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想自己應該是痛暈了,因為,等到自己在醫院的急診室時我才發現少了一小段記憶。
倏地,手腕有個細小的刺痛,從那個點開始有着冰冰涼涼的感覺流進來。我微微睜開迷濛的眼,一名年輕的護士正在替我打針。
「這什麽?」
「止痛藥。」
「哦。」
轉了轉頭,怎麽沒看到那兩個人呢?不會就這樣把我丟在這裏吧!
知道我醒了,護士請了值班的醫師過來,劈頭就問:「有便血嗎?」嗟,怎麽今晚的話題一直脫離不了尿跟屎的排泄物。
屎尿都還沒去拉,怎麽知道有沒有?我只好搖搖頭說道:「沒有。」
醫生壓了壓我的肚皮又問了些問題,我也給他胡亂地回覆著,反正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不過了。
「護士小姐,送我來的人呢?」朝着剛才那名護士一問,幾個在一旁納涼的護士小姐們就一陣竊笑,害得我丈二金剛摸不着頭緒。
「你們笑些什麽?」討厭這種被嘲笑的感覺,我不爽地問着。
護士小姐們的笑容盡退,一鬨而散忙自己的事去了,被我點名問問題的護士似乎也想逃走,我立刻再次叫住她。
「護士小姐,你別走呀!送我來的人呢?」
護士小姐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比了比急診室的入口處,果然,那位帥哥警察進來了。
「你沒事吧!有沒有好點?」只見他遞給我一瓶溫暖的牛奶,手裏還抱了一堆食物。
「嗯嗯,好很多了,止痛藥一打什麽都不痛了。」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咽聲,我接過牛奶狼吞虎咽地喝着。
「喝慢點,醫生說怎樣?」
「就輕微的胃潰瘍,沒怎樣。」不到十口我就喝完了,等個三秒確定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了我即刻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快回警局。」
他一定覺得我是怪胎,怎會有人這麽迫不及待地想回警局,所以怕他疑惑太久悶出內傷,我馬上給了解答:「我討厭醫院,警局還來得吸引我一點。」
「本來就覺得你說話很有趣,沒想到你連想法也這麽特別。」
「特別?哪有什麽特別的?我平乏的很呢。」走出急診處,我看着外頭幾輛不認識的車子問道:「警車呢?」
「在那邊。」
「喔,那快點走吧!」
順着指示的方向走,我突然覺得自己方才像是老大般地發號施令着,而我身邊這個正牌警察竟然一點意見也沒有,還真是詭異,換成一般人早把我罵得臭頭了。
我抬頭瞟了瞟他,問道:「喂,警察大人,你叫什麽名字?」
「你說我呀,我叫杜庭瑋,我同事都喊我小瑋。」他朝着我輕輕一笑,用着柔柔的語調說著,我聽他這麽一個自我介紹,宛若醍醐灌頂,心都酥掉了一大半。
「那、那我也可以叫你小瑋嗎?」用着懇切的眼神望着,好心的警察大人怎忍心拒絕,頃刻,我便開心地小瑋小瑋叫個不停。
坐上車子,原來那顆電燈泡還在。
「前輩,我們可以回警局了。」小瑋吩咐道,把他懷裏的食物全給了我:「這些食物給你吃吧!」
我獃獃地看着放在我大腿上的食物,是7-11的關東煮、小籠包、熱狗……全都還冒着白煙,只是都被袋子給包住成了水蒸氣小水珠。
「你這小子是不是拿了什麽東西賄賂我們小瑋?我頭一次看到他擔心成這樣。」電燈泡突然開口道。
「什麽?」我不明所以地問着。
「你這種小鬼我們見多了,小瑋總是可憐你們這些小鬼,所以對你們很好,要是換成我不先把你們打一頓不成,嗑什麽葯,還打架咧,完全不知道父母親的辛苦,真是的。」
「我沒嗑藥也沒打架,你不要隨便誣賴我。」嘟着嘴說著,我最討厭這種先入為主有着偏見的警察了,不甘心地再次強調道:「我什麽也沒幹,也沒有賄賂小瑋。」
電燈泡警察大概讓我正直又誠實的眼神懾服了,嘟嚷了幾句又接着道:「好吧!就當你什麽都沒幹吧!小瑋很擔心你,回去就告訴你的朋友,以後安份守法點,別讓我們這些國家褓母每天熬夜做筆錄。」
「前輩,你就別再說了……」
哼,搞什麽鬼?似乎把我們這些人說得像汚點。我不屑和這傢伙交談,撇頭望着車窗外。
忽地又想起那群護士的笑聲,啊,真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什麽事。
「小瑋,為什麽我剛剛問護士小姐你們去哪了,她們卻笑個不停?」
「呃……這……我也不知道……」小瑋吱吱唔唔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臉紅得厲害。
「還不都是你,小鬼,你叫什麽來着的?小揚是吧!你不是胃痛得暈了,我們小瑋一看你唇都白了,臉色更是白得不像話,一到醫院就直接把你抱進急診室,連醫院準備好在一旁待命的床架都沒用上,小瑋着急得像是你得了重病似的,還真的像古代人一樣求着醫生別讓你死了。」
「前輩,我哪有那麽誇張呀!你就別再糗我了。」
電燈泡不理會小瑋的求饒,邊開着車邊道:「所以我才說你是不是賄賂了他呀!還是你是他的誰?……」
怪不得那群護士小姐會笑了,因為自己只是輕微的胃潰瘍而已呀!好希望那時自己是醒着的,那樣就可以看到小瑋那副為自己擔心的誇張模樣了。
我沒有再聽電燈泡警察繼續說下去,因為呀……喔,我差點感動得痛哭流涕,今晚的我其實很幸運吶,這位才見過兩次面,素昧平生的警察大人對我真好。
忍住了鼻酸,打開了關東煮的蓋子,我像是剛參加完飢餓三十的活動,大口大口地吃着腿上這些熱呼呼的食物。
***
新聞快報:今早10點54分左右,XX市發生一起銀行搶案,兩名身高約170公分左右的男性嫌犯手持改造手槍,以人質做為威脅,搶走現金約二百萬,現在警方已根據現場所遺留的線索進行調查……
嘖,又是搶案,大家都窮瘋了不成。我將手裏的電源鈕輕輕一壓,切掉女主播熱烈的播報,把遙控器往身旁一扔,重重地躺了下來,彈簧床發出吱啞一聲上下晃着。
電視很無聊,沒接有線電台的電視更無聊,新聞台老是播報每天相似的新聞內容,我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抱着枕頭翻了幾圈。
自上次從警局回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這陣子的我着實收斂不少,要是突然有人問我:『小揚,你怎麽變乖了?』我一定會這麽回答:『因為我改邪歸正了。』
呵,不是我自誇,人只要有毅力一定辦得到的,所以我辦到了,我不再像以前一樣胡搞亂玩,深夜還在外頭趴趴走,或是隨便上別人的床了。
而這一切改變我的行為以及想法的契機全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叫做小瑋的男人,他是個警察,現在想想,那還真是一個帥氣的身份,如果可以再進一步認識對方就好了,那我肯定會有股驕傲與滿足。
可惜,那天驗完尿我們就『勞燕分飛』了。我懶洋洋地躺着,好像就這麽睡了。再度睜開眼睛已是半夜,我在空蕩蕩的房裏發獃,討人厭的寂寞又纏了上來。
有時,我會問自己,明明都是個大人了,為什麽還會像小孩一樣有着這麽不成熟的情緒,總是思考了很久,好笑一點的答案是──可能孩童時期的口腔期還是肛門期沒有滿足,正經嚴肅點的答案則是自己太孤獨了。
收斂的自己有了一個禮拜的孤獨感受,我當然有應急的解決之道,那就是──用功,我把白天的筆記全拿了出來,在明亮的枱燈下細細閱讀,有沒有念進心裏我不曉得,但是,我知道這樣會讓自己好過一點。
佈滿塵埃的桌子只有自己使用的小角落是乾淨的,上頭的鬧鐘更是卡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雖然還有電,可是指示的時間完全不正確,我把它拿起來調整放回,看着它咔答咔答地走着,總算沒先前那麽礙眼了。
不過,最礙眼的還是我的胃,另一項有着鬧鐘般功能的東西,此刻,它又咕嚕了一聲提醒着它餓了。
我翻了翻東元小冰箱發現沒食物,只好到外頭去買點吃的。
在SEVEN-11大肆搜購一番,我提着塑膠袋往回走。現在是秋天沒錯吧!可是,我卻覺得身旁吹着涼涼的冷風,有抹似冬季的冰寒在心底拂過,我愕然地停下腳步,眺望着我方才走來的街道。
冷冷清清的,沒有行人沒有車子,只有廣告招牌與霓虹燈靜悄悄地閃爍着,猶如籠罩着我平時說不出話來的沉默與寂寥。
忽然,我不想走進那寂靜的闃黑裏頭,那端的盡頭太寂寞,我輕輕將自己的右腳往後拉了一小步,逃避似地轉過身,往記憶里那個有着溫暖熱度的方向前進。
即使對方不想搭理自己也沒有關係,自己只想看一眼就足夠了。
XX市立警察局第N分局,大大的金字招牌鑲在上頭,我花了三十五分鐘走到這個地方來,平常惟恐避之不及的場所,現在自己卻迫切地想要進去。
深夜站在警局門口的確是個奇怪的舉動,我忸怩地在外頭徘徊着,一時找不到進去的理由。
果真太詭異而顯眼了,有人發現了我,將我請了進去。
「小弟弟,你怎麽了?」一位女警溫柔地問着。她竟然不會疑惑比她高出許多的我根本就不是小弟弟。算了,太常被這樣誤會了,不再反駁的自己看樣子是習慣了。
「我想要找杜庭瑋,他今晚有值班嗎?」我問着,語音有着期待的顫抖。
「喔,他沒值班,不過他在,你等一下。」好心的女警從道小門離去,好一會兒才有動靜。
我坐着等待,一抹頎長的身影霎時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我突地有股害怕的感覺,那像是種擔憂,擔憂着對方可能不再對自己露出像上次那樣親切而溫暖的笑容。
我恐懼地站了起來,下意識轉身就想走出去。
「你等一下!」小瑋叫住了我,聲音仍像初時聽到的清朗悅耳,「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嗎?你是……」小瑋的眼裏有着迷惑,恍如對着陌生人講話一般。
啊!看樣子他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這個人了。
我轉了半個身,回道:「沒事,再見。」
連自己也覺得莫名奇妙,我想小瑋他更會一頭霧水,認為自己遇上一個瘋子了。
默不吭聲地踏出光亮的警局,我不懂自己的心情怎麽愈來愈悶了,怪怪,是不是得了什麽病了?
走了一小段路,行人路旁有個小公園,我在裏面的一條雙人椅上坐下,剎那,我才想起自己是出來買東西吃的,窸窸窣窣地打開手上的塑膠袋,拿了一個麵包啃了起來。
「去,無聊!搞什麽鬼嘛?」發泄似地跺着腳,口中不斷呢喃着:「早知道就不要走到這裏來了,無聊透頂,他媽的,竟然忘了我,那上次幹嘛對我那麽好呀!可惡!可惡……」
真他媽的爛人,害我還對他有好感咧,去,假像,天大的假像!
我不滿地抱怨着,把那個人從頭頂的頭髮批到腳趾頭的小腳趾,手上的麵包也在不知不覺間就讓自己憤懣的牙齒給啃完了。
正當我吃飽拍了拍屁股想走人時,遠方倏地傳來叫聲,而且還叫着我熟悉的名字:「小揚……小揚……」飄飄忽忽的模糊。
那不是我嗎?半夜怎會有人叫我?撞鬼了不成?這麽一想,我的背脊霎時覺得冰涼無比,頭皮一陣緊麻,七月早過了很久了,可是我還是挺怕的。
趕緊把袋子綁好,打算拔腿狂奔時,我看到了……
小瑋!
夢,一定是夢!
「你怎麽一聲不作地就走了?害我當場傻掉,忘了把你拉住。」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他的表情似乎有着鬆了口氣的安心。
「……」
誰叫你忘了我。這樣的一句話我說不出口,惡,太肉麻了,我們嘛才見了兩次面而已。
「真是抱歉,那時沒想到是你。」
沒想到?我睜着圓滾滾的眼睛瞪着他,眼神帶上了疑問。
「我沒想到你還長得挺清秀的,你的傷都好了,我反倒一下認不出來了。」他呵呵地笑開,嘴角與眉梢漾着親切的溫暖,夜裏的他有種夢幻的帥,我移不開眼地望着,心裏頭的憂鬱似乎在瞬間都消失了。
喔喔!原來是這樣呀!有種當頭棒喝豁然覺醒的驚喜,我突地在心裏大喊着:『啊啊~我知道自己患了什麽病了。』
相思病!沒錯!就是古代人說的相思病!
當然,我不能直接跟小瑋說,這樣他一定會被我嚇跑的,忽然有個同性戀喜歡上他,他可能覺得困擾之外搞不好還會惱羞成怒把我銬上手銬,巧合地運用他的身份將我送去法辦不成。
理由:台灣的現行犯可以現場逮捕。
所以,我不能太突兀地襲擊他,雖然很想這麽做,可是,我還是打算用我的愛情慢慢地將他『感化』。
我如此想着,呵呵地笑個不停,心情開朗無比,手腳輕盈,只差沒當街跳起hiphop來。
「你怎麽了?好像挺開心的。」小瑋側過頭來問道,他正和我肩並肩地走着。
是呀!是呀!見到你當然開心。啊!我覺得自己好像喝了台灣最青的beer那樣輕飄飄的喔!
「沒什麽,對了,你不是沒值班嗎?怎麽會在警局呀?」我好奇的問道,打算開始進行身家調查,腦中盤了好幾個待會要問的問題。
「今早不是有個搶劫案件嗎?雖然那是隔區分局的掌管範圍,不過,我蠻擔心會有突髮狀況發生,所以來瞧瞧看。」
「喔!這樣呀。」
「嗯,不過,上頭好像沒什麽命令,我們也只能加強巡邏而已。」
「喔!」
小瑋又說了他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我只能一直「喔喔喔」像條牛,喔,不,應該是像方塊電玩里的小丸子爺爺一樣的「喔」個不停,完全找不出適當時機問出我的問題。
真是可惡的語言障礙呀!早知道我就加入辯論社還是什麽口才訓練班的,完蛋了,我接不下話了。
『唉……看樣子這個小瑋是個十足的工作狂,怪不得半夜還跑來找事做。』我在心裏嘀咕,嘟着嘴走着。
「你……怎麽了?」小瑋總算察覺我的異狀好心慰問道。
好機會!
「你結婚了嗎?」我怎能放棄這個天大的恩賜,當然立刻問出了我最想知道,最迫切的疑問。因為我對破壞別人的家庭沒興趣,所以這個問題非問不可。
小瑋一臉愕然,顯然無法招架我的大哉問,也許是想到了誰,一張俊臉頃刻登紅,靦腆地回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我……」啊!真是一個絕地大反攻呀!我早該知道正常人是不會乖乖回答的,笨蛋,真是一個大笨蛋,這下可好了,反倒是我自己吱唔了起來。
撐了一會兒,我只好硬着頭皮亂答:「沒啦!當媒人是我的業餘興趣,上次在網上有個大姐姐說他缺男友,叫我幫他找一個,要帥點的,我看你很夠格,想幫你們牽線……呀!不過,我看那女的大概是個騷貨,想男人操她,所以你聽聽就算了……」
扯了一大串,我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而小瑋的臉色也越來越沉,宛如吃到了黃蓮,我講到最後一句便噤聲了,深怕他臉色再黑下去就會把我趕走。
「我……還沒結婚。」小瑋終於出聲,我好想跪下來謝天謝地呀!因為他說了,他還沒結婚耶!哦,像小瑋這種帥哥身邊的蒼蠅一定不少,呵呵,沒關係,還沒結婚前一切都是公平的。
真是太贊了!
「不過……我有個未婚妻,雖然說那是家父為我訂的,可是那位小姐人很好,我跟她約會過幾次……」
未婚妻!未婚妻!未婚妻!……小瑋其它的話語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腦里只盤旋着未婚妻這三個字、這三個音,真是晴天霹靂,我的耳朵瞬間轟隆轟隆地耳鳴,心裏像是被刀子劃了一刀,有點痛痛的。
「你會很花心嗎?」我沮喪地問道,如果他是花心的人,那還有救,如果不花心,那就沒救了。
快,說你很花心呀!我祈禱着,非常用力地祈禱,我想老天爺根本沒聽到,真是可惡呀!如果有木樁那我一定要狠狠地擣在老天爺的頭殼上。
只見小瑋搖了搖頭,用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回道:「其實我的女生緣並不好,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曾經有向心儀的女孩表示過,不過都被回絕了,然後她們都說我在開玩笑,不然就說『你應該去找配得上你的女孩子』、『別開我玩笑了』、『你是不是在跟朋友打什麽賭』,真是奇怪,我明明那麽認真,也不曉得她們在想些什麽,害我到現在仍是想不出原因來。」
笨蛋!那還不簡單,因為你實在太帥了。我咬着牙恨恨地磨了磨,真是妒嫉死那些女生了。
「像這樣子,我也沒辦法花心起來吧!」小瑋像是在敘述着他的敗績般落寞地說著,真是可憐的灰色記憶,他的心靈創傷大概還很痛吧!
「你跟我想像中差真多耶!」我拍了下他的背,想着要說些什麽來安慰他,可是我這張賤嘴老是無法控制,心裏偷偷想的話就這樣隨意問出:「你該不會還是在室的吧?」
果然,小瑋皺着眉頭看向我,而我只能誇張地捂着嘴巴往後直退。
突地,「小揚……」小瑋叫着,朝我伸出了手。
天呀!小瑋竟然拉住了我,忽地一扯,用力將我往他的懷裏一塞,我的腦漿霎時嚕滾滾地沸騰,血液直往某個地方沖。
不會吧?!難不成、難不成……我既驚訝又歡喜。
「別再往後退了,你都掉到馬路上了,雖然說這麽晚車輛少但還是很危險的。」一說完,果然有輛車子咻的一聲急速地駛過我們倆的身邊,望着遠去的車燈,小瑋續道:「還有,這麽晚了你也不應該一個人在外頭亂亂晃,要是遇到搶劫犯怎麽辦?」
小瑋放開了我,像是要繼續他的諄諄教誨以及分析我跟夜晚間的危險關係與危險指數。
只是……
「天呀!你怎麽流鼻血了!」小瑋驚呼道。
「咦?」我抹了抹鼻孔,還真的流血了,我胸口的衣襟也滴上了紅色的血液。
不過,我一點也不在意鼻血的問題,我只怕自己的心臟跳得太快而爆炸,腦袋幻想得太激烈而昏厥。我呼的一聲吐口氣,幸好剛剛只是自己想歪了而已,不然,遇上這麽好康的事,要是一個不小心,待會兒本性一爆發就會把小瑋給嚇跑的。
呼呼,好佳在,好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