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達成協議
“哪裏還用得着看轉運使的眼色！”
這話可說到潘基羅心裏面去了。
自從陳雲擔任轉運使以來，就一直和自己不對盤，雖然說宋朝崇文抑武，但是轉運使和安撫使在品級上是一樣的，可偏偏這陳雲老是要挑自己的毛病。有他在，自己在武備裏面上下其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依靠水師保護自己的妻侄出海走私欺壓其他商人，可就算這樣，陳雲還老是上奏章彈劾自己濫用職權沒有老子，那些個商人還不早就被海盜洗劫一空了！堂堂一路的安撫使，尤其是福建路這個富裕之地，不算在妻侄那裏的股份，每年的收入才二十萬貫，做到這個地步，簡直寒磣得沒臉見人。
雲老匹夫也囂張不了多久。”潘基羅惡狠狠地詛咒了一句，轉而笑着說，“壯士，這勁弩的確是太多了點，如今每年撥下來的數量不過七百，光是水師都換不過來啊。至於弓弩師傅，那就更加麻煩了……”
“潘大人。”王小二打斷了潘基羅的訴苦，“按照這個約定，我們四海會每年付出的不止六十萬貫，如果潘大人這一點誠意都沒有，那就什麼都不要提了。”
潘基羅咬了咬牙：夫就應下了。不過勁弩弄不來新的，只能是舊的。弓弩師傅老夫也只能說儘力。”
人快言快語。”王小二大喜。其實能弄到勁弩最好，弄不到的話能搭上潘基羅這條線就很好了。基隆在泉州毫無根基，這次只要潘基羅低頭，即使付出的代價大一點，也就不怕下次他會推託了。一回生兩回熟，這錢也不是那麼好收的。光是水師出海要通知四海會這一條，就足以值回所有的付出了。這麼一來，等於泉州外海就是“四海會”說了算，光是海上收錢就會收到手軟。
次巡邏的水師艦船……”潘基羅談妥了條件，開始問起了這次脫困的詳細操作。
“很簡單，請大人即刻親提水師出巡吧。我就跟在大人身邊，帶大人去搜尋海盜的巢**。由於比較倉促，級只能等下次了。”王小二信心滿滿，“不過水師的艦船和人員都在巢**裏面。只要大人手下的人信得過，那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若是大人連手下都控制不住……”王小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潘基羅也不生氣。他自從當上轉運使之後就知道水師是他的安身之本，自然將水師打造得鐵桶一般，陳雲幾次想安插人手，都沒有成功過。“如此一來，就說定了。我吩咐一下下人即刻備甲。”
跟着潘基羅往水師駐地的路上，王小二一邊和潘基羅說笑着，一邊隱秘地向一個巷子打了個手勢。那個巷子裏面隱隱約約有人影一閃而過，王小二頓時放下了心。按照原先的計劃，自己自此就成了潘基羅新招募的幕僚王冠月，以後就專門負責潘基羅這條線了。按照基隆暗房內部“青銅、白銀、黃金、翡翠”的等級劃分，自己如今算是黃金級別的潛伏人物，這以後，只要不出什麼岔子，家人錦衣玉食是少不了的，身份上也不至於再是海盜，可以在基隆那樣有着極為高大雄偉的城門樓子的繁華大城裏面昂挺胸地做人了。城主有承諾，只要這件事情辦好了，以後就會讓琉球國王封自己為貴族。蒼天在上，王家的人哪有做過王公貴族的？能夠脫了賤籍堂堂正正做人就不容易了，居然自己還有封侯的命――儘管只是一個海外小國的侯爺！而且即便是自己運道不好，為了基隆死了，只要沒有出賣基隆的行為，自己的兒子也有希望推恩繼承自己的功勛和爵位，想到這裏，王小二就忍不住熱血沸騰，心中無所畏懼。
“王先生，大人有請。”上了水師的艦船之後，潘基羅便召集水師各級軍官開會動員，出於某種防範心理，王小二便被安置在了船艙中，相當於軟禁了起來。知道出海了，這才着人來請。
王小二也不在意。反正基隆的實力擺在那裏，只要潘基羅夠聰明，自己就不會有危險。上得將台，眼看眾人圍拱在潘基羅左右，前趨幾步上前見禮：“小人見過大人。”
“王先生請起。”潘基羅抬了抬手，“諸位，這位便是本大人剛剛招募來的奇才王冠月王先生，王先生是泉州隱士，對於外海的情況極為了解，因見海盜殘害百姓，故而特意前來投奔本使，希望能還我大宋一個太平海疆。”
“各位大人，因為眾大人平日裏面跟海盜生死拼殺，泉州才能有如今的繁華，冠月在此拜謝諸位大人。”王小二謙遜地向眾將行了個禮。有宋一朝文人比武將的地位要高得多，更何況這人又是大人口中的隱士。隱士啊，哪個不是大才？頓時武將們個個受寵若驚地還禮。
看到王小二這麼給面子，潘基羅很高興：“王先生請起。諸位，這次出擊，王先生會帶領我們巡視幾個海匪最有可能出沒的幾個地方，還望大家着意小心。”
出了泉州外海，海上行船數個時辰，在潘基羅的指揮下拐了數道彎，便見着幾塊崎嶇嶙峋的礁石，遠遠的海面上露出了幾座島嶼。這次水師的艦隻傾巢出動，船帆揚起幾乎是遮天蔽日的效果，自然驚動了不少人，還有不少將士暗自腹誹，說潘安撫使外行，這不是提前告訴海盜我們水師來了么。果然，遠遠就看到那幾座島嶼之間倉皇逃出幾艘快船，飛地向水師來的反方向逃走。
“諸位將士，前面那幾艘船形跡可疑，貌似正是海匪，大家趕緊加把勁追上去。要是抓到了海匪，多兩個月的餉銀！”潘基羅激勵着眾人。不過這手段好像是一脈相承，當初被基隆活捉了的那個張裕指揮使也是這般說法。
潘基羅嘴上說這話，眼神卻看向了王小二，直到王小二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他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這個位子總算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