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臨行前,酒店裏離情依依,幾名資深的小姐跟辛彤感情很好,哭紅了雙眼,也紛紛送上小禮物。
“搞什麼啦?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辛彤十分感動,不禁哽咽。
“回來做什麼?這種地方能不來就甭來了,除非……有那個必要。”
至於什麼狀況算是必要,紅姐神情相當凝重,表示要跟辛彤私下聊聊,暫時把眾人遣走。
待李御堯帶着辛彤離開酒店后,忍不住問:“紅姐對你說了什麼?”
“她說……”辛彤顯得有些遲疑。
“沒關係,如果她要你別說,你就別說了,不用為難,我只是順口問問,不一定要知道。”李御堯不以為意,一派輕鬆。
“她是沒讓我別說,只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必要知道。”辛彤看了他一眼,“紅姐是交代了我一些話,她說,男人說變就變,如果有一天發現你欺騙我,辜負了我,要我回去告訴她,她就……”
“她就怎麼樣?你說沒關係。”嗯,恐嚇意味濃厚喔。
“她就直接閹了你。”
短暫沉默之後,李御堯乾笑兩聲,“紅姐還真幽默。”
“不,她不是開玩笑,她是認真的。”
“那……你怎麼回答她?你不會也跟她一樣認真,答應她那麼做吧?”持續輕快的語調,他還是覺得那只是玩笑話。
“當然沒有,我沒有答應她。”
嗯,乖女孩,果然沒讓人失望。李御堯抿着唇,正要揚起笑意,卻聽見她接下來的話。
“我不喜歡靠別人。我跟她說,必要的時候我會自己動手。”辛彤望向車窗外,若有所思的漫應道。
呃,自己動手?動什麼手?閹了他?李御堯嘴角的笑意瞬間凍結。
“你怕了?”她依然望着窗外。
“怕?我為什麼要怕?”
“我怕的是自己。”頓了頓,辛彤忽然轉過頭正視着他,“答應我,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欺騙我,好嗎?哪怕是……你希望我離開,我也希望你坦白讓我知道,但,就是不要欺騙我。”
瞥了眼她慎重的表情,李御堯點點頭,然後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收到簡訊的鈴聲。
親愛的堯哥:我好想你,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下個月你過生日之前一定要趕回來喔!我要送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當感是最特別的生日禮物!就這樣,等你回來!最最愛你的天姿。
“有簡訊?”辛彤瞟了他一眼。
“嗯,是啊,是……垃圾簡訊。”千思萬慮在腦海里快速翻攪,來不及理出個脈絡,李御堯選擇如此回答。
一個很糟糕卻也是最恰當的答案,他確實是這麼認為。
***
跟着李御堯回到台北,時隔多年再重回舊地,辛彤心裏又是一番起伏。
李宅的改變並不大,雖然只剩李御堯一個人住在這兒,但由於定時有人來打掃以及修繕維護,景觀和過去相較毫不遜色。
庭院裏依然花木扶疏,置身其中,辛彤便無法不想到昔日他們爺孫倆一起澆花除草的畫面。
“怎麼了?”李御堯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爺爺。以前他最喜歡坐在那棵樹下看我畫畫。”辛彤忍着眼角的酸澀,指向不遠處的大樹。
“嗯,我也記得,其實那時候我也很想走過去看看,我一直很好奇你在畫些什麼。”
“可是你從來沒有走過來。”
“嗯……可能是那時候比較忙……”
“不對,你是不屑過來。你這個高高在上驕傲的小主子,怎麼可以對我的事情表現出有興趣的樣子呢?”
“嘿,你這是在算舊帳嗎?”搔着頭皮,李御堯訕訕地笑道。
“如果有舊賬當然得算清楚,總不能一直欠着不還?”辛彤側着頭,像是沉思着,然後固執訝異地道:“對了!我想到了,你還欠我一聲謝謝,當年我把你從坑澗里救出來后,你好像一直沒跟我說過謝謝喔?”
“嗯,是啊,好像是這樣,不過,你也欠我一句對不起。”李御堯點點頭,也表現得一本正經。
“對不起?我為什麼要跟你對不起?”
“你應該不會忘記那個颱風天吧?到目前為止,世上唯一動手甩我耳光的人就是你,辛彤小妹妹!你知道嗎?那個巴掌對我來說是一種嚴重的傷害,甚至還留下了後遺症。”
“你少胡扯了,哪有那麼誇張?”辛彤搖頭失笑。
“怎麼沒有?你聽過‘創傷后壓力症候群’吧?我想我應該就是了,因為直到現在,每次到了颱風天,我就會想到你,想到當時的情景,然後就覺得……”李御堯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覺得怎麼樣?”她睜大的眼眨了又眨。
“痛啊!天知道當時你才那麼點大,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害得我的臉快痛死了,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其實那時候我很擔心自己會忍不住飆淚。”
辛彤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原來你那麼怕痛啊?不過不是我力氣大,是你不禁打,這也難免啦,大少爺都是這樣吧,你從小嬌生慣養,就像……”
就像什麼?溫室里的花朵嗎?瞧她憋着笑的詭異表情,李御堯猜測着。
“就像白斬雞!”她大聲地公佈正確解答。
“白、斬、雞?!”
“嗯,白斬雞,細皮嫩肉,就是……看起來軟趴趴了點。”她很認真的補充說明。
“軟趴趴?你確定?”他故意表現出氣惱,一臉惡狠狠地逼近她。“一個男人被說是軟趴趴,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嗯?”
“我是說過去,又不是現在……哎呀!”辛彤笑着直躲,最後還是被他撲個正着,整個人像小雞股被箝制在他懷裏。
最後兩人雙雙倒在草坪上,在落地的那一刻,他的手臂成了她的護枕,百般呵護的細微處,她感受到了。
“那現在呢?”李御堯覆在她身上,溫熱的氣息噴向她近在咫尺的小嘴。
“現在……”
現在的她,正享受着這份溫俘甜蜜,可是,連在夢中她都覺得這是種奢侈啊!凝視着他那對含笑的迷人燦眸,伸出手輕輕撫過他俊朗的臉龐和他結實健壯的鼻肌,她難掩目光中的眷戀。
“你的手還痛不痛?”辛彤輕撫着他那隻仍裹着紗布的手掌。
“痛!如果你小心一點別弄痛我,會好一點。”他大聲應道。
這不是提醒她別反抗掙扎嗎?她笑了,“那你就別使壞,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乖乖隨便你嗎?”
“會,因為我知道你捨不得我痛,而且,你也知道,就算隨便我,我也不會傷害你。”
“你……自戀狂!”
“是啊,我是自戀,所以這種人是禁不起別人嫌棄的。先提醒你一下,這時候的我,需要一點……不,不是一點,而是很多、很多,很多的讚美才可以得到安慰。”
“你這個人不需要別人安慰吧,從小到大,你被所有的人讚美、包圍,還嫌不夠嗎?”
“所有的人,偏偏就是不包括你。我就是只要你,只要你一個人的讚美!”李御堯像個討糖吃的孩子,任性霸道的在她身上撒野,唇胡亂往她臉頰磨蹭、啄吻。
“你……不要這樣……”
“那你說啊!還不說嗎?”他下手更狠了,直接拉開她的上衣,一隻手伸進她包裹着雙峰的胸罩,然後捉住那隻渾.....圓,不斷地搓揉。
“你……幹什麼?住手!停、停下來……我說我說就是了,你很強壯,很man,很有男子氣概,這樣行了吧?”
還不夠。他的手繼續撫摸她的大腿,一路探至她的裙底,摸上雙腿間的交合處。
“喂!我已經說了,你還……你住手啊!”辛彤抗議、扭擺,可是又不敢弄痛他受傷的手,結果不僅沒能擺說他的魔掌,更使得胸罩的環扣鬆開來。
渾圓的雪峰蹦彈而出,嫣紅的蓓蕾顫了顫,格外惹人憐。
“嗯,你……”李御堯眨了眨眼,望着她裸露的雙峰,一副極為困擾的模樣,“你一定要這樣誘惑人嗎?”
“誘惑你的頭啦!”辛彤又羞又怒,乘勢一把推開他,趕緊坐直,忙亂地收抬身上的殘局,一邊左顧右盼一邊嗔道:“你這個人……都不怕被人瞧見?”
“你當我這兒是公園嗎?沒我的允許,這個家裏不會有別人存在。”
“你那兩個保鏢呢?還沒回來?”
“還在香港,其實那裏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已經通知他們,要他們儘快回來負責保護你,不過……”李御堯挨上前,佯裝不正經地眯起眼,“你別擔心,他們兩個很識相,不會打擾我們的。”
“我擔心什麼?”辛彤笑着推了推在她身上亂摸的男人,“你很放肆喔!”
“這是我家,自個兒家裏還不能放肆的話,那就太不近人情,我這個主人也太悲哀了吧。”他咧着一口白牙痞笑道。
“那、那……”意思是說,日後他將取得放肆的絕對資格?那她呢?連抗議都成了“不近人情”嗎?
“那我家就是你家,也就是說,你跟我一樣,有放肆的權利。”他幫她接了話,眼睛裏帶着濃濃的笑意,彷彿她的窘態是絕世美景,值得細細玩賞。
“謝了,你家就是你家,我啊,沒有家。”節彤沒好氣地順口應道,但在見到他瞬間變化的眼神,解讀出某種憐憫的意味之後,她甩甩頭,輕快地繼續說:“不過也等於處處為家。照你的說法,我就是可以到處放肆,一個人愛住到哪兒去就住到哪兒去,愛到哪兒放肆就到哪兒放肆,不錯吧?”
“嗯……錯,當然錯了。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相當有默契的,李御堯臉上的不舍快速一掃而空,取代的是認真的神情,摟着已經整裝完畢的她起身,再次強調,“不管到哪兒去,你都要記得帶着我,因為你不能沒有我。”
“自大狂!真噁心!”辛彤再度被逗笑了。
“會嗎?我看你明明笑得很開心。”
“當然開心!得到李大總經理這個跟班,應該算是很驕傲的事吧。”
“開心就好。”這也正是他的目的,哪怕是無厘頭式的過招,只為了博卿一笑。摟着她的腰,他催促道:“走吧,我帶你去房間看看,若有缺什麼日常用品,我好讓人去張羅。”
“不用那麼麻煩,我自己都有準備,就算缺什麼我也會自個兒處理,反正這附近我熟得很。”頓了頓,辛彤朝他扮了個俏皮的鬼臉,“你好像忘了,以前我和爺爺就是負責替人家張羅的,怎麼可能需要別人來幫我做什麼呢?又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我習慣了一切自己來。”
“習慣可以改變,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你只管安心住下來,什麼事都不用做。”
什麼事都不用做?那成了什麼?辛彤邊走邊想,發現他帶着她走進主屋,且往樓上走去,不由得止住腳步。
“怎麼了?”李御堯問道。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看房間,那我以前……”
“你該不會想要住你以前所住的地方吧?家裏的仆佣早在我們移民后就都遣散了,所以那裏已經很久沒住人,你要住那兒嗎?晚上的時候挺恐怖的,一片黑漆漆,你一個人沒有伴,不害怕嗎?”
“我什麼時候怕黑了?我也不需要伴,一個人說不定還清靜些。”
“喔?你不怕?那……”
那怎麼樣?一眼看穿他的蓄意恫喝,辛彤忍住笑意。
“那我怕,我要伴。”他臉不紅氣不喘的這麼說,然後拉着她繼續邁步。
“你說什麼?我有沒有聽錯?我實在很難相信“怕”這個字會從你李御堯嘴裏說出來。”辛彤故意如此激他。
“不然呢?”他睨了她一眼,笑得有點無奈。
這狀似妥協的話,卻包含着一種寵溺的情意,讓辛彤的心頭感動莫名。
被如此優質男子這般專寵着,也許這輩子也夠了……
只是,就在他推開房門的那一刻,辛彤忽然停下腳步,原本陶醉幸福的表情也像如夢乍醒。
“這是我的房間,你……”
“我知道,所以……不可以……”她打斷他的話,看起來有點彆扭。
“不可以?不可以什麼?”李御堯一臉好奇地問。
“不可以,就是我不可以就這樣……就這樣跟你住,我不希望被人家說閑話。”
“不可以跟我住?你的意思應該是,你不能跟我住一個房間?”
她用力點點頭,他卻毫不思索的接着問:“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這樣就像是我被……”辛彤趕緊頓住。
“說啊,何必扭扭捏捏?不過……”挑挑眉,李御堯眼裏有着些挑釁意味,含笑道:“這樣子不錯,我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以前彆扭的樣子了。”
“我是說,我不想讓自己像被人包養!”她白了他一眼,賭氣似的迅速說出口。
“包養?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關係?我就包你幸福又美滿!”摟過她后親了她臉頰一記,李御堯以半開玩笑的口吻道。
辛彤連忙推了他一把,表情轉為嚴肅,“別鬧了,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是這樣。”
“那你希望我們的關係是怎麼樣?”這回,他問得可認真了。
“我……”是怎麼樣?就像臨行前紅姐一再叮嚀的嗎?
丫頭啊,豪門公子多情多金固然好,可是也代表着危機更多,感情哪天說變就變,所以你別只顧着談戀愛,一定得讓自己有個保障才行,簡單的說就是要有名分,最好是趕緊結婚然後趕緊生下孩子,這叫母以子貴,你要特別記住這一點!很多嫁入豪門的都是這樣的……
這點心眼才剛在心裏醞釀,瞅了身邊的男人一眼,辛彤忽然有點懊惱。
是她不夠信任他,還是她太貶低自己,所以兩人的感情必須靠着一紙證書來維繫?甚至還必須以孩子為“利器”?
甩甩頭,吸了口氣,辛彤道出自己想要的相處模式,“不怎麼樣,就順其自然吧。只是,就像紅姐說的,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得好。”
“紅姐要我們保持距離?”
“你確定要聽?”她揚起眉,語氣裏帶着些警告意味。
李御堯學着她挑挑眉,奉送一個無妨的笑容,鼓勵她把話說完。
“紅姐告訴我,對野獸來說,掠食是本能,所以呢,籠子裏的一頭牛,絕對比不上在草原上的一頭羊,紅姐要我別當那頭牛。”
“也就是說,我是那頭野獸?”
“人類本來就是一種動物,而且男人的本質確實是存在比較多的獸性。”辛彤緩緩地道,就像在背書一般。
“看來紅姐是真的教了你很多,你也很用心的學,害我都不好意思推翻她的話,所以——”李御堯頓了頓,臉上帶着一抹詭笑。
“所以怎麼樣?”
“所以,依紅姐的話,既然我是男人,就該好好發揮所謂更多獸性的本質才對,你說是不是?”他加深臉上的笑意。
辛彤正因他的話而呆愣,他已繼續領着她,來到隔壁的房間,推門而入。
“辛彤小姐,這才是你的閨房,請你鑒定一下是否合格。”李御堯對她擺出恭迎的姿態。
至此,辛彤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一想到自己那般窮緊張,實在有夠糗。
“你剛剛怎麼不早說?”
“有差別嗎?至少你擔心的並沒有發生。”他話鋒一轉,拉着她在房裏四處瞧瞧,“這個房間你覺得怎麼樣?我特別交代人佈置的。記得以前你最喜歡粉紅色,雖然長大后喜歡的東西會改變,希望你沒有改變太多。”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可是那種被呵護的感動絲毫不減,一如當年懷抱着那雙新鞋子時那般。
“謝謝你。”置身在一室柔和的淡粉色系中,辛彤環視一圈后,吁口氣笑了,“你知道以前我為什麼那麼喜歡粉紅色嗎?”
“大部分的小女生應該都是這樣吧?”
“是嗎?只是我現在想想,當時自己會那麼喜歡粉紅色,應該是被影響的。”
“被影響?”
“對啊。以前你家常常辦派對,那些小女孩總是穿着各式各樣的小禮服、蓬蓬裙來,那時候我就覺得她們好漂亮,有一次,我忍不住開口跟爺爺說我也想要穿洋裝,可是爺爺說,穿那個工作不方便。你知道的,家裏愈忙,我就更要幫忙爺爺,所以呢,洋裝最後當然還是沒買成。不過……我曾經偷偷穿過別人的喔。”
“偷穿別人的?”
“記得那是某個賓客的女兒不小心弄髒換下來的,我偷偷試穿了下,在鏡子前轉了又轉,幻想着自己是小公主,那一件就是粉紅色的。當時那種滿足感,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那就是虛榮心。”辛彤笑了笑,搖搖頭,“那時候實在很傻,對不對?”
一邊淡淡述說著,她一邊打開行李箱拿出衣裳,驀地,一雙強壯的臂膀將她的肩頭牢牢圈住,行李箱也不慎打翻了。
李御堯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緊緊地將她抱住,抵着她髮絲的下巴輕輕磨蹭着。
他有很多話想說,但一時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盈滿心頭的疼惜和不舍,只能用一記溫暖的擁抱取代。
“你……你這樣子我怎麼整理?看,都掉出來了。”她指着地面散落的衣物,笑着推他一把。
“我來幫你。”放開她,李御堯陪着她蹲下身去,卻恰巧看見某個眼熟的物品。
是那雙熟悉的粉紅色童鞋。
兩人的目光不禁交會,收抬的手也瞬間停止動作,最後幾乎是同時伸出手,一把將鞋子拾起。
“你還留着?”
“嗯,這麼新,丟了也可惜。”辛彤起身走向床頭,將鞋子放置在床頭柜上,淡淡地應道。
“問題是已經不能穿,就算再新,留着也沒用了。”他跟在她身後。
“可是……”思忖着如何回應,她沒有立刻掉頭。
“可是你捨不得丟,而且將它隨身帶着。是因為我,看到它,你就會想到我,對不對?”他的雙臂自她腰后攔抱,將臉枕在她耳畔低語。
他溫熱的氣息襲來,自耳背掀起的熱潮讓辛彤微微顫了顫,閉上眼,嘆了口氣,幾近無奈地低吟。“是,是的,你說的我都承認,可以嗎?你……一定要這樣嗎?”
“怎麼樣?我怎麼樣了?”李御堯將她扳過身,正視着她。
“你就是想讓我毫無保留,想看我掏心挖肺,現在你滿意了?可是……你呢?”她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渴盼。
“我哪能滿意?明明活生生的人就在你身邊,為什麼要拿雙鞋子取代?陪着你的應該是我,從現在開始,我會陪在你身旁。”他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啄吻她的唇。
“你會陪在我身旁……從現在開始?”
“從現在開始。”
“一直?”
“一直,永遠。”李御堯眼神溫柔,語氣卻堅決無比。
“堯……”再也無法按捺這份感動,辛彤張開雙臂摟住他。
她摟着他的頸子,他抱着她的腰肢,兩人的身軀緊緊攀附着彼此,四片磨蹭的唇也像沾了黏膠般,瞬間密不可分。
他狠狠地吸吮她的唇,當他整個霸住她的小嘴時,滑溜熾熱的舌跟着竄入,在她嘴裏翻攪。
一反之前的矜持,辛彤以前所未有的熱情回應着,一樣熱切的吸吮着他的唇,伸出舌尖與他相纏。
他們吸吮着彼此的唇舌,在急促的呼吸與模糊的低吟聲中,展開一場教人慾罷不能的唇舌之舞。
緊緊相擁不斷磨蹭的兩具身軀,原本就像等待釋放能量的火山,熱氣正如火如荼的竄升,在這般激......情交纏的舌吻下,更恍如引彈一般,將那驚人的火力直接引爆。
幾進瘋狂的熱吻中,傅來一陣窸窣的衣物聲。
辛彤的上衣被拉開,胸罩被扯落,裙子也褪至腳跟旁。
僅存在她身上的絲質內褲,倏地呈現隆起狀。
李御堯的手鑽進了她的內褲里,手指直接滑入她的花.....徑。
驚人的熱顫讓辛彤腿軟,也適時喚醒她迷亂的神智。
“我還沒整理好那些衣服,別這樣……”她試着阻止他,只是着實不知從何下手,嬌喘吁吁的聲音聽來倒是較像低吟。
該先推開他埋在胸前親吮她雙峰的唇舌,還是抽去他鑽進她內褲里捻玩的手指?
她推了他胸口一把,低下頭忽然目睹某個壯碩之物后,連忙抬起頭,一張粉臉已然爆紅。
怎麼會這樣?驚覺他全身赤裸,她更是無法理解自己對整個過程的渾然未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意亂情迷?就因為她對他完全毫無抗體,所以,不論發生什麼樣的事,她都只願追隨、迎合?
說穿了,也是她私心縱容?辛彤忽然意識到自己方才堅持的“不同房”論調,似乎有那麼點可笑,不論她是籠子裏的牛或是草原上的羊,最後都是自投羅網,且心甘情願。
“彤彤,你知道嗎?就是這一刻,我終於知道,這麼多年來,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抱着你,感覺到你,擁有你。我想你,我要你……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李御堯溫存的愛語在她耳畔熱切的低回,字字句句將人醺醉。
她醉了,且願長醉不醒。
“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從年幼時開始,緣續至今,辛彤所有的想望都在這一刻傾盡。
就是這一刻,抱着他,感覺到他,擁有他。
靈肉合一,交付彼此,他們眼裏除了對方,天地萬物已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