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喀”的一聲,任煒炎打開了久違的家門,而室內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和寂靜,沒有他曾經熟悉的柔和光線,也沒有令人食指大動的飯菜香,他早該知道的,不是嗎?白天於旻晴到他辦公室時,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他拉着自己的行李,按下牆上的電源開關,室內乍然恢復光明,也讓任煒炎看清楚屋裏的擺設和自己出國前並沒有什麼差異。跟他和於旻晴在一起時差不多,只不過空氣中的氣息已經不像女主人在時那麼幸福、那麼甜密。

當他打開衣櫥打算拿衣服洗澡時,卻發現原本吊著於旻晴衣服的那邊,已經是空空如也,梳粧台上的瓶瓶罐罐,也都跟着女主人一起走了。

看看他房間四周,少了她的東西,似乎就不像個房間了,讓他感到很陌生、很不習慣。才幾個月的時間,有這麼嚴重嗎?你們才在一起多久,她就在你心裏紮根了嗎?深得連要拔起來都沒辦法嗎?

他看着這個房間,每個地方都有屬於他們的回憶。他們曾經擠在狹小的陽台,就為了要看滿天的星斗;他們曾經一起站在衣櫥前,爭執着要整理多大的空間給她使用;她也曾經坐在二人一起買回來的梳粧台上,專心但卻有點笨手笨腳的幫他打領帶……

床上的普普風床單,更是二人手牽着手一起到百貨公司買的。他還記得專櫃小姐以為他們是夫妻時,她當時笑得有多幸福,一回到家不但立刻換上床單,還拉着他一起躺在床上,最後還纏綿了一整晚。

這些回憶對他而言,都歷歷在目,就好像是前一秒才發生的一樣;而現在他卻一個人坐在這裏,回想着以前的幸福回憶。是什麼讓他們變了?他對於旻晴還不好嗎?為什麼她要回去找以前曾經重重傷害過她的陳漢威呢?於旻晴說得對,他並不相信她的說辭,比起她的話,他更相信他自己的眼睛!

從他們交往開始,他就不是全然地放心,尤其經過上次於父的事後,他心中的不安更是擴大。雖然她是說不想讓他有太大的壓力,但他還是覺得她並沒有正視他和她的關係,而就在他看到那一幕時,他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所以不管她怎麼說,對他而言都只是美麗的謊言。

但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不想放手,他還是愛着她,這樣的苦,今天終於結束了。但他卻一點都沒有解脫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內心的破洞愈來愈多,多到已經讓他無法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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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姨!”婷婷邊跑邊叫,一下車就開心的往於旻晴那跑去。

“哎唷,小寶貝!”於旻晴一把抱起可愛的乾女兒。

張思玲則氣喘吁吁的從後面追了上來。“婷婷,下一次要等媽媽下車你才可以下車,你剛那樣很危險耶!”女兒忽然跳下車,她都還來不及反應,差點被她給嚇死。

“媽媽,對不起,因為我好想晴姨,所以就先跑下車了。”婷婷扁扁嘴的道歉。

“下次不能這樣了,就算再想晴姨也不可以!要是你怎麼了,媽媽和晴姨怎麼辦呢?”於旻晴捏捏她紅撲撲的臉,認真的叮嚀她。

“我再也不敢了。”婷婷受教的點點頭。

“這樣才對。婷婷不是肚子餓了嗎?我們進去吧!”張思玲推開身後餐廳的大門,等她們進去后,自己才跟着走進餐廳。

三個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於旻晴幫正在吃漢堡的婷婷一下拉起衣袖怕她沾到衣服,一下又幫她擦擦小臉上的番茄醬,看起來就像是個媽媽一樣。

“旻晴,你這麼會照顧小朋友,什麼時候才要自己生一個呢?”她對婷婷無微不至的照顧,連她這個親生母親都比不上呢。

“誰要跟我生呀?別亂說!”於旻晴拿起桌上的果汁讓婷婷喝一口,而她點的焗烤飯卻只吃了幾口。

“還有誰?當然是任煒炎呀!我看他真的很不錯。婷婷說住在他那的時候,任煒炎都會照顧她、陪她玩,看來,他也很喜歡小孩呀!”有於旻晴在,張思玲可以大口大口吃着焗面,不用分心看着女兒。

“我跟他分手了。”於旻晴平靜的說出她和任煒炎分手的事,臉上幾乎沒有什麼難過的表情。

“你說什麼?”張思玲嚇到連湯匙都掉在桌上。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變成這樣呀?

“我跟他結束了。”再說一次,於旻晴還是沒有太多的情緒,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這是真的嗎?發生什麼事了?”張思玲難過得拉住她的手。她就是這樣,再怎麼難過,都表現出沒事的樣子,所以當年她才會以為她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平安夜那天,他有回來,但他以為我跟漢威兩個人單獨出去,以為我們倆舊情復燃。”於旻晴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別人看出她的難過。

“你沒有跟他說我們是一起出去的嗎?”張思玲坐到她旁邊,拍拍她的肩,想要給她安慰。

“我說了,可是他不相信。”

“怎麼會這樣呢?要我跟漢威去找他嗎?”老天呀,怎麼她的好意會變成這樣?早知道就不找她出去了!

“不用,我不想跟—個不相信我的人在—起。就算這—次你們去說了,他相信了,但還是會有下一次、下下次,我不想每次都為這種事情在解釋。”任煒炎的不信任,讓她感到很受傷,也讓她很失望。

“旻晴!”張思玲心疼的抱着她。她就是這樣,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別人再怎麼說都沒有用。

“晴姨。”婷婷雖然不太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晴姨好像很難過,她抱住於旻晴的手,想給她點鼓勵。

“謝謝你們,我會沒事的。”對,我會沒事的,於旻晴這麼告訴自己。只是她不知道這一次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讓自己重新再面對愛情,是五年?七年?或者是更久呢?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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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們來找任叔叔嗎?”婷婷張大眼,看着她曾經來過的地方。

“對。婷婷,等一下要乖乖喔。”張思玲小聲的叮嚀女兒。

自從那天和旻晴見面后,張思玲想了好幾天,最後還是決定跟丈夫講這件事。他們二人討論后,都覺得應該跟任煒炎說清楚事情的始末;至於他要不要去找旻晴,那就看他自己了,但他們不想讓於旻晴蒙受不白之冤。

於是他們一家三口就到任煒炎的公司找他,不過他現在正在開會,所以他們便在會客室里等着他。

“請喝茶。”楊秘書為他們端上茶水。“婷婷,要不要吃糖?”她為婷婷送上果汁,並蹲在她身邊問道。

“好呀。”

“不用了。”張思玲出聲婉拒。

“沒關係。婷婷之前很常過來,和楊阿姨很熟,對不對?”有一陣子任煒炎都會帶她進辦公室,當他要開會時,就會交代她看着婷婷。婷婷很乖,都不會吵鬧,所以她也就特別疼愛婷婷。

“嗯。”婷婷用力的點點頭。“媽媽,我保證會乖乖。”

“好吧。”反正等一下他們要談的事,婷婷也不適合聽。

楊秘書將她帶到自己的位子上,拿出抽屜里的糖果給婷婷,然後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讓她可以邊吃糖果邊畫畫。

“任叔叔!”過沒多久,婷婷就看到任煒炎從電梯口走了出來,她開心的跳下楊秘書的腿,邁開短短的胖胖腿往任煒炎那跑去。

“婷婷?”任煒炎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婷婷,但仍立刻伸手抱起她那小小的身子。

“任叔叔,你為什麼不來看我?我好想你喔!”婷婷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上撒嬌。

“叔叔最近比較忙呀。”雖然和於旻晴分手了,但他是真心喜歡婷婷,所以一直想找機會去看她,但又不知道要怎麼去看她。還好,她今天過來這裏,讓他可以好好抱抱她。

“是誰帶她來的?”任煒炎問着楊秘書。會不會是他心裏想的那個人呢?

“是她爸媽。他們說有點事情想要找你。”楊秘書接過任煒炎遞過來的卷宗,並指着會客室的門。

“有說找我幹麼嗎?”他們?他非常不想見到他們,尤其是陳漢威。

“好像是有關於小姐的事。”他們不願意說太多,所以她也不是很清楚。

“來,婷婷,先跟姨在這裏,任叔叔先進去找爸爸跟媽媽。”他把她放在沙發上,要她在這等着。

“好。”婷婷乖巧的坐在沙發上,拿起楊秘書給她的白紙,安靜的畫起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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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煒炎輕輕的在會客室門上敲了二下,然後才開門走進會客室里。

一看到他進來,張思玲和陳漢威立刻站起身來,對他笑了笑。說實在的,他們和任煒炎並不熟,只見過幾次面,這次要不是為了於旻晴,他們也不會就這樣跑來找他。

“兩位找我有什麼事嗎?”任煒炎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還特別瞪了陳漢威一眼。這個人是怎麼了,又想腳踏兩條船嗎?為什麼還跟張思玲在一起,沒有離婚和旻晴在一起?還是他真的打算一屋二妻嗎?一想到這裏,任煒炎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任煒炎的怒氣,陳漢威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任先生,我想你有點誤會我了,那天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看得一清二楚。”任煒炎側過頭,不想再聽到和那天有關的事情。

“任先生,那天我和婷婷就坐在車上,如果我老公和旻晴真的有什麼的話,我怎麼會沒發現呢?也不怕你知道,之前我的狀況不太好,就是怕我老公有別的女人,所以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麼,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看到任煒炎沒什麼反應,張思玲只好繼續說下去,“就算你不相信我們,也不應該不相信旻晴呀!她曾經因為我們的背叛而感到痛苦不已,她怎麼可能會這樣對我呢?全世界的人都可能傷害我,但旻晴絕對不會!難道你不相信旻晴的為人嗎?”

她說得對,旻晴是不會這麼對她的,當初她寧願自己受傷,也要成全他們,像她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她的好友呢?但他親眼看到她和陳漢威在一起呀!

他應該相信嗎?張思玲這麼愛吃醋,就算老公出軌的對象是她的好友,她也不會幫她說話吧?難道真的是他看錯了嗎?

“任先生,那天是因為旻晴差點跌倒,所以我才拉了她一把,後來她腳又扭到了,我只好扶着她上車,我老婆和婷婷都在車上,她們都有看到這一切,”陳漢威只差沒有舉手發誓了。“而且,我和旻晴的事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我只愛我的太太和婷婷,不會再有別人了,請你相信我,也相信旻晴。以前我曾經傷害過她,但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因為我而讓她

失去一個可以愛她的男人。”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原本懷疑的心已經慢慢瓦解。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他不就誤會她了嗎?

“真的,當然是真的!如果你還有疑問,你可以問婷婷呀!”張思玲緊張的指着門外說道。

任煒炎走出會客室。雖然他已經相信他們的話,但他還是想要再確定一點,以消除,不,應該是說剷除他的心魔。

“婷婷,你可以告訴任叔叔,平安夜那天,是你和爸爸、媽媽去接晴姨的嗎?”任煒炎拉住婷婷的手肘,認真且緊張的看着她。

“是呀!那天姨還扭傷了腳,好可憐喔!”婷婷點點頭。

我的老天爺!他的愚昧和多疑為他和旻晴帶來多大的傷害!他一定要去找旻晴好好跟她道歉,希望能求得她的諒解,好讓兩人重新開始。

“去接旻晴回來吧。”張思玲拿了一張紙給他。

“這是什麼?”上面是一個桃園的地址。

“旻晴回桃園老家去了,這是她家的地址。”那天見面時,旻晴告訴她她要回桃園老家住一陣子,沉澱一下心情,再想想下一步要怎麼走。

“謝謝。”任煒炎拿着地址,準備先到樓上跟老總請假,然後立刻動身到桃園去。

“任叔叔,要把晴姨帶回來喔!”晴姨不在的這段時間,她真的好想她喔,所以她希望任叔叔可以順利地把晴姨帶回來。

“我會的。”少了她,他一直沒有辦法睡好覺,只能一直逼着自己工作,直到累得躺在床上為止。所以,為了他的身體,也為了他的心,他一定要把她重新帶回自己的生活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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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家位於桃園市區附近,是一棟具有美國風的透天厝。它一共有三層樓,於父和於母住在一樓;二樓則是於旻晴和她弟弟於旻天的天下;三樓則是有客房和一間和室,有親友來時,可以給他們使用。

晚間八點鐘,於家已經用完晚餐,正坐在一樓的客廳吃着水果、看着電視,也順便聊聊今天發生的趣事。

“……所以,他最後就只能坐在那大哭了。”於旻晴說著幼稚園裏的小朋友的趣事。

她從台北回來后,就到於母所開設的雙語幼稚園裏擔任中文老師。因為她很喜歡小孩,以前還住在家裏的時候,就常到幼稚園去幫忙,所以她沒幾天就上手了,且和幼稚園的小朋友相處得很好。

她很喜歡現在的工作,不用面對同事之間的爭鬥,只有小朋友的純真、童言童語,這讓她每天都很開心,也慢慢忘記台北的一切,包括和任煒炎的事情。

叮咚!叮咚!

一陣急促的電鈴聲,由大門處傳了過來。

“這時候會是誰呀?”任旻天站起身。“我去看看。”

因為家裏的對講機壞了,他只好走出屋子,經過小庭院,直接過去看鐵門外的人是誰。

“請問你找誰?”他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問道。

“你好,我找於旻晴,她在嗎?”任煒炎看着眼前穿着高中制服的男孩:心想他應該是於旻晴的弟弟於旻天吧?

“在,你等一下。”於旻天轉過身走回屋子。“姊,有人找你,是個男的。”

男的?她回來桃園並沒有認識什麼男生呀!“是誰呀?”

“我不知道,不過他長得還滿帥的。”

“那我出來看看。”一月天還有點冷,於旻晴從玄關拿了件披風才走出去。

但她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她的前男友!

“你怎麼知道這裏的?你來這裏幹麼?”她沉下臉,趕緊回頭虛掩住鐵門,不想讓家人看到他。

“是思玲跟我說的。她跟漢威今天來找我,跟我說了事情的經過,我知道是我誤會你了,希望你可以原諒我。”任煒炎抓着她的手肘,雙眸充滿歉意的看着她。

原本他可以更早來的,不過花了點時間跟老總請假,又交待了一點事情,所以拖到現在才來。

“我原諒你。”相對於任煒炎的激動,於旻晴顯得很平靜,平靜到讓人感到奇怪和不安。

“真的嗎?”任煒炎開心地想要抱住她,卻被她給阻止了。

“我想有一點你沒有弄清楚,我原諒你,並不代表我要跟你在一起。”於旻晴推開他,雙手抱胸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為什麼?我們不是誤會冰釋了嗎?這樣還不能在一起嗎?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但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才會不安、才會這麼沒有信心!”任煒炎不明白,為什麼她說原諒他,但卻不要跟他在一起。

“你的不安和沒信心,已為我們帶來多少次的爭吵了?之前我爸到台北看我那一次也是這樣;這次更過分,你讓我一個人像個笨蛋一樣,一直在找你,還以為你是出了什麼事,結果你卻快活的跟別的女人去跨年!你說這一切是因為你的不安?我看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不想要跟不相信我的人在一起了,因為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第三次、第四次,到時你又會不見人影,讓我一個人去面對找不到人的擔心和恐懼!”於旻晴含着淚埋怨的瞅着他。她已經不想再聽他的藉口,反正說來說去,他就是不相信她。

“我不會的,我保證不會的!”任煒炎十分後悔,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就抓住她問清楚的,而不是用逃避的方式去傷害她。

“你的保證已經不可信了,我無法再相信你了,你走吧。”於旻晴推開鐵門,走了進去,將他完阻絕在門外,也阻絕在她的心門外。

“女兒,你怎麼啦?”於父看到女兒和那個男的講完話后,就哭着走回來,他擔憂的看着她。

“我沒事。我有點不太舒服,先上樓去休息了。”於旻晴沒等父母反應,快步地定上樓去。

於父、於母對看了一眼,於父隨即做出決定,“旻天,去叫外面那個人進來,我有話要問他。”

自從女兒回到桃園后,總是鬱鬱寡歡,問她怎麼了,她只推說是之前工作太累了,然後就不願意再多說什麼了。而今天見到這個男的竟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看來女兒的不對勁,應該都是因為這個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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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於旻晴比平常起床時間早半個小時就醒了,她坐在梳粧台前看着自己,浮腫的眼皮和略深的黑眼圈,可見她昨天睡得真的很不好。

她沒想到任煒炎會來找她;更沒想到他以為他道歉她就會心甘情願回到他身邊。

不可否認,她到現在還是愛着他,但對於這樣不信任的愛情,她一點都不會留戀,即使她現在還是會感覺心痛。不過她明白,如果她再回到他身邊,而他還是不相信她,那之前的問題一定還會再發生,所以她決定快刀斬亂麻,徹底結束這一切。

拿起遮瑕膏,於旻晴試圖掩飾自己一夜沒睡好的痕迹。

換好衣服后,她拿起包包,往樓下走去,準備下樓吃早餐。

當她走到餐桌時,竟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坐在那。

“任煒炎,你在這裏幹麼?”於旻晴氣得大叫。

“旻晴,你幹麼這麼大聲呀!”於父看着報紙,氣定神閑的斥責女兒。

“因為昨天太晚了,於伯伯讓我在這住一晚。”任煒炎笑看着她。

“你給我過來!”她拉着他往迴廊走去,不想讓家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你說了什麼?他們怎麼會讓你進來?”於旻晴氣急敗壞的問着他。

“你認為呢?”她怒氣沖沖看起來還是很美,這也是她以前從未對他展現的,不過,還是很吸引他。

昨晚當他正準備離開時,於旻天跑出來叫住他,並讓他進到屋子裏。而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父母,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的。

於父嚴肅的問着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但省略了張思玲和陳漢威的事。因為他很了解於旻晴,她不會願意把那些事情告訴父母的,所以他也就將這件事輕描淡寫的帶過去。

等他把兩人的誤會說清楚后,於父當然十分生氣,不過看在他很有誠意的道歉,及再三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后,他們就決定要幫他,並安排他住了下來。因為他們不知道在這個小子之後,女兒要過多久才會再有個對象。他們也再三叮嚀,要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不能再讓她難過或受到委屈了。

這點,他當然一定會做到,他打算在未來的日子裏,好好照顧她、疼愛她,以彌補她在這段時間所受到的傷害。雖然他有了她一家人的支持,不過於父特別提醒他,旻晴是個脾氣很硬的人,她決定不要了,就算別人怎麼說,她也不會改變的。所以如果他想要追回她,最好要有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這件事可不是二、三天就可以結束的。

其實這個部分,在他要到桃園前,張思玲就已經提醒過他了,而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已經跟老總請了長假,在還沒追回老婆前,他是不會回台北的。

“你最好什麼都沒說!”於旻晴白了他一眼。反正就算他說了,她也不在意。“我告訴你,我們早就結束了,在台北的時候就結束了!所以你不要以為跟我爸媽說了什麼,我就會再跟你在一起,我只要做了決定,就不會再改變,就算是我家人來說什麼也一樣,聽清楚了嗎?”看到他點頭后,她才安心的繼續說下去,“很好,你等一下吃完早餐后,就給我滾回台北去,我不想下班回來再看到你。”她一說完,連早餐都不吃,就直接拿着包包去上班了。

任煒炎凝看着她的背影。看來這次是真的把她給惹毛了。不過,他不會就這麼回台北的,他一定要把她一起帶回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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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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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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