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在纏綿與安撫過後,火焰君將莫寒修扶了起來,拭着她仍留有淚痕的臉蛋說:“敏感的女人活得很辛苦,你該學會多愛自己一些。”

她不語,只是以水汪汪的雙瞳一直望着他,心湖彷佛被拋下一顆巨石,不斷泛着漣漪……越泛越大。

“記住,你是個非常迷人的女孩,只要見過你的男人,絕對不會否認我的話。我想,令兄也覺得你的美是他心頭最大最美的負擔,尤其從他遺書中,我們都知道他對你的呵護備至及不放心,不然,他不會特別交代你的‘婚事’。”

說到這裏,火焰君再次覺得胸口宛若被人以利刃颳了一道,痛楚中還夾着窘迫,但他卻不願讓她看出連自己也不能掌控的困境,“我希望你能明白及明智地抉擇,什麼樣的男人最適合與你共度一生。

像‘風’一樣的男人,漂泊不定,你抓不住;像‘雷’的男人,衝動而狂躁,你受不了;像‘電’一般的男人,險如光電,利如電刃,你會受傷;至於像‘火’一樣的男人,燒燙灼人,即使鋼鐵也會被熔化,更何況是嬌弱如你的女子。”他突然講起他們“風火雷電”四個男人的特性,幾乎是完全不適合她這麼一株“含羞草”。

說完后,他也怔了一下。他幹嘛說這些?

莫寒修也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只有苦笑。

他只能故作鎮定,望了望園中的闊葉被風吹動的模樣,有感而發地說:“也許最適合你的男人是帶點書卷味的‘木’,他能安靜地陪在你的身邊。你若累了、倦了,他可以永遠成為你的依靠;風吹、日晒,他總會是你的無形天幕。”

倏地,莫寒修站了起來,朝他笑了笑,說了句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謝謝你的建議。”人便往屋內緩緩走去。

他怔住了!

她——竟然再度說話!

他曾強迫她說話,還以安娜刺激她說出心裏的話,可是沒料到,見到她垂淚的臉龐,他既慌亂又心疼,一陣擁吻與安慰后,反倒讓他再次看清自己對她的慾望,及不願被任何女人套牢的堅持,只好強迫自己將她推遠。

此刻,莫寒修真的“如他所願”地與他疏遠了,可是,他的心頭卻如打翻一柜子的佐料,五味雜陳。

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他找不到答案。

突地,他的手機響起,顯然忙碌的工作並未因他受傷而停頓。

他從這通電話得知,射傷他的人,其實原是打算殺莫寒修的!只是,對方的用心,尚未真正弄明白。

******

莫寒修對於自己與火焰君停滯不前的感情路,倍感無力,而決定提早回到波士頓,於是向法蘭克借了電腦,準備訂機位。

由於火焰君特別禮遇她,法蘭克也沒多想,就全力配合莫寒修的需求。

莫寒修上網準備訂位,誰知,卻看見一封電子郵件傳進收件匣,一見該檔的容量,她嚇了一大跳。

那個檔案足足有一GM,而且是來自一個叫作“天堂之約”的公司。

她有些疑惑,不知該不該開啟,但,主旨上的那行字,讓她很快地作了決定。

它寫着——給我最愛的含羞草!

在另一個房間的火焰君也收到這一封信,這是他為了防止公司及私人信件被人拆解及病毒入侵,於是設了幾個大的防火牆及一些特殊功能,其中之一的功能,就是只要來路不明的信件,一定會有一份備份郵件寄到他的終端機來,因此他與莫寒修可以同時間收看這封來自天堂之約公司的信。

這是一個結合文字、畫面及聲音的動畫片,就像一場只為一個人獨演的電影。

畫面首先出現的,是楓紅片片的山林,接着,一名英俊卻豪放不羈的男子,雙手環臂,似笑非笑地對着鏡頭說道:“我的寶貝寒修,生日快樂。”

莫寒修一見熟悉的笑容,登時涕淚縱橫。那是她的哥哥莫愁!

“別哭!”莫愁好像知道她一定會哭似的。

他當然會知道,因為這短片是他生前就錄好的,就是擔心有一天自己會遭到意外、無法為妹妹慶生,因此與這家公司約定,一旦他超過三星期未和該公司聯絡,請對方在寒修生日之前,將這份檔案傳給她。

這時,莫寒修無法自抑的淚水,就如失去栓鎖的水龍頭,怎麼也關不住。

“寶貝,別哭。再哭,哥哥會非常難過的。”

她仍然涕淚不止。

莫愁繼續說:“這是我在生前事先錄好的,就是怕這一天我不在,無法親自對你說生日快樂,便先找了這家生前契約公司合作,以便在每一個特別的日子裏,獻上我對你的祝福!我想,這是無奈中的最好方式了。這家公司會繼續寄給你我在生前所為你所錄製的每一則留言及檔案,就像我真的在你身邊一樣。”

她的手不自覺地來到電腦螢幕上,彷佛觸碰那冰冷的畫面,就可以觸摸到哥哥似的。

她一直掉淚,像受盡無數的委屈般地流淚,“哥,你在天堂好嗎?我好想你。”哽咽的哭聲,訴說著她的心碎。

另一個房間的火焰君的心,彷佛也感應到他們兄妹情深的感動。

他沒有兄弟姊妹,自幼就生長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吃穿不愁、出入以車代步,深居在重重警衛與保鑣的保護下。

他從不懂手足之情,商場教會他的,就是為了生存,必須講求效率,不談人情。矯情的笑臉,也只是為了贏得一筆又一筆的合約。喜慶賀電、弔唁致哀等瑣事,自有秘書代勞,他根本不用為此煩心。

簡單的說,他不必用心,就可以確切的掌握人心。

今日意外看見莫愁對莫寒修的真情流露,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貧乏”的財主。

這時,畫面上突然變出一個蛋糕,然後,莫愁雙手捧着蛋糕說:“來,寒修,吹臘燭羅!等一下要記得許下心愿哦!”

莫寒修真的閉上雙瞳,認真地開始許願……

接着,聲音再次響起,“第三個心愿要與人分享,這樣,所有的願望才可以完全實現。”

她囁嚅了幾聲,最後低說了句:“我希望有一個愛我的男人。”

畫面中的莫愁像是真的可以看得見她的表情似地加了句:“我的妹妹有男朋友了,對吧?”

莫寒修嚇了一大跳!

哥哥怎麼會知道?這片子可是他生前錄的,他如何能預測她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遇見令她心怡的男人?

“別想太多!上天總是特別眷顧心思單純的人。也許有些人很幸運,在對的時間裏遇見對的人,這姻緣就水到渠成;有些人運氣就較差些,在對的時間內遇見不對的人,或是在不對的時間裏遇見對的人,但不論如何,這些都會讓我們成長。

我衷心希望你有個好的歸宿,情路上不會走得太辛苦。吹臘燭——”莫愁又說。

莫寒修真的湊近電腦……奇迹似的,火光就在她吹了口氣的瞬間,熄了!

“恭喜你,又長大一歲。”

她再度落淚,淚水混着欣慰與悲涼。

許久之後,畫面自電腦上淡去,回到原點.她靜靜地望着收件匣,想着哥哥的話。

好像不久前,他們才在波士頓相聚,如今卻是這番景況,令她唏噓不已,也忘了原本想離去的念頭。

另一端的火焰君看了莫愁的影片后,胸口彷如被千尺巨濤拍打着,紊亂之外,還有一種急於突圍的清醒。

他要她在今天有個難忘的生日Party!

他立刻傳喚金龍、地虎到會議室來,一一交代細節,而從各地飛來的高級主管,也成了現成的後援部隊,為一個臨時從天而降的生日會而忙碌着。

而另一個高級主管——安娜,原本該搭機返回紐約的,但她卻因火焰君的反常而決定留下來。因為她發現,火焰君的反常是為了一株近乎自閉的“含羞草”。

她實在不甘心,

她當然不可能明着擺譜,這隻會使她失去現有的高薪工作,及這個俊美又富有的單身漢,她不會這麼傻。但她安娜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她想得到的,別人休想覬覦。

紐約人有句很有意思的話是這麼說的:登上高峰,除了本身的才智、機會外,就是要蹬着雙足、踩着別人的肩頭往上擠,才有出人頭地、金進褲袋的機會。

這雖是商業叢林的生存法則,同樣也適用在獲得一個多金又英俊的金龜婿上。

她決定為未來“除雜草”!

******

莫寒修的房門被敲響,天龍身後站了名衣着入時的中年女性,“莫小姐,我是莫妮卡,受火先生的約聘!是你今晚的造型師。今夜他將攜你參加一個生日Party,我必須在兩小時內為你整裝完畢。”

莫寒修怔在門邊,不明所以地望着金龍。

金龍朝她點着頭,“是的,火哥是這麼交代的。”

話落,便退到一旁,任莫妮卡帶她入內為她更衣、化妝。

雪白的空間只剩下她們兩人,莫寒修顯得很局促,莫妮卡倒像個母親似地安慰她:“機會不是每一次都降臨給同一個人,Enjoy你將得到的或已經得到的,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如果我年輕二十五歲,一定會抓牢火先生,任他插翅也難飛。”莫妮卡朝她流露出美國人特有的風趣與幽默。

莫寒修感激地苦笑着,雙手直搖,示意這一切不是莫妮卡想得這麼容易,火焰君可不是她想要就可以要到,她不懂莫妮卡為何這麼樂觀。

“來吧!我會讓你成為今晚最美的雪國公主。”莫妮卡自信滿滿地說。

她便由莫妮卡扳過來、扳過去,一張素臉也為她靈巧的手不斷描繪着,等她再度站在落地鏡前時,她被自己嚇了一跳!

怔在鏡前好半天,看着自己的轉變,她有驚詫、有不解,還有一份期待——

期待她此刻的美,能讓火焰君的雙眼為她發亮,心田為她佔滿,雙臂為她展開,胸膛更是她唯一的依靠。

莫寒修也不知是怎麼走進生日宴會場的,黑壓壓的人潮,讓她進退維谷,不知所措。

此時,莫妮卡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的他,就在你的左方四十五度方位,女孩,快去追尋你的夢想。”莫妮卡學着電影中的一段台詞,誇張地形容着。

可是,莫寒修的腳卻像打了鉛塊兒似的,怎麼也動不了,臉越來越紅,心跳更是無預警地加快。

她覺得自己快要昏倒了,一隻厚實的手臂卻在這時挽住她的腰肢,慶賀生日的樂聲也在這時響起……

迷濛中,她被火焰君拉向五層蛋糕前,聽着歡樂的小提琴及鋼琴的合奏聲,隱約中,還聽見火焰君在她的耳邊低語:“生日快樂。”

她這才從一切看似虛幻的情境中蘇醒過來,回睇着他,彷佛在問:“你怎麼知道!?”

他笑了,指着自己的心口與太陽穴,再次低語:“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莫寒修還是不了解,他是如何得知的?因為她不過國曆生日,只過農曆,若非至親,如何能得知?

只見歡愉的人潮、樂音……就像一場嘉年華會,洋溢在他們倆的身邊,她感到有些不真實,如夢似幻,卻又不得不為這一切心旌揚動。

她睇着水晶燈的天花板,心底在想——

哥,你看到了嗎?是他!是他!就是他!就是這個男人,挽着我的手、扣住我的腰的男人!我……我愛這個男人!

這個生日宴會,我想是他送給我的,你覺得怎麼樣?

突地,一記禮貌的吻來到她的右臉頰,她像沉睡中的公主般被喚醒!

羞紅的雙頰更甚鮮紅的蘋果,她不習慣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親吻,她的手抖得好厲害,很想立刻離開。

火焰君彷佛知道她的想法,大聲宣佈:“大家盡情地享受,我帶寒修先進去休息。”

只聽見大廳的人鼓噪着,裏頭有調侃,還有羨慕。

莫寒修也不知怎麼被送回房的。

“生日快樂。”他道,謹慎地關上房門。

她覺得這一切有點不真實,但她卻樂於沉醉其中。

她輕輕地向他點了點頭,他則溫柔撩起落在她額前的秀髮說:“我一直知道你很美,只是今晚更美。”雙眼寫滿了濃濃的讚美,還有幾分不易覺察的慾望。

她害羞地低下頭,他又頂起她的香顎,“不要躲。美麗又不是錯誤,你該勇於接受它。”

雙瞳彷若中了迷咒似地一直望着他,朱唇也無意地努動着……

他雙唇就這麼疊了上去,兩人雙雙跌入雪白的床榻上。

強烈的慾望不斷地燃燒着火焰君,舌已如火焰,一路熨燙莫寒修的熱情,她氣喘吁吁地任他引領,粉頸早已植滿了朵朵的草莓印,小腹如有火蟻鑽動,渾身燥熱且不安,似乎需要些什麼東西令她冷卻,但又不需要。

她對這種燥熱,竟有一種期待,期待以另一種方式紆解這種狀況。

他完全了解這種火熱的慾望,因為此刻,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那是情慾攀至最高點的催迫訊號,他明確地知道,他要她,就在此時此刻,除了生理的需要,在心底的深處,他對她也有一種近乎佔有的渴望。

想當正人君子的理智,已不敵下半身強烈的生理需求,此刻的他腦海中只有一件事——他必須佔有她!至於風逸君的威脅,早就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唉……男人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她想出聲制止這過度的親密,卻發不出聲來,瞬間,她的一雙雪臂被他舉至床頭,他便一頭埋進她的尖挺與飽滿之中……

“哦——”她竟發出驚喜的吟哦聲。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笑了,又埋了進去,並以整齊的牙齒溫柔的在她胸前輕咬着。

“哦——”她又低聲驚叫了聲,雙腿不自覺地合併,身體也不禁顫抖着。

他必須說,他喜歡她的反應。她像一片處女地,需要耐心的園丁來開墾。

她急促的呼吸引發雙峰更迭起伏,他決定並樂於成為那個開墾處女地的園丁。

他像個初識人事的毛頭小夥子,對這柔軟而雪白的身子產生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與貪愛,輕鬆地撐起纖細的她,一種想將她珍藏在自己羽翼之下的強烈慾望,一波又一波地推向他心底的深處。

他要她!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莫寒修半眯着雙眸睇着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只知先前的燥熱似乎紆解了些,另一波狂濤卻在小腹下方的更深處,呼喚着某種儀式的繼起。

不作他想,她第一次主動抱住一個男人,讓他的身體密合地靠近自己。

他彷佛受到鼓勵,便開始吻她的唇、齒、舌、頸、肩、胸、小腹……濃重的呼吸聲,伴着他的愛撫,回蕩在她的耳邊,裸程相對的上身,交纏在秋色無邊的月夜中,他的理智在逐漸消失,而她的雙腿也慢慢放鬆,繼起的是更燎原的火紅。

當他有意打破藩籬,強渡關山,卻聽見她如夢囈的輕喃:“火,我想……我愛上你了!”

這句告白彷若平地一聲雷,陡地自火焰君的頭上劈了下來。所有的熱情,有如一卡車的碎冰自上而下地澆滿他的周身!

他完全醒了!凍醒了!因為她說……她愛上他了!

一個幾乎不說話的女孩說話了,卻說了這麼句對許多女孩而言,彌足珍貴的告白。

這話對他而言是一道鎖,他不要女人愛上他,尤其是這個叫莫寒修的女人!

他不是一個會從一而終的好男人,而是個極為忠於自己的男人,不會為哪個女人定下來。

他承認自己是很喜歡莫寒修,上一刻也非常想要她,但是這一刻,他卻後悔了。

他不能要她!若要了她,他就得交出他自由的權鑰,永遠伴着她、呵護她,甚至愛她,然後再養一窩子討厭的小蘿蔔頭。

不!不!他不可能過這種居家生活;而她也不可能在雲雨之後,瀟洒地向他揮別,各過各的日子。

此刻他非常明白,彼此對對方的吸引力,一旦引爆纏綿繾綣,不是他娶她,就是她得成為“他的女人”,而非“妻子”。

單就這一點,他們就不會有交集。

風逸君說對了,如果不給承諾,就別碰她,她真的不是他玩得起的女人!

此刻的他,無法否認莫寒修的確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憐她、疼她,或許還有幾許的愛息在其中,但這值得用一生的承諾與自由來換取嗎?

更嚴重的是,只要他碰了她,他就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即使數年後他對她感情已淡,甚或是厭倦,他們還是必須緊緊綁在一起,他還是得當她名義上的丈夫,永遠對她忠誠,直至她老死……因為這是他對風逸君及莫愁的承諾。

愛一個人能愛多久?火焰君不知道,他只知當下的這一刻,他無法保證自己會愛她一輩子。

與其事後後悔,不如就此打住。

倏地,他抓起襯衫往身上套去,也為她拾起衣裙,“對不起,我不該碰你。穿好它,我想和你討論一些事。”

莫寒修也從抽離的溫度中回神,剛才那段纏綿就像錯置的情愛短片,當播放人員覺察不對勁兒,立即打住!

可笑的是,她正巧沉醉在片里的熱浪中,而且還是女主角。

她悲涼地拿起衣裳往身上套去,他也禮貌地轉過身子,這動作在她看來顯得多此一舉。該看的,他不都看了?該撫觸的,他不都探索了?

不爭氣的淚水頻頻滑落,抽噎的聲音也此起彼落,他沒出聲安慰她,就是等她更好衣。

一切就緒后,他才轉過身子,和她保持某種距離,神情認真地凝視着她,“我很抱歉。”

她猛搖頭。

“我想,是我破壞了你的生日……不,是我破壞了我們原本相處的模式。”

她將頭一偏,淚水仍然不停流出。

“別哭,好嗎?”他輕喟道:“我們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我不該讓你踏進來。我不是個好男人,根本不可能給你幸福,你哥哥若地下有知,也不會將你交給我。”

她突然哭着說:“別說了……別說了……”

他再次感到驚詫不已。她又說話了!

原來只是逗她說話,沒料到她真的說話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在“非常特別”的情況下發聲,他知道,這個女孩在他身上投入太多!

“我很抱歉。”

“不要說抱歉……抱歉……的後面,通常是……訣別。”她又落淚了,哭泣的聲音,低得只有靠近她才聽得分明。

說著,她已走向門邊,拉開了門。

他望着她纖弱卻在一瞬間變得堅強的身子,像是回到首次在墓園見到她的剎那,堅強勇敢,卻又那麼孤絕,那是沒有人可以橫跨的心靈界面。

她將自己再度封閉起來了!

他走近門邊,也走近她;她卻噙着淚,咬着下唇,不願再看他。

本已抬起準備安慰她的手繼而懸空,之後垂下,“生日快樂,晚安。”

她立刻關上門,飛也似地跑回自己的床上,放聲大哭,但卻是以枕頭堵住自己的嘴唇,不讓任何人聽見她的絕望與悲涼。

記得她第一次如此傷心哭泣,是在失去雙親時;第二次是失去哥哥;第三次……是失去才萌芽的愛情。

每一次,她都是以枕頭和着眼淚,放聲大哭,一直哭到累,哭到不知不覺中睡着,醒來又繼續淚流,直到完全無淚。

次日清晨,她醒了,安靜地坐在電腦前,她重新開始訂機位,同時也撥了一通電話給火焰君唯一的女同學——水卿君。

她知道,如果沒有對方的幫忙,她是無法從這一扇門走出去的。

“喂,我是莫寒修……”她又開口說話,簡短而扼要地道明她的想法與作法。

水卿君清楚的知道選擇行不語症的患者,一旦開口說話,通常是受了某種刺激,也許是正面的,也許是負面的,但如果沒有獲得適當的開導與治療,他們還是會到原點——

沉默!封閉!

她決定助莫寒修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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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君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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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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