐完后,她還貼着他胸前的嘔吐物睡著了。
老天!這是什麼慘況?
項澤恩最不想、最極力避免的情況仍是發生了,他不得不幫髒兮兮的她洗澡了。
他再次扶着她到馬桶蓋上坐着,率先脫下自己骯髒的襯衫,接着雙手顫抖着替她拉開胸罩的環扣,拉下胸罩的肩帶,有着拆禮物的驚喜,他罪惡地享受這份興奮感。
蕾絲物緩緩脫離了她的身軀,他看到她渾圓挺立的胸部,上頭點着嫣紅的花蕊,非常漂亮。他再也受不了視覺刺激地移開目光,卻在盯住她那純白薄小的底褲時,心癢個不停。
他咬着牙扶起她的腰,一鼓作氣將她的小褲脫到膝蓋,讓她坐着,再往下脫,盡量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可當那件純白的衣料纏在她腳踝上時,他仍是感覺到色情。
他甩甩頭,很快將赤裸如嬰兒的唐森愛抱入浴缸里,打開蓮蓬頭,讓熱度適中的熱水由高而下地沖刷着她粉嫩的肌膚。
熱水輕輕洗滌過她的肩膀、鎖骨,他避免不了地將她豐盈的雪乳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她挺立的蓓蕾被熱水沖刷后性感地晃了晃,透明濕潤的水氣還一路滑下她的肚臍、小腹,來到腿間誘人的密林處……
項澤恩幾乎是慾火焚身,該有的生理反應早就有了。
他聖人般地忍着,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替她沖洗掉身上的酒味和嘔吐臭味,然後幫她穿上衣服,讓她休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