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裏。
葛月兒自和泰陽返回他的大宅之後,就將自己關進暫時屬於她的房間裏。
但一想到他這個人,她便心浮氣躁,坐也不是,睡也不是,於是決定上網大書特書自己的心情。
為了怕外人發覺她的身分,她在房間的四周作了各種攔截的裝置,一切就緒后,就以“月亮女兒”登入網路。
月亮女兒上線……電腦上立即顯現一行字,馬上傳來好幾名愛慕者的訊息——
“你怎麼消失了好多天?”壯丁寫道。
“你去哪裏了?”俊哥寫道。
“我好想你!”阿波羅寫道。
“不要再消失好嗎?”愛慕者寫道。
月兒看到這些字眼有些哭笑不得,本不想理會他們,可是她的心緒很紊亂,想發泄一下。她心付,這是個虛擬世界,誰知她是男是女,是美還是丑。
“我說過我是女人嗎?”她寫道。
“不是女人?那你為什麼用‘月亮女兒’這個名宇?”阿波羅又回應。
“不提這個問題,那你為什麼想我?”
“光想你的名字就令我抓狂、心慌……”阿波羅又毫不掩飾地回道。
“月亮女兒是我們大家的!不是阿波羅你一個人的。”登時,其他的愛慕者一起圍剿阿波羅。
月兒不理會他們的爭吵,只是輸入幾個字——
“意大利裔的法籍富商G·C的妻子曾說:‘當我老了以後,我只想一個人,因為我不想讓你看見我變老、變醜的樣子。’這就是我現在的寫照。我現在就是個醜八怪!各位,這樣,還有人對‘月亮女兒’有興趣嗎?”
二十秒鐘過去,沒有一個在線上的網友回應,葛月兒諷笑地再寫道:“我不但丑,而且老。”
原本在線的一半網友立即下線,另外沒有下線的也不作聲。
奇迹的是,一個從來沒加入的新網友上線了!
“自艾自憐的月亮女兒,你知道這位富商G.C,曾表示俄羅斯邊境,有個以女性青春不老而聞名的小漁村嗎?”
葛月兒的心劇烈地跳了一下。她震撼於他的代號——太陽之子,正好和她打算修復的占畫作同名。實在太巧了!
而且有意思的是,她是“月亮女兒”,對方又自稱“太陽之子”,彷彿是刻意以這個名號,將彼此的距離拉近。
她的指腹一直停在鍵盤上方,思忖著該作何反應。
對方卻不給她時間多加思考,又傳來訊息。
“你知道嗎?月亮女兒。”他刻意寫下她的代號。
“你想說什麼?”她終於敲下鍵盤。
“百年來,這個小漁村裏的漁夫,總能捕獲頂極的貝魯嘉鱘魚(Beluga),G.C就將鱘魚的精巢獻給他最愛的女子,也就是他的太太食用,他還成立了私人的實驗室,在西元二000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的夜裏,研究出結合皮膚中的膠原與彈性纖維蛋白,達到修復的神奇功能,並將它命名為‘1982裏海珍珠’。”太陽之子回道。
“這關我什麼事?”葛月兒雖然有些吃驚,卻不動聲色,暗想他可能是個整型師或是美容師。
他一點兒也沒有被逼退,“你知道它為何被命名為‘1982裏海珍珠’嗎?”
“這是在上歷史課,還是機智問答?”
“如果你知道答案,就不算是上課或機智問答。”
“我心情不好,你愛說不說?”
“難怪你會自艾自憐,外加‘老’了。生氣是愛美女人的大忌。”
“夠了!我要下線。”她威脅道。
“你不會。”他很肯定。
“又來一個自認是上帝的男人!”她馬上聯想起連泰。
“想不想知道答案?”他吊她胃口地再問。
“隨你便。”她作勢下線,並弄出收訊不良的狀況。因為她是“月亮女兒”,也是桑椹,這種小事難不倒她。
其他的網友卻立刻喳呼起來:“太陽之子,快公佈答案。我們也想知道。”
他便順勢回答:“因為1982是G.C與他太太新婚的那一年。”
“天啊,超浪漫的!”有人說。
“嗚——我的眼淚快飄出來了。”
“還有下文嗎?”
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有如排山倒海地壓來,太陽之子卻只寫下幾行就下線。
“Beluga產於全球最大的內陸湖泊,它位於俄國與伊朗之間,目前有二十四種觸魚,成熟要至少二十年,但正值青春期的鱘魚,卻要四十至六十年,才能夠製成1982裏海珍珠。”
葛月兒其實根本沒有下線,也將這段話看在眼裏,心情變得更加紛亂。
她的臉……手指不自覺地撫着它,妞果沒有每月的“變臉日”該有多好。
她下意識地扯下電腦的電線,畫面一下子變得漆黑。懶洋洋地躺回床上,雙腳往上踢,看似在做健美操,實則在發泄。
美麗又如何?老又如何?她擁有的才能絕對勝過那張青春永駐的臉。
雙腿因激動而越踢越用力,一個轉身,她人從床上摔了下來。
她痛得哇哇大叫,掹捶地板,“連這床也要欺負我!”
聖於下線的太陽之子,也在這棟房子的另一個角落摸著下顎,思考着……
他總覺得這個怪怪的月亮女兒,說話的口吻很像一個人——岳兒。
旋即,他搖了搖頭,心忖不可能。原本跨在桌上的雙腿正準備放下,卻意外地整個人跌倒在地。
“哎喲!”他惱怒地用力敲着地板惡咒,“真是邪門!”
“少爺,你還好吧?要不要讓家庭醫生來一趟?”泰巴勒關心的聲音這時從門外傳來。
泰陽雙腿一翻,再度爬起來,試著轉動身子,還奸沒事,“我就是醫生,你去睡吧。”
“是的。”泰巴勒也沒再多問,只是喃喃自語道:“真怪,今晚這兩個人是怎麼了?都哎哎叫而且猛捶地板。真巧!”他搖了搖頭,便折回自己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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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泰陽與矇著面紗的葛月兒坐在一起用早餐,泰巴勒令人送上點心時卻停了下來,“少爺,很冒昧,我必須打擾您與岳兒小姐的用餐。”
“什麼事?”泰陽看了泰巴勒一眼,並以口布擦了—下嘴唇。
“您還記得蘇黎小姐嗎?”泰巴勒提醒。
“你是說——”這個名字很特殊,他只想到一個人,該不會是她吧?!
“就是以前你在紐約讀書時,救過的小女孩,當時她住在蘇活區。”
“是她?”
那時她好像只有八九歲吧,一頭紅髮,表面看起來像個小鬼靈精,實際上卻很膽小,偏又強作鎮定,很有意思的小傢伙。
“對,就是她。”
“提她做什麼?”他不經意地瞄了岳兒一眼,意外看見她拿着湯匙的手忽然不動了,彷彿對他與泰巴勃的話題很感興趣,卻又裝作不在乎。
他在內心竊笑,好!就試試看她的反應。
泰巴勒這時又說:“她說——”然後停頓了一下。
“說什麼?”泰陽雙眼依然盯着岳兒的動作。
泰巴勒決定先說重點,“她已經來到這裏。”
“來了?!”良心說,他並不歡迎不速之客,雖然蘇黎不同,但他不喜歡別人影響他的作息,與可能引來的危險。
“對。而且就住在我們大宅對面的度假旅館中,蘇小姐希望你有空能回個電話給她。”泰巴勒交出蘇黎的名片。
接下名片的同時,他想了一下。
泰巴勒知道自己的規矩,他會這麼直接地代蘇黎出頭一定有原因,待會兒再細問。至於現在要做的,是在岳兒面前表現“大方”。
“好,我會儘快打電話給她。對了,你令人多準備一些佳肴,遠道是客,再說女大十八變,此刻她應是個大美人兒。就這麼辦,今天中午我會邀她一起共進午餐。”
鏘!葛月兒也不知怎麼地,競失手將湯匙掉在地上。
“對不起。”她連忙彎下身子去撿,誰知腦門一陣昏眩,鏘——又是一聲響,桌上的咖啡杯也砸在地上。
困窘不已的她立刻找了個借口告退,“我——很抱歉,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先告退。”她匆匆起身,搖搖欲墜地快步離去。
“岳兒小姐,你不要緊吧?”泰巴勒關心地在後頭問道。
她只是搖搖頭,如逃難般地快速離開。
“大美人”這三個字對她是禁忌,此刻她滿腦子都裝滿連泰得意的笑容,還有自己月圓的印記,及三姊要她去找“泰陽”整型的話……她快抓狂了!
泰陽睇著快速離開飯廳的岳兒,直到不見她人影了,才正色地晃了晃那張名片,“怎麼回事?”
“蘇黎幾個月前被歹徒意外划傷了頸項,留下一道很深的疤痕,她轉輾得知你就是整型大師——泰陽,所以希望你為她整型。”泰巴勒道出先前隱瞞的真相。
“她可以找任何一個整型師。”他說。
“沒錯。”
“那你為何不拒絕她?”
“因為她拿出連老爺的一封信,信封上還有連老爺的親筆字。”
“信?什麼信?”他蹙著眉問。
泰巴勒遞出了那份Copy的信交給泰陽,“所以我就讓她先在對面的旅館住下。”
泰陽面無表情地接過信看着——
小黎兒:
你這漂亮的小寶貝,我想咱家的泰陽是喜歡你的,不然怎麼會“英雄救美”?
希望你們長大后,你可以做小泰陽的新娘,畢竟你也有一小部分的泰國血統,對他可能是好的。
連爸
泰陽看着信,匆然有點兒沮喪。
難道連爸怕他將來,會與連卡佛搶一個女孩,所以先將這個蘇黎配給了自己?!唉!連爸是他的再造恩人,也是父親。看在他的養育之恩,他也沒啥好計較的。
“就讓她中午過來用餐,但請提醒她,因為某些原因,所以在家裏,請她改稱我為‘連泰’,千萬不可透露我的真名。”他命令道。
“是的。”泰巴勒不再多言,立刻聯絡蘇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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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餐時問一到,蘇黎準時出現在泰陽家的大廳。泰巴勒態度恭謹地請她入內。
“謝謝。”蘇黎甜美的笑容裏帶了那麼點羞澀。
她穿了一身粉綠,簡單大方,粉頸上刻意圍了條絲巾,以便遮住她受傷的刀痕。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冬雪過後初露的新芽,十分清新宜人。
這點令泰陽有些吃驚。若不去想她的刀傷,蘇黎整個人看上去,可以說是九十九分的美人兒。細細打量她后,泰陽十分有把握,她全身上下都是“真”的,沒有一絲人工造假。
蘇黎覷著泰陽,也是一臉驚訝。
他實在太美了!彷彿是從唯美版的漫畫中走出來的男主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勾起笑容,“泰哥哥,打擾了。”
蘇黎巧妙地稱呼泰陽為“泰哥哥”,既遵守了泰巴勒先前告知她的,不可透露泰陽真名的規則,更將兩人的關係拉回從前。
泰陽覷出她瞧自己的眼神中,有着對舊識的感激,還有屬於女孩的羞澀澀。
“請進,一起用餐。至於你的事,我會令人帶你到我的工作室里進行。”
“謝謝你,泰哥哥,我會付費的,至於拿出連爸那封信,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增加見到你的機率。”她連忙解釋。
“我明白。”他刻意表現疏離。
當他們一起走進飯廳時,泰陽立刻察覺到這兒少了一個重要的人,立刻問—旁的泰巴勒,“她呢?”
“岳兒小姐說頭疼,不想用餐。”泰巴勒解釋道。
“再去請一次。”他很堅持。
蘇黎則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你還有客人,要不要我先回飯店等你的消息?”她客氣地詢問。
“不用,你先坐。”他讓僕人為她拉開座椅。
“謝謝。”她看着泰陽的雙眼,隱約察覺那個岳兒小姐對他,可能有不同的意義。
五分鐘后,泰巴勒回到泰陽的身畔,莫可奈何的說:“岳山兒小姐說她真的不想吃。”
倏地,他丟下口布,二話不說就起身離開飯廳。
蘇黎見狀,便向泰巴勒打探,“不知岳兒小姐是泰哥哥的什麼人?”
“算是員工吧。”泰巴勒簡單地回答。
蘇黎一聽,低聲驚道:“員工?!”什麼員工需要老闆親自請她來吃飯?!
她撇了撇唇,匆然感覺這餐飯並不好吃。
另一頭,已走到岳兒門外的泰陽,正在門外用力敲著門。
“開門!”
“我吃不下。”葛月兒拒絕開門。
“開門!”他不接受她的理由。
“我說過了,我吃不下。”她喊道。
“開門!”他依然敲著門。
“你——你不要再敲了,我不吃!不吃!不吃!”她突然像個小孩子般鬧起脾氣。
“開門!”這是他第四次重複同一句話。
葛月兒真是敗給他了,但依然堅持己見,“吃不下,不行嗎?”
“不行!”終於換詞了。
“你怎麼老以為自己是上帝?”她賭氣地在門后反問。
“我不是上帝,也不想當上帝。我只是提醒你,合約里有規定你必須作息正常,健健康康地履行合約中的所有事宜。”
“老天,我健康的很,作息也正常,只是一餐不想吃。”
“怕見美人兒是吧?”他故意說道。
“你這個長發怪物,你說什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怕看美人兒?”
突地,他化慍怒為大笑,“你是第一個,敢說我是長發怪物的女人。有勇氣,但有眼無珠。我真懷疑,我祖宗‘太陽之子’的古畫交給你修復,會不會損失慘重?”
“那你可以解約啊!”她索性拋開一切。
“你怎麼連腦袋也因為遮了塊破布而變笨了?解約你得付兩千萬美金,你有嗎?怪布小個兒頭。”他也還以顏色。
“你說什麼?”門在這時被她用力拉開。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真是嬌小啊,但脾氣之大、任性之最,倒是少見的。
“我說開門。”他故意抵賴先前的批評。
“你這個萬謊之父、撒旦!”她明明聽見他批評自己。
“那你就是撒旦之妻。”他邪氣地說。
“胡說什麼?撤旦哪有老婆?”
“那不然你怎麼忍心騙老泰巴勒說你頭疼,不想吃飯?你不是撒旦之妻,誰是?”
“你——你——真是我見過最會胡謁的人。”她氣得面紗都在抖動。
“我只是要你吃飯,修畫是很耗神耗力的工作,我不要你因飢餓或是任性而昏倒,進而影響工作進度。我的時間比鑽石還貴。”他的手術費的確如此。
“你——留着這些時間騙騙外面那個大美人兒吧!像我這種丑角兒最值錢的是大腦,我用大腦判斷事情的真偽。王於你,拜託,不要再自抬身價。”
“哈!原來你是嫉妒我的黎兒美人長得美是吧?”他調侃地激怒她。
“我的字典里沒有嫉妒,只有‘我是女王’這四個字。”她驕傲地拾起下顎往飯廳走去,以示她不畏挑戰的決心。
“好個驕傲的小個兒頭。”他低頭。
“你說什麼?”她馬上轉過身子。
“去吃飯。”
“你!”她的雙瞳登時閃着火光。
有一瞬間,他從她身上感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讓他不自覺地受到影響,也令他的心旌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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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餐廳,葛月兒立即瞧見蘇黎,她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對方——真是美人一個。
葛月兒用力吸口氣,大方地和蘇黎打招呼,“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不!”蘇黎沒料到對方如此嬌小,但渾身卻散發出無比的活力。
不對,活力實在不足以形容她的吸引力。應該說,她像塊磁石,似乎能將所有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那種力與美的力量結合,是—種有別於一般美麗的“另類美”。
她終於了解,泰陽為何會親自“請”岳兒用餐了。
“開飯。”泰陽一坐定就命令道。
三個人各懷心事地吃着,而葛月兒更是有一口沒一口,顯得心不在焉。
“吃下去。”一湯匙的嫩雞就這麼放進她的碗中。
葛月兒先是嚇了一跳,繼而睇著為她添菜的泰陽,說不出心頭是什麼滋味。
有感動,驚詫,還有厘不清的情緒。
“合約,不要忘了合約。”他故意強調,以遮掩他的關心。
“我不吃雞肉。”她旋即從複雜的情緒中抽離。
“那吃牛肉。”他又放了一湯匙紅燒牛腩到她的碗裏。
“我不吃牛肉。”她還是和他杠著。
“那吃點魚,而且是鱘魚,青春不墜的鱘魚。”他又弄了一湯匙給她。
“你——”瞬間,她聯想起昨晚上網所發生的事。
“這總吃吧?”他有點得意。
她卻反向操作地假笑道:“你又猜錯了。”
“你這小個兒頭——”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俊美的臉上。
“長發怪物。”她故意以中文說道,以免令他難堪。可是她並不知道蘇黎聽得懂中文。
蘇黎睜著不可置信的雙瞳,看着他倆一來一往,近乎打情罵俏的對話,更加肯定這個女人對泰陽的影響力,絕對超過他本人的認知。
但這種事他人是無法介入的,她來此請求泰陽為她動整型手術的目的已達成,其他的事就不是她能插手的。
於是她便打圓場地吃了起來,“這是我半年以來,吃過最好吃的雞肉,還有牛肉、鱔魚。”她吃了泰陽夾給葛月兒吃的每一道菜。
泰陽聞言,轉過頭望着蘇黎,初時對她造訪的無奈感瞬間消除,繼而故意對葛月兒說:“人要惜物、愛物。你看人家蘇黎不但人長得美,連心腸也美。”
葛月兒可沒因他的話而被激怒,反倒夾了一筷子生菜沙拉往嘴裏放,“我只吃素,葷食無法消受。”還表現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泰陽見她動筷:心情也跟着好轉,於是命令:“泰巴勒,給我一杯葡萄酒。”和她“斗”飽了,現在需要杯美酒助消化。
“也請給我一杯。”葛月兒突然說道。
泰陽有些詫異地望向她,不是“吃素”嗎?那為何還點酒品?
“來到瑞士不喝葡萄酒是傻瓜,就像到日內瓦最大的湖泊不划船,到阿爾卑斯山不滑雪一樣。同樣暴殄天物。”她不理會他的驚詫,只輕輕掀開絲巾將生菜沙拉送到嘴裏。
“吃飯還戴它,你不嫌麻煩?”他糗道。
“拿下它怕嚇到你。我可是很醜的。”她的自嘲之語說得不慍不火。
泰陽不禁莞爾。他算是見識到葛月兒“能伸能屈”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