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你先去馬房,我待會就過去。」經過一夜深思,她已想到應付他的辦法了。

「好,我等你。」任狂也不再啰唆,開心的起身出去。

不久后,兩人各騎着一馬,朝離斯家莊不遠處的蘭溪而去。

蘭溪之所以被稱為蘭溪,是因為它沿岸生長了不少蘭花而聞名,附近一帶的文人雅士,便常來蘭溪泛舟兼賞蘭。

任由小舟順着溪水漂流,任狂眸光隨意的瀏覽着兩側溪岸景緻,可看來看去,還是覺得坐在他面前的人才是最美的景色,於是移回目光,狀似不經意的問。

「我聽說褚君君的花轎三日後就會到了?」

「嗯。」思忖了下,斯凝玉出聲。「大哥,趁着今日,我想跟你把話說清楚。我與褚君君的婚禮勢在必行,請大哥不要阻止。那夜山洞的事我早已忘記,也請大哥莫再介懷,惦記在心。」

他淡掃她一眼,「若我不答應呢?」

他的答案並不令她意外,斯凝玉腹內早有對策,幽靜的眼睇視着他,低沉着嗓音,拋出一個誘餌。

「我想與大哥作個約定,若是大哥能將當年那枚天星幫的掌門令牌尋回,並歸還給天星幫,那麼,所有的事就任由大哥作主;但,倘若大哥辦不到,就請不要再干涉我的事,如何?」

「你說的可當真?」這麼誘人的條件,讓他情不自禁的想咬下這個餌。

「當真,只要大哥能找回那塊掌門令牌,並完好如初的交還天星幫,你想怎麼樣我都依你。」她篤定他絕不可能尋回那枚令牌,因為縱使尋回,恐怕也早已腐壞不堪了。

「一言為定。」他揚手與她擊掌,眼中閃着狡黠的光亮。

【第九章】

「縱使那塊令牌沒有在湖裏爛透,從這裏就算快馬加鞭,也不可能在四日內趕回來斯家莊,我想大師兄的玉弟是存心想讓大師兄趕不上婚宴吧,這樣一來婚禮就能順利舉行了。」

小三一邊說,一邊拈起一塊糕點,趁機喂進小五嘴裏。

冷不防被塞了塊糕餅進口,一向不嗜吃這類甜食的小五一臉嫌惡,吐出來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

小三樂呵呵的笑出聲,他就愛瞧他一臉為難的模樣。

「大師兄覺得他玉弟嘴裏的食物比較美味,我也瞧瞧被你含在嘴裏的有沒有比較可口。」說著,笑咪咪的迎上前,兩手按住他的肩,不讓他亂動,如貓兒一般,從他嘴裏叼走那塊甜糕。

含進嘴裏,細細咀嚼片刻,小三頗像一回事的睜大眼。「嗯,滋味果然不錯呢。」他眯眸睞向小五的嘴,一臉饞樣,似是意猶未盡。

小五那張剛毅的臉孔頓時一紅,立刻退開五步,全身警戒,以防他突然欺身過來。

小三立即投給他一記埋怨的眼神。

「我說小五,你躲那麼遠幹麼,我身上有跳蚤嗎?咱們可是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唷,你小時候我還幫你把過屎尿呢,還不快過來!」芙蓉俊臉一臉幽怨,譴責他的不解風情。

小五沉着臉,一語下發,掉頭便走。

「喂,小五,你敢再走一步試試看,今晚我就把你給壓在床上!」

小五不僅置若罔聞,遺愈走愈快,身子一縱,須臾已不見人影。

不知從哪出現的楊惑,輕搖摺扇笑罵,「小三,你怎麼老愛逗小五,瞧,這會兒把他給嚇走了。」

小三俊目笑得眯起,「他那個人太正經了,這樣活着多累,偶爾尋他開心,找找樂子,人生才不會太無趣嘛。」

「可不要弄假成真了。」楊惑若有所指,微頓了下,又不甚在乎的接着道:「算了,即使弄假成真也無妨,只要你們倆情投意合就好。」

聞言,小三隻是彎唇而笑,眸光瞥向坐在亭子另一端,一直沒有出聲,只是拿着塊木頭,似在雕刻着什麼的大師兄。

「楊叔,你可知道大師兄有何打算嗎?」都已過晌乍,他仍沒準備要動身離開斯家莊去尋回那塊令牌,看樣子心底恐怕已有什麼盤算了吧。

楊惑瞅了眼任狂,搖首。

「我不知道,不過他應該已有因應的對策了。」

一陣清風將不遠處的動靜傳了過來,亭子內的三人同時凝神傾聽。

「少夫人的花轎提早到了!阿春,你快去通知太君,阿麗,你去通知少爺!」

楊惑與小三相視一眼,又看向任狂,只見他仍專註的垂首,雕着手裏的那塊木頭。

已入夜,斯凝玉來來回回在房中踱步,一會兒跳向窗外的清月,一會兒又移回目光,盯着桌案上的燭火。

想了一會兒后,她凝目望向端坐花桌前,正在縫綴衣裳的婢女。

「銀兒,我想先同褚姑娘說清楚。」

沒頭沒腦的,一時不解她話中之意的銀兒抬起頭,納悶的問:「少爺想同褚姑娘說什麼?」

「我是女兒身之事。」

「啊?!少爺想告訴她此事?」銀兒聞言一驚,「若是褚姑娘得知實情生氣的話,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若不告訴她實情,日後我要用什麼借口避去與她洞房之事,難道要我夜夜用藥迷暈她嗎?」

「可、可……」可了半晌,銀兒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來。

斯凝玉揉了揉額際,「褚姑娘是個明理之人,我想她應該能諒解我的難處。」

想了想,銀兒只能說:「但願褚姑娘真如少爺所說的這麼明理就好,那麼少爺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

「我想今夜便去見她。」

「這麼快?」

「事不宜遲,再過兩日就要拜堂,我想儘快同她說清楚。」

就在她離開斯家莊,前往褚君君暫時落腳的客棧時,另有一人,也在深夜前去拜訪……

正要睡下,忽聽到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響,褚君君機警的起身,一雙杏目戒備的瞪着門板。

杵在房內的她,無法看見兩名護衛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被制住了,滑坐地上,昏睡過去了,她張口輕喚其中一名護衛的名字。

「張雄,外頭有事嗎?」

「沒事,只是故人來訪。」有人出聲應道,接着一道人影推開門板,悠然踱進匡里,慢條斯理的拿起桌上的火摺子點燃燭火,瞬間驅走一室昏暗。

褚君君細看之下,驀然一驚。「你是……任狂?!」這張俊美狂肆的容顏,四年前曾令她暗自驚駭,沒想到闊別四年後會再見到他。

「正是在下。」他低笑一聲,彷彿很高興她沒忘了他,旋即宛如老友一般,逕自在桌前落坐。「一別四年,褚姑娘倒是益發清麗可人了。」他一派雲淡風輕,好似只是來與她閑話家常。

她心頭陡起戒心,「任公子深夜來訪,不會只是單純的想與我閑聊吧。」

任狂哂笑着,嗓音異常柔和的提醒她。

「我記得當年離開前,曾經警告過你不準打玉弟的主意,看來你似乎完全沒有把我的話聽進耳里。」

他那過於輕柔的嗓音,隱隱夾帶着一抹危險的氣息,令褚君君不由得渾身泛起一陣寒慄。她努力穩住心神,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與我夫君兩情相悅,任公子既是我夫君的義兄,理該誠心祝福我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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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娶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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