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瀾表哥哪兒不舒服嗎?」突聽他要請大夫,趙楠貞一時沒有多想。

「不是我,讓大夫替鳳喜瞧瞧。」

聞言,趙楠貞暗地裏瞪了她一眼。

鳳喜心頭滑過一絲暖意,但一思及他要娶趙楠貞為妻,很快又被一股酸澀掩蓋。

夫離開后,封清瀾站在床榻邊,望着鳳喜蒼白的瞼色,不禁輕斥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內傷,怎麼不調養好再回來?」適才大夫說她除了臉上的傷,還受了不輕的內傷,他詢問之下,她才說出她先前被江水沖走,昏迷了幾日才醒來,他心疼她身上的傷,語氣不自覺重了些。

「奴婢擔心少爺。」鳳喜輕聲回了句。帶着傷一路趕到孚城,她身子已疲憊得快撐不住,但好不容易才找着少爺,她捨不得就這樣昏睡過去,想再多看他幾眼。

聞言,知她定是心中記掛着他,眸色不禁柔了幾分,見她臉上那掩不住的倦容,他溫聲道:「是不是很累了?再忍一下,等廚房熬好葯,喝了后再睡。」

「是。」鳳喜輕點螓首。

陪在一旁的趙楠貞見他對鳳喜不自覺流露的憐惜,不由暗惱在心,硬是打斷道:「瀾表哥,你的病還未好,還是快回房歇着吧。」

想起他的病,鳳喜也連忙道:「是啊,少爺,您快回去休息。」她起身下榻想送他回房。

他伸手按着她的肩,阻止她下床。「你躺好,不準下來。」

「少爺,奴婢沒事。」

她跟了他十幾年,他豈會看不出她在逞強。「等你喝完葯我便回去一這幾日你就留在房裏好好養傷,不用伺候我。」

「少爺,奴婢……」

她急着想表明自個兒的傷不會妨礙她服侍他,但才剛開口,便被他打斷。

「你不聽我的話了嗎?」

「奴婢不敢。」

「這幾日你就好好養傷,知道嗎?」

「是。」明白少爺是體恤她的傷,鳳喜心頭感激,可即使如此,她仍想隨侍在他身邊。

不久,下人送來湯藥,封清瀾接過,親自為她吹涼后再送到她手上。鳳喜接過葯碗,想到這是少爺替她吹涼的葯,嘴裏絲毫感覺不到湯藥的苦味,只覺得喝下的是滿滿的蜜汁。

看着這一幕的趙楠貞絞緊了手裏的絲絹,暗暗朝鳳喜投去一抹嫉恨的眼神,抬頭看向封清瀾時,臉上又漾起溫婉的柔笑。

「瀾表哥,鳳喜喝完葯了,你該放心回房歇息了吧。」

「是呀,少爺,您快回房歇着吧。」擔心他的身子,鳳喜也催道。

封清瀾點點頭。「嗯,你好好休息。」知他若繼續留下來,她定然無法安心入睡,交代了句,便走出房間。

趙楠貞跟在他身後,離開前還回頭惡狠狠地瞪了鳳喜一眼。

鳳喜此時再也熬不住了,閉上眼沉沉睡去。

封清瀾回房后,交代服侍他的小廝道:「鳳喜有傷在身,你回珍瓏軒去,讓木管事派個伶俐一點的丫頭過來。」這裏畢竟不是自個兒的地方,他不好隨意使喚這裏的下人,只好從珍瓏軒里調人過來。先前鳳喜還未回來時,他便有意搬離趙府,住到珍瓏軒去,但趙楠貞一再挽留,他盛情難卻這才留下。

「是。」

小廝應了聲,轉身正要出去,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什麼,出聲把人叫住。

「等一下,還是我親自過去一趟。」不久后,封清瀾從珍瓏軒帶回一隻玉鐲和一個僕婦。

他讓帶回來的那名僕婦先留在外頭,自個兒輕聲走進鳳喜房裏,站在床榻旁看着她的睡顏,他輕輕抬起她的手,將帶回來的那隻羊脂玉鐲小心套進她腕上。

鳳喜是習武之人,警覺性自然比常人高,有人碰觸她,即使熟睡中也會驚醒,不過現下靠近她的人,身上傳來一股令她安心的熟悉氣息,她直覺這人不會傷害她。

因此她並不像往常那般倏然驚醒,而是緩緩從沉睡中睜開眼,發現是自家少爺,她想坐起身,卻被他制止了。

「別起來,閉上眼,好好歇着。」他低柔的嗓音帶着絲疼寵般的誘哄。

「是。」她聽從他的話,柔順的闔上眼。

隱隱察覺到彷佛有人在撫摸着她的髮絲,那撫觸好溫柔好溫柔,她安靜的閉着眼不敢動。

須臾,她隱約感覺到少爺似是走了,想睜開眼,但這時濃濃的睡意再度席捲而來,眼皮頓時沉重得再也撐不開。

封清瀾離開房間后一交代那名僕婦,「鳳喜現下睡著了,你別進去吵她,這幾日你小心照顧她,知道嗎?」

「是,奴婢會照顧好鳳喜姑娘。」

鳳喜這一睡,直到翌日清晨才醒來,她起身,瞥見手腕上多了只瑩亮溫潤的玉鐲,不由得怔愣住。這隻玉鐲是哪來的?

跟隨少爺多年,各種珍寶她見過不少,自然看得出這隻玉鐲是由上等的羊脂玉所雕,價值不菲,可怎麼會在她手上?

對了,她記得少爺昨日似乎來過她房裏,難道……這玉鐲是少爺給她的?

少爺送她玉鐲,她心中自然歡喜,可卻有些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這麼做?

還來不及細想,一名端着水盆的僕婦走進房裏,看見她醒了,笑道:「鳳喜姑娘早。」

「你是?」

「少爺吩咐我來照顧鳳喜姑娘。」珍瓏軒孚城裏的木管事是她的姊夫,因此瀾少爺昨日讓木管事找個人過來照顧鳳喜時,她姊夫便向少爺推舉她過來。沒想到少爺還找了個人照顧她,鳳喜心頭一暖,點點頭,漱洗后便往外走。

僕婦急忙問,「鳳喜姑娘要去哪?。」

「我去少爺那,你不用跟着來。」

「那我去幫鳳喜姑娘拿湯藥和早膳,待會鳳喜姑娘回來好吃。」

「嗯。」她漫應了聲,腳步不停。

來到他住的寢房前,看見一名小廝端着面盆準備進去,她上前說道:「讓我來。」

「鳳喜姑娘受了傷,還是讓小的來吧。」

「我的傷不礙事。」她主動接過面盆,不讓他有拒絕的機會。

小廝見狀,也不同她爭,替她推開房門。

走進去,看見少爺已起身,她朝他福了個身。「少爺。」

「我不是讓你這幾日好好養傷、不用服侍我嗎,你這是做什麼?」見她端着面盆進來,封清瀾忍不住蹙眉輕斥。

鳳喜將面盆擺在架上,臉帶笑意回道:「奴婢做慣了事,讓奴婢躺在床上不動,委實待不住,況且只是服侍少爺,也不是什麼粗活。」

他仔細望了望她的氣色,發現確實比昨日好了些,這才緩下語氣,「這些事先讓阿壽做,這幾日你只要好好養傷就好。」

「少爺,奴婢身上的傷並無大礙。」服侍他多年,早已成為習慣,只要她在他身邊,她便不想將這些事交給別人來做。

見她這麼堅持,他也不再多說什麼,可是一瞟見她臉上的傷處,不禁又想起昨日與大夫的對話——

「你的意思是她臉上的傷會留下疤痕?」

「沒錯。」

「大夫,我要你用最好的葯為她治傷。」

「她這傷口太深了,就算用上最好的葯恐怕仍會留下傷疤。」

「真的沒有其它辦法消去她臉上的疤痕嗎?」

夫沉吟了下說道:「聽說宮中有種除痕膏,用來消除疤痕藥效很好,但這種膏藥只供給宮裏的娘娘們使用,是不外傳的。」

聞言,他當即表示,「若是能拿到配方,你可有辦法配出來?」

「只要藥材齊全,老夫便能配出藥膏,不過它是否真有除疤的神效,老夫沒親眼見過,也不能確定。」

封清瀾琢磨着,待他的病和她的傷好后,他們到了京城,他會設法讓人從宮裏弄到除疤膏的配方,也許還能讓人帶出一些除疤膏來。

見他盯着她受傷的臉看,她知道此刻自個兒的模樣不好看,急忙抬手遮住。

他握住她的手。「別碰傷口。」手被他握住,她的心震蕩了下,想縮回手卻又捨不得。

覺得自個兒有些唐突了,封清瀾不着痕迹的放開她的手。

他放開她時,她心頭不由得有絲失落,瞥見手腕上的玉鐲,她抬眸問道:「少爺,奴婢手上這隻玉鐲是您給奴婢的嗎?」

他頷首,溫聲道:「玉能養人,你戴在身上,它能幫你養養元氣,有助於讓你早日恢復。」這隻玉鐲是孚城珍瓏軒分號里最好的一隻羊脂玉鐲,他希望戴在她身上,一來能護她平安,二來助她早日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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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命終得暖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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