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幾次欲言又止,宋子梨最後仍是沒有當面詢問孟清習有關雜誌上那女孩的事,但她很快就見到雜誌上的女主角,在五天後,孟漢原五十歲的生日派對上。
他本來並不想鋪張,打算和家人安安靜靜度過一個溫馨的生日,但想來替他賀壽的朋友實在太多,因此才不得不在自宅舉辦了一場生日派對。
向他拜完壽后,宋子梨便靜靜站在角落一隅,望着孟宅寬敞的客廳塞滿來賀壽的賓客,她頓時覺得自己彷彿是格格不入的外人,不知道該站在哪個位置才不會顯得突兀。
這時有一個女孩朝她走近,帶着迷人的盈盈淺笑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謝宜潔。”
宋子梨詫異的望向她,一眼便認出這個女孩就是雜誌上那名女孩。
淡淡瞥她一眼,謝宜潔的眸光瞬向另一邊正與幾人寒睛一的孟清習,眼裏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欣賞與愛慕。“他真的很出色,不管是能力還是外表。”
聽見這話,宋子梨微蹙眉心,不知道她究竟想跟她說什麼。
“能配得上他的只有跟他一樣出色的人,你覺得我這話說得對嗎?”謝宜潔溫聲啟口,然而望着她的目光卻帶着一絲驕慢。
她之所以會知道宋子梨,是無意中看見孟清習放在辦公室里的照片。兩人的家族企業這陣子正在商談一件投資案,她是承辦人,所以才與孟清習有了交集。
幾乎是第一眼,她就愛上他了。她比他長了五歲,但並不覺得彼此的年齡差距是個問題,直到無意中發現那些被他小心珍藏着的照片后,才赫然察覺到,原來她還有個強勁的情敵。
但這難不倒她的,她有這樣的自信,尤其今天在親眼看到照片中的人之後,更加相信自己能輕易打敗這個黃毛丫頭。
原來她是來挑釁的!明白這點后,宋子梨一股憤怒從胸口升起。
“如果你想知道誰配得起他,何不直接去問本人比較快?!”
“你不適合他。”謝宜潔開門見山的直言,看見她臉色微變,微笑的接着解釋,“我並不是說你配不上他。將來這種應酬場面對他而言只會更多不會減少,然而你卻顯得格格不入,一臉不適應,你認為你有辦法習慣這種場合嗎?你有辦法應付周旋在他身邊那些如狼似虎,恨不得想將他吞吃入腹的女人嗎?”
明知眼前的這個女人說這些話根本是不懷好意,但宋子梨卻覺得呼吸一窒,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沒錯,她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更不善於這樣的應酬,在這裏她顯得好突兀,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可是她不會向她示弱的!
“就算我不適合他,你也未必適合。”她漠着臉回話。
聽到音樂前奏響起,謝宜潔臉上還是噙着合宜的淺笑,用溫婉的嗓音下戰帖。
“不如我們一起走向他,看看他會邀請誰跳這支曲子,如何?”她心忖這青澀的女孩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
“我沒那麼無聊。”宋子梨一口拒絕,不想接受這種幼稚的挑戰。
“呵,你是沒那個膽子吧,那麼他是我的了。”露出輕蔑一笑,謝宜潔踩着金色的細跟高跟鞋,款擺蜂腰走向心上人。
不要、不要邀請她跳舞,孟清習,不要請那個女人跳舞!宋子梨的雙目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們,在心裏吶喊。
可當孟清習擁住笑吟吟的謝宜潔,領着她優雅起舞,她便徹底的僵住了,彷彿有一隻手掐住了她的心臟,令她胸口一痛。
耳邊回蕩着謝宜潔適才隱含得意的話──你是沒那個膽子吧,那麼他是我的了、他是我的了、他是我的了、他是我的了……
忽然又傳來讚美──
“嘖,好登對的一對璧人。”
“聽說謝董有意想將女兒嫁給孟清習。”
“咦,但謝宜潔的年紀比孟清習還大──”
“那有什麼,現在女大男小的姊弟戀多的是,何況他們家世又相當,可以說是門當戶對。”
她恍惚的聽着,再轉回眼神注視場中翩然起舞的那一對金童玉女,正好看見謝宜潔的紅唇滑過孟清習的臉頰。
她沒有看見背對着她的孟清習眼裏閃過一抹厭惡,以及不動聲色的拉離兩人之間的距離。
迎上謝宜潔得意揚揚向她示威的眼神,她隱忍幾天的情緒終於爆發,妒火和傷心在胸口狂燃,她想上前狠狠推開謝宜潔,再甩她幾記耳光,警告她不準碰他。
她也真往前走了幾步,直到有個人撞到了她,她才赫然回神,發現自己竟然想將剛才的念頭付諸行動,不由得駭然一震。
她的內心竟然因為嫉妒而變得這麼可怕!
不!這不是她!
然而儘管她再否認,還是無法抹去先前看見圍繞在孟清習身邊那些女孩時,恨不得眼光能化成一把把的利刃,將她們一個個殺離他身邊的激動情緒。
被自己心中的黑暗嚇到,她臉色蒼白的退回沒人留意到的角落,微微顫抖着。
這樣的自己,別說她不能接受,孟清習恐怕也會看不起她,想到他有一天將會用那種帶着嫌惡的眼神看她,她覺得整個胸口都揪擰起來。
如果喜歡一個人,會讓自己的心變得這麼醜惡,她寧願……不要喜歡了。
惶然的走回自己房間,連燈也沒開,她便摸黑躺上床,拉起薄被,將自己從頭到腳密密蓋住,無聲的躲在被子裏啜泣。
她不甘心!
就算現在他只是移情作用才對她好也沒關係,她不想這樣就放棄。她不相信這段日子與他在一起的快樂,只是她在自作多情,哪怕只有一些些,他對她有一些些的喜歡就好,這樣的話,她便能有勇氣繼續等他,等他的愛和自己一樣多,而不是信心全無的不安難過着。
“孟清習,你告訴我,其實你有一點點喜歡我的對不對?”她啞着聲問,回應她的只有眼眶滑落的熱燙眼淚。
不知隔了多久,她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子梨,你在嗎?”孟清習望向漆黑的房間。先前在大廳一直沒看見她,他想她可能先回房裏了,所以上來看看。
聽到他的聲音,宋子梨的心弦微微一顫,慌張的趕緊抹掉眼淚。
摁亮了燈,看見床上薄被拱起的人形,他唇邊噙笑走到床邊。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睡了?”現在才十點,平時她都十一點就寢。
“我累了。”
見她用薄被把自己卷得像蛹一樣,他伸手想將被拉開一些,免得她悶死自己,可她卻死命拽着,不想讓他看見她哭紅的雙眼。
“別把頭蒙這麼緊,這樣會沒有空氣。”他溫言哄勸。
“才不會。”
他在她床邊坐下,隔着薄被寵溺的揉着她的頭,知她睡覺一向習慣矇著臉,也沒再勉強拉開被子。
“今晚來了很多客人,是不是覺得很吵?”身為獨子,他責無旁貸的必須擔負起招待客人的責任,多少冷落了她。
聽見他關懷的語氣,悶在被裏的宋子梨忍不住湧起一絲希冀,也許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她深吸一口氣,隔着被子,鼓起勇氣問:“我問你,雜誌上寫的事……是真的嗎?”即使不久前曾經萌生不想再喜歡他的念頭,但她還是沒辦法死心,因為她是這麼這麼的喜歡着他。
“你看了雜誌的報導?”孟清習唇邊揚起一抹愉快的笑。
他前陣子接受了一家商業性周刊的採訪,訪談內容是關於他的經營理念,以及對國內外經濟環境的看法,那家周刊在出刊前,曾將文章先寄來給他看過,主筆的記者寫得還不錯,沒想到她竟也看了那篇報導。
“那篇報導……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他回答他和謝宜潔是假的,她就相信他。
她的問題令他失笑,“當然是真的。”採訪時談的內容雖然不深,但確實是他真實的想法,難不成她以為他是信口胡扯?
最後一絲希冀被這短短的五個字給劈得粉碎,宋子梨的腦袋霎時一片空白,只想逃離這些讓自己變得可笑的一切。
“我困了,你出去,我想睡覺了。”
由於樓下還有客人要招呼,孟清習也無法待在這裏太久,於是他順從的起身離開,離開前,還順手替她關上燈,因為她習慣關燈而眠,渾然不覺就在他走出房間的那一刻,她掀開薄被,露出一雙哀戚的眼神,無聲的為這段愛戀做最後的告別。
翌日,孟清習便到英國洽談一件併購案,等他兩周后從英國返回,這才得知子梨竟選了遠在台南的W大。
她的理由是,“我不能像溫室花朵,永遠依託在孟家的保護傘下,也該學習獨立生活了,不能事事依賴你們,再這樣下去,連我都開始討厭起這樣的自己。”
她都這麼說了,一向開明的孟氏夫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尊重她的決定,並說服一度不肯讓她去南部讀書的兒子接受。
孟氏夫妻都感覺得出來,子梨彷彿有些變了,孟清習自然也察覺到她有意的疏遠,然而無論他如何詢問或試探,她卻什麼都不肯說。
“清習,別把子梨逼太緊,否則她的反彈會更大,大學這幾年不如就讓她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吧,一切等她畢業后再說。”
母親的勸告令他不得不暫時鬆手,讓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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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坐在辦公桌前,宋子梨徐徐環顧這間董事長辦公室。
她的心情有些複雜,興奮中還透着一絲緊張,因為從今天開始,她不再只是元明公司挂名的董事長,而將實際參與元明的運作。
“董事長,這是總經理特別整理出來的營運報告,可以幫助您儘快了解公司目前的營運狀況。”秘書楊文琪送進來一份報告書給她。
“謝謝。”她微笑接過。沒想到蘇華晴這麼細心,連這個都替她設想到了。
“那我先出去了,董事長有什麼事再撥內線給我,我的分機號碼是15。”面對這位第一天上班的年輕董事長,楊文琪很友善的說。
其實她原本是總經理蘇華晴的助理,為了協助她能儘快進入狀況,總經理特別將她調到她身邊擔任秘書。
“嗯,謝謝。”秘書出去后,宋子梨努力讓思緒恢復平靜,拿起那份營運報告書仔細翻看。
事實上,自蘇華晴接任元明的總經理后,每季都會定時寄一份公司的財務報表給她,讓她了解公司的經營狀況。
從那些財務報表裏,可以看得出來,這幾年來元明的業績每年都維持高度成長。以往,元明的營業額一年最多大約只有十億,但自蘇華晴接任總經理以來,這些年來幾乎都是呈倍數成長,今年的盈收據估可以上看七十億。
她感到很欣慰,同時心裏也很清楚,元明能有今天的規模,一切都是拜某個人所賜。
當初孟清習不知到哪裏找來了蘇華晴擔任元明的總經理,據說當時大家看她那麼年輕,以為除了那張好看的臉孔之外,沒什麼能力,誰知道她一做起事來的魄力和手段,連再強悍的男人都比不上。
就在她專註的看着報告書時,不久,秘書楊文琪又敲門進來。
“董事長,孟先生來了。”
“孟先生?”他一愣,半晌才醒悟到她口中所指的人就是孟清習,她訝道,“噫,他不是要到法國半個月,怎麼這麼快就回來?”胸口情不自禁的湧起一股莫名的騷動,她暗罵自己沒用,都四年了,還是無法忘情於他。
大學這四年來,除了上課之外,她到處打工兼差,美其名是想趁早累積一些社會經驗,以利將來在管理父母留下來的公司時能很快進入狀況,實則是想把閑暇的時間填得滿滿的,好讓自己沒空去想那個人。
她就這樣逃避了他四年,同時也看着他在商場上嶄露頭角,展現令人驚嘆的商業能力。
這時,她更加覺得自己離開他的決定是對的,追逐愛慕他的名媛千金多如過江之鯽,與那些女孩相比,她實在平凡無奇。
加上這幾年來,隨着孟氏集團的規模日益擴大,孟清習也愈來愈忙,出差洽公的機率更加頻繁,一年裏起碼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待在國外。
她大一時,他每個月還會抽空來南部探望她一、兩次,只是兩人之間的關係在她刻意的疏遠下,仍是漸行漸遠,再也無法回復到以前。
大二后,他來探望她的時間變成兩、三個月一次,大三時變成三、四個月一次,大四這年,她只見過他兩次。第二次還是在她前幾天的畢業典禮上,他參加完她的畢業典禮后,就立刻飛往法國了。
“是,孟先生請董事長到會議室去,總經理也過去了,看起來似乎有急事。”
“什麼事?”
“詳情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公司的股票出了一些問題。”
“股票?好,我立刻過去。”
宋子梨匆忙來到會議室,剛好聽見蘇華晴正在對孟清習說:“……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沒有留意到這件事。”蘇華晴的神色微露一絲自責,凝目看着前方白幕上從筆記型電腦里投影出來的數據。
“這不怪你,他們做得太隱秘了,差點連我都被瞞過去。如果不是前天我發覺成交量有些異常,也不會察覺到他們這兩三個月來,竟然暗中不動聲色的在收購股票。”
瞥見她進來,孟清習指示兩名從孟氏帶來的助理。“連上網路,把元明最新的股價秀出來。”
螢幕上立刻顯示出元明的股價。
宋子梨瞟去一眼,仍是不解,“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過來這邊坐下,一邊看資料,我一邊告訴你。”他醇雅的嗓音沉穩的說。待她一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他便問:“你看元明的股價,看出什麼了嗎?”
聞言,宋子梨仔細觀察須臾,看不出什麼異樣,只看出一點,“股價比昨天上漲了1.5塊。”公司股價上漲應該是好事呀,為什麼他和蘇華晴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成交量呢?”他再問。
“成交量……好像比平常還多一些。”想到剛才他們的談話,她脫口問,“是有人在炒作元明的股票嗎?”
“不是炒作,而是有人有計畫的在收購。”
“收購元明的股票?為什麼?”她蹙眉。
“你現在手裏元明的股份大約有百分之三十二,依我估計,對方收購到的股票差不多有百分之十了,如果超過百分之十五,公司的經營權就可能要易主了。”
“怎麼可能?我擁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他才百分之十五耶!”
“如果此刻有人已經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再加上收購而來的百分之十五……”
“啊,那就比我還多!”驀然聯想到什麼,她失聲驚呼,“難道是華泰集團……”元明的第二大股東是華泰集團,他們持有元明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見她終於明白,孟清習頷首。
“沒錯,華泰集團近來有意進軍太陽能產業,所以打算吃了元明,他們找了個股市金主,暗中替他們收購元明的股票,半個月後,元明要召開董事會,屆時如果他們手上的股份比你多,經營權自然就落在他們手上了。”
聽他這麼一說,宋子梨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想到有可能會失掉這間父母一手創立的公司,她情急之下抓住孟清習的手。
“我不能讓爸媽的心血在我手上失去!”
低眸覷了一眼她握住他的手,孟清習眸底隱隱滑過一絲異色,輕聲安撫。
“別擔心,我既然趕回來,就不會讓元明易主。”這是這四年來她第一次主動碰他,好懷念,不枉他一察覺有異就馬上趕回來了。
他的話瞬間安撫了宋子梨緊張的情緒。
“那我們該怎麼做?”
他對蘇華晴下達了一個指示。“華晴,你把一個月後元明將收購崎晶的消息在兩天後發佈出去。”
聞言,蘇華晴有些疑惑的開口,“這消息一旦放出去,元明的股票有九成一定會上漲,雖然對手會增加費用,但相對的,我們也一樣。”
收購崎晶對元明在提高產能與生產線的整合上有很大的幫助,一旦消息發佈出去,分析師應該會提高元明的評等,股價勢必上漲,這道理孟清習不可能不懂。
“我們不需要在市場上收購元明的股票,你照我的話去做就對了,我保證他們一定會賠了夫人又折兵。”留意到身邊人也露出困惑的表情,他只問,“子梨,你相信我嗎?”
雖然看不出來他究竟想做什麼,但是她相信他的能力,宋子梨毫不猶豫的點頭,“相信。”
見到她臉上全然信賴的神色,孟清習俊美的臉龐上揚起滿意一笑。
“中午一起吃飯,我再向你解釋我打算怎麼做。”
聞言,蘇華晴美眸掠過一抹玩味的眸光,若有所思的看向他。蟄伏了數年,看來某人準備要出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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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百分之二十?”宋子梨吃驚得瞠大眼。
孟清習親匿的將她落在頰畔的秀髮撥攏到耳後。
“沒錯,我手上能掌握到百分之二十的元明股份,所以你不必擔心經營權會易主。”
“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元明的股份?”因為他適才所說的話感到困惑,她沒注意到他親密的舉措。
“不是我名下擁有的。”他的拇指滑過她柔細的粉頰,再輕輕擦過她櫻紅柔軟的唇瓣。等了她四年,她再次回到他身邊,這次他打算要收網了,放任她四年,也夠久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還在困惑,她仍舊沒發現自己的豆腐快被吃光了。
“那些股票是在外資手上。”名義上是挂名在外資手上,然而實際持有人卻是孟氏集團,因為那些外資公司是孟氏轉投資的公司,表面上各自獨立,所有的資金卻是來自孟氏。
“既然股票在外資手上,你又怎麼能掌握那些股份?”
“關於這件事,我明天中午再告訴你,菜都冷了,先吃飯吧。”揚起溫和一笑,他狡猾的訂下明日的午餐之約。餐廳包廂的桌上擺滿了她愛吃的菜肴,他替她夾了些到她碗裏。
“對了,你不是要在法國的分公司待半個月嗎?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回來?”現在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包廂里只有他們兩人,光是坐在他身邊,自己的心便莫名的跳快了一拍。
不記得有多久,他們不曾再這樣坐下來好好的吃上一頓飯了。
“我前天在法國,透過網路發現到元明的股票有些不太對勁,於是便清查了這三個月來的成交量,確定有人在暗中搞鬼后,就立刻趕回來。”這幾年,當他在看自家公司股票的異動時,也會同時注意元明的消息。
因為他很清楚元明對她有什麼樣的意義,若是她父母一手創立的公司從她手中消失,她一定會受不了。
而會讓她無法忍受的事,他絕對不會讓它發生。
聽見他竟是為了元明的事而特地趕回來,宋子梨心口頓時湧起一股熱氣,這幾年來強迫自己築起的心牆,忍不住微微動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