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葛雪靈在月兒的提醒下,次日午時便到該飯店的櫻花廳與連卡佛碰面。

老實說,她的心情很複雜。昨日在機場,那時的他有些令她怦然心動,可是他後來所表現出的鄙夷態度,卻讓先前的心動化為憤怒。

但喜惡是一體兩面的,她氣他的冷情與鄙夷,卻又不能完全忘掉對他第一印象的心旌動搖。

最後,她還是刻意打扮了自己。

她穿上月兒為她量身打造的雪白緞質洋裝,看似平常,卻將她窈窕的身段、空靈的氣質完全勾勒出來。她還刻意將一頭及腰的長發放了下來,光滑如絲的黑髮中,還夾著麥穗般的金黃,那是一種很難以任何染髮劑挑染出來的色澤。

如果說此刻的她像藝術家筆下的天使,相信沒有人會否認。

當她帶著小雪花走進餐廳,立刻就吸引領班驚讚的目光,及用餐賓客的注目。

“夫人──”領班話未盡,葛雪靈那如精靈般的柔聲便漩泄而出。

“我們訂了三號桌。”她優雅地推著乘坐推車的小雪花,毫不做作地微笑道。

“夫人請隨我來。”領班很快地回神,心底還在想,已坐在座位上的俊男相她可真是郎才女貌。

“謝謝蜂”

當她一走近三號桌,連卡佛的視線便無法移開,他的心在鼓動,呼吸也在瞬間加速。

她和昨夜的睡眼惺忪、叫囂怒罵形象截然不同,現在的她優雅得令人以為這是不同的兩個人。直到瞧見她胸口的別針,失神的魂魄瞬間歸位。

她竟然就是桑椹指名要來見他的“凌雪”!

再睇了一眼熟睡的小雪花,難怪第一次見到這小妮子,他就覺得眼熟,原來是他的外甥女。

頜班這時為葛雪靈拉開座椅,“夫人請坐。”

“謝謝你。”她迅速瞥了對方的名牌,細心地稱呼:“克里克先生。”

領班甚是喜歡這沒有一點兒架子的美麗女子,同時看了連卡佛一眼,詢問:“請問兩位準備用餐了嗎?”

“蘇維埃里咖啡。”他說。又瞥了葛雪靈一眼,似乎在問,你打算點什麼。

她又朝克里克露出甜美的笑容,“馬鞭草花茶,再來一杯紅豆草莓奶酪,上方不要淋巧克力。”

“是的。先生、夫人。”克里克恭敬地離開。

這難得的一刻清閑,他們兩兩相望,彼此探究。

葛雪靈看着一身西裝筆挺的連卡佛,容光煥發的神色就像朝陽東升,空氣中還隱隱飄來名為古典的古龍水淡淡香味,昨日的火爆在這一刻消失無蹤。

沒想到晚歸、晚睡對連卡佛並沒有影響。他一定是個經常旅行的人,才不容易受到時差的影響。

而連卡佛也同樣打探她,心忖,不過事隔幾小時,一個女人的面貌、聲音、舉止竟有如此大的改變。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她足以吸引這整棟飯店的所有男人。

她是那種讓男人想一親芳澤,卻又不能隨便對待的女人。

他的心弦猶似被蓄意撥弄,讓他有那麼點昏醉,但他仍努力保持神智,從旖旎的遐思中回到現實。

“她就是小麥的女兒?”他求證地問道。

他那帶有磁性卻理性的聲音,讓她從夢幻的欣賞中快速抽離。“是的,她的小名叫小雪花,本名則是黑雪兒。”

“你呢?你就是桑椹?”冷調的質問,像是刻意抵抗她的誘惑。

“不是。”她沒有說明月兒的身分。

“不是?!”他眉一挑,不以為然。

“不是。”

“那你和桑椹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幫助你切入我的電腦、查知我的行蹤?”登時,他又變回那個咄咄逼人的男子。

“這不是重點。”先前對他的“幻想”再度被打散,她的煩躁又被激起。

“你綁架小麥的女兒不就是有目的?說吧,你要多少錢?還有,我怎麼知道這娃兒就是小麥的女兒?”

“你──”她的火氣也冒了上來。

“別告訴我,你分文不取。”他不信。

“我是要錢,但──”

她話未落,連卡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向她,抱起小雪花,並大聲地對葛雪靈嚷道:“快跟我走!”

接着,就聽見砰地一聲巨響,一名服務生倒在他們的桌面上,而且瞪着雙瞳,口吐鮮血。

餐廳一下子尖叫聲四起,亂成一團。

接着又聽見幾聲槍響,而且是朝他們的方向射來。

葛雪靈這下子終於明白,有人殺了侍者。不!嚴格一點說,殺手本來是要殺她或他們的,但那名倒霉的侍耆卻為他們擋下這一槍。

可是昨天他們聯絡的方式那麼隱密,對方怎麼會查得出來?該不會就像月兒說的,因為她容貌沒變,所以人家早就盯上她了吧!

尚未完全回神的葛雪靈被連卡佛抓着往外跑,接着又聽見他大叫:“白狼,快派人員支援,我們中了埋伏,車子馬上駛到預定的地點!”

她一邊和他跑着,一邊看他在和什麼人說話,正巧看見他的耳邊安裝了一個對外聯絡的藍芽。

登時她覺得這畫面和荷里活的槍戰片簡直沒兩樣,首次,她感到這陣子真的活得好慘。

首先是被小麥的意外死亡弄得心神不寧,接着小雪花的加入,使她的生活秩序大亂,如今又和這個男人捲入一場槍戰中。

她這是招誰惹誰啊!

槍彈的聲音仍然沒有停歇,另一批不知哪冒出來的人,和先前要狙擊他們的殺手開戰了,她則仍被連卡佛牢牢抓住往前沖。

就在他們衝到事先備妥的座車前方時,葛雪靈的腳卻因踩了個空,鞋跟斷了,“哎喲!”

“又怎麼了?”他機警地左右看,還瞥了一眼她的腳及高跟鞋,有些哭笑不得,連聲命令他的保鑣:“白狼,將車子倒過來!”同時對她吼道:“要命就趕快爬進車內!”他用力地將她塞進車內,自己也快速鑽進車裏,再次下達命令:“快開車!”

白狼立刻加足馬力往前駛。

坐定之後,她才從驚魂中回神,奇怪的是小雪花竟然仍熟睡着,嘴裏還銜著奶嘴,時而吸吮,時而停下,並且試圖在連卡佛身上找到最舒服的地方。終於,她在他的腹肌處安靜了下來,再度深睡。

葛雪靈終於體會到,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啊!那是一條永遠無法分隔切斷的鎖煉,它會讓即使未曾謀面的至親,也能產生感動與依賴。

她知道在這場生雕死別、火爆震怒、紊亂槍戰中,她始終是個局外人。

她該謝幕了,原本因憤怒想向連卡佛“敲詐”的念頭也一掃而空。

“小雪花現在是你的了,我不會要你半毛錢,她是你真正的外甥女,你可以檢查她脖子上的煉墜。小麥說,你看到它就會明白一切,再不,你也可以去驗DNA。”

他聽着她過於平靜的語氣,沒有立即撇過頭看她,只是可有可無地拿出小雪花脖子上的項煉。他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小麥……還說了什麼?她……是怎麼死的?”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不讓她看出自己的情緒波動。

“她──”葛雪靈實在不願回憶那晚所發生的事。

“說!”連卡佛彷彿再也壓抑不住沉痛,命令道。

“她來我那裏時,已滿身是血──”她開始回憶道,這才想起一件事,不疾不徐地從身上取出一封信,“這是小麥臨終前要我交給你的。”

他接過信,心情極端複雜。

他們兄妹一直身在富裕之家,只是他不明白,小麥為何不像一般的富家子女,樂於享受富裕,反而離家出走。

他將小雪花暫時交給了葛雪靈,緩緩展開信──

哥:

翼不願意你看這封信,因為收到它,就表示我已遭到不測。答應我,別難過,好嗎?

還有,替我好好安慰老爸、老媽。他們嘴上說不要我這個女兒,但我心底比誰都明白,他們最愛我了。

我選擇離開家,除了想證明我不是個愛撒謊、不服從的女孩外,還想證明我有其他的能力。

而事實證明,我做到了!

我發現自己最大的優點是──識人最清,雙吾是我這生最明智的決定,他真的好愛好愛我,我從不懷疑這點,每天我都活在天堂里,真的。

唯一遺憾的是,他總身處在刀光劍影中,偏偏他又身居高位,常常有下位之人想將他拉下來,我既承受他的愛,自然得泉涌相報,那就是與他甘苦共嘗、同生共死。

我唯一做得最差勁的一件事,就是拖一個人下水。她叫葛雪靈,是一名小兒心智科醫生。她是個好女人,美麗、空靈動人,相信你已經看到她昀美麗了。

我對她謊稱自己是孤兒……等等各種謊言,目的就是博得她的同情,以便這一天來臨時,讓她充當你我之間的信差,與小雪花唯一可以託付的人。

我們連家、黑佳欠她的,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你還記得你曾經問我二十歲的生日禮物想要什廢嗎?

我說:“到時我會告訴你。”

現在,我要取得我遲到的二十歲生日禮物,那就是我為你選的新娘──葛雪靈。

如果你已結婚,那麼你就派人永遠保護她的安全,直到她找到一個願意以生命愛她、保護她的丈夫。這是我們全家該償還她的,也是你答應我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好了,就此別過。就當我先到天堂享福,等到那一天的到來,咱們再相會。

小麥絕筆

看完信后,連卡佛的心情異常複雜與沉重。小麥的“請求”實在太詭異!

激動又悲傷的心一時間無法平靜下來,他深深吸了幾口大氣后,才將眼光轉向葛雪靈,這個小麥希望他娶她為妻的女子,“你叫葛雪靈?”

“你──你怎麼知道?”她有些詫異。

“你和小麥是什麼關係?”他不回答她,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朋友。”她淡淡地說著。

“很要好的朋友?”

“不算是。應該說是……‘談得來’的朋友。”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替小麥完成這麼危險的任務?”他有些懷疑,如果不是生死之交,葛雪靈為何要冒着生命危險,千里迢迢地將小雪花交還給他?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她雙瞳澄明地正視着他。

葛雪靈發現,正經且不生氣時的連卡佛,真的是個令人心動的男子。和他在瑞士機場初見面時,那種令她心跳加速的感覺又回來了……她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雙頰也浮上淡淡的紅暈。

連卡佛看着她微紅的雙頰及堅定的態度,霍然對她的印象有些改觀。

這女人明知此行有危險,卻只為了受人之託,冒死也要完成任務!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他不懂,因為他的生命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人,更遑論是女人了。通常女人就像伊甸園裏的那條蛇,本身就是帶毒的誘惑與欺騙,尤其她們見著強大的利益出現時,即便是出賣靈魂也在所不辭。

登時,他向來防禦森嚴的心門,悄悄地開了一道縫隙。

“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為小麥及小雪花所做的一切。”話落,一個不曾有過的念頭陡地閃入──若是能娶得這麼一個美若精靈,又富有俠義心腸的女子為妻,倒也不錯。

再度對上她那雙晶瞳,岔開的思緒立時回神。老天,他想到哪裏去了?

但腦子即使如此想着,雙眼還是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

葛雪靈完全不知他的心情轉折,只覺得右腳踝一陣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皺了下眉。

剛才的“火線大逃亡”,不小心扭到了腳,如今脫離險境,疼痛便起。

她毫不做態地伸手揉起右腳腳踝。

“你的腳扭傷了?”他本能地彎下身子,輕觸着她正揉着腳踝的手。

頓時,她全身因他的觸碰而僵硬,紅著臉趕緊將手往他的大掌中抽離。

他瞄了她一眼,反倒將她腫脹的腳踝整個包覆在他的大掌中,手指輕揉着她的腳踝。

他喜歡她柔嫩肌膚的感覺。

他的動作讓葛雪靈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臟鼓動的聲音。

他繼續按摩着她腫脹的腳踝,眉頭不覺地皺了下,“傷得不輕。”話中流泄出疼惜之情。

“沒關係,我是醫生,我可以處理。”她急忙打斷他的話。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古龍水味,混合著他的體味,使她的思潮更難集中了。

“可以的話,我想我該回紐約了。”她得讓自己的情緒不再繞着他轉,否則她將會成為笑話。於是她將雙瞳落在小雪花臉上,“我想你會有辦法照顧小雪花的,因為你是最權威的小兒科醫生。”

聞言,他忙將手從她的腳踝栘開,並坐直了身,“但我不是保母。”

她偏頭看着他,蹙了下眉心,剛剛對他的好感,全都不見了,“但她是你的至親,外甥女。這也是我們見面的原因。”

“沒錯。”他帶著笑,詭譎地看着她。

“那你還有什麼意見?”她不解。這男人的表情好像是說,她該繼續留下照顧小雪花似地。

這時,沉睡中的小雪花動了動身子,並將小臉蛋緊貼在雪靈柔軟又溫暖的胸脯上,還滿足地輕哼了聲。

葛雪靈疼愛地望着她,忍不住低下頭在小雪花的額頭上輕吻了下,低喃地說著:“好好睡吧。”

連卡佛望着有如母女的兩人,心中忽然湧出一股幸福的感受,彷若眼前的兩人就是他的妻、他的女……

這個想望讓他更想要將葛雪靈留下。

“因為她需要你。”他含笑睇著熟睡中的小雪花說道。

她再次望着小雪花有如天使般的純真臉孔,突生不舍。雖然她已視小雪花為己出,但畢竟這寶貝是連家與黑家的根,她不應介入太多。再說,她還有許多事必須處理。

“你一定可以找到更適合的人來照顧她。”再怎麼不舍,也須離開,她實在沒有理由再留下。

鈴……連卡佛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彼此的互動。

接聽電話后,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收線后,他丟下一句話:“你必須留下。”

“什麼?”她錯愕道。

“因為對方派出的殺手,認定你是小麥,已發出全面格殺令,非取你性命不可。”他冷冷地說著。

“老天!”她捲入了什麼樣的風暴中呀?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說,但卻未點明要做什麼。

那個葛雪靈曾領教過的,冷然自持,甚至近乎無情的連卡佛,又再度出現。

“什麼意思?”她可不想一直被藏起來。

他沒有回應她,逕自按下一組電話號碼。“泰陽,我要你為一個女人整型……”

等到他通完電話,車內再度恢復安靜時,葛雪靈沉不住氣地問:“誰要整型?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你要整型。”

“不!我不要!”她反抗道。

“由不得你。”他的聲音彷如來自南極,冷到可以凍結一切。

他的獨裁激起了她倔強不屈的一面,她冷傲的抬起下顎,“我的命由我決定,我的臉也由我決定!”

“倔強和愚蠢只是一線之隔。”他冰冷落下話,大掌順勢扣住她的香顎,同時命令白狼:“到泰陽的秘密基地。”

這個笨女人,難道不知道他正在想辦法救她的命嗎?雖然他已派人狙獵那幫兇手,但在抓到那些傢伙之前,她還是有危險的!

“是。”白狼緊急打着方向盤,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我要下車!”她盛怒如母獅,用力甩開他的手大嚷,並試圖打開車門。

喀!中控鎖也在這時鎖上。

“你──連卡佛!我救小麥,是我心甘情願;我帶小雪花來,也是忠人之事,但我絕不會為了擔心被殺而去整型!”她氣急敗壞地質問:“是誰給你權利這麼命令我、支配我的生命與生活?”

他再度扣住她的下顎,睇着她因憤怒而火紅的臉蛋,發覺盛怒中的她,依然美得動人。

“放開你的手!”她覺得好疼。

“這是小麥的遺願。”他冷冷地丟出這麼句話。

“你、你說什麼?”她的唇因驚詫而打結。

“她要我用生命來保護你。雖然我不願意。”他故意加了這麼句尾話。

“我不覺得小麥會這麼要求。”她堅決地說道。

“你對小麥了解多少?”他反問。

“也許沒你多,但這幾年我們一直保持聯絡,所以我知道她不會這麼做。”她自信地回應。

“哈哈哈……”他突然狂笑,但眼角卻隱藏了淚水。

小麥說謊的技巧又進步了,連一個心智科的醫生也能騙過!如今還要拉他這個哥哥下水。

他不會揭穿小麥的謊言,但也不會娶這個女人,至少現在不會。婚姻是神聖的,絕不可做為人情或承諾的交換條件。

他要娶的女人,一定得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所以,現今他唯一會做的,就是保護葛雪靈的安全,直到另一個男人出現,或是……讓她成為自己此生的最愛。

“笑什麼?”她不喜歡他這種諷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決定的事,無人能改。”他抱回小雪花,輕輕地撫着她的小臉,“這也是為了小雪花。”

“你──你──”真是自私!但這話她沒有說出口。

“你的左側有個小冰箱,裏面有冰塊,自己冰敷吧。一來讓你腳踝好過些,二來降降你的火氣。”他獨裁的語氣之下,還帶有一絲關懷。

但葛雪靈沒聽出他的關心,只聽到他的跋扈,“連卡佛!”

“如此沉不住氣,難怪你的大名沒能載入名醫名鑒中。”他說得輕描淡寫。

“你──你──我──我不像你這麼愛沽名釣譽!”她反擊道。

“所以我才可以呼風喚雨,你也才有機會坐在這輛防彈車裏避難,待會兒還可以見到全球知名的整型權威──泰陽,”他故意瞄了眼她恰到好處的五官,“並且讓他親自為你操刀。”

平心而論,她臉蛋的比例完美得不需改造,唉,可惜!

“我不稀罕這些,我只想要回我的自由,死亡不過是另一段旅程的開始,我不怕。”她毫無懼色地迎向他。

他突然佩服起她的勇氣及與眾不同的思考邏輯,但卻技巧地將這些感情掩藏起來。

“我累了,不要再說了。”他合上雙眸,還刻意慢條斯理加了句:“昨天夜裏──不,是今天凌晨吧,我被人打擾得睡不穩,現在真的很累。”彷彿這麼說,就可以驅趕她在他心裏越來越大的影響力。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人,卻只能啞巴吃黃連。原來,好心不一定有好報!

之前的混亂姑且不論,現在腳又拐傷,待會兒臉皮也會被手術刀割過來割過去,連最基本的自由也將失去……她真是倒霉到家了!

她氣餒地偏過頭,望向窗外。

窗外這時飄起雪花,她身子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白狼,暖氣的溫度加高一些。”細心的連卡佛注意到了。

她透過玻璃窗看着身旁的他。他──知道她冷?

意外地,她的目光與連卡佛的在玻璃上對上,她連忙轉開目光,假裝沒看見,而心裏則想着──

也許,他的心沒有嘴上那麼冷!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魅皇的小淘氣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魅皇的小淘氣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