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她突然好想了解全部的他,想知道他除了酒量差到不行、能設計出像花園一樣典雅美麗的墓葬區之外,還有哪些事是她所不曉得的?

看着他的臉,她突然發覺他其實長得挺帥的,修長的眉型不濃不淡,鼻樑挺直,薄唇稜線分明,而此刻安靜閉着的眼睛,她記得睜開時是杏型的,瞳仁的顏色又深又黑,像兩丸黑曜石……

穆紫文猛一回神,發現自己竟然對着他浮想連篇,她拍了拍有些燥熱的臉頰,收斂心神,發動車子,開車送他回去。

二十幾分鐘后他們回到他家,她吃力的將他扶下車,由於他醉得不省人事,她只好將他馱在自己背上。只不過他看起來雖瘦,實際上卻很沉重,來到門口,她已是氣喘吁吁的按下門鈴。

不久后大門打開,在顏玉竹開口前,穆紫文先出聲了,“徐媽媽,徐捷安喝醉了,我送他回來。”

看見兒子醉到趴在她背上,顏玉竹連忙幫忙把他從人家背上扶下來。“捷安怎麼會醉成這樣?”

“我今天請他吃飯,他喝了一瓶啤酒就醉了,我不知道他酒量這麼差。”

說著,兩人一人攙一邊,將他扶往房間。

“捷安喝了一瓶酒?怪不得醉成這樣,他酒量一向不太好。”

留意到她剛才說的話,顏玉竹的眸光在兒子與她之間轉了幾圈,試探的問:“紫文,你今天怎麼有空請捷安吃飯?”

之前她每次看見兒子都沒好臉色,前幾天兩人還在書房吵了一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好到可以一起出去吃飯了?

“因為他幫了我一些忙,所以我請他吃個飯謝謝他。”

兩人扶着徐捷安回到他房間,準備將他放到床上時,顏玉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手倏地一縮,站在內側的穆紫文便猛不防被徐捷安倒下的身軀給壓個正着。

她趕緊一手撐在床上,半抱住他免得他跌下去,“徐媽媽,你……”她想請顏玉竹幫忙把徐捷安扶開。

怎知顏玉竹卻先一步開口道:“啊!差點忘了我跟朋友約好要去她家打牌。紫文,不好意思,捷安就麻煩你幫忙照顧了。”她自顧自的說完就轉身出去。

見她就這樣不管了,穆紫文一下子傻住,好一會才叫道:“等一下!徐媽媽,你至少先幫忙把徐捷安扶起來……”

“紫文,捷安就拜託你了。”顏玉竹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說完,她馬上腳步輕盈的離開。

怔怔的看着人影消失在門外,穆紫文嘴角抽搐了下,有些不敢置信徐媽媽居然會這樣把兒子丟給她一走了之。她呆了呆,才吃力的一人將整個倒在她身上的徐捷安扶起躺好。

等她安頓好他,走到客廳時,顏玉竹已經出門了。

“不會吧,打牌難道會比照顧自己喝醉的兒子重要?”她有點不敢相信一向溫婉嫻雅的徐媽媽,會是這樣的人。

走回徐捷安房裏,她拉過被子替他蓋好,看着昏睡不醒的他,她滿臉困惑的問:“欽,徐捷安,你跟你媽媽這兩天是不是都被外星人附身了?怎麼一個個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紫文、紫文……”

耳畔傳來低柔的叫喚聲,讓沉浸在夢裏的穆紫文睜開眼,眸中驀然映入一張熟到不能再熟的臉龐。

她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他過於靠近的臉孔,“徐捷安,你怎麼跑來我房間?”

“是你睡在我家的客廳。”早上起來看見她睡在沙發上,他很訝異。

“我睡在你家的客廳?”她腦子還有些迷糊,抬起眼看了看,認出這裏真的是徐家而不是穆家。片刻后又叫道:“對了,昨晚你媽媽出去打牌,我坐在客廳想等她回來,結果等着等着就睡著了。”

“你說她去打牌?”徐捷安神情露出一絲疑惑。媽什麼時候熱衷打牌了,他怎麼不知道?

“她還沒回來嗎?”穆紫文抬眸梭巡了下客廳,發現只有她和他,沒有看見徐媽媽。

“我打電話問問。”徐捷安拿起電話撥出去,低聲交談幾句后就掛上。

“她人在哪裏?不會還在牌桌上吧?”她知道有些人打牌會打通宵,甚至沒日沒夜,但她從沒聽說徐媽媽也是這樣的人。

“她早上回來過,剛才又出去了。”他唇畔浮起一抹笑,“紫文,你昨天一直在我家照顧我沒回去?”媽為了幫他製造機會,昨晚到她家去睡了,興奮的跟她媽媽聊了一個晚上。

聽他提起這件事,她想起來就沒好氣,“你還敢說?你昨天為什麼沒說你酒量這麼爛?不能喝酒就不要喝,你居然吭都不吭一聲,還給我只喝一瓶啤酒就醉倒,讓自己不省人事。你知道為了把你帶回來,花了我多少力氣嗎?”

“好吧,那晚上我請你吃飯,當作是你照顧我的回禮。”他眸里掠過笑意。

“這還差不多。”她想都沒想的開口,目光不經意瞄見牆上的時鐘,立即大叫一聲,跳下沙發,“天啊!快八點了!今天我們總編要開會,遲到會被扣兩千。”

說完,她急忙拿起包包走向門口。

在她打開大門要出去前,他提醒她,“紫文,別忘了我十點半在殯儀館等你。”昨天他們約好了今天他要帶她去採訪一位遺體化妝師,看化妝師怎麼為往生者上妝。

“我知道。”她揮了揮手表示記得,打開大門匆匆走出去。

穆紫文離開后,徐捷安臉上溢滿了笑容,心情愉悅的輕哼着歌走進盥洗室。

打理好自己,他驅車來到天河,臉上的笑意濃到每個人都留意到他滿面的春風。

“總經理,你今天好像很開心?”泡了一杯熱可可送進他辦公室,庄依芸試探的問。

“嗯。”他輕哼一聲,沒有否認,“對了,依芸,你幫我訂一家氣氛好一點的餐廳,我晚上跟人有約。”

她問:“是要哪一種料理?”

他考慮了下,“嗯,法國料理好了。”

“總經理……”庄依芸張口想問,但遲疑了下又閉上嘴。

憑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她直覺跟他有約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昨天來過的穆紫文。

一股酸楚的妒意直衝她胸口,她一直以為他沒有特定的交往對象,自己有機會近水樓台先得月。

尤其經過“那——夜”之後,她以為他對她會有所改變,豈知事後他對那晚的事絕口不提,彷彿那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這讓痴痴守在他身邊兩年多的她好不甘心。

她不是沒想過要問個清楚,然而每次話到唇邊,便又畏怯的縮了回去。她不知道該怎麼啟口才好,生怕一問之後,會連他的秘書都沒得當。

見她一臉欲言又止,他挑眉看向她,“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她終究還是不敢問出口,低頭走了出去。

沒有多想庄依芸的事,徐捷安將堆在桌上的公文快速處理完,看了眼腕錶,時間差不多了,他愉快的起身走出辦公室。

來到跟穆紫文約好的殯儀館,他將車開進停車場,準備把車子停好時,不經意從後視鏡中瞟見左後方有輛車子車門被打開,有人粗魯的將一名女孩塞進後座。

他看了一眼,隨即認出那女孩竟是穆紫文,他匆忙拉開車門下車,朝那輛車疾奔過去,喝問:“你們想把紫文帶去哪裏?”

“干XX!”發現被人看見了,對方罵了一句髒話,快速鑽進車裏,急駛離開。

見狀,徐捷安也連忙回到車上,一路急追着那輛藍色的豐田轎車,一邊還不忘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簡短的說了幾句后,他便全速追趕前方那輛車子。

看見他跟來,藍色豐田轎車加足馬力想甩掉他。

徐捷安開着銀灰色的BMW,顧不得危險連續超了幾輛車,一路追逐,快接近他們時,他猛一踩油門,撞向藍色豐田車的車尾,想逼迫它停下來。

可對方並沒有如他所願的停下,反而加速行駛。

“該死的,快給我停車!”他神色冷峻的低咒,再度驅車撞向它車尾,但他不敢撞得太大力,怕會傷到後座的穆紫文。

從剛才的情形看來,她分明是被強迫帶上車的,他很擔心她已經受傷了,因為以她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會乖乖跟着那些人上車。

連續追撞了幾次,坐在後座的她都沒回頭,不禁讓他更擔憂她的情況。

過沒多久,看見前面都沒有車了,他索性將油門踩到底,衝到藍色豐田車的前方,接着“吱”地一聲一個甩尾,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音陡然響起。

他的車打橫停下,藍色豐田車猝不及防的撞上它,終於停了下來。

徐捷安在第一時間跳下車,朝藍色豐田車跑過去。

豐田車上也下來了三個人,其中一人一下來便破口大罵,“徐捷安,又是你來給恁北多管閑事!你是嫌活膩了是不是?正好,恁北連醫院的那筆帳一起跟你算!”姜源生兇狠的瞪住他。

“姜源生,我勸你最好馬上把紫文放了,否則你的罪行又會多加一條。”徐捷安神色陰鴛的警告他。

“恁北才沒在怕,恁北連人都敢砍了,還會怕這個?”姜源生陰狠的說,手上拿着一根鐵棍,兩名手下一個拿着開山刀、一個拿着木棒,三人殺氣騰騰的圍向徐捷安。

見他們三人朝自己走來,手上都拿着武器,徐捷安決定先下手為強。

他倏地飛踢向其中一人的手腕,奪下對方手裏的木棒,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飛另一人手裏的開山刀。

沒料到徐捷安竟會先發動攻擊,姜源生拿着鐵棍朝他的頭打去,他機警的側頭避開,肩膀卻不慎被鐵棍掃到。顧不得痛,他立刻還以顏色,拿着木棒朝姜源生小腿的腥骨打去。

姜源生慘嚎一聲,五官痛得皺成一團,彎下了腰。

而徐捷安手裏的木棒也應聲斷成兩截。

姜源生捂着腿,臉色猙獰的厲叫,“阿黑、阿德,你們還站在那裏看什麼?還不給恁北打死他!”

兩名手下連忙欺身而上,徐捷安丟開斷掉的木棒,與那兩人徒手打了起來。

那兩人很兇悍,但練了十幾年柔道的他,身手比他們更矯健,沒有花太多的時間便把他們一個個摔倒在地。

就在這時,姜源生悄悄的拿着鐵棍伺機潛近他,冷不防朝他背後用力打下。

徐捷安側過身直覺的伸手去擋,手臂上傳來的一陣劇痛,讓他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恁北打死你!”見偷襲得逞,姜源生迅速的再提起鐵棍,準備狠狠朝徐捷安的頭打去。

但突然間,他左腳一緊,令他跨不開腳步。他低下頭一看,穆紫文已不知何時爬下了車子,整個人趴在地上,兩手死死的用盡全力抱住他的小腿不放。

“干XX!給恁北放手!”痛罵了一句,姜源生拎起手裏的鐵棍準備打向她。

因為藥物的作用,穆紫文全身虛軟,無法及時閃開,只能驚駭的閉上眼,等着鐵棍朝她打來。

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然而下一秒,耳邊聽到的卻是姜源生凄厲的慘叫聲。

她吃驚的睜開眼,只看到姜源生按着下體,在地上一邊滾一邊慘嚎,而徐捷安則跪倒在地上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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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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