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兩個月後。
座落在紐約長島的一棟五層樓高的豪華別墅,外觀被設計成純歐式風格,寬敞龐大的庭院內,假山噴泉、綠色草坪應有盡有。
碧藍的泳池綻放着誘人的色彩,極盡奢華的建築,向人展示着這裏主人不可匹敵的財富以及不可侵犯的社會地位。
駱傑穿過豪華別墅長長的走廊,小心翼翼的推開健身室的兩扇潔白的木雕大門,門口處有兩個僕人恭立在兩側,一個人拿着托盤,盤內裝着白毛巾和一盆清水。
另一個人的盤內裝的則是冷飲和食物,這間健身室龐大的嚇人,裏面的健身器材也是應有盡有,室內的音響中放着動感的舞曲,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齣頭的年輕男人穿着純白色的運動服背對着僕人在跑步機上做運動。
駱傑向前走近了兩步,見對方沒有回頭的意思,他只能微彎着上半身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待着。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運動的男人終於停止了運動,兩個僕人見狀,急忙迎過來遞上毛巾和水。
「少爺……」駱傑跟在男人的屁股後面,「老闆剛剛打過電話過來……」
「別在這麼美的清晨中說出那麼讓人討厭的話題。」雷諾冷冷的瞪了自己的下屬一眼,抓起盤中的一條白毛巾輕搭在自己的頭上,將額頭滲出來的汗水輕輕拭去,凌亂的髮絲,即使在沾着水珠的情況下,仍舊飄逸得讓人心醉。
他優雅地走到健身室內的玻璃桌坐下來,另一個僕人將飲品和早點擺放在桌子上,剛剛還震耳欲聾的動感舞曲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首優揚的鋼琴曲。
駱傑再次很奴相的跟到他主子的身側,一張俊秀的面孔上透着緊張和為難,「那個……少爺,老闆千叮嚀萬囑咐,讓您一定要安排個時間,與威爾集團的貝拉小姐見面,他還說……」
話講到一半的駱傑看到他主子的俊臉越來越黑,他被嚇得聲音也越來越小,翹着長腿在喝牛奶的雷諾輕輕的將杯子放在玻璃桌上,凌厲的目光彷佛帶着可以殺人的穿透力。
「讓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姐千金統統給我去見鬼,本少爺沒有那麼多美國時間陪那些無聊的生物見面。」
「這個……這個……」
駱傑嚇得額頭直冒冷汗,他一邊緊張兮兮地看着他偉大的主人,一邊不住地擦着額上滲出的汗水,雷諾無奈地瞪了他一眼,順手將自己脖子上的白毛巾丟到他的臉上。
「謝謝、謝謝少爺……」受寵若驚的駱傑像接到聖旨一樣無比珍愛着手中他主子賞賜給他的物品,「老闆說……」
「滾!我現在不想到你講話,告訴你老闆,我沒時間。」他喝光杯子中的牛奶,站起身就要走出健身室,駱傑立刻尾隨了過去。
「少爺,您等等我,有關於這件事……」
「你想挨揍嗎?」高大的雷諾微微轉過冷峻的下巴,迷人的半側面透着恐怖的邪惡。
險些一頭撞到他背上的駱傑半躬着上半身,「就算您揍我,我也要把老闆的意思完完整整的傳達給您,這次與威爾集團的千金大小姐見面,是老闆親自給您安排的,貝拉小姐與您同樣都是二十四歲,她是一個才德兼備的淑女,無論學識修養都是人品中的極品,而且她還是威爾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您知道,老闆正在將雷集團逐漸漂白,很多商場上的生意都要藉助一些外在力量,所以他希望……」
「希望把我和那個什麼『被子』小姐湊合湊合送作堆,搞那種無聊透頂的見鬼聯姻?」緊緊的捏着拳頭,雷諾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的這句話。
「呃……」駱傑怔了一下,「是、是貝拉小姐!不是『被子』小姐!」受不了!他主人的嘴巴向來刁鑽,讓人忍不住鬱悶萬分,「而且老闆沒有直接說一定要逼您和貝拉小姐結婚,只不過是簡單的見面而已。」
「看樣子我偉大的爸爸最近真是閑得太無聊了才會搞出這種讓人頭痛的把戲出來。」雷諾一手抵住漂亮的額頭微閉上雙眼。
龐大的雷集團,是他爺爺當年在十幾歲時便打下的基業,從賭場、酒吧、夜總會、KTV直到國際級豪華大酒店,整個美國乃至東南亞地區到處都雲集着隸屬雷集團的勢力。
近些年來,他老爸藍狄.凡爾斯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居然做起白道上的買賣來,先是開發海陸空三方運輸隊,接着又搞起電子商務,現在又弄出什麼莫名其妙的廣告傳媒。
有沒有搞錯,黑社會就該有黑社會的樣子,可是他老爸三令五申警告他從此以後不要再玩黑社會那一套,看樣子真要向好市民的方向靠近了。
「少爺……」駱傑斗膽打斷他腦子裏的天馬行空,「其實我個人認為貝拉小姐很不錯,在上流社會中,大家對她的評價也很高,您不如就應付一下,就當給老闆一個交待好不好?」
「不好!」開玩笑,憑什麼他老爸讓他做棋子他就一定要乖乖服從,邁開長腿,他繼續向健身室外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駱傑急着直跳腳,「少爺……拜託,老闆說如果您不去跟貝拉小姐約會,他就要派人揍得我三天下不了床……」
「不錯哦,未來的三天我可以看不到你這隻討厭的蒼蠅了。」雷諾微微露出迷死人的淺笑,對於自己下屬即將要承受的可怕命運完全沒有任何擔憂之狀。
「少爺,您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麼多年來我跟在您的身邊,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真忍心看我因為您而被老闆揍嗎?」駱傑完全露出一張苦瓜臉,而揚着下巴走在前面的雷諾連甩都懶得回頭甩他一眼。
「少爺!」他突然一路小跑的衝到對方的面前橫擋住對方的去路,「另外我還不介意傳達給你一個很不幸的消息。」他一本正經的死盯着雷諾,對方也同樣垂着長長的睫毛回視着他大膽並且極欠扁的行徑。
「那個……老闆順便要我警告您,如果您敢不服從他的命令,他就決定在未來的三個月內,禁止您走出美國半步!」
話音剛落,雷諾的俊臉一沉,原本還帶着戲謔的唇角緊緊的抿成了一條冷厲的直線,漂亮的眼內露起一抹殺氣很重的利光。
駱傑被他的樣子嚇得縮緊肩膀又吞吞口水,「少……少爺……」不妙!他主子生氣了!這張恐怖的面孔絕對是山洪即將爆發的前兆。
他急忙扯出一抹偽裝出來的假笑,「那個……屬下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少爺您自己考慮一下要不要去赴貝拉小姐的約,我被老闆揍倒是無所謂,如果少爺被老闆關的話,下場可能就會很凄慘了……」瑟瑟縮縮的說完,駱傑腳底抹油就要溜出健身室的大門。
砰!一個重重的東西從他的後背砸來。
「好痛!」他猛一回頭,居然是一顆網球,而此刻,雷諾的手中又多了一支啞鈴,他嚇得瞪大瞳孔。
「少爺……不要呀……」
☆☆☆
「小白,你要快快長大哦,等你變成了一隻大雞的時候,我就帶你去外面逛街,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給你買漂亮的衣服穿,我還要帶你去寵物美容店做美容,你知道那些狗狗和貓貓嗎?我要把你打扮得比牠們漂亮出去一百倍!」
奧淪多布爾大酒店是位於紐約的一家五星級豪華酒店,設施一流,聘請了無數國家頂尖級廚師坐陣。
很多上流社會的客人都慕名而來,一方面想突顯自己的社會地位,另一方面,也在向眾人展示着自己的財富。
因為這家豪華的餐廳,隨便哪道菜,都要幾百美元,奢侈得傲人,普通百姓是連想都不敢想,更遑論在這裏品嘗美味佳肴,就更是一種不可高攀的夢想。
豪華酒店的后廚,裝修得乾淨整潔,地位的象徵,果然與那些小飯店有着天壤之別。
此刻,一個身穿制服的女孩蹲在一個雞籠前,伸出細細的食指輕輕撫摸着籠內的一隻半大不小的白色烏骨雞,純白色的羽毛由於還是一隻幼雞的緣故而顯得十分柔軟。
「彩妮,牠只是一隻雞好不好?」抱着一大盆青菜的等着要洗的女孩走到她身邊,搬過一個小凳子坐在女孩和雞籠的面前,「快過來幫我洗青菜啦。」
「妳不要鄙視一隻雞,我的小白是很有靈性的,別看牠才只有一個月大,可是我相信牠都聽得懂我在說些什麼。」
羅彩妮笑咪咪的蹲在洗青菜的女孩面前,「廚師長最可愛了,把小白送給我養,如果不是我家裏的地方太小又不方便照顧牠,我早就把小白帶回家裏去了。」
她幫忙一邊洗青菜,一邊滔滔不絕的講着那隻雞的光榮史,「小婭,聽說妳最近要回台灣了是嗎?」兩人當年幾乎是一起來美國打工賺錢,相處久了,感情已經好得像親姐妹。
正在洗青菜的小婭用力的點點頭,「對呀,我來美國都快要兩年了,前幾天我媽打電話說她很想念我,所以我想等我和酒店的合約簽滿后就回去。」
「原來是這樣子。」羅彩妮的小臉因為聽到好朋友就要離開而顯得有些傷感,不禁流露出几絲難過。
「如果妳離開的話,留下我一個人也許會很孤單,當初我們一起來美國,一起想要多賺些錢養家,可是現在妳卻想一個人先走掉……」
想到以後如果小婭離開,那麼在諾大的美國就只剩下自己孤伶伶的,這種想法讓她不禁悲從心生,不知該如何是好。
「因為阿華說他的年紀也不小了,他爸媽也希望我們兩個可以早點結婚生子,可是這幾年我為了賺錢養家,和阿華在一起的時間真是少之又少……」
「妳是說這次妳回國的最終目的是要和阿華舉行婚禮?」聽到這裏,羅彩妮忍不住驚叫出聲。
她從小和小婭一起長大,當然知道阿華的存在,當年阿華和小婭同讀一所高中,兩個人的戀愛整整長達了將近七年。
如果不是小婭的母親生病需要一筆龐大的醫藥費,她和小婭也不會在毅然絕然之下來到美國打工賺錢。
經過這兩年的努力,小婭漸漸還清了當年給母親治病欠下的費用,遠在台灣的阿華自是免不了相思之苦,盼着和小婭能夠早日團聚。
雖然知道好友要離開自己有些傷感,可是一想到小婭終於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結婚生子,她還是忍不住為她高興一下。
「彩妮,如果遇到合適的男人就一定要抓住哦。」小婭投給她一記笑容,「能有機會嫁到美國拿綠卡,從今以後吃穿住行就不用愁了。」
「嫁到美國?」羅彩妮忍不住鼻孔朝天作出一個誇張的動作,「我才不要!」
正在洗菜中的小婭神秘兮兮的伸長了脖子,臉上露出很曖昧的邪笑,順便還不忘擠擠眼睛,「彩妮,最好不要告訴我,妳曾經被某個美國男生迫害過,也許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夜晚……」
「啪!」羅彩妮十分不客氣的將一根還滴着水的青菜丟到好友的腦門上,「打斷妳戲劇性的妄想真的很抱歉,不過我還是要為妳超凡脫俗的想像為喝采一下,或許妳曾有過那樣子的經歷,所以才要故意安到本人身上。」
「喂,彩妮!」小婭氣呼呼的取下腦門上的菜葉,「是妳的表情告訴我妳很討厭美國人,就算我會產生那樣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好嗎?」
「他們是很討厭啊!」羅彩妮用力的揪着青菜,「妳知道嗎,那天我下班回家,一個開着破跑車的藍眼小鬼,年紀不見得比我大出去幾歲,仗着穿了一身該死的名牌就囂張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他居然在差一點撞到一位老婆婆之後,還很惡劣的命令人家滾開,這是什麼世界,老天竟然可以容忍那種沒禮貌的小子存活在這個人世間。」
回想起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她就一肚子火,來了美國這些年,她的確是親眼見過西方人對東方人的不恥和歧視,但像那天那種囂張到幾乎跋扈的傢伙還是第一次有幸見到。
美國是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但好歹現在也是二十一世紀了,而且這還是一個高唱公民平等的國家,居然會出現那種可惡的敗類。
小婭好笑的看着好友一副被氣得快要掛掉的樣子,「這就是妳討厭美國男生的主要原因?」
「是原因之一!」羅彩妮用力強調,如果不是為了生存,她才不要在這裏被人岐視。
「彩妮,把這六份外賣送到客人的家裏!」遠處,傳來某廚師長的召喚聲。
「噢,馬上來!」羅彩妮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菜葉,「小婭,我要去送外賣了,記得幫我照看我的小白哦。」
「知道啦!」
☆☆☆
奧倫多布爾奢華的旋轉餐廳內播放着優美動聽的鋼琴曲,一張長方形的餐桌前,左邊坐着一個漂亮而又氣質高貴的金髮女孩;右邊是一個身穿銀白色筆挺西裝俊美男人,他的身後,並排站了兩個身穿黑衣的保鏢,周圍臨桌的客人都在私下裏猜測這個長相英俊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雷諾,沒想到你竟然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跟我進餐,突然打電話約你出來,打擾到你真的很抱歉。」
講話的美女是威爾集團的千金大小姐貝拉.威爾,漂亮、嫻慧、溫柔、大方、舉止得體而且還懂得體貼對方,擁有着極高的學歷和優越的家世背景,同時也是貴族紳士心目中最嚮往的老婆人選。
翹着長腿翻看着菜譜的雷諾.凡爾斯面對眼前美女過於禮貌的寒喧,投回去一記嘲弄的邪笑,「既然都已經打擾到了,還說那些廢話有用嗎?」
「呃……」貝拉似乎沒料到自己的主動會換來這樣的局面,她尷尬地笑了一下,很快又染上一臉善意的微笑,「我聽說你母親是華人,平時的飲食也很傾向於中式,這家中西合璧的餐廳在紐約很有名,不少貴族紳士都是這裏的常客。」
雷諾無聊地翻着手中的精裝菜譜,「沒發現這家破飯店有什麼過人之處,裏面的這些菜色百分之九十我都有吃過,而且這裏的環境也不怎麼樣。」
他挑剔地環顧了四周一眼,「裝修不夠豪華、空間不夠寬敞就連服務生長得也不夠養眼。」他啪地一聲將手中的菜譜扔到桌子上,「這裏根本就沒有我愛吃的東西!」
這番話,說得貝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連一邊恭敬等候的服務生都忍不住額角冒汗,這位帥呆了的男人自從走到這裏直到現在,言語中的陰陽怪氣已經引起一票當事者的渾身顫抖。
就連始終站在一邊的駱傑都開始要對自己的小主人無奈了,看樣子雷諾對於他老爸強迫性安排的這場相親已經表露出最原始的情緒來。
「事實上……」貝拉麵帶難色的輕咳了一聲,「這家飯店有很多代表菜色都是很出名的,比如一品熊掌、干燒魚翅、清燉蟹粉、紅燒海螺,還有比較特色的中國東北菜小雞燉蘑菇,我以前和爸爸來過這裏吃過幾次,味道真的很與眾不同……」
「那種菜本我已經吃過太多次了……」表情不屑。
「少爺!」始終站在一邊的駱傑忍不住輕喚了他一聲,雷諾沒好氣地回頭瞪了他一眼,「好吧,就來妳剛剛說的那些什麼熊掌魚翅的,還有那個什麼雞燉什麼的!」
「先生,是小雞燉蘑菇。」已經站在一邊等候很久的服務生禮貌的回應道。
「我有跟你講話嗎?」漂亮的眼睛冷冷一揚,一邊的服務生立刻嚇得縮緊的肩膀。
「對不起!」服務生嚇得趕緊道歉,眼前這帥得冒火的男人,一看就是那種得罪不起的類型,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還是少惹為妙。
「你剛剛說什麼雞?」雷諾突然又望向縮着肩膀的服務生,十分惡劣的發出詢問。
「是……是小雞!」囁囁咄咄的回答聲。
「廢話!我問你是公雞母雞,山雞野雞?你是智障嗎?」他的口氣像是在下一秒要就進入吼人狀態。
「這個……我們……飯店的小雞燉蘑菇用的全是農場飼養的肉食雞,每隻都是一兩個月大,以母雞為主,做出來的菜保證味美香醇,而且還……」對方已經冷汗直流。
「誰要吃農場飼養出來的那種東西,我要吃烏骨雞,不許超過兩個月大,而且必須是人工飼養的。」
「這個……」服務生滿臉為難,「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們餐廳的雞……」
「所以我說這種地方真是沒水準得可以。」他看向對面的貝拉,漂亮的嘴唇冷冷甩出一記邪惡地笑容。
「在這種影響食慾的地方用餐真是降低我的身價,不明白妳的品味標準為什麼會這麼低劣,這裏窮得連只烏骨雞都沒有。」
貝拉有些難堪地深吸一口氣,隨後又微笑地看向服務生,「無論你想什麼辦法,按照這位先生的意思去找一隻烏骨雞來做剛剛的那道菜,價錢無所謂。」
「可是……」
「拜託了!」她流露出異常誠懇的語氣。
服務生不敢違抗地點點頭,「好吧,我這就去吩咐廚房。」
半個小時后,幾道上等的美味被一一擺放到餐桌上,貝拉優雅地露出大方得體的微笑,「雷諾,這些都是你剛剛點過的菜,嘗嘗味道怎麼樣?」
拿過筷子象徵性的淺嘗幾口,雷諾不得不承認這家飯店的味道的確是該死的與眾不同,看他沒再挑剔食物的味道,不但貝拉鬆一口氣,就連他身後尾隨的眾保鏢都跟着鬆了一口氣。
「雷諾,你還記得一年前,我們在你爸的生日宴會上碰面的那次嗎?當時你駕着私人飛機降落在你家的天台上,螺旋槳的巨大風力將我的裙子都吹了起來,就在我差一點摔倒的時候,你突然從直升機上跳下來把我緊緊抱住,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你的印象就開始深刻起來。」
貝拉露出花痴般的模樣,俏臉上染着兩朵紅暈,是男人見了,都會被迷個半死,偏偏她眼前的雷諾大少爺不把她當成一回事。
「妳是說我們以前見過了?」正在吃東西的雷諾劍眉一挑,作出一個詢問的表情,這女人那是什麼笑容?見了就生厭。
如果不是老爸威脅加利誘的讓他來相親,他才不會來這種地方和這樣的女人浪費時間。
「當然了,難道你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貝拉有片刻的難過,她可是自認自己貌美如花,無數上流社會的男人都把她當成公主般寵着,所以驕傲也是必然的。
「我見過的女人、玩過的女人、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女人多到不計其數,妳又何德何能讓我對妳記憶深刻?」
冷笑過後,他伸手去夾砂鍋里冒着熱氣的雞肉,鮮美的肉上還滴着湯汁,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帶着諷刺的話語會不會傷害到對方。
貝拉隱忍着胸口的不快,而雷諾則滿不在乎的將美味的雞肉送進他性感的唇內,咬下第一口,味道鮮美得幾乎讓他回味無窮……
「臭小子,快給我住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聲長吼,嚇得飯店內的一票客人紛紛將目光移向聲音的來處,一個身穿酒店制服的年輕女孩瘋了似的跑到雷諾的面前,她一點也不客氣地把他手中的筷子搶下來,伸出手指,就要抓向雷諾的嘴。
「吐出來!快給我吐出來!你這個混蛋,居然不要臉的吃掉我的小白,該死,把嘴巴張開!」恐怖的嘶吼聲將在場所有的人都嚇個半死,被她小手一頓亂抓的雷諾被這突來的狀況搞呆了,他眼前的女孩像發瘋了一樣不斷地來抓他的嘴,他站起身接連倒退了數步,可是女孩卻像牛皮糖一樣尾隨過來。
他身後的兩大保鏢見狀后,急忙將正要行兇的女孩強行抓了起來,「臭丫頭,妳好大的膽,連我們少爺妳都敢惹……」
「放手、放手!混蛋……」羅彩妮氣得滿臉通紅,沒想到剛剛送完外賣回到飯店,小婭便哭喪着臉告訴她她的小白被某位客人強行指名給燉了去,可惡!她養了整整一個月的小白居然就在眨眼間變成了這混蛋餐桌上的食物。
她恨恨地瞪着眼前穿着整齊,並且在所有人的眼中看上去都帥到不行的年輕男人,咦?怎麼有點眼熟的感覺?
她怔忡一下,努力地瞪大雙眼,「噢,我想起來了,你這個小子不就是兩個月前在大街上開着一輛破跑車橫衝直撞的那個傢伙嗎?」
被逼退後的雷諾本來就被這種突髮狀況搞得滿面怒容,如今再仔細一看,眼前這個像精神病一樣闖過來的丫頭竟然就是那個膽敢用中文罵他的不要命女孩。
上次如果不是他老爸派來的人追他,這個丫頭早就已經死過一百次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新仇舊恨統統暴漲上胸口,他狠狠地瞪向被人揪住,卻還不住掙扎的羅彩妮,「把她給我抓住,不許她給我跑了……」
大少爺的命令一下,兩個保鏢立刻將羅彩妮牢牢拎在手中。
「王八蛋,你這個臭小子憑什麼讓這些惡人抓我,你吃了我的小白,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鬆手……喂,你們這些混蛋,我叫你們鬆手,你們是聾子嗎?」
輕輕拍了拍被她抓過的衣服,雷諾極其優雅地翹着長腿落座在原位,俊美邪氣的臉上露出玩世不恭的冷笑,「沒有本少爺我的命令,他們死也不會放開妳這個欠扁的女人!」
「你……」羅彩妮渾身上下被抓得沒有一處可以動,她怒瞪着雷諾,見他滿臉的邪惡,又瞪向一邊驚愕中的貝拉。
「小姐……那位小姐,妳最好不要告訴我這傢伙是妳的男朋友,我告訴妳哦,這小子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混蛋,別看他穿得人模人樣,可是他骨子裏就是惡魔。上次在街上,他居然把一位老人家撞飛后慌忙逃離現場,妳跟這種人在一起交往,根本是在侮辱自己高貴的身份!」
「呃?」貝拉對於眼前的狀況一時間無法作出響應。
就在現場出現一片混亂的時候,飯店內突然冒出幾個身穿黑衣的高大男子,他們紛紛將雷諾圍在中間,「少爺,屬下來遲,請您恕罪!」
哇!這些來頭可怕的傢伙!羅彩妮突然被眼前的狀況給弄暈了,就連飯店的其它客人也震驚於眼前的場面之中,這個英俊的混血男人……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們……你們在拍電視劇嗎?」羅彩妮發現自己剛剛還很囂張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微弱了起來,她左看右看,幾個臉孔凶得嚇人的保鏢個個對着她目露殺機,老天!她該不是惹上黑手黨了吧?
看到眼前突然一下子出現這麼多保鏢,雷諾無力地伸手拍拍額頭,他老爸的傑作,無論任何時候,都會在他身邊安排這些影子打手,二十四小時保護他的人身安全,對於這種狀況,他真的快要崩潰了。
「你們統統都給我退出去!」
「可是少爺……」
「滾!你們聽不懂英文嗎?」嚴厲的語氣,嚇得幾個影子打手在片刻間消失在餐廳內,他優雅地站起身移近羅彩妮的面前,修長美觀的指頭不客氣的勾住被人抓住的羅彩妮的下巴。
「事實上我比較懷念妳以前用中文罵我的那些話。」他突然說起中文,而且還是標準的台灣口音。
羅彩妮徹底驚呆了,「你、你會講中文?」老天!上次在街上她說的那些話豈不是全被這小子聽懂了?這個傢伙又是開跑車又是帶保鏢,身份來頭也許真的不小,她上次那麼罵他……
完蛋了!這小子一定會宰了她的!
「很不幸的告訴妳,妳的猜測完全正確,我可以給妳加上十分!」惡魔般的邪笑浮現在雷諾的俊臉上,「小姐,選擇一種死去的方式吧,凌遲還是腰斬?或是杖刑宮刑我統統都可以滿足妳。」
羅彩妮徹底傻掉了,他居然連滿清十大酷刑都如此精通。
迅速奉上一臉假意的傻笑,羅彩妮討好的露出四顆潔白的牙齒,「這位先生,其實我想你上次很可能是誤會了我話中的意思,那些話……也不完全是你想像中的那個樣子,中文的混蛋,實際上就是英文的俊美,中文的王八蛋,就是英文的可愛,中文的……」
「我在大學裏主修是的課程是語文!」雷諾被她的解釋弄得快要哭笑不得,這個蠢女人,該不會以為他的中文是半調子吧。
羅彩妮再次暈倒!混不過去了?怎麼辦?怎麼辦?她精靈似的大眼四處翻轉,腦子裏想像着各種逃跑的方式,「唉喲……這位黑衣哥哥,你幹嘛摸我的屁股?」她沒好氣的回頭瞪了強行抓住自己胳膊的某保鏢一眼。
「啊?」黑衣人之一怔了一下,他本能的鬆開手,慌亂的動作卻換來他主子雷諾的一記側目。
「喂,你這個小子,你居然敢碰我的那裏,非禮、非禮……」
「我哪有碰妳的那裏?」始終盡衷職守的駱傑慌忙鬆開她的胳膊。
被兩個人一下子鬆開的羅彩妮靈敏的逃出這個危險地帶,「所以我說你們這些笨蛋還真是蠢得無藥可救!」幸災樂禍的說完,她轉身逃離現場。
「這個可惡的丫頭……」被耍的兩個人剛要追過去,一邊的雷諾便伸出手制止住二人。
「少爺,那個放肆的丫頭她膽敢挑釁你,難道你就要這麼放過她嗎?」跟在雷諾身邊多年的駱傑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
「想玩一個遊戲,如果一下子就看到了結局,豈不是會很無趣。」雷諾氣定神閑的笑着,俊美的臉上全是惡魔般讓人害怕的表情。
駱傑一臉茫然,而坐在另一邊的貝拉則不安的看着這種表情的雷諾,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產生興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