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喀嚓!喀嚓!相機的快門聲清脆響亮,知名攝影大師熟練地按下快門,在不同的角度捕捉最棒的一刻、拍攝最優的相片。

“很好,兩位再靠近一點,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隨著大師的要求,專業有素的男、女模特兒,彼此摟抱着對方的腰身,漂亮的女模把頭枕在男模襯衫半開的健碩胸膛上,俊帥的男模下巴抵著女模的發頂廝磨,大掌把玩著對方那頭滑溜的墨發。

“來個深情對望,沒錯,表情再柔和嫵媚點,洋溢出溫馨甜蜜的幸福感覺。”

女模改而將雙手拴著男模的頸項,昂首凝望對方的湛藍眼眸,男模低下頭來,讓彼此的額頭互抵、鼻尖輕碰,並深深俯視那彷若玄玉般神秘的水眸,鏡頭下的兩人儼如一對絕配的親密愛侶。

濃情密意滿泄,此時那對藍眸突然閃耀異樣光芒,神情帶點戲謔,笑容更變得詭譎,猝不及防地,男模用力摟緊不盈一握的小蠻腰,堵住近在咫尺的誘人紅唇,在眾目睽睽下親吻女模……

喀嚓!喀嚓!快門聲並無停歇,沒有錯過這難能可貴的美妙時刻!

啪!新鮮出爐的暢銷八卦雜誌被重重丟在辦公桌上,新一期的封面大特寫正是一雙忘情熱吻的俊男美女,旁邊的大標題寫著——國際型男模特兒Leon與新貴女模打得火熱?!

“請你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一頭俐落短髮的Hazel坐下來,朝坐在對面的洗諾瑤質問。“你們何時在一起的?”

“我和他什麼事都沒有。”早已看過雜誌的洗諾瑤面無表情,工作中被男人偷襲后還被大做文章,她的心情很難不處於谷底。

“雖然這篇專訪里Leon沒有承認,但他一副與你非常熟稔的口吻,還對你讚不絕口,分明就在暗示你們之間有曖昧。”Hazel翻開內頁,素指直戳著圖文並茂的精彩內容。

“他要胡說什麼,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洗諾瑤無奈地嘆一口氣。

“針沒兩頭利,凡事總有利弊。”Hazel往椅子一靠,身為經紀人,她絕對有責任提醒洗諾瑤,她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他這樣高調的談論你,的確可以提高你的知名度,甚至可能為你帶來工作機會,但若這段關係處理不當的話,肯定會損害你的形象,最糟糕的是,還會被外界認為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客戶對你的良好印象一定會大打折扣。”

“想不到他這麼陰險毒辣,竟然這樣陷害我。”洗諾瑤眉頭深鎖,他到底要報復到何時?“Hazel姐,你真的要幫幫我,想辦法制止他再胡鬧下去。”

“雖然我們同屬一間模特兒公司,但Leon是法國總公司直屬的合約模特兒,而且又是當今炙手可熱的大紅人,我們這邊的分公司根本不容置喙,更別說可以干預他的言行。”

Hazel愛莫能助地雙手一攤。“我不管你們私下的恩怨如何,你找個機會向Leon賠個不是,順他的意,讓他消消氣吧。”

“可是……”其實當洗諾瑤得悉Leon會暫時留在台灣工作時,明白難免會和他杠上,所以她已有心理準備,但要她栽在這卑鄙的小人手裏,她怎麼也不甘心。

“我知道很為難你,但為了你自己的事業着想,最好還是和他握手言和。”Hazel語重心長,世界就是這麼現實,誰當紅便是王道。

“我知道了。”除了委身之外,要她低聲下氣道歉也可以。

“另外,還有一件麻煩事。”Hazel雙手環抱臂膀,諾瑤最近惹上的麻煩事特別多,而且全都和男人有關。

“范書禮買下來送給你的那套禮服,你堅持不肯要,結果在你推我讓下一直沒人接收,這件事情已傳進老師耳里,他老人家雖沒說什麼,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被人嫌棄,教他顏面往哪擺?”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這件禮服太名貴,我不能收下。”洗諾瑤急忙解釋。

“我明白你有自己的原則與顧慮,但為了花花公子的無聊遊戲而得罪老師,不會不值得嗎?”Hazel道出折衷的辦法。“下個星期的‘名鑽店’開幕秀,你就穿那件禮服上台,我已經請那邊配襯好鑽飾,屆時你向記者們好好讚美老師,然後宣揚會用范書禮的名義,把禮服贈送給慈善機構,作為回饋社會之用。”

“是。”這個主意不錯,不愧為精明能幹的經紀人!

“最後,就是於氏旗下的化妝品品牌代言人一事。”Hazel接着商討另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雖然於氏先接洽我們,表示有興趣請你當代言人,但一直遲遲未肯落實,至於理由就是還沒得到尊貴的於總裁點頭批准,所以還沒定案。”

洗諾瑤輕咬下唇沉思,雖然她仍留着於廷的名片,但她不想聯絡他,而於廷也沒主動找她,自從發表會後他倆沒再碰面,還以為他已經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問題在你身上,對不對?”Hazel隱約瞧出端倪,看來又是一隻狂蜂浪蝶。

“於廷有向我暗示過附帶條件。”洗諾瑤說得相當含蓄。“我想他在等我給他答覆。”

“坦白說,能夠和於氏合作,成為旗下的代言人,對你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於氏財大氣大,生意多元化又遍佈全球多國,這是可以令你更上一層樓,揚名國際的大好機會。”Hazel仔細分析,最後給她一個瞭然的笑容。“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叫你出賣自己來換取工作機會的,不管你的答覆如何,你儘快找他說清楚,別再拖下去了。好了,你回去時小心點,可能會有狗仔隊盯上你,切記謹言慎行。”Hazel最後叮囑。

“我會小心的,你不用擔心。”洗諾瑤站起來,在離開辦公室前衷心道謝。“謝謝你,Hazel姐。”

這種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妥當,但選在酒店房間碰面便有點引人遐想,再加上於廷堅持不肯改其他地方,那就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過就算明知這男人別有用心,洗諾瑤也只能硬著頭皮見他,誰教她不可以得罪這重要的客戶。

房門悠然打開,打了照面的兩人反應各異。

好整以暇看着洗諾瑤的於廷從容不迫,臉露微笑的他一派瀟洒自在,神情促狹愉悅。反觀門外的洗諾瑤卻顯得驚慌失措,目瞪口呆地盯着男人的樣子。

原因無他,應門的於廷竟大剌剌地身着浴袍,而袍子的領口還松垮垮的,古銅色的健美胸肌若隱若現地展露,而他這個模樣實在很難教人不想入非非。

鑒於職業的關係,赤身露體的男人洗諾瑤早已司空見慣,更性感誘人的裸體也屢見不鮮,所以這種半裸的男人還不能令她臉紅心跳、害羞無措,她只是因為他的明目張胆而嚇出一身冷汗。

“進來。”於廷施然轉身入內,不過身後沒有預期的倩影跟進,他隨即折返。“怎麼了?”

洗諾瑤杵在門外,對上那雙疑問的黑瞳。“抱歉,我不該隨便進男人的房間,這是於先生曾給我的教誨,我一直謹記在心,並且時時警惕自己,別再犯下相同的錯誤。”

“我只是因為天氣太悶熱,才會在洗完澡后穿上浴袍,洗小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他慵懶地耙了一下微亂的捲髮,撇撇唇調侃她。

“不管是不是誤會,還是避嫌一下比較好。”她盡量不去注意他刻意賣弄出來的“色相”。

“言下之意,就是你打算站在這裏和我詳談?”

“其實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我要說的話很簡單,只是一句拒絕。”

他揚一揚濃眉。“拒絕?”

“是的,我很感謝於先生對我的心意,不過我實在高攀不起。”不管他接受與否,洗諾瑤認為此地不宜久留。“那麼再見了。”

話聲方落,洗諾瑤還沒來得及移步,於廷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強行把她拉進房間並迅速關上門,雙手撐在她耳側,把她困鎖在大門與他之間。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根本沒讓她有反應的時間與餘地,待洗諾瑤站定、回過神后,眼前只有於廷那張過分靠近的俊臉,害她突然呼吸急促、心律不整起來。

“你沒什麼話好說,可是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不過站在門口談話很危險的,畢竟隔牆有耳,所以我們還是進去談吧。”於廷完全不為自己的野蠻行為而感到汗顏,若無其事地交代后非常優雅地微彎腰、朝她伸出大掌,作出一個請進的姿勢。

洗諾瑤不悅地擰眉,他“請”人的方式未免太粗暴,而且欠缺誠意,生著悶氣的她不發一言越過他身邊,逕自往沙發上坐下。

“要喝點什麼嗎?”他踱往吧枱,宛如在自家招待友人般,寫意地拿起紅酒,斟滿兩個玻璃杯。

在飲料中下藥的犯案手法層出不窮,難保他不會耍這種卑劣手段。“不用。”

“這是九○年的DRCRomanee-Conti,可算是法國布根地最好的酒。”他堅持把酒杯遞給她。

“抱歉,我對紅酒沒研究,也不懂欣賞,還是不要糟蹋比較好。”

“難不成你的酒量很差,怕喝醉後會對我做出什麼事來?”

洗諾瑤一手推開礙眼的酒杯,可是不知是她太用力,還是於廷的手不穩,總之整杯紅酒打翻在她身上,弄得她滿身都是。

剎時混亂一片,兩人開始手忙腳亂地拭凈衣服。

“我看你還是把衣服換下來清洗吧,送去乾洗應該不會太耗時。”徒勞無功的救拯行動過後,於廷善意地提議。

“不用麻煩了,反正待會我會直接回家。”雖然衣服有點慘不忍睹,赭紅的污垢斑斕得好不嚇人,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很危險的,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你這樣子走在街上恐怕不太好,有可能會讓人誤以為是鬧出什麼命案了。”他捂住嘴巴笑着,一副用心良苦地勸告。“再說,萬一讓記者看見並拍下照片,不知他們又會大做什麼文章,那不就糟透了?”

他完全命中她的要害,洗諾瑤頓時猶豫不決,她近來已夠倒霉了,可不想再滋生事端,然而眼前的男人又不可靠,怎麼看都像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了解了她的顧慮擔憂,於廷給她一個禽畜無害的溫柔笑容。“你不用害怕,我可是個路不拾遺的良好公民,不會乘人之危冒犯小姐。”

“這點我很清楚,畢竟我剛才也領教過了於先生的紳士風度。”她真想吐槽,不過罵人的話還是忍着沒說出口,改而訕訕然譏誚。“不介意借浴室一用吧?”

“隨便。”他走往吧枱,拿起另一杯紅酒品嘗。“浴室內有洗衣袋,而且應該還有一件浴袍,你不嫌棄的話,可以隨意使用。”

“那謝謝了。”洗諾瑤扭頭走進浴室,突然有種被他設計的感覺,不排除他是故意翻倒酒杯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希望這一切只是她多心了。

看着窈窕的背影消失,於廷上揚的嘴角帶著得逞的笑意,他拿出手機,按下一組熟稔的號碼……

“你的衣服已經送去乾洗,約一小時後會送回來。”

“謝謝。”

身穿浴袍的洗諾瑤不自在地站在浴室門口,不時繫緊浴袍的帶子、調整領口來掩飾自己的拘謹。她的確有點緊張,因為現在的情形——身穿浴袍的男女在酒店房間內獨處,活像一對親密愛侶在歡度時光。

這種引人遐思的曖昧氣氛令她感到尷尬,再加上於廷本身的強烈存在感與無形壓迫力,教她不知如何自處。

“沙發弄髒了,我們在這邊談吧。”踱向她身邊的於廷指一指床邊。“坐。”

“我站在這裏就可以了。”她輕攏秀髮,故作從容。

於廷輕易看穿她的局促不安,於是一把將她按坐在床沿,自己則避嫌地坐在旁邊的椅子和她相隔三公尺,希望這個距離會令她稍微安心,並能消除她的緊張感。

“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於廷優雅地翹著長腿,在看到她眼裏的疑問后附加說明。“你拒絕我的理由。”

不愧是生意人,直截了當就導入問題的核心!洗諾瑤坐得腰挺肩正,儀態萬千地併攏修長的雙腿,盡量不去注意彼此不合宜的裝束,毫不忸怩地坦言。“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女人。”

“什麼女人?”

“很懂得討男人歡心的女人。”

“我還以為這是美麗女人獲得成功的不二法門。”於廷實話實說,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大都是這樣善用自身的優勢。

她嗤之以鼻的回話。“我想我還不至於要出賣自己,才能獲取工作。”

“不過如果你想要站得更高、看到更遠的地方,這是條捷徑,我可以幫你。”他不拐彎抹角,大方地開出優厚條件。

既然他如此坦白,洗諾瑤也沒什麼羞於啟齒了。“我的確有企圖心,想要闖一番事業,不過我一直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來取得成就,我無意作任何改變。”

“儘管我是個值得你破例、不容錯過的好男人,你也不考慮嗎?”

“是。”

於廷帶著試探的銳眸沒有離開過她,本來認定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想要假裝拒絕來自抬身價,不過他現在已有所改觀,開始相信她是個潔身自愛的女子。

“我就是喜歡你這種積極進取卻又不會阿諛逢迎的女人。”他欣賞她的率直與自信。“我不介意由朋友先開始,只要你肯給我機會,我有信心終可以擄獲你的芳心。”想要得到友誼,便要先釋出誠意。

“憑於總的條件,身邊不會缺女人,你根本無須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她可沒空陪闊少爺玩戀愛遊戲。

“我說過生意人善於投資,你是個值得我投資時間與花心思的女人。”他的甜言蜜語說來流暢。

洗諾瑤自問“抗男性”良好,尤其鑲鑽鍍金的富家公子,她一向免疫力十足,而且她很有自知之明,不會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寧願腳踏實地當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因為她就是這種現實、不浪漫的女人。

“我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夠吸引你這個精明幹練的投資者。”她心生疑惑,禁不住臆測。“還是我擁有什麼鮮為人知的價值才讓你有這個決定?”

他雙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合攏的大掌輕托下巴,眯眼梭巡她。“女人太過聰明,會讓男人頭痛的。”

“女人無才便是德嗎?”她還以為男人已經進化,原來與時並進的只有女人。

“平凡有平凡的福氣,做人太過複雜會很累。”於廷站起來,出其不意地把她推倒在床上,然後單腳跪在床沿,俯身壓制着她的雙肩,滿眼挑釁地睥睨着她。“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吻,我就告訴你實情,如何?”

洗諾瑤的心臟有了半秒鐘的停頓,然後劇跳得幾乎要蹦出胸口,但就在他深不可測的黑瞳內讀不出任何慾望后,她頓時放下心來,如果想要知道他背後藏了什麼目的,就只有放手一搏。

“只是一個吻,挺划算的。”她伸手拴住他的頸項,然後閉上眼。

一如她所預料,他的吻既輕且柔,半點也不猥褻邪淫,而且他並沒趁機占她便宜,兩人的身體始終保持一段距離,因而沒有擦出驚天動地的激情火花,只是曖昧的感覺卻有點動人遐思。

他們這個“點到即止”的吻沒維持多久,房門就突然被人打開,兩名不速之客大剌剌地闖了進來。

於廷不慌不忙的站起來,輕攏頭髮、整理浴袍,面對著入侵者皺眉。“你們怎麼擅自闖進別人的房間,難道你們連基本的敲門禮儀也不懂嗎?”

隨即站起來的洗諾瑤納悶地看向貿然出現的一對男女,想不到竟是范書禮與一名她不認識的女人。

盛怒的范書禮狠狠地瞪着洗諾瑤,活像妻子背夫偷漢、捉姦在床般,一臉難以置信又怒不可遏,而他身旁的美麗女子正是於慈。

“我就說她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為了得到工作而不惜出賣自己,現在你親眼看到啦。”於慈搖晃着范書禮的胳臂,想努力搖醒他。

感到莫名其妙的洗諾瑤,發現自己當上這一幕鬧劇的女主角,狐疑地抬頭審視於廷沉默不語的側面,參透女子話里的玄機,難不成……

猶如連續劇老掉牙的情節,終按捺不住怒氣的范書禮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抓着洗諾瑤的手肘,心痛地質問。“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而第一時間挺身而出的於廷按着他的肩頭勸止。“書禮,你冷靜一點。”

“我不想和你打架,別逼我出手。”范書禮用力揮開他,惡狠狠瞪他一眼,再固執地轉回洗諾瑤身上。“你為什麼要出賣自己?”

“請你放開我。”沒有半點心虛理虧的洗諾瑤直視范書禮,面不改色地冷冷說道:“以我們的關係,我根本無須回答你這個問題,不過我不介意告訴你。”

她稍微停頓下來,刻意瞟了一眼於廷后才接下去。“因為這個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非要得到不可。”

從洗諾瑤飽含深意的一瞥,以及這個違背良心的答案,於廷知道自己可以安心在一旁看好戲,而於慈也不再插話,只專心欣賞接下來的精彩戲碼。

反觀范書禮卻猶如晴天霹靂般,本來還抱有的一絲希望完全破滅,不禁衝口而出。“用這種方法得到工作值得嗎?你不會感到羞恥、不怕被人看不起嗎?”

“你們男人玩弄女人就可以心安理得,那為何女人就要被瞧不起、並被冠以罪名?”洗諾瑤理直氣壯地反駁。“何況我又不是沒有努力,我何須感到羞恥?!”

“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得到機會,不管你多努力也不會被認同,就算成功了也不光彩。”

“范先生,我不想嘲笑你的天真無知。”洗諾瑤誇張地譏笑。“但這個由金錢與權力堆砌而成的現實社會,人們在乎的只有結果,誰還會計較成功背後有多骯髒卑劣?”

他所認識的洗諾瑤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眼前這種勢利刻薄的女人!“我實在不明白,你一直拒絕有錢人的追求,為何現在卻要作踐自己、自甘墮落?”

“我從沒說過自己有多清高,也沒打算扮演聖女。”洗諾瑤毫不介意地聳肩,然後不再甩他,改而走近於廷,小鳥依人地靠在於廷身上,柔媚軟語的輕道:“對不起,掃了你的雅興。”

親匿地摟住投懷送抱的女人,於廷表現得落落大方。“不要緊。”

可惡!范書禮緊緊握牢拳頭,他們倆分明就是做給他看,好教他知難而退。

“洗諾瑤,你令我很失望。”留下這一句痛心疾首的話后,范書禮悻悻然奪門離去,同行的於慈忙不迭跟隨在後,而鬧劇也到此為止,終告完滿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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