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煮好嘍！”

“哇～～好香呢！”小葳捧場地叫着。“我也要吃！”

“沒問題。”她挾了一塊培根、一大湯匙的炒蛋，和一筷子的青菜到他的盤子裏，笑道：“吃吧。”

“嗯……”小葳滿嘴菜，充分表現出“吃人嘴軟”的樣子。“好好吃喔，比吳媽煮的還要好吃！”

“哈哈～”她覺得好窩心。“小葳，你太誇張了啦！”

楚軍天拿起三片吐司，分別夾上炒蛋和培根，做成三明治，大大咬了一口，露出極為滿意的表情，口齒不清地說：“真的很好吃！”

她滿足地看着一副仿拂正在享受頂級美食的父子倆，覺得有股濃濃的幸福和滿足充塞在她的胸口，幾乎讓她想哭。

原來為所愛的人烹煮食物，是這麼讓人喜悅的事！

“你怎麼不吃？”他發現她表情怪異地呆坐着，動手替她做了一個三明治，就跟他剛吃完的那個一樣夠份量。“來，這個給你。”

“……謝謝。”她接過大三明治。

“謝什麼？”他好笑地望着她，漂亮的黑眸閃閃發亮。“要謝也該是我們跟你道謝才對呀！”

就是這個笑！她傻愣愣地呆望着他的笑容。

他的笑容就像是會自然發光的寶石，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讓她越陷越深，終於無法自拔！

還好他很少對外人笑，否則痴迷的女人絕對會擠破他家大門。

“樂樂，你明天也要幫我準備好吃的呢！”想到爸爸也會參加明天的親子運動會，小葳就好希望明天趕快到來。

“你想吃什麼？”就算她現在不會做，也會在今天上網查資料努力學到會，因為她真心喜愛小葳，想讓他開心。

小葳開心地點菜。“我要吃炸雞、薯條還有漢堡堡！”

“拜託呢……”她好氣又好笑地說：“你要吃的這些東西，麥當勞就有啦，幹嘛還要我做？”最重要的是，她還不會做啊！

“可是我想吃你做的嘛！”小葳跳下椅子，跑到樂樂身旁，拉着她的手撒嬌。“你做的比較好吃！”

她摸摸他柔細的髮絲，半認真地說：“先說好呢，我沒做過這些東西，到時候不能嫌難吃呢！”

“沒問題。”小葳淘氣地舉起右手。“我發誓！”

她緊緊抱住他，親吻他的額頭。“你真可愛，我好喜歡你呢！”

“我也很喜歡你。”小葳禮尚往來地大聲啾了她的臉頰后，乖乖回到座位上繼續吃早餐。

她寵愛地看着朝她露出天真笑靨的小葳！發覺自己是真心喜愛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他的母親。

楚軍天靜靜地觀看兒子和樂樂之間親密而自然的互動，他們兩人是真心喜愛對方，尤其是樂樂，她是唯一一個不是別有用心接近他們父子的女人。

他碰過不少想藉由小葳勾搭自己的女人，但他很肯定樂樂不是，因為她對小葳的關切和照顧遠比他這個父親還要用心。

若不是她的當頭棒喝，他不會發現自己的刻意疏忽傷到了小葳幼小稚嫩的心，差點讓他們之間產生無法你補的裂痕。

因為她，他越來越像個正常人，不再壓抑該有的情緒反應，不再神經緊繃，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就會自然而然地感到心情愉悅，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有她在，他絕對不必擔心會得到憂鬱症，因為她就是他的忘憂草。

敏感地察覺到楚軍天炙人的視線，樂樂抬起頭，正好對上他深情的凝視，濃烈的情感突然湧入心口，然後快速散佈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高聲吶喊着“我愛他”。

她有股衝動想要大聲說出心聲，只可惜喉嚨又緊又澀，一個音也發不出來，只能獨自品嘗着愛情的喜悅和甜蜜。

原來，這就是愛呀！

跟她現在的感情比起來，她先前和李東貴的那一段，簡直就像是小學生的鬧劇，幼稚得可笑啊！

“哇～～小葳，你今天好帥喔！”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今天要帶去學校野餐的食物的樂樂，雖然忙得天昏地暗，但當她看到精心打扮的小葳走進來時，仍是停下手邊的工作，給他最大聲的讚美。

“嘿嘿嘿……”他得意地摸摸自己經過“些都”的頭髮，看着身後的楚軍天，滿足地笑說：“這是爸爸幫我用的呢！”

“早。”大眼看向讓她魂縈夢牽的男人，眼底滿是溫柔和愛意。“我現在正在準備中午的餐盒，早餐還要再等一下呢。”

“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廚藝不佳的楚家大老爺，興緻勃勃地站在爐火前，自告奮勇要幫忙。

“呃……”看着他比自己還要細嫩的手，樂樂實在想不出可以指派哪一種較沒風險的工作，但又不想掃他的興頭，看了一看周遭后，終於相中一項，指着洗手槽里的鍋具碗盤。“能不能麻煩你幫忙清洗？”

“沒問題。”楚大老爺一臉“小事一樁”的神情，拿起菜瓜布，倒了滿滿的清潔劑，準備好好大洗一番。

“我也要幫忙。”小葳有樣學樣，也來湊熱鬧。

她為難地又看了看周遭后，看着不重，也不會太燙，裝着炸雞的餐盤。“小葳，麻煩你幫我把這些煮好的東西放到桌上，可以嗎？”

“可以！”小葳開心地應着。

她小心地將盤子交到他手中，等他拿穩才放開，輕聲囑咐道：“還有一點點燙，要小心拿呢！”

“好。”小葳小心翼翼地端着盤子走到餐桌，順利將炸雞放上桌面。

樂樂一直注意着小葳的舉動。“小葳好棒！來，然後是這盤漢堡肉。”

等到小葳將食物都放上桌后，她摸摸他的頭讚美道：“小葳好能幹，現在你先去看電視，等早餐好了，我再叫你，好不好？”

“好！”得到讚美的小葳，開心地衝到客廳看電視。

樂樂一面切蔬菜準備做色拉，一邊分神看向大老爺，結果看到他每洗一個盤子，都要擠一大沱清潔劑，差點沒把她的眼睛給瞪出來。

“你為什麼擠這麼多清潔劑？等一下會不好清洗，要衝很久耶！”原本八分滿的清潔劑，現在剩下半瓶不到，而他才洗完三個盤子呢！

“這個清潔劑不好用，一點泡沫都沒有，好難洗！”他不滿地抱怨着。

“不會呀，我覺得很好用……”她仔細觀看他洗盤子的過程，終於發現問題所在，失笑道：“你沒有沾水怎麼會有泡沫！”

“沾水？”他滿臉納悶。“不是用清潔劑洗就好了嗎？”

她忍不住笑說：“就跟你用洗髮精或是沐浴乳一樣啊，不加水搓揉，就不會起泡呀！”

“……清潔劑的使用說明又沒有寫。”大老爺碎碎嗆，又羞又惱，覺得在喜愛的人面前丟了顏面，心情大壞。

“我好高興呢！”無視於他悶悶不樂的臭臉，她開心地笑着。

“高興看我出醜？”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繼續跟鍋碗瓢盆奮戰。加了水之後，整個水槽都是泡沫，讓他的心情更加惡劣了。

“才不是呢！”她不以為意，依然掛着大大的笑容。“我好開心能跟你一起做家事，感覺就像是一家人。”

“你說的沒錯。”他定定地看着她，隨即用力抱住她，忘了手上都是泡沫水，深深地吻了她，臉上是雨過天晴的爽朗神悄。“我應該更享受跟你一起做家事的快樂才對，小小的丟臉又算什麼呢。”

他最欣賞她正面思考和樂觀面對的個性，當然還有膽敢挑戰他壞脾氣的勇氣，光是這份勇氣就不是平常人能擁有的。

“你……”她意亂情迷，有些茫然，無法回神，突然，她覺得背部有些涼，一摸才發覺衣服濕了，故意插着腰，美目瞅着他，眼底帶着濃濃的笑意。“先生，你不會是故意把我的衣服當成抹布擦手吧？”

“吼～～我是這麼沒品的人嗎？”他也學她雙手環胸，挑釁地跟她對瞪，好笑的是，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兇狠，嘴角明顯上揚。

“你說呢？”她很享受跟他打情罵俏的感覺，精神整個給它亢奮起來，而且心頭還甜滋滋的，就像是浸了一層蜜。

“你越來越不怕我了呢！”

“你說錯嘍！”她得意洋洋地回道：“我從來沒有怕過你。”

“是嗎？”他露出不懷好意的奸笑，一個大跨步站在她面前，雙手繞過她的腰，抵放在她背後的流理台上，將她圈在懷裏，臉慢慢靠近，嘴唇幾乎貼在她的臉頰。“你真的不怕我嗎？”

他說話的時候，嘴唇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臉頰，霎時有如電流在她血管里流竄般，勾得她心癢難耐，雙手握拳，連腳趾都蜷起來了。

“你……”她雙手欲拒還迎地擋在胸前，媚眼含找，嬌咳道：“說話就說話，幹嘛靠這麼近啦？”

近得連他身上清爽的刮鬍水，都清晰可聞。

“我喜歡。”話才說完，他己吻住她柔嫩的唇，凱渴又熱情地啃咬，雙手緊擁着她，恨不得將她吞下肚。

她的拳頭慢慢鬆開，滑到他背後，環抱他的腰，熱烈回應。

一時之間，餐廳里春意盎然……

“你們為什麼在玩親親？”

小葳好奇的聲音，驚醒這對愛情鳥，兩人有如驚弓之鳥，倏地分開，尤其是樂樂，臉頰紅通通的，立即轉頭裝忙。

“呃……”被兒子撞見親熱的行為真的很尷尬，就連見慣大場面的楚軍天都想大喊救命，只好碰碰身旁正在切空氣的共犯，要她有難同當。“保母小姐，請問……碰到這種情況，我該怎麼回答？”

“我……”哪知道啊！她的臉頓時像炸過的包子，又紅又皺，很想裝作沒聽見，偏偏又不能耍賴，只好轉過身，露出尷尬的苦笑，吞吞吐吐地開口。“呃……小葳……其實我們……呢……”

天啊！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幼稚園的小朋友解釋，所謂情不自禁的熱情反應啊！

“喔～～”小葳來回看着兩個作賊心虛、愁容滿面的大人，突然得意地大叫。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兩個大人的表情都非常緊張，異口同聲地問。

“你們在談戀愛呀！”一個簡單又容易明了的答案。

就這麼簡單？！

“哈哈……”兩個自尋煩惱的大人面面相覷，最後放聲大笑。

大人的問題就是一一想太多了！

跑道上，八個小孩子揮汗如雨，奮力推着塑膠球跑，場邊的家長更是汗如雨下，賣力替寶貝叫喊助陣。

“加油……加油……”

小葳就讀的這間雙語幼稚園，是間私立學校的附屬幼稚園，辦學認真，雖然收費不低，仍有一大堆有錢父母將子女送來就讀。

“小葳，加油－－”樂樂的雙手拍得紅通通，雙眼緊盯場上的小葳，看到他一馬當先時，更是差點喊破喉嚨。

突然，小葳一個不小心，撲跌在地。

“……啊！”樂樂第一個反應是衝上前去，卻被身旁的楚軍天拉住。

“讓他自己爬起來。”楚軍天跟她說完后，隨即對着坐地哭泣的小葳喊道：“小葳，乖，不哭，自己站起來……”

他也很心疼小葳，但他更想藉此訓練小孩獨立自主的精神。

“喔……”小葳雙眼含淚，對着膝蓋的傷口吹吹氣，然後勇敢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