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三節 紅裙子

早上6點，英敏悄悄起床，悄悄洗漱完畢，又輕輕拉出床下的包，找出兩年前在愛陽家裏度假時、穿過那套粉紅色連衣裙。

她清楚地記得，那個夏天，同愛桃愛陽三人一起，為愛陽家的玉米點治玉米鑽心蟲的葯，忽然一陣暴雨，三個人在泥水中推着兩輛自行車，回到家裏時，單薄的衣衫都貼在身上，下身滿是泥漿。

英敏在屋中洗好后，換穿上這件、既捨不得穿、也沒敢穿過的連衣裙，因為那時經濟實在困難。

當時，她心痛的穿上，站在門內往屋外看雨，卻看見愛陽正背對堂屋門口，僵立在院子中間，仰天接受大雨的洗禮。

此情此景，在施英敏的心中，還突靈感，產生了一段至今難忘的詩情畫意：你佇立在雨中，形成雨柱，頂天立地，是天地相連的中間部分，似乎沒有了你，天和地就失去了空間的意義！你在有雨（憂鬱）的日子裏，也憂鬱的出奇！

那時，愛陽家裏還沒有蓋東屋。愛陽的養父母同愛娟被雨阻隔在外面還沒有回來。

英敏和愛桃都知道，愛陽的心中，正在為二次高考落榜而傷心煩惱，誰都不敢阻攔愛陽的任何舉動。

但英敏在心中十分擔心她的夢中情人會因此染上風寒，便輕輕的咳了一聲。

此刻，愛陽轉回身來，英敏看見愛陽的眼睛，微微眯縫着，透過雨簾，獃獃的望着自己。英敏忍不住赧然紅面說：“哥，我這裙子好看嗎？我還沒有敢穿過，怕不好看，被人笑話！”

只看見愛陽的嘴唇在動，聽見他出微弱的感嘆：“太漂亮啦！”

英敏心中頓起萬千漣漪，從此連番幾個失眠之夜。

但英敏到現在仍不明白，愛陽那天言不由衷的感嘆，是為牡丹所，在那句‘太漂亮啦’的聲音後面，愛陽又在心中想到：“這套裙子如果穿在牡丹身上，不就是真正仙子下凡了？我將來一定要讓牡丹也穿上這套漂亮的裙子！”

英敏為了贏得愛陽的歡心，第二次穿上這套連衣裙。愛陽也永遠不會明白，英敏所珍惜的並不是這套紅裙子本身，而是紅裙子所包藏的他在雨水中出的那句感嘆。

今天，英敏再穿此裙，更加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於是，他去買了菜和愛陽的生活用品，為愛陽找好住處，又去請假，且第一次在廠人事主管面前低聲下氣的納罕，要求為愛陽安排工作。而且不顧後果的為閃愛陽填寫：施愛陽，江西贛州南康市、唐江鎮柬埔村人。出生時間：1966年、、、、、、

施英敏高興的想：感謝耳背劉揚的聽錯，正好我以訛傳訛，二人冠以親兄妹的名分，他哥我妹，無論二人多麼親密，都是理所當然，不再受任何約束和限制。

分，英敏搭摩的帶着購物和愛陽的行李回來時，愛陽還沒有睡醒。於是她悄悄把早飯做上。

9點，英敏看愛陽醒來，便放下手中的書，笑說：“今早是雞翅大米粥，素菜包！因為廠里只供應午餐，大半工人在外面飯店包餐，咱兄妹就自己做，又節省又滋潤，住處我給你聯繫在樓上5o3房間，裏面是兩張雙層床，已住了兩個人，是咱廠的車位工，也是我安排進廠的，聽說你是我哥，都很高興的，每月每人2o元房租。多方便哪！做好飯，我往樓上喊聲‘哥’，你就可以下來吃飯了！正好咱兄妹都喜歡吃辣的。”

愛陽聽着已下得床來，電飯鍋正冒着香氣，鍋邊多了兩個碗一雙筷子，床頭裏還放着自己的行李，又不由的心中一陣溫暖。衛生間洗漱出來，這才注意到施英敏身上的紅裙子，就笑笑問：“不會還是那年雨天穿過的那套裙吧？”

“是呀，那是第一次，只穿了那個下午，時隔兩年，這第二次，又才穿了一早上！還可以吧？”施英敏不禁眼放電光，開心的站起來又掂掂裙子自我欣賞一番。愛陽果然上前伸手捏了捏裙子布料：“你穿上確實好看！很大方，對生活充滿了**和信心，表現出一種追求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