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經過特殊管道,拉菲爾的人終於見到沙但,但他卻怎麼也不肯說出在刀口上所塗的毒是什麼。
拉菲爾氣不過,便親自審問他:“沙但,你好大的膽子,我的人也敢動?”
沙但桀驁不馴地回道︰“你的半條命還是我救回來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大呼小叫!”
“你我早已銀貨兩訖。而你動了水卿君,就是和我拉菲爾過不去!你——必須付出代價!”他一字一字地說。
“我得不到,她水卿君也別想得到!你又能奈我何?”沙但邪肆地威脅。
“算你狠。不過,這可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拉菲爾倏地取出一把小刀,快且不眨眼地在沙但的手臂上劃了兩刀。
“你——你在幹什麼?”沙但慌了。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也讓你嘗嘗被毒吞噬的滋味,不出十分鐘,你便會全身發抖、打顫、全身紅潮,外加體熱難耐,最後昏迷不醒!現在你只有九分鐘時間吐實,你到底讓水卿君中了什麼毒?”
“我不說!”沙但仍然耍狠。
“現在是不是開始感到渾身發熱?”拉菲爾笑着問。
“我不熱!”沙但說完話,卻開始不住地打顫。
“開始發抖,打顫了?”拉菲爾不忘火上加油地說。
“你╳的!”
“說!”
“不說!”
“再給他一針!”拉菲爾對着保鏢說道。
“你想幹什麼?”沙但開始有些心慌了。
“加點葯,好讓你自動吐實,但活罪仍得受!”
這時,保鏢已拿出針筒,作勢要為沙但注射。
“我說!”沙但終於鬆口,“就是豬籠草加上……”
他將各種藥劑與比例說出來,而保鏢則快速記下沙但所說的話。
拉菲爾則瞪着他說︰“早說不就結了!”
“哼!”沙但仍作態表示他的不屈服。
“我們走,回天使醫院。”
“是的。”保鏢應道。
拉菲爾從沙但那裏取得解毒劑后,水卿君終於逐漸脫離險境。
拉菲爾在病房幾乎是寸步不離,而不久前才趕來的水氏夫婦,則勸他多休息,讓醫護人員接手,但他說什麼也不肯。
最後,水卿君的媽媽安劍玫支開先生,單獨和拉菲爾交談。
“我有一事不明白。”安劍玫說道。
“伯母有話直說。”他隱約知道對方想問什麼。
“你是聰明人,又是紐約的富豪,集財富、權勢及智慧於一身,為何會紆尊降貴,特別關照我們的女兒?”她單刀直入地問。
他深呼吸后說道︰“我也希望知道為什麼。可是——目前我還不清楚答案。市儈一點的說法是,她的專業是目前唯一可以為我看病的醫生。若失去她,對我會是一大損傷。”
她點了點頭,“你很實際。”
“我承認。”
“你現在可有親密的女人?雖然我這麼問有些唐突,但站在一個媽媽的立場,我不得不提出這個問題。你很優秀是不爭的事實,而你與小君又必須長時間相處,人是有感情的,如果你已有紅粉知己或是同居人、未婚妻,那我就必須阻止小君住進你家。即使是家庭醫生也不必如此。”安劍玫說得十分肯定。
“我明白您的用心。”
“那好,你有以上我所說的那些對象嗎?”
“有。”他也不隱瞞。
“哪一種?”
他不知該怎麼說,有些難以啟齒。
“好。話到此,你也不用太為難。就這麼辦,小君若順利恢復健康,她不可以住在你家,必須在外租屋,一旦你生病,她則隨傳隨到。如何?”
“您說得合情合理。”
“最後,我和我先生,要謝謝你對小君所做的一切。”
“不客氣。”
“我先告辭,過一會再來探病。”
“您慢走。”他送她出去,之後又折回床邊。
靜靜地望着水卿君,他輕聲低語:“紅豆妹妹,你媽咪來過了,她真是個好媽媽,而你卻是個傻丫頭。不過我卻——”
他沒有說出口的幾個字是——喜歡你這個傻丫頭。
這話在他的心底霍然引起了好大的漩渦。
這時,水卿君的手指又動了一下!
“紅豆妹妹——”他又興奮又期待地喚道︰“你快點醒來啊!”
手指仍然輕微地動了動,之後又歸於平靜。
他暗自嘆了口氣。
原來期待病人蘇醒,是一種磨人又漫長的考驗。
泰格這時走了進來,“拉菲爾先生,你也該休息一下。”
“我不累。”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你若在此刻生病,只怕水卿君無法立即為你服務。”泰格道出事實。
他的肩頭頓時輕輕垮下,“你說得對,但我若回去,也是睡不着。休息,有時不見得得躺在床上,或是離開現場。”
泰格不再說什麼,只是面帶憂慮地看着他。
“給我一杯咖啡,我會感激不盡。”拉菲爾道。
“成。”泰格應道。
病房又剩下拉菲爾與水卿君。
夜漸漸深了,瞌睡蟲慢慢纏上他,他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緩緩合上雙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后,水卿君緩緩張開雙瞳,見到她熟悉的病房,昏迷之前的記憶一一回到她的腦中——
沙但準備對她不利,只因拉菲爾選擇她做他的家庭醫生……
今天是幾號了?她昏了多久?
咦?坐在沙發上熟睡的人,不就是拉菲爾嗎?
老天!他怎麼在這裏?他不是到歐洲出差了嗎?他們還曾在電話中鬥嘴呢!
他——對她真的很好。
有幾人會真正犧牲時間、精神來陪伴另一個人?除非是至親好友,再不就是愛心十足的教徒。
那她和拉菲爾算是哪一種關係呢?
沙發上的拉菲爾仍然熟睡,下巴處有着鬍渣,顯見他應好幾日未整理儀容了。
但不論怎麼看,他依然那麼的迷人,讓她很難漠視他的存在。
今天他是以真面目示人,臉色仍然那麼蒼白,讓她的心不由得收緊。
唉!她輕嘆了一聲,卻因此喚醒睡夢中的拉菲爾。
“你醒了?太好了。”
拉菲爾馬上走近她,並將床升了起來,以便她坐得舒服些。
“謝謝。”她說,聲音有些沙啞。
“不客氣。”他笑得很像孩子,“你若一直不醒,我生病了,不就沒醫生醫我?”
“真對不起,是我太任性。”她認錯。
“很好,知錯能改。”他得意地說。
“我昏睡多久了?”她想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好幾天了,你的老師包柏出了很大的力。”他說出包柏出現的事,就是沒提自己為她奔波的事。
“包柏教授來了?”
“是的。不過,他的氣色不是很好。”他補充道。
“那他現在在哪兒?”
“就住在附近,他說我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找他,不過,他沒有打算久留,因為他病了。”
“我知道。”她有些難過,“我想見他。”
“明天,我會請他過來一趟。”
“謝謝你。”
“不用再謝我了,只要快點好起來,成為我的私人醫生。不過你媽說,你不可以住我家,必須在外租屋,我生病才可以來我住的地方。”
“我媽?她也來了?”
“對,連你的四個同學都先後來了。”
“我真是何德何能——”
“你值得他們這麼做。”他說。
“你的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人了?”她笑着糗他。
“紅豆、麝香妹,你的體毒才退,就開始‘毒舌’,不應該喲。”他佯怒地說。
“我很抱歉。”她也笑了,“我突然覺得好餓。”
“老天,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直腸子?”
“不好嗎?”她眨了眨促狹的雙眸。
“小心把男人嚇跑。”
“你會嗎?”
“不會。”
“那不就結了?”
“那是因為我沒愛上你。”拉菲爾嘴快地說。
這話陡地像塊石頭砸向她的胃,一陣疼痛湧上心口,讓她臉色倏變,但她馬上以笑容掩飾自己的失望。
“還好你沒愛上我,不然我一定被你的紅粉知己抽筋、剝皮,甚至刺傷。”
他也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話有點傷人,馬上想解釋:“我不是說——”
“別說了!不要越描越黑,我知道自己的分量。”她解嘲地說。
“你不要這麼看低自己。”
“誰說我看低自己?”她的聲音旋即變大,故作瀟洒狀,“我可是美東至美西最優秀的病理學研究員,既有西醫執照,還有中醫生的執照。論外表,除了嬌小些,該有的可是都有。”
“嗯。”頓時,他被她逗笑了,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
原來,這也是他喜歡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她總是可以讓氣氛變得融洽,也讓男人感覺到有她的陪伴,是件愉快的事。
她的本事是許多女人沒有的。
“笑什麼?”她反問。
“你。”
“我?”
“對。”
“我有那麼好笑嗎?”她嘟起雙唇抗議道。
“此好笑非彼好笑,你是那種讓人會發出很舒服的笑的女孩。”他讚美道。
倏地,她的臉頰紅成一片,“這算是誇獎啰?”
“是的!你真聰明。”
“這倒是真的。我的智商一百八。”
“那情緒智商呢?”他故意出了道難題。
“三百六。”她可沒上當。
“哈!紅豆妹妹真有你的,看來天一亮,你就可以出院了。”
“但現在我要吃東西。”
“現在是凌晨三點。”
“飢餓不會因為凌晨三點而作罷。”她頑皮地說。
“那只有便利商店的食物了。”
“沒魚,蝦也好。”她說了一句台語。
“什麼?什麼意思?”這可難倒他了。
“哈!原來你不是樣樣語言都通的。”
“再笑我,連便利商店都沒有了。”
“好!好!我道歉,這可是為了‘五斗米折腰’。”
“這還差不多。”他又笑了。
三十分鐘后,消夜來了!
但不是便利商店的食物,而是樣式豐富的台菜。
“怎麼會有這麼棒的消夜?”水卿君驚詫地問道。
“趕快對我匍匐跪拜吧!”拉菲爾誇張地說。
她便玩笑地舉起手,“喔!你好了不起!”
他再度大笑,“我還不知你這麼會搞笑!”
說完,卻看到她打點滴的手血液倒流,拉菲爾連忙嚷道︰“快放下!放下手,手流血了。”
她看了手臂一眼,很平靜地安撫他:“不礙事,彈兩下就好了。”她搖搖注射管,又彈了幾下,血液便退回,不再倒流,“你忘了,我是醫生。”
“我忘了。”他立即掩飾自己的恐慌。
“說吧,這些東西哪裏來的?”她繼而轉移他的注意。
“我有私人廚師,你沒忘吧?”
“你把他半夜挖出來?我好罪過。”
“那就出一半的經費。我答應加他一半薪水。”他笑說。
“一半是多少?”她於是問。
“五千美金。”他說得極為順口。
“什麼?這一餐要五千美金?”她瞪大雙眼,“有錢不是這樣花的。”
“為了你,值得。”
“我——好感動。”她真的很感動,卻故意裝出誇張的表情,想掩飾對他越來越強烈的情愫。
“感動、感激都不用,只要平分費用就好了。”他玩笑地說道。
“我飽了。”她笑說。
“你還沒吃啊。”
“被嚇飽的。”
“丫頭,瞧你,真沒膽。”他再度開懷地笑。
“不是沒膽,是沒錢。”她也笑了。
“別逗了,先吃一口,好補充體力。”他將一匙稀飯拿近她的唇邊。
“我自己來。”她好害羞。
“張嘴。”他卻不允許。
“我自己吃嘛!”
“不成。請張開你的朱唇。”他故意文謅謅地講話。
霍地,她笑開來;而他則順勢將湯匙里的東西餵了進去。
“哦——”她險些嗆到,“你在幹嗎?”
“喂你吃飯啊。”
“你真是——固執。”
“彼此,彼此。”
俏皮的對話,就在一來一往中持續着……
天色漸漸泛白,用完餐,他便握着她的小手,兩人雙雙在床上與床邊睡著了。
隔日早晨,當第一道曙光穿入病房同時,泰格醫生也急匆匆地走進水卿君的病房。
看着霍然張開雙眼的兩個人,他面色凝重地說︰“包柏教授今天凌晨五點鐘自己打電話來……道別,當我們趕過去,他已經——走了。”
“什麼?”水卿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珠淚倏如斷線珍珠般落下,“他——怎麼就這麼走了?我——我還沒向他致謝呢……”她邊說邊哭。
拉菲爾也重重地嘆了口氣,看着水卿君說︰“請容我好好安葬他。”接着又對泰格說︰“請為水小姐徹底檢查一下,我想她會希望辦理出院手續。”
“好的。”泰格道。
不一會兒,他們便在保鏢的保護下乘車離去。
鈴——
當晚夜半時分,水家的電話突然發出刺耳的響聲,一片漆黑的客廳,不一會兒便亮起了燈。
“喂!請問水卿君醫生在嗎?”那端的人聲音十分焦慮。
“我就是。”水卿君立即應道。
“我是拉菲爾先生的管家,先生剛才又犯病了。”
“有沒有立即送醫?”
“有!不過,先生堅持一定要您在現場。很抱歉,深夜打擾您。”
“別這麼說,這是我的職責。你們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趕來。”
“我們在加州州立醫院。”
“好,我隨即就到。”
一收線,水卿君連忙換下睡衣,趕往醫院。
二十分鐘后,水卿君已趕至醫院,並和該院的主治醫生討論拉菲爾的病況。
“您認為他的情況,還是因為曼陀羅相關病毒所引起的併發症?”她問道。
“您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們想聽聽您的意見。”該院醫生謙虛地詢問。
“拉菲爾先生這些天發作的頻率過於頻繁,這和曼陀羅相關病毒癥狀有些不同,因此無法立即判斷他的休克,是否是因為該症所引起的。”
“那您的建議是——”
“再更進一步將所有的檢驗分析過。今晚我會守在他的身邊,您和您的小組若有任何疑問,請隨時與我聯絡。”
“謝謝您。”對方也鬆了一口氣。
研討完畢,水卿君旋即趕往拉菲爾的病房。
推門而入,一眼望去,見到的——
就是她第一次看見他時的模樣!
蒼白、虛弱,卻仍然一副大權在握的模樣。
“你來了。”他說。
“嗯。”登時,她感到喉頭有些緊,想哭。
“你在,我——”他想說有安全感,又擔心被她取笑。
“我該在的。”她是他的家醫,不是嗎?
“謝謝你。”
“不這麼見外,換成任何人都會這麼做的。”
“我不管別人,只在乎你此刻在不在這裏。”他有感而發地說。
“謝謝你。”她的聲音再度哽咽。
“這是為我掉淚嗎?”
“你還是這麼樂觀與自信。”她破涕為笑。
“樂觀讓人絕處逢生;自信可以橫掃千軍。”
“難怪你是巨富,而我們只能是一般人。”她答。
“可是再富裕的人都得和醫生打交道。”他自我調侃地回應。
“起碼你有財富可以和醫生打交道,很多人是在生死邊緣,任上帝或死神決定他們的命運。”
“我明白,也為此感恩。可是你知道嗎?我希望以我大部分的財富,來換我後半生的健康。”
她輕嘆了聲,“我了解。”
“你雖然在許多事上顯得迷糊,但卻有顆晶瑩剔透的慈悲心,還有許多豐富的醫學知識,這讓許多人羨慕。”他的眼中滿是讚美。
“謝謝你的褒獎,但我現在希望你多休息,這樣對身體比較好。”她重新為他蓋上涼被。
“今晚我需要特別護士。”他故意說道。
“特別護士?”她有些為難,因為她想陪他啊!
他裝傻,“太晚了找不到?”
“嗯——”她決定扯謊。“對。”
“那怎麼辦?”他把問題丟還給她。
“你先休息,我會替你想辦法。”她的表情好尷尬。
“我想到了!”他說。
“什麼辦法?”
“如果你不覺得委屈——”
話未落,就被她搶白,“一點都不委屈。”
“你——”
“今晚我願意擔任你的特別看護,明天再替你找一個更專業的護士。”她連忙說。
“你是最好的。”他溫柔地說。
她的雙頰倏地火紅,“別再誇我了,不然我會飛上天,一不小心跌斷手腳。”
“我會接住你,即便發病也會盡全力幫你一把。”他說得真誠。
她的喉頭又開始緊縮,“快——休息。”
他也真的累壞了,漸漸閉上眼睛。
水卿君睇着拉菲爾疲憊的病容,心底快速升起醫好他的決心!
她就這樣一瞬也不瞬地凝視着他,有心疼,有愛慕,滿是難以傾訴的情愫……
水卿君徹夜未眠,只為了他能夠少受點苦,一會兒為他拭汗,一會兒以棉花棒塗抹他乾燥的唇瓣,同時不忘研究曼陀羅相關病毒的病例……
直到第一道曙光照進病房,水卿君才伸了伸已累壞的身子,打了個呵欠。
而拉菲爾正巧捕捉到她的付出,一道暖流再次流進心田。
這樣的女子,該怎麼說?
難得!難得。
心牆有了感動的裂痕,她的倩影鑽了進來。
多日之後,拉菲爾出院了,水卿君則為了感念包柏教授,及希望能立即治好拉菲爾的病,於是這半個月來,積極投入曼陀羅相關病毒的研究;而拉菲爾也刻意不打擾她,二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這日是美國國慶節,全國放假一天,而許多商界人士也會趁此安排長假度假去,好不容易得空的拉菲爾於是打電話給水卿君。
“喂,”她連看也沒看話機上顯示的手機號碼,就接起手機,雙眼還停留在試管上。
“紅豆妹妹——”
“啊!是你?”她驚呼地放下手上的攪拌棒,聲音有些顫抖。
“你好像忘了我。”他佯裝失望地說。
“怎麼會?”她馬上說,小心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找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那是我的榮幸。”他說,咳了兩聲。
“你不舒服?”她緊張地問。
“沒有。”他馬上響應道。
“真的沒有?”她有點不放心。
“水醫生,我很好。”他笑說。
“沒有最好,不然我會自責的。”
“自責?真的?”他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當然。我是你的家庭醫生,不是嗎?”她說。
“可是這半個月來,你都沒有來看我。”他“撒嬌”地說。
“可我有致電,但你的秘書總是說你在開會。”
“這些人真該開除!只要你打電話來,就算我在洗澡都該接給我!”他促狹地說道。
“哈——”她笑開了,“你真壞,為你做事還真難,動不動就開除人。”
“誰教他們沒有將你的問候,立即傳達給我。”
“我可不相信自己有這麼‘重要’。”
“重要,當然重要,我的命可操在你的手中。”
“瞧你講的。我哪有這種本事,我只不過儘力將包柏教授留下的資料一一求證,希望對你有幫助。”
“這也是件重要的事,不然我若有個三長兩短,你不就自責終生?”他玩笑道,刻意將彼此的距離拉近。
“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倒是有件事,我想起來了。”
“什麼事?”
“我必須見你。”
“正好,我也想見你。”
“這麼巧?”她詫異。
“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你就這張嘴會哄女人。”
“我哪有!”
“我媽媽和我說過你們對談的內容了。”她突然點破道。
頓時,話機的兩端一陣沉默,片刻后他才說︰“那我們什麼時候見面?在哪裏?”
“就到我的實驗室。”
“為什麼?”
“我想為你重新抽一次血。”
“怎麼了?”
“我——發現之前大家所認定的病毒症有偏差。”她十分慎重地說。
“Ok,我隨後就來。”
“待會兒見。”
“待會兒見。”
掛上電話,但水卿君的心複雜不已。
她想,雖然藉著工作,她是可以因此再度見到他,但他有許多女人的事,卻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另一頭的拉菲爾,則覺得當初和水卿君媽媽說的那些話,真的是自打嘴巴。
坦白說,他喜歡水卿君,那些“不佳的記錄”傳進她的耳里,讓他感到很不自在。
唉!見了面再說吧。
現在,他只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