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長篇小說；
**的眼淚
劉國潛
第十一章
今天是雙休日，高平民起來時，太陽已經老高了。幾個晚上沒睡好，天天批閱文件，醒來時只感到口渴舌燥，疲憊不堪。他看了看錶，已經9點多了。於是，他急忙穿衣起床，到衛生間裏沖了個臉就拉門出來了。
剛拉上門，就聽到一個低低的女人甜美的聲音：“高市長！”
高平民驚愕了一下，抬頭一望，見是蘇小芸，就問：“小芸，你找我有事？”
蘇小芸點點頭，說：“嗯，找你。”
高平民打量了一下蘇小芸，只見她人憔悴了許多，眼角有點浮腫，象哭過的樣子，跟那天在宴會廳里見到的女演員截然是兩個人。心想，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吧？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小芸，看你好象哭過，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
聽高平民這樣說，蘇小芸一下禁不住心中的委曲，不由自主地“哇”的一聲真的輕輕哭了起來。高平民嚇了一跳，又不好再盤問，便愣頭愣腦地站在那兒呆望着她。
蘇小芸好半天才抬起頭，對高平民點了點頭說：“高市長，那天在宴會廳的事你是看到的，是李廳長摟我的肩膀，捏我的**，要我陪他喝酒，我受到了猥褻才跑了的。現在，單位的領導找我談話，說我影響極壞，損毀領導的形象，丟全市人民的臉，責令我停職反省。我不服，院領導便辭退了我。高市長，在這裏我沒有親朋好友當官，就只認識你，請你幫我想想辦法吧。”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高平民聽蘇小芸這麼哭着向他陳述，鼻子便有點酸酸的感覺。他不知怎樣安慰她才好，有的話到了嘴邊不好說出口，又咽了回去。高平民回憶了一下，那天蘇小芸是被李廳長捏了幾下的，他是親眼看到的。一個女孩子家是有自己的人格尊嚴，不論在什麼場合，他都很尊重這一點。當眾取樂別人，把別人不當人，這是高平民最不能容忍的，也是最痛恨的。可是面對李廳長猥褻動作，又有什麼辦法呢？高平民敢站出來嗎？敢除惡驅邪和匡扶正義嗎？他沒有也不敢。這就是無奈，更是無能吧。想到此情此景，高平民的內心十分矛盾和痛苦。他覺得這事好象就是自己乾的，很對不起蘇小芸，在心裏狠狠地罵自己是個小人，是個流氓，是個偽君子！他這樣反省着自己，感覺心裏好受些。一個人的良知只要不滅，那還算是一個站立的人！
“小芸，你不必傷心，別哭吧。”高平民勸慰道。
“你若不幫我，從今兒起我就失業了。”蘇小芸着急地說。
“失業有什麼可怕？我想失業還不行呢？”高平民調侃地說。
“高市長，你曾答應幫我么？你講話食言了？”蘇小芸急不可耐地問道。
“我這人講話從來是算數的，請你放心。曾答應把你調到電視台，我說到一定做到。”高平民說。
“謝謝高市長！”蘇小芸抹了一下眼淚，強顏歡笑地說。
“從下個星期起，你就去電視台報到，怎麼樣啊？”高平民表情嚴肅地說，話語裏似乎充滿了溫柔和愧疚。
“高市長，你讓我跪下給你叩個頭吧，我太感激你了！”蘇小芸說著就要去給高平民叩頭。
“你給我起來，這裏人多不好看。難道我幫你是為了這個呀？說實話，我是誠心幫你的！”高平民小聲地說，生怕有看到和聽到。說著，他拉着蘇小芸的手，往一片綠茵里走去。
這兒環境優美，四周是假山。一片高大的綠樹彷彿擎天的巨傘，嚴嚴實實地遮蔽着天穹。
高平民和蘇小芸緩步來到這裏，就象一對約會的情人。
“小芸，我有心讓你到電視台做記者或女播，是從第一次見到你那一刻起就萌生了。你不要懷疑我的動機，我是對你有一種美好的感覺，這感覺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嘿嘿，你不會說我無聊吧？”高平民幽默地說。
蘇小芸的心顫動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這樣子能行嗎？”
高平民見蘇小芸臉上露出了笑容，便鼓勵道：“行，我看非常行！看你的舉止和外表，就象一個大記者。”
“是嗎？大記者是這個樣子？”蘇小芸說。
“嗯，就是你這個樣子，多象啊！我在省里見過的女記者還沒有你這樣專業！”高平民說著嘿嘿笑起來，把蘇小芸也逗樂了。
“你真會說話，把哭的惹成笑的，這就是你的專利吧？”蘇小芸笑容可掬地說道，她被高平民的幽默感動了，突然換了一副醉人的面孔。
高平民說：“在我看來，你真象一個不折不扣地女記者。只要好好乾，一定非常出色。”
“你不要誇我，說不好會讓你失望。我可沒有受過專業學習呀，從護士到記者不是太有點大相逕庭了嗎？”蘇小芸不由緊張起來，她從來沒想過要做記者。
“送你去省里學習幾個月如何？”高平民真切地安慰道。
“好吧，我聽你的。”蘇小芸有點受寵若驚，笑着說。
“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不要操心，等星期一上班我會去叫人把你手續辦了。”高平民笑着說。
“你真是想得周到，我不知該怎麼感謝你！”蘇小芸望着高平民感激地說。
“你謝什麼？上天讓我來幫你，我責無旁貸呀！”高平民笑呵呵地說。
“你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蘇小芸嫵媚地笑道。
“好不好，你不要過早下結論。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時間是最公正的裁判員。嘿嘿！”高平民玩笑道。
“我不管，只要你對我真心的好，我就說你是好人！”蘇小芸咧嘴笑道。
“行行，我是好人。好人有好報，請問蘇小姐，你拿什麼來報答我？哈哈……”高平民更玩世不恭了，自嘲地說。
“做你的朋友唄，做你的小妹唄！”蘇小芸毫不猶豫地說，眨動着一對迷人的大眼睛。
“行，就做我的小妹吧！嗬，我有小妹了啦！”高平民高興地喊道。
“那我就真叫你一聲哥哥！”蘇小芸也歡笑道。
“叫呀，我等你叫哩！”高平民認真地說。
“高哥哥！”蘇小芸親昵地叫了一聲。
“嗯！”高平民應道。
……
兩人走着，高平民突然說：“我的小妹，現在不急吧？沒事我們就到那邊去轉轉，這地方我還生疏呢！”
“好的，我正煩着呢，走走也好。”蘇小芸應道。
高平民拉着蘇小芸的手，沿着小徑前行，出了麗雲水山莊，繞過一片樹林，又穿過一條擠滿行人的小橋，到了一條老街。這時，一排排美麗的古吊樓就出現他們眼前。只見這古吊樓外面擠滿了各地來的穿着各種服飾的外地遊客，有的還在拍照留影。見這一男一女的突然闖入，有人手裏的數碼相機也不照了，美景也不看了，都好奇地張望着他們。其實，這是一種心理現象，至少高平民是這麼認為的。人的弱點有時很透明，不用別人戳破都會不打自招。
這古吊樓還是原創，原汁原味，古色古香。程寶來眼力非同凡響，着力開這片古吊樓作為龍花市的文化旅遊區是對的。你看現在還沒有開，就有那麼多人前來參觀遊玩。看來，程寶來的宣傳工作是做得出色的。只見這魚貫的遊人流水一樣朝這湧來，有的爬上吊樓去看新奇，一時小小的古吊樓真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
這是高平民和蘇小芸第一次去古吊樓，意義很不一般。高平民是為了讓蘇小芸多一點文化的色彩，以後做記者這是很好的報道題材。
“蘇大記者，你對這古吊樓有何感想？”高平民玩笑地說。
“嗨，你就喚我大記者了？還早吧！哎，這古吊樓是一種文化，也是我們這少數民族地區人民的寶貴財富。如果不保護，不久就會在大家的視野里消失。因此，保護古吊樓，迫在眉睫。”蘇小芸娓娓而談，透徹地分析道。
“你說得有道理。這次市委的程書記是下狠心要把這件事辦好，省里已同意我們保護的方案。以後就看你蘇記者的報道了。”說罷，哈哈地笑起來。
說著，兩人走到一塊人少的地方坐下來休憩。高平民動作快捷，用手機拍了幾張古吊樓的照片，同時把蘇小芸也拍進去了。
“古樓配美人，你肯定沒有見過吧？”高平民玩笑地說。
“沒見過。”蘇小芸老實地回道。
“美人配，什麼都好看。只不過美人隔雲端呀！”高平民呵呵笑着，指着蘇小芸換個姿勢再拍一張。
蘇小芸點頭應着，口裏卻說：“好呀，你拿我開心！”
“不是開心，是賞心！”高平民風趣道。
“不會是悅目吧?我有那樣的魅力?你見的女孩子多，是不是把我當成哪一位了?”蘇小芸打趣道.
“哪能呢？我是實話實說。”高平民說。
“咦，你真壞！”蘇小芸害羞在說，身上的毛孔突然豎起來。是興奮還是激動，已經分不清，反正是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感覺，漫漫瀰漫了全身。
“蘇小姐，你讓我看到了一片光明！真的是春天一樣的明媚！”高平民做了個滑稽的動作，憨厚似的說。
“光明在前途，有膽你就往前沖！”蘇小芸也樂了，玩笑地說。
“說真的我已經愛上你了，你不會笑話我死皮賴臉吧？”高平民低聲說。
“自古英雄氣短，我怕你受不了，還是留着以後說吧。”蘇小芸笑着說。
“你說吧，無所謂。”高平民說。
“我有男朋友了！”蘇小芸悄聲說。
“真的嗎？我不相信。”高平民驚訝地搖着，滿不在乎地說。
“不會騙你這位哥哥，幾年前我就許願嫁給他。不過，我們多年不見，已經成為……路人了！”蘇小芸呵呵地笑道。
“說了半天，繞來繞去，你還是沒有啊！”高平民嘆了一口氣，搖着頭笑道。
“怎麼？成為路人不等於沒有吧。歷史是不可能改變的！”蘇小芸撅嘴笑道。
“這有什麼？有男友很正常。就象我結過婚一樣很正常！哈哈……”高平民雙手抱胸，放肆地笑了起來。
“你笑我啊，你壞！”蘇小芸紅着臉嗔道。
“不會不會，我愛你都愛不過來呢，哪敢笑話你！？”高平民大言不慚地說。
“愛是不用表白的，你肯定是在坑蒙拐騙吧。”蘇小芸玩笑地說，雙目??地望着他。
“不相信，你剖胸開膛吧？看看這裏面有不有假！”高平民一臉嚴肅地說，臉上露出率真的笑。
“不用看了，我知道那裏面正燃得冒煙，會不會嗆得我透不過氣呀？”蘇小芸呵呵地大笑道。
“你呀，真是個會說話的丫頭片子，大哥我甘拜下風！”高平民嘆氣地說。
“嗯，高哥哥，你別生氣。你不要逼我說得太露骨吧，世界上有許多事是不言自明的。”蘇小芸莞爾一笑，半嗔半嬌地說。
“哎呀，你看這邊風景獨好！讓我為小妹再照一張吧？”這時古吊樓下走過來幾位美少女，高平民不好意說下去，突然換了一個話題，拐彎抹角地笑道。那憨態的樣子，逗得蘇小芸樂呵呵地笑開了。
“不用吧，還是留給別人照，我不要浪費你手機的儲存空間。”蘇小芸嫣然一笑，輕柔道。
“還可以，那裏能裝得下一個小小的你啊！”高平民幽默地回道。
“嗯，那就照吧，把你的高攝影技能用上，我想定格在這，讓古吊樓為我作證，小芸到一游！咯咯……”蘇小芸做了個優雅的姿勢，笑着說。
“好，好，別動，就這個姿勢挺美的！”高平民按了一下快門，高興地喊道。然後，他打開這副剛拍下來的照片，認真地欣賞，似乎沉浸於一種無比快樂之中。
快到中午了，這裏的遊人越來越多。高平民生怕碰到什麼熟人，有點不好意思，便躲躲閃閃的，不那麼自然。
蘇小芸好象看出了這一點，便委婉地笑着說：“高哥，玩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不過我會記住這一天的，你看我多開心喲！”
“開心就好！”高平民笑着說。
“你不是也很開心嗎？”蘇小芸望着高平民傻笑的樣子，嫵媚動人地一把牽着他的手，親昵地說道。
“嗬，今天的陽光真好！”高平民激動地高呼着，說著就一把拉着蘇小芸的手朝陽光閃閃的曠野里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