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奇怪的是,就算沒有花芙在身邊,他也不再作火焚的惡夢,夜夜從惡夢中驚醒的日子已離得他好遠好遠,但結果還是一樣睡不好,讓他非常煩悶。

「皇上,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臭?開心一點,別嚇壞了來參加宴席的姑娘……」

趁着過年,陶太后在宮中設席,邀請未婚的官家千金們來參加,美其名是向她拜年,私底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場宴席根本是太后要給皇上選妃而設。

陶太后看他從一坐下就沒擺好臉色,問他也不響應,忍不住叨念起來。

「大過年的,有什麼事情好讓你不高興的,非得擺臉色給哀家瞧不可?你是嫌哀家辦了宴席,還將你給拖來,你覺得煩,怪哀家多事?」

「母后,兒臣並沒有怪罪母后之意。」就算真的有,他也得給母后一些面子,所以他只好繼續忍着。

他知道母后的用意,她是要他趁這個機會看看各家千金,有看上眼的,就可以納進後宮,開枝散葉。

但他的心早被芙兒佔滿,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容納其它女人,所以眼前的佳麗們再美、再艷,他也看不進眼裏,甚至連應付她們都覺得厭煩。

他現在只想見芙兒,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能真正的開心、滿足……

「既然沒有,你就打起精神好好和她們聊聊吧。」陶太後起身離去。她還是早點離席,要不然那些小姑娘想與皇上攀談,又有顧忌矜持,那就不好了。「哀家有些累了,先回寢宮休息,皇上你就繼續主持宴席吧,若婕,你也留下來陪陪皇上。」

「遵命,太后。」陶若婕柔聲應答。

陶太后離去之後,果然一些較大膽的官家千金便上前試圖和南澤天攀談。這可是她們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大好機會,怎能放過?

「皇上……」

「放肆!」南澤天冷眸一瞪,嚇得那些想靠近他的女子全都停下腳步,「朕沒喚你們過來,竟膽敢進犯?是想朕治你們個不敬之罪嗎?」

她們嚇得一連後退好幾步,不敢再有逾越之舉。

陶若婕在一旁暗暗冷笑。看來這些官家千金他全都看不上眼,對她構不成威脅。

她知道皇上這陣子都沒再去找花芙,除去最大的威脅,她相信皇后這個位置就快落入她手中,任誰都搶不走。

「皇上。」陶若婕仗着陶太后要她陪着南澤天,大膽靠近。「如果皇上覺得殿裏悶,想出去走走,若婕可以陪皇上。」

「你?你還是跟在母後身邊吧,母后比較需要你。」他同樣毫不留情的回絕。

陶若婕的臉色青紅交加,又尷尬又氣惱,其它同樣討不到便宜的官家千金倒是掩嘴竊笑,幸災樂禍。

南澤天懶得再理這群意有所圖的女人,起身離座,讓她們自己玩去。

他一離開宮殿,走上穿廊,迎面便見長清走了過來,躬身行禮。「皇上。」

「情況怎麼樣了?」他的態度一變,馬上關心的問。

長清搖搖頭,「無論花姑娘在家或是外出,她大哥都緊跟在一旁,沒讓花姑娘有機會一個人落單,另外,派出去的人只查到花姑娘的大哥花維,其它便一無所知。」

他斂目凝眉,「那個男人果然不簡單。」

南澤天要埋伏在花家附近的護衛每日定時來報,想要找機會和花芙見面,可花維一眼就看出他和花芙之間關係匪淺,刻意時時刻刻守在妹妹身邊,讓他找不到機會接近花芙。

那個大哥真是礙事!他恨得咬牙切齒。

該死,再見不到芙兒,他會發狂的,他已經快承受不住思念的折磨了……

他無法再繼續被動的等待下去,既然老天不幫他,又有人從中作梗,那他就主動製造機會,讓芙兒她大哥離開她,讓她主動來見他!

「長清,聽好了,朕要你……」南澤天附耳對長清指示,嘴角勾起一抹狡詐的笑。相信這計劃肯定能夠成功……

「唉……」

待在屋裏,推開窗戶,花芙看着窗外積雪的迷人景緻,忍不住輕嘆出聲,卻一點都沒有過年的歡喜氣氛。

她和澤公子已經有好一陣子沒見到面了,不知道這段日子他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又開始睡不着了?

她一直逼自己不要再想他,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還是日日夜夜思念着他,幾乎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她自嘲的苦笑。她為什麼就是這麼傻,傻得不知道該如何狠下心來忘了他,忘掉這段錯誤的情緣?

「小芙,大哥回來,你不高興嗎?」坐在屋裏的花維故意難過的皺起眉,「是因為大哥一直在外忙碌,久久才回來看你一次,所以你生氣了?」

「沒有,我沒生大哥的氣。」她趕緊轉過身來解釋,「我只是……」

「小心!」

花維突然沖向前,抓住她往旁邊一閃,屋內地上便嵌進一顆小石子,就在花芙腳邊不遠處,有人趁剛才花芙在窗邊時,彈射石子進來,那力道之強,如果真被彈到身上,肯定會受傷。

花芙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看到兄長神色異常凝重的探向窗外,「來者何人?」花維沉聲問道。

對面的屋檐上站着一抹灰色身影,那灰色身影一見到花維探出頭來,馬上轉身離開,速度迅捷。

「小芙,你在屋裏待着,別出門去,我去去就回!」他跟着跳出窗子追出去。

非得逮到出手暗算的人不可,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傷害小芙。

「大哥?」花芙擔心的往窗外瞧,但只一下子而已,花維就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

所以她剛才差點被人暗算?但她又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怎麼會……

「花姑娘!」

「呃?」

花維才離開沒多久,長清就出現在竹門外,花芙訝異的趕緊走出屋子,完全忘了兄長的叮囑。「長清,你怎麼來了?」

」花姑娘,咱們主子病了,病得很嚴重,可以請你去見他一面嗎?」長清一臉擔憂的說。

其實剛才是南澤天派來的誘餌,他並沒有真的要暗算花芙,目的是要引花維追出屋,只要花維一離開,長清就可以照計劃將花芙帶出來。

「什麼?澤公子病了?」花芙既震驚又擔心,恨不得馬上飛奔到他身邊。「他怎麼病了?是什麼病?」

「一言難盡,主子心心念念的都是花姑娘,花姑娘就可憐可憐咱們主子,去見他一面吧!」

「好,我跟你去。」一聽到他病了,她的思緒也跟着一團混亂,再也無法狠下心來不見他。「但我就這麼離開,大哥會以為我發生什麼事情的。」

「花姑娘請放心,咱們會留下一個人,等花公子回來后,告知他你的去向,不會讓花公子擔心的。」

「那好吧,我馬上和你們走。」

花芙坐上馬車,長清和另一名太監則坐在前頭,她一心只想着要儘快見到心上人,倒是忘了問他們打算將她給帶到哪去。

等到馬車已經行進一段路程后,她才微掀前簾詢問,「長清,咱們現在要去哪?」

「當然是主子所住的地方。」正確來說,是一座別院,皇上還沒讓花姑娘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自然不可能要自己領她入宮,只得在宮外另尋一座別院充當住所。

花芙一愣,「我去……妥當嗎?」有些心慌的問。

「為什麼不妥當?」長清一臉不解。

「既然是到澤公子的居處,那極有可能碰到他的妻妾,我……不應該去的。」

她瞬間退卻,那景象光用想的就讓她難堪不已。

「呃?花姑娘是誤會了什麼嗎?咱們主子尚未成親的。」

「什麼?」花芙訝異一愣,「他真的還沒成親?」

「當然,小的可以性命擔保,主子真的尚未成親。」長清一臉正經的回答。

「那為什麼……」她突然頓下,仔細回想那一日在茶樓的對談,終於察覺那位周姑娘似乎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是澤公子的妻或妾。

「花姑娘是誤以為主子已有家室,所以這一陣子才刻意避不見面?」長清機靈的發現問題癥結所在。「花姑娘,您真的誤會主子了,在遇到花姑娘之前,主子不但沒有妻妾,連個喜愛的姑娘都沒有,總是讓一旁的人替他干著急呀。」

花芙看着長清認真嚴肅的神情,一點也不像在騙她。難道,她真的誤會了?

「花姑娘怎麼會誤以為咱們主子已成親了?這有必要好好查一查,如果是有人存心從中作梗,那就必須將那個人給揪出來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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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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